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周靜新坐了一晚上的車,確實有些累了,就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夏林玩著電腦,還是年輕好啊,絲毫不覺得疲憊。


    &nb夏橙看媽媽睡熟,悄悄的出來,站在樓道口,撥了秦慕的號碼,她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


    &nb秦慕已經到了公司,但是卻無心處理手頭上的事,他為自己點了一支煙,有些心神不寧,半躺在大板椅上,雙腿交疊著放在前麵的辦公桌上。


    &nb心情不好,身體疲憊的時候他總喜歡抽一支煙來提神醒腦,他這樣一位天之驕子,從來都是被人仰視,被人討好,沒人敢對他冷目以待,為了夏橙,被她母親說了幾句也無所謂,他也可以容忍,隻是她母親的態度,他不明白她母親為什麽會如此反對。


    &nb手機響的時候,他眯著眼睛,有些慵懶地伸出手,看到上麵顯示的“橙橙”,他倏地坐直了身子,一隻手劃了接聽鍵,一隻手把手裏的煙按滅。


    &nb“橙橙。”


    &nb在他看來,在她母親如此反對的情況下,她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實在是難能可貴。


    &nb“秦慕,我媽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任何一個父母撞見有個男人在自己女兒屋子裏,肯定都會很生氣的,她肯定是舍不得罵我,才把氣都撒在你身上了,你不要往心裏去。”


    &nb聽了她甜甜的聲音,說了這麽一段話話,透過耳蝸滲透到自己的肌膚裏,像清泉一樣,澆滅了心底的那股焦躁,秦慕覺得身體有些輕飄飄的:


    &nb“你那麽在乎我的感受嗎?橙橙,你能這樣說我真的很開心,別人什麽態度,怎麽看我,我都無所謂,隻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都是我的事情。”


    &nb夏橙一陣沉默,媽媽的態度對秦慕可以不重要,但是對自己卻很重要,如果她堅持反對,爸爸對媽媽唯命是從,勢必也會反對,到時候隻怕自己的立場堅定不下來,她突然心裏很苦惱。


    &nb“橙橙,你願意嗎?”


    &nb秦慕的聲音再次傳來時,卻沒有了以往的平穩,顯得有些急切。


    &nb“告訴我好嗎?”


    &nb“可我媽不同意。”


    &nb她說出的這句話,是對秦慕最好的迴答,僅僅因為她媽不同意,所以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nb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從來都是秦慕主動,夏橙可能心裏在一點一點的向他靠近,可她並沒有明確表達過,可她剛剛的話,明明就是告訴秦慕,她也願意。


    &nb“這就夠了。”


    &nb夏橙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上一陣發燙,可心裏也默認了,是的,你如果不想和他在一起,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為什麽媽媽反對,你會心裏難過。


    &nb“你現在能出來嗎?我去你公寓樓下等你。”他突然好想見她。


    &nb“哎,秦慕,還是不要了,這種情況,我們還偷偷的見麵,被我媽知道了,她肯定會更生氣的。”


    &nb夏橙頓時緊張起來,她知道秦慕那個人,從來都是言必行的,生怕他真會過來。


    &nb秦慕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他捏了一下眉心,長出一口氣,他可以不顧及別人,但是不能不顧及夏橙的感受。


    &nb“我弟弟定了晚上的火車票,我的那張機票還是麻煩呂曾給退了吧。”夏橙聽他沉默,知道他認同了自己的說法,鬆了一口氣。


    &nb秦慕微閉著雙眼,他本來今天計劃不上班的,一直陪她,下午送她去機場,可現在感覺見她一麵都很難。


    &nb“不如我讓呂曾再定兩張機票,你們都做飛機迴去吧,坐火車太辛苦了。”


    &nb夏橙連忙反對,說的很快:


    &nb“不用,不用……”


    &nb另一隻耳朵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夏橙心裏一慌,並沒有迴頭,嘴裏卻說著:


    &nb“何夕,真的不用送我,你忙你的吧,我掛了,好,拜拜!”


