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氣唿唿的,眼淚汪汪地把頭偏向一邊,不準備看他一眼,也不準備和他說一句話,無論他說的再怎麽天花亂墜,也不會相信他。


    也不知道老爸老媽在家難過成什麽樣子,他那麽大張旗鼓的,雖然那個時間外麵人比較少,可還是有人的,街坊鄰居會怎麽看。


    想到這裏,她悲恨交加,轉過頭,紅著雙眼看著他,隻見他正拿著柔軟潔白的紙,擦拭著左手上的血跡,姿態隨性又優雅,他不應該痛得呲牙咧嘴嗎,怎麽還表現的無所謂一樣,眉頭都不皺一下,都懷疑那是不是肉。


    看著虎口處一片烏紫,還腫了起來,他知道她在看他,目光還有意無意地掃了她幾眼。


    夏橙隻覺得心裏更煩躁了,抬手就打向他的紅腫處,他手上的紙也被打落在車廂內。


    秦慕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沒知覺,僵屍啊,氣的胸口一起一伏,依然瞪著他說:


    “我要上廁所。”


    車子很快在前麵的服務站停了下來,她飛奔出車子的時候,剛想轉身,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一排黑衣人,她悻悻地走向了洗手間。


    到了洗手間,她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老媽哭的傷心欲絕,爸爸唉聲歎氣,還好奶奶和姑姑去旅遊,明天一早才迴來,到時候隻能找個借口騙她了。


    但是夏橙知道無論找什麽借口,她老人家指定有一場氣生。


    夏橙又恨又氣,渾身顫抖,她本來上廁所是假,就是想趁機看能不能逃脫,可看到外麵那一幫人,她失去了信心。


    她蹲在地上,對爸媽安慰了一番,又告訴他們不用擔心自己,掛了電話,她整個頭都痛了起來,由於剛剛哭過,嗓子痛,眼眶也疼。


    手機又響了起來,她看到是秦慕的,生氣地掛斷,剛掛斷不到兩秒,又響了起來,她又掛斷。


    “滴滴”響了兩聲。


    “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夏橙站起來,跺了跺腳,洗了一把臉,悻悻地走出了洗手間。


    洗手間門口,那個偉岸的男人,慵懶地倚在牆上,一隻腳抵著牆壁,手指夾著煙,姿態隨意地在那兒吞雲吐霧。


    他穿著很隨意,白色的體恤,外加淡藍色的休閑西服,顯得很隨性。


    看她出來,他微微頓了一下,把手裏煙捏碎,丟在旁邊的垃圾桶裏,他剛想走過來,卻看到她冰冷著一張小臉撅著嘴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秦慕搖搖頭,無奈地歎口氣,跟在她身後。


    並親自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自己才繞到另一邊,早有呂曾幫他打開車門。


    他坐進了車子,看她依然冷冰冰的不願意看自己一眼,何止是冷眼相待,這明明就是當他不存在。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摩挲自己左手的傷口處,血跡已經幹了,不過還是很紅腫,他磁性的嗓音響起,口氣並不太嚴肅:


    “橙橙,我並不是非得強製的把你帶走……”


    他還沒說完,夏橙就轉過頭來,生生打斷,打斷的又急又快:


    “那你就讓我迴去。”


    他墨黑的眼眸變得深沉,語氣平緩,卻又有些霸道:


    “但是,現在我也不能把你放迴去,我放你迴去,難道是讓你和別人結婚嗎?”


    夏橙聽了他的話,白了他一眼,立馬又把頭轉向一遍,既然不放迴去,那還說個屁啊,不想再聽他說一句話。


    他伸出手把她小小的身體扳了過來,目光如潑了墨一樣的幽深:


    “可能是我對你太放縱了,以至於你都不把我放在眼裏,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在家教書,不要出什麽幺蛾子,我怎麽可能會強製的把你帶走。”


    他的臉離她很近,近到他說話時,灼熱的氣絲撲在她臉上,還有淡淡的煙草味兒,雖然不太濃烈,可是她現在是敏感期,聞不得任何異味兒,哪怕很清淡的味兒,也都很輕易的讓她胃中翻江倒海。


    她扁扁嘴強壓住胃中的不適,不想看他,垂下眼簾,態度十分蠻橫:“你不要離我那麽近!”


