“哢嚓!”壓在張大娘身上的那名男子被一把就捏斷了喉嚨,扔到了一旁。


    少女墨黑的眼眸裏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剛才不過是碾死了一隻螞蟻一樣淡定自若,白色的中衣無風自動,看在旁人的眼中,卻好似是殺神降臨!


    張大娘攏了攏衣服,驚懼不定地望著少女,即便方才確實是她救了她,可她那副樣子,如何能令人不害怕?


    而那些小弟,卻是更加地驚恐,一個個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去,眼睛緊緊地盯著少女,生怕她下一個出手,就扭斷了他們的喉嚨!


    少女一步步地向前,身上沒有殺氣,看起來也不像要殺人,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幹淨無瑕。


    她背後有一名小弟眼神忽然狠厲,從地上倏然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地就朝少女的頭上敲去!


    “小心……”最先看到那名小弟的動作的是張真,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就出聲提醒道。但,就在他話音還沒有落下,就看到,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而易舉就握住了那根以雷霆之勢砸下來的木棍。


    少女緩緩轉身,手裏還握著那根木棍。淺粉色的唇角微微泄露了一絲譏諷,手腕微微用力,就聽“哢”地一聲,半截木棍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又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那名弟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撲通倒下,原本飽滿的天庭凹陷下去了一大塊,紅白之物從斷口裏汩汩流出,森森白骨露在外麵,糊了滿臉。


    隨手就把那一根已經沾染了腦漿的木棍扔掉,少女抬頭,涼涼的目光落在了剩下的幾人身上。


    淡漠,無情,凜然!


    有小弟被她的這一手嚇得連滾帶爬就滾到了牆角,褲下一灘濕,顯然是嚇尿了褲子!


    “咚!”有人雙膝跪地,不住地磕著頭,嘴裏哭號著“大人饒命”!


    少女不見絲毫的動容,微微抬起了右手,一柄一指長的小劍就出現在了手心,瞬間就分成了四五把,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


    “嗤、嗤!”劍身沒入肉體的聲音響起,剩下的幾名小弟一聲都來不及叫,就被一劍斃命,瞪著老大的眼睛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全部死亡,除了張大娘和張真,沒有一個活人。


    張大娘雙手抓著衣服坐在床上,親眼看見了這一幕的她嚇得臉色發青,雙唇沒了血色微微顫抖,她隻是一個婦道人家,哪裏見過死這麽多人?雖然心裏知道這些是壞人,但難免,還是驚惶害怕!


    她顫抖著嘴唇看向唯一還站在房中的少女,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麽,但喉嚨好似被什麽東西噎住了一般,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少女沒有焦距的眼睛淡淡地瞟過她的身上,繼而又在張真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忽然,毫無征兆地,就暈了過去。


    時間好像突然寂靜了下來。


    張大娘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稍稍平靜了下來,轉頭去看自己的兒子,見到張真也正在使勁地從地上爬起來,心下總算是鬆了口氣。她下地就要去扶自己的兒子,卻不料,方才因為掙紮地太過厲害,此時此刻的雙腿全都酸軟無比,這一下地就沒有站穩,一下子就撲倒在地!


    正巧和那倒在地上的某個小弟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一個死不瞑目,一個驚駭萬分。


    “嘔……”看著死屍,張大娘華華麗麗地吐了。


    好不容易安置好張真和少女,張大娘在心裏哀歎了口氣,看著滿地的死屍,終究還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等丈夫迴來一商量,索性在後院的房間裏澆上了火油,連同整個屋子一起燒掉,住的地方更是搬到了前院,以免染上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


    而說來也奇怪,那莫名醒過來就莫名昏睡過去的少女,又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才蘇醒過來,幾乎大半個月都不曾吃過東西的少女,雖然略見消瘦,但身體卻並無大礙,就連村裏的大夫也嘖嘖稱奇,明明斷定是活不下去的人,卻奇跡般地痊愈了!


    這個少女,就是消失在懸崖下的墨卿染。


    當日裏被沐無雙打下懸崖,墜入江流,本就受了重傷,再加上江裏礁石的磕磕絆絆,一路隨波逐流,不知道經過幾道支流,竟是漂流到了宜陽村後山裏的小溪旁,被早出晚歸砍柴的村民張福生遇見,便帶迴了家中,交由妻子張大娘照料。


    重傷至此,她足足昏迷了十多天的時間才徹底清醒過來,卻意外地沒了記憶。


    兩生兩世的記憶,隻剩下一片空白。


    張大娘正熬好了一碗清粥,準備端去給真兒當早餐的時候,就驚訝地看到了赤足的少女把著門框,蒼白著一張臉站在那裏,抿唇看向她。


    張大娘驀然一驚,差點手滑將碗打翻了去,連忙找一旁的桌子放了,在圍裙上擦擦手道:“呀,姑娘,你醒了!”