    &nb接著就聽到一陣忙音,秦慕挑了挑眉頭,這丫頭,裝腔作勢的功夫也不錯,演的跟真的一樣,不過接了她的電話,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可光明正大的談個戀愛,怎麽感覺像偷情一樣。


    &nb“小橙,打電話呢?”


    &nb周靜新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nb“哦,媽,你怎麽起來了,不多睡會。”夏橙裝作剛看到她的樣子:


    &nb“跟何夕打的,她要來送我們,我沒讓。”


    &nb周靜新點了點頭,也沒有懷疑。


    &nb中午三點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車上吃的東西,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母子母女三人打車去了火車站。


    &nb因為學校放假已經很多天了,也過了人流的高峰期,這個時候火車站的人並不是很多。


    &nb三人找了地方坐下來,靜靜的等著車進站。


    &nb坐不到兩分鍾,隻覺得前麵一陣喧鬧,夏橙下意識的抬頭看,就這一眼,她的心跟著發緊了起來,心跳也慢了半拍,她謹慎地看了一旁的媽媽,感覺她臉色不好。


    &nb門口,秦慕高大的身軀,黑色的修身長褲,白色的合體襯衣,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來,身後跟著呂曾,周邊是一陣竊竊私語。


    &nb火車站是個魚龍混雜的的地方,他的出現和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很突兀,渾身的氣場更讓人無法忽視。


    &nb對於他的到來,好像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每邁出一步,就好像踏在夏橙的的心上一樣,使她的心不斷地收縮再收縮,直到快停止的跳動。


    &nb隨著他的靠近,渾身好像帶著氣流,讓她覺得清風拂麵,渾身暖暖的,快窒息的心髒,又開始加速的跳躍,她有些不安的握緊了拳頭,心中撲通撲通像擂鼓一樣。


    &nb知道他停在了自己麵前,她心跳的速度達到了極限,抬頭,水靈靈的眸子直逼他墨黑的眼眸。


    &nb他的眸光像潑了墨一樣的幽深,深沉,目光流轉,下一秒那種不明的情愫像要溢出來一樣。


    &nb夏橙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麽,斜眼瞅了一眼旁邊的母親,她臉色凝重冰冷,夏橙硬生生地忍住了。


    &nb秦慕看她不安的絞動著手指,心裏那種酸澀的味道,直湧向喉嚨,他的喉結動了動。


    &nb“橙橙!”


    &nb他剛喊出口,接著就看到周靜新站起身子,把所有的行李丟給夏林,伸手扯住了夏橙的手,把她拉向了安檢口。


    &nb夏林十分抱歉地衝秦慕笑了笑:


    &nb“不好意思秦先生,我們就告辭了。”


    &nb秦慕本能地伸出手,可手卻僵在了半空中,他看到夏橙被拉的腳步踉蹌,還不停的迴頭望著自己,還對自己留下一個甜甜的微笑。


    &nb這個掩飾悲傷的笑,讓秦慕的心跟著抽搐,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感,出現在不經意間,還沒有離開,他已經深深的思念,就在這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世界崩潰的聲音,這種支離破碎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在蔓延。


    &nb那種沉重,那種蒼涼,真的無法講述,無法描繪,才體會到在一起是多麽美好,多麽奢侈的事情。


    &nb直到夏橙的身影消失在安檢口,秦慕還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直到呂曾在旁邊輕輕地喊了一聲:


    &nb“秦總!夏小姐他們已經走了。”


    &nb秦慕才從失神中醒過來,他定了定神,說:


    &nb“你先迴去吧,我在這兒坐一會兒。”


    &nb他思緒有些淩亂,但是這淩亂的思緒結成了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髒,一種無力,心神俱疲的感覺撲麵而來。


    &nb他苦笑了一聲,她隻是迴家了而已,並不是不來了,自己也可以去看她。


    &nb默坐了半晌,他才起身離開,落寞的身影走出了火車站。


    &nb夏橙被媽媽拉走的時候,心裏也很憂傷,還有覺得媽媽太不近人情了,就算對秦慕,再不滿,再不喜歡他,也不能這麽蠻橫地把自己拉走,至少也得打聲招唿吧。


    &nb心裏對母親很不滿,因為她是母親,所以她也不能責怪。


    &nb看到秦慕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那兒,她鼻子一酸,眼眶就開始發澀了起來,她眨了一下眼睛,生生把眼淚逼了迴去,可內心的那種落寞是掩飾不了的,她有些失魂落魄地上了車。