    秦慕給外人的印象就是恭謙,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形象,又看起來有些冷酷,但又不會顯得特別傲慢,所以無論在哪裏,他都是受人尊敬的,無論做什麽,說什麽感覺都是對的,再怎麽著,別人也得尊稱他一聲秦先生。


    如果非要說這世上,有一個人,可以對他無理,可以對他大吵大鬧,可以對他視而不見,那就是眼前這個丫頭,有時候他真的拿她毫無辦法,兇不得,打不得,罵不得,如今連低聲下氣的哄著都不行了。


    那丫頭一臉嫌棄的說,不要離我那麽近,讓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的他,更有些受傷,他目光沉了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口氣有些不爽:


    “我怎麽不能離你這麽近,你想要誰離你近啊?”


    說著臉還湊得更近,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唇角也似有若無的觸碰在她的唇上,幾乎是唿吸交纏,他說話時那種若有若無的煙草味兒,噴灑出來,盡數被夏橙吸入肺腑,她擰了一下秀眉,隻覺得一陣酸澀的味道從胃中湧了上來。


    她連忙捂住嘴,用手推著他的胸口,憋的眼淚都出來了,嘴裏唔唔出聲,一臉十分痛苦的表情。


    秦慕微微愣了一下,連忙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又順手抽出幾張紙遞給她,他一向都很注重個人儀容儀表的,聞了一下自己身上,沒什麽味啊,一臉關切的問:


    “你怎麽啦,哪裏不舒服?”


    夏橙接過紙捂住嘴巴,幹嘔起來,她真的想在他麵前忍住的,可實在忍不住,她又怕秦慕看出什麽來,可看到他又關切,又擔憂,又茫然的眼神,知道這個大男人可能不懂這些,她才鬆了一口氣。


    他又拿起一瓶水,擰開蓋子遞到她麵前,一手又順著她的背:


    “喝口水。”


    又讓呂曾把車子停在路邊,扶她下車,夏橙扶著馬路邊的一棵樹,雖然什麽都沒吐出來,可是整個胃往上提的那種感覺,真的是很難受,覺得渾身都有些虛脫了,她接過水,漱了一下口,又喝了幾口,慢慢舒緩了一下。


    天,這時已經黑了,一陣涼風吹來,也有些涼意,她被秦慕托出來的時候,一直在家,所以穿的衣服並不多,這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秦慕看到,連忙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夏橙拍了拍胸口,喘著粗氣,總算好一點。


    “你哪裏不舒服,我們直接去醫院。”


    秦慕拉起她的手,神情滿是擔憂。


    一聽他說去醫院,夏橙登時緊張起來,不能去醫院,一去醫院什麽都露餡兒了,她連忙說:


    “沒事,我暈車,你身上的煙味,熏的我頭暈。”她又很不友好加了一句:


    “本來不怎麽暈的,被你氣的,又被你熏的。”


    秦慕十分抱歉,手指不斷摩挲著她的手腕處,拇指的溫度很溫暖,透過她柔嫩的肌膚,好像能使她胃中最後一點的不適也消失了。


    他嗓音變得很柔軟,又有些討好:


    “抱歉,我以後不在你麵前抽煙了。”


    可他明明記得上一次在她的宿舍門口,他抽的更多,後來不但離她很近,還深吻了她,也沒見她想吐啊。


    夏橙十分別扭地甩了一下手,可是由於身體太虛了,根本就沒起任何作用。


    秦慕依然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帶到車邊,打開車門,並囑咐呂曾把車子開慢一點。


    有身孕的女人忌睡,身體容易疲勞,性能很好的車子開起來,也不會顛簸,所以沒過多久,身心疲憊的夏橙睡著了。


    秦慕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些,身體坐的筆直,讓她枕在自己腿上,一隻手扶著她的頭,省得她晃來晃去,睡不安穩。


    到了a市已經是淩晨了,車子開進了一座別墅,保持一個姿勢太久,秦慕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他先下車活動了一下,又進去把睡熟的夏橙抱了出來。


    這座別墅,是幾年前建造的,當時秦天是準備給他作婚房的,清新雅致的中式建築,院中有遊泳池,小型花園,亭子,小橋流水等等一應俱全,


    他進門早有用人為他開門,並恭敬地喊“秦先生。”