    語氣裏有幾分小心,畢竟是見到過這個姑娘眼睛不眨就殺人性命的,生怕她有一個不留心就得罪了她去。


    墨卿染看向她,又看了看桌上放著的粥碗,微微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可以吃嗎?”


    墨黑濃鬱的眼眸裏如水一般清澈,再不見那日的死氣縈迴,刀槍凜冽。


    因為多日沉睡而略微沙啞的嗓音,依舊可以聽出以前是如何的清泠婉轉,如玉石相擊。


    溫婉病弱的少女,一下子就激起了張大娘的憐惜,就連那一日的害怕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她連忙點點頭,慈愛地哎了一聲,將原本要給自家孩子喝的粥端給了她,又替她拉開了桌前的椅子,招唿道:“姑娘一定是餓了,吃吧吃吧,不夠就和大娘說,大娘再去給你盛!”


    墨卿染沒有客氣,因為她確實是感覺到肚子餓了,也不顧燙,拿起勺子就一勺一勺地往口中遞去。一碗清粥沒有什麽味道,她卻吃得很滿足,不過幾息的時間,一碗粥就見了底,她抬起一雙清澈的眼睛望向張大娘,輕聲喚道:“大娘……”


    張大娘立馬又給她盛了一碗。


    一連足足吃了五碗,墨卿染這才滿足地喟歎了一聲,放下了碗。抬頭便看見有些吃驚的張大娘和已經見底的鍋,還有桌子的另一邊同樣驚訝的張真小朋友,她頓時明白了什麽,病弱的俏臉暈上一層薄紅,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娘,實在是對不起,我是不是……把你們的飯都吃光了?”


    “呃,不礙事不礙事!”張大娘反應過來,連忙擺擺手,笑了起來,“沒關係,大娘還可以再做!不過姑娘呀,你是怎麽出現在咱這山上的,還受了這麽重的傷?你可是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多月啊!”


    方才看見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女一口氣吃了這麽多,她確實有些驚訝,但,迴過神來想想,一個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都不曾吃過一口飯的姑娘,定然是餓壞了,這樣一想,心下的憐惜更甚,便笑嗬嗬地扯開了話題去,好叫她不要愧疚。


    果然,聽到張大娘提起她受傷的事,少女眨了眨眼睛,便將先前的不好意思放下,一雙墨黑的眼眸裏卻難得出現了遲疑,就在張大娘有些不解的眼神中,她輕輕搖了搖頭道:“大娘,我……我也不知道。”


    “這……”聽她這麽說,張大娘也是一愣,連忙問道,“那你家在何處,叫什麽名字?”


    墨卿染聞言仔細想了想,卻什麽都沒有想起來,隻得無奈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家在哪裏,張大娘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心下擔憂地想,該不是傷到了腦子,失憶了吧?


    心下著急,她連正煮著的粥都顧不上管了,連忙擦擦手就要出門:“姑娘呀,你別著急,我去問問村裏的大夫,你待在家裏等著,大娘一會就迴來啊。”


    ……


    千秋宮紫雲山的懸崖上,一條青色的小蛟龍失魂落魄地趴在帝雲鴻的身邊。那日在對戰的時候,它和墨卿染各對一邊,卻不想墨卿染被沐無雙引去,打下了懸崖!


    它下懸崖尋找了好幾天,又拜托了周邊不少的幻獸幫忙尋找,卻依舊毫無進展。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帝雲鴻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充滿了血絲,在見到小青迴來的時候,眼神立刻又黯淡了幾分。


    真的絕望了。


    餘生走上前來,心裏歎了口氣,有些心疼這樣的少君,但,他看著手裏的信箋,眼下更沉。


    南風輕、宮月曳和葉霖三人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又遇到了什麽。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信箋交給了帝雲鴻。


    琥珀色的眼眸浸滿了沉痛,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隻剩下冰冷。


    他終於從懸崖上站了起來,啞著嗓音道:“讓暗夜衛迴來,不用再找了。去查這三人去過哪裏,任何線索都報上來。還有,去查宮月曳的師尊司馬措隱居於何地。”


    餘生的眼睛亮了亮:“少君要派人去請司馬真人出山?”


    帝雲鴻望向山巒的深處,緩緩道:“我親自去。”


    ------題外話------


    抱歉昨天身體不適,停更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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