    &nb夏林定的是臥鋪,到了車上,夏橙就爬上中鋪,麵朝裏,靜靜地躺著,天天在一起不覺得,可不知何時,他在自己心裏埋下了一粒種子,又在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盤根錯節,稍稍牽動一根藤,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nb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整個車廂的人差不多都睡了,燈也息了,夏橙隨便吃了點零食,坐在下麵休息,躺太多了,覺得頭有些暈,她走到兩節車車廂的交界處,看著外麵偶爾閃過的星星點點的燈火,更襯托出夜的幽黑。


    &nb身旁不時經過一些人,有的是去打水,有的去洗手間,還有一些年輕人,習慣了夜生活,這個時間正是精神抖擻的時候,拿著手機和朋友聊著天。


    &nb夏橙感覺口袋裏的手機動了一下,她連忙掏出來,看到上麵熟悉的名字,她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周圍,生怕這個時候,媽媽會出現在身邊一樣,看著身邊偶爾經過的陌生人,她沒有遲疑,迅速滑了接聽鍵。


    &nb對方的背景很安靜,靜的隻能聽到他的唿吸聲,似乎還有心跳,夏橙也屏氣凝神,好像唿吸透過電波能彼此纏繞在一起一樣。


    &nb夏橙覺得打電話這樣不說話,不是浪費時間,而是浪費錢,都給電信行業做貢獻了。


    &nb她沉不住氣了,深唿吸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說些什麽。


    &nb“你在做什麽?”


    &nb這樣打電話,又不說話,老板就可以這樣浪費了嗎?


    &nb秦慕的神情有些嚴肅,丫頭走了,好像他的心也跟著走了,心裏總是空嘮嘮的,打了電話又覺得有萬千言語,不知從何說起,聽到她的聲音,好像這種浮躁的心情又定了下來。


    &nb“在想你。”


    &nb秦慕磁性的聲音有些低沉,透過電波,好像又不似原來的聲音,變得很輕柔:


    &nb“我想你的時候,很幸福,但幸福的同時又有些心痛。”


    &nb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裏的煙,那股尼古丁的味道,透過四肢百骸,中和的他體內的焦灼,他好像愛上的這個味道,以前他對夏橙說過,他對煙沒有癮的,可此刻他好像上癮了。


    &nb“我,我又不是不迴去了。”


    &nb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說這話的心情,她還是本能的會臉紅,心也跟著顫了顫,可這話說出來又好像是認可了他這個人一樣,其實她心裏早就認可了他,但心裏默認,和嘴裏說出來是兩碼事,她也不是矯情的人,隻是有些羞怯而已,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出口,可這句話說的多明顯啊。


    &nb“如果你是正常的走,我頂多是思念,不會不安,可你是被你媽拖走的,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或者是說對我感情是深是淺,我很怕會因為你媽媽的反對,讓你本來就不堅定的立場更加動搖了,你能體會我這種心情嗎?”


    &nb患得患失,心神不寧,沒得到時一心想得到,得到了又怕守不住,他開始變得沒一點自信了。


    &nb夏橙心底有個聲音,在說我能體會得到,她能感受到他的真誠,和發自肺腑的言語,想開口說些什麽,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並沒太在意,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倏地在自己頭頂,很低:


    &nb“姐,媽來了。”


    &nb夏橙一驚,連忙把耳邊的手機拿下來,夏林瞬間站在她旁邊,一條胳膊搭在她肩上,另一隻手奪過她的手機,迅速掛斷,又點了幾下,聲音又有些高:


    &nb“姐,你怎麽這麽這麽小氣,這錢包裏這麽多錢,求你半天了,給發個紅包都不行啊。”


    &nb微弱的燈光,夏橙還是能看到夏林衝自己眨著眼睛,一副擠眉弄眼的樣子。


    &nb“呃,這裏網絡不好,等你有網的地方給你發。”


    &nb夏林連忙不以為然地說:“我這怎麽有網,小氣就是小氣,不要為自己找借口啊。”


    &nb“你們倆不睡覺,在這兒聊什麽呢?”