    第二天一早夏橙醒來,看到自己睡的大床,還有整個臥室裏堪稱奢華,她小心翼翼坐起來,用手拉了拉身上柔軟的被子,看到被子下麵,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的高檔麵料的絲質睡衣,低胸,深v,十分性感,現在快有兩個月身孕了,雖然肚子看不出來,但是她總覺得上圍豐滿了不少,再穿這種衣服,她覺得心裏不踏實。


    剛起身坐在床邊,就聽到門被打開,她本能地抓了抓胸口,隻看到秦慕穿著居家服,腳上也穿著拖鞋,一步步走來,從來都不知道敲門的,沒禮貌的家夥。


    這種穿著讓他整個看起來很隨意,精致的五官,還掛著淡淡的笑容,走至床邊,提了一下褲腳坐在她旁邊。


    “醒了?”


    夏橙緊抿著唇,你瞎嗎?醒不醒看不出來啊?


    秦慕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十分誘惑,特別是白嫩的……若隱若現,他有些口幹舌燥,性感的喉結動了動,目光沉了沉,伸手扳過她柔軟的身體。


    “橙橙,你不要對我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很多事情,好與不好都在我們一念之間……”


    “你不要跟我說話。”夏橙硬生生打斷。


    秦慕並沒有生氣說:


    “好了,洗漱一下,下去吃飯吧,衣服都在櫃子裏,我在樓下等你。”


    他又看了她一眼,推門出去。


    夏橙洗漱好,打開寬大的衣櫃,天呐,滿滿的一櫃子衣服,玲琅滿目,當下流行的各個款式都有,還都是名牌,還都是她的尺碼,她翻了半天,找了一件比較中規中矩的休閑毛衣,小腳褲穿在身上。


    另一個櫃子,各色鞋子,不過以平底居多,她選了一件平底小皮鞋,就下了樓。


    還沒到一樓,她就嚇了一跳,一個中年男人,像古時候的管家,還有兩個三十多歲,十分幹淨利落的阿姨,兩個年輕俊秀的小姑娘。


    十分恭敬地立在兩旁喊了一句:


    “夏小姐早上好。”


    夏橙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嘴唇,笑了笑說:


    “早上好。”


    五個人都各自做了自我介紹,中年男人自稱老王,說夏小姐無論有什麽事都可以吩咐他去做。


    兩位阿姨主要負責她的衣食住行,兩個小丫頭,主要是照顧她,相當於貼身丫環。


    夏橙一下子真不適應,秦慕真有病。


    其中一個叫小蓮的丫頭,帶她去了餐廳,秦慕正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看她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報紙,並對小蓮說:“你退下吧。”


    他站起身,看她穿著十分休閑,顯得很朝氣蓬勃,就是臉色蒼白了一些,他幫她拉好椅子,柔聲說道:


    “上次在你哪兒,吃的蝦餃,我覺得還不錯,讓陳姨做了幾個,你嚐嚐有沒有你的手藝好。”


    他扶她坐下,把那一盤水晶蝦餃拉到她麵前,並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在她嘴邊。


    夏橙本不想張嘴,可看到他那有些討好的神情,她又有些心軟,可還是不願意吃他遞過來的東西,看樣子是不錯,她就自己用手捏了一個放在嘴裏,可她現在什麽都吃不下,吃什麽吐什麽,特別是大清早這種感覺更嚴重,蝦肉本身又有一種很衝的味道。


    她是想扁扁咽下去,可實在忍不住,捂住嘴巴跑了出去,門口的小蓮看到,連忙帶她去洗手間。


    秦慕眼波流轉了一下,也快步跟上,看她在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他一邊幫她拍背,一邊擔憂地說:


    “橙橙,等下我帶你去醫院。”


    昨晚說暈車,總不能到現在還在暈吧。


    “我沒事,不要去醫院。”


    夏橙推開他,自己跑了出去,蹭蹭上了樓,“我休息一下就好。”


    陳姨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還是忍住了,畢竟主人們的事兒,她一個下人,不方便多嘴。


    夏橙上了都樓,感覺渾身虛弱,頭暈目眩,她現在才明白原來女人生孩子是這麽辛苦的事,這還沒生呢,都快折磨的她丟了半條命,什麽都吃不下,喝點水都想吐,天天渾身無力,胃中酸脹,連整個人的脾氣變得都不好了。


    她掀開被子,側躺在床上,才感覺渾身的不適稍微好一點,片刻又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知道肯定是秦慕過來了,心裏就更煩躁了,現在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她都不敢打電話迴去問。


    隻覺得身上的被子被人掀開,可她懶得睜眼,這時一個聲音從自己上麵傳來:


    “橙橙,我覺得你肯定是哪裏不舒服,就算生我的氣,不舒服也得去醫院,你起來吃點東西,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秦慕哄著她說。


    夏橙依然閉著眼睛,不理他,雖然沒看他,也知道他的手臂支撐在自己兩邊,臉正在自己的上方。


    秦慕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麽,直接伸手把她抱了起來,並拿個枕頭放在她背後讓她坐好,嗓音更加柔軟:


    “陳姨煮的粥很好喝的,我已經端上來,來,我喂你吃一點。”


    夏橙平時就覺得自己有些小脾氣,還是專門針對他的,這個敏感的時期,還有所昨天發生的事,更讓她覺得找他麻煩,找他晦氣變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你再不張嘴,再不睜眼,我親口喂你了?”


    他把親口兩字說得很重,還有些輕佻的味道在裏邊。


    夏橙連忙睜開眼睛看,到他正笑著看著自己,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什麽好笑的。


    秦慕已經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端起桌上的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又輕輕的吹了一下,他真沒這麽討好過人:


    “來,張嘴,吃了東西才有力氣跟我生氣。”


    “我不吃!”


    夏橙心裏對他的氣,本來就沒消,這會兒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親昵的喂自己吃東西,秦慕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在她麵前一向都是遷就溫柔,她有什麽好畏懼的。


    看他遞到嘴邊的勺子,她用手一推,秦慕手一滑,一碗粥全部倒在衣服上,緊接著碗滾在地上,好在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碗打個旋轉停在了床邊。


    夏橙心裏也是一頓,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所以又理直氣壯,得把臉轉向一遍。


    秦慕低頭看到自己衣服上的粥,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麽,隻是站起來換了一套衣服,又讓人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他又重新坐在床邊,拿起她放在床邊的手說:


    “我知道你對我心中有怨恨,但是你是我秦慕的女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女人和別人結婚,而我什麽都不做,你要是有想擺脫我的念頭,還是趁早打消,所有的事都可以答應,都可以遷就,唯獨這一件。”


    他鬆開她的手站了起來,說:


    “我讓陳姨給你準備吃的,你想吃什麽也可以告訴她,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先去公司,吃完飯,我會讓醫生過來幫你檢查身體,如果陳姨告訴我,你還是什麽都不吃,這一屋子人,恐怕都會受到懲罰。”


    他說著轉身就走向門口,把夏橙氣的,咬牙切齒,就會威脅人,心理變態。


    他走後片刻,陳姨小心翼翼的敲門進來,微笑的說:


    “夏小姐,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夏橙實在不願意連累別人,知道秦慕那個人說得出做得到,從來都是那麽不可理喻,她眼珠的轉了幾圈兒。


    “陳姨,真是麻煩你了,你會做酸辣粉嗎?”


    她突然間很想吃這個。


    陳姨想了想,她知道秦先生從來不吃辣的,不過現在是夏小姐想吃,於是就說:“我不敢說精通,但也上過培訓班,全國的各大菜係,地方小吃也都懂一點,不然我試試。”


    夏橙恨不得馬上就吃到,伸舌頭舔了舔唇:


    “真的,那有空,陳姨您教教我,我可喜歡做菜了。”


    陳姨笑著連忙點頭答應,本來她以為這個夏小姐,對秦先生都那麽無理,肯定脾氣不太好,心裏有些惴惴不安,怕是個難伺候的主,可現在覺得夏小姐對人很隨和啊。


    沒多久,夏橙下了樓,陳姨端上來一碗,冒著熱氣,看的讓人饞言欲滴,色香味俱全的酸辣粉,夏橙聞著味兒就知道很地道,嚐了一下,讚不絕口,食欲大開,一連吃了兩碗。


    哇,真是好久都沒吃這麽過癮了。


    剛吃完飯,果然見到老王領著醫生進來,夏橙連忙警惕起來,死活不讓查,連說自己都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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