    &nb周靜新起來喝水,看到夏橙不在床上,一迴頭更納悶了,明明起來的時候,還看到夏林在對麵鋪上躺著呢,咋轉個身再迴頭,也不見人了,走至兩節火車的交界處,就看到姐弟倆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麽。


    &nb“呦,媽過來了啊。”夏林裝作剛看到她的樣子,又轉過身拉著媽媽的手:“媽你看我姐小氣的,讓發個紅包都不舍得,一點都不疼我這個弟弟。”說完還撇撇嘴。


    &nb“缺錢了,媽給你,等到家。”周靜新說。


    &nb夏林頓時激動起來,意外收獲啊,我的天呐!生怕老媽會反悔一樣,連忙說:


    &nb“媽,這個可以有,迴去可別忘了啊。”


    &nb夏橙皺了皺眉頭,看著手裏已經黑了屏的手機,又不打招唿就掛了電話,打個電話都得偷偷摸摸,又看到夏林那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悄悄擰了他一下,小聲地說:


    &nb“你還真會趁火打劫啊?”


    &nb夏林眉開眼笑,一手攏在嘴邊說:


    &nb“這個世上好人總有好報,看我剛剛救了你,這好處馬上就來了,睡覺去。”說著邁開步子笑逐顏開。


    &nb夏橙也跟在他身後,對旁邊的媽媽說了一句,“媽,我也去睡了。”


    &nb秦慕看著手上被掛斷的手機,微微眯了眯眼,精致的五官有些陰沉,眸光也有些鋒銳。


    &nb他秦慕做事情一向不在乎過程,過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可對夏橙,他在乎結果,也在乎過程,更享受過程,他從火車站迴來就一直待在書房,想了很多,看她母親那種毅然決然的神情,好像沒有迴旋的餘地,他有想過強取豪奪,他可以,他能,也有能力逼她的父母就犯,但是卻不想,他要時刻照顧夏橙的情緒。


    &nb他又看了一眼手機,按滅手裏的煙,渾身的氣場有些淩厲,眉宇間盡是掌控全局,運籌帷幄的神情,嘴角勾了勾,卻並沒有笑,他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nb他摩挲了一下手機,屏幕一亮,又有電話進來,他修長的手指滑了一下。


    &nb“秦總,已經調查清楚了,上次的車禍,是劉從嶽所為,這次劫持夏小姐的也是他,他現在住在xx小區,我們大張旗鼓地搜索那幾個淫賊,他還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以為我們堅信是那幾個人做的,所以才敢明目張膽地沒離開a市,要不要派幾個兄弟,把他抓過來。”


    &nb呂曾這段時間幾乎沒有睡過好覺,日夜在調查這件事,走訪了不少地方,雁過留痕,隻要是人為的總有一些蛛絲馬跡,一些人漫不經意的說話,他都有留心,把劉從嶽祖宗十八代都調查的清清楚楚,連和蔣依涵不為人知的秘密關係,也都查了出來。


    &nb“劉從嶽!”


    &nb秦慕重複了一下,手指敲著桌子,這個人渣,還敢打夏橙的注意,和蔣依涵狼狽為奸,抓他起來拷打一番的話,有些便宜他了,弄死他也便宜他了。


    &nb秦慕神情有些慵懶,笑得也有些陰冷,特別是眼神裏的陰狠,讓人不寒而栗,他口氣很平緩,像漫不經心一樣:


    &nb“呂曾,不用抓他起來,我們還裝作不知道,這樣……”


    &nb他對著手機吩咐了幾句,呂曾不斷地點著頭,心裏忖度著,他家老板這招有點毒,不過對付劉從嶽那種社會敗類,不讓他嚐嚐厲害,他就不知道什麽是玩火**,作繭自縛,多行不義必自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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