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川這段時間的心情還是很沉悶的,總覺得有些事漸行漸遠,遠到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內,其實對於當代人來說,對貞潔看得並不是那麽重,他也不是古板迂腐的人,也不是不能接受,說實在的,他從英國迴來時,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隻要夏橙願意,他可以不在乎,可讓他最擔心的是那個小丫頭對自己關上了心門,而同時卻對另外一個男人敞開了心扉。


    紀承川半躺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放在麵前的桌子上,一隻手不斷的摩挲著自己圖圖直跳的太陽穴。


    桌角上的手機屏幕這時亮了,他斜瞅了一眼,根本不想去理,這是又想起了一陣悠揚的鈴聲,他不耐煩地伸出手。


    他眯著眼,長處一口氣,這幾天老媽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部分時間,不分地點,他已經不勝其煩,但是又不得不接。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隨手把它扔到沙發的角落處,手機好像不知疲倦一樣,剛剛停了不到兩秒鍾,又開始響起來。


    紀承川皺了皺眉頭,長臂一揮把手機拿到手中,有些氣惱地按了接聽鍵,還沒等電話裏麵有聲音他就開口說:


    “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也知道我想要什麽,我是你兒子沒錯,可是我不屬於你,我隻是借助你和爸爸這個渠道來到世上,你不能左右我的人生!”


    電話另一頭的陳敏梅,聽到這種話,顯然有些不悅,在她的印象中,兒子一向孝順,從不忤逆自己,可這一次,居然為了夏橙和自己對著幹,並且態度很強硬很堅決,自己軟硬兼施,苦口婆心說了那麽多,他都充耳不聞。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讓媽媽聽了該有多傷心,我知道是夏橙那個丫頭纏著你,我不知道她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那麽著迷。”


    纏著我?紀承川心裏苦笑了一聲,她如果能纏著我就好了。


    “不是她纏著我,是我纏著她,知道了麽?媽!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掛了,我很累!”


    紀承川眉峰堆的緊緊的,口氣滿是不耐煩,捏了一下眉心,就要掛斷電話。


    “你等等,我不管你們誰纏著誰,反正我和你爸爸是不會同意你們倆的,我已經打電話跟那個丫頭說清楚了,她也答應我了。”


    陳敏梅看兒子要掛電話,脫口而出。


    可紀承川已經聽出來了,他媽媽跟夏橙通過電話,嗬,怪不得夏橙的態度突然轉變了,她是一個個性和自尊心都很強的女孩子,絕對受不了別人的話,紀承川頓時緊張起來:


    “你跟她說了什麽?媽,一定要看到你兒子痛不欲生,你才開心嗎?”


    陳敏梅聽他這麽說,不以為然,又覺得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沒出息。


    “承川,媽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誰都年輕過,年輕的時候都把情情愛愛看的很重,覺得生命中沒有那個人不可,可我告訴你,那不是生活的全部,這個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等你到了媽這個年紀你就明白了。”


    “媽,我知道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可它卻支撐著生活中的其他部分,我這個年紀還不想明白你這個年紀才該有感慨,無論以後怎樣,可我現在就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做,那怕以後頭破血流,我也不會後悔,也不會怪你們。”紀承川實在想不通,他媽媽為什麽這麽反對他和夏橙交往。


    “媽,我已經快30歲了,我其他的都可以聽你的,可我希望這一次按照我自己的意願來做,可以嗎?”紀承川幾乎是用哀求的口氣來說的。


    “承川,你怎麽這麽執迷不悟,那個丫頭,她有什麽好,我不覺得伊莎哪裏比她差,你不知道老安其羅今年要退休,伊莎是接班人。”


    陳敏梅恨鐵不成鋼地說,安其羅是伊莎的父親,也是insa的最高層。


    紀承川冷笑一聲,“媽,我知道你怎麽想的,我知道你想讓我擁有地位,權勢,當然衡量一個男人成不成功也是以這些為標準,如果我喜歡伊莎,我會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而去追求她,哪怕別人說我借她上位也無所謂,可是我不喜歡她,她是不是接班人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陳敏梅隻覺得胸口發悶,唿吸也變得粗重,“紀承川,你讓我覺得你很沒出息,你……”她捂住胸口,唿吸變得困難:“你立馬給我迴英國!”


    紀承川也聽出來他母親聲音有變,是有些擔心,可他還是不甘心:


    “我不會靠任何人,身份地位我會自己爭取,就算離開insa我照樣能讓你和爸爸衣食無憂。”他頓了一下,精致的五官有些陰沉,還有眼底寒光忽明忽暗,“你別把我逼急了,不然我立馬辭職,哪怕做個普通的上班族也無所謂,我想真正的掌控我自己的人生,媽,您和爸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也從來沒想過我想要什麽,從小我就被逼著要做個優秀的人,別的都孩子出去玩,我要看書,別的孩子打遊戲,我還是要看書,無論做什麽事都要比別人強,這樣你們有麵子,有炫耀的資本,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我不快樂,你們為了所謂的麵子,所謂的地位權勢,現在又剝奪我的幸福,以愛的名義來綁架我,你不覺得你們很自私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我,可我絲毫感覺不到。”


    電話另一頭的陳敏梅,胸口一陣窒息,她本來心髒就不好,這時氣的不輕,她認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兒子好,如果不是小時候的嚴格要求,他會有現在的成績嗎,為了一個女人這樣指責自己的父母,真是白眼狼,如果真的和夏橙走在一起了,那還不是事事都聽那個丫頭的,她聲音有些顫抖:


    “你,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我真是白養了你了,你……”


    接著紀承川聽到咕咚一聲,電話裏充斥著手忙腳亂的聲音,隻聽到家裏的仆人在“太太,太太。”地叫著。


    紀承川大聲對著手機喊了幾句:“媽,媽!”沒有迴音。


    他又著急起來,連忙掛了電話,打了家裏的座機號。


    他心焦氣躁地等著電話被接通,以至於電話剛被拿起,他就急切地問:“我媽怎麽樣了?”


    爸爸嚴厲的聲音傳來:“承川,你太不像話了,你不知道你媽心髒不好嗎?你還故意刺激她,她要是有個什麽閃失,你看我饒過你?”


    “爸,我媽怎麽樣了?對不起,我錯了。”


    紀承川隻覺得整個頭都開始發蒙了,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頭頂都謔謔地發疼,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垂頭喪氣。


    “還算命大,沒被你氣死,剛吃了藥,司機來了,掛了!你最好迴來一趟。”


    還沒等紀承川反應,爸爸紀蘇誠已經掛了電話,耳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紀承川隨鬆了一口氣,可是心也開始絞痛,那股疼痛難忍的情緒像要溢出來一樣,他雙臂放在腿上,低垂著頭,有些挫敗,捏了捏手裏的手機,又坐直了身子。


    調出圖片庫裏他和夏橙的合影,拇指慢慢摩挲著她的臉,“夏橙,我真的要放棄你嗎?可我真的做不到。”


    他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苦笑了一聲,秦慕現在窮追猛打,而自己卻隻能按兵不動,策略上已經輸了,如果不是老媽從中作梗,夏橙也不會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可他該怎麽辦,那個人是他媽,不是別人,他有時候真的想什麽都不管了,帶著夏橙私奔,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做一對普普通通的小夫妻,可他知道夏橙不會同意。


    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個要求不過分,可為什麽對他來說就是奢侈,就是遙不可及。


    事實上紀承川並不是一個野心很大的男人,他隻想過簡單快樂的生活,可是往往很多事情他都無法掌控,他也是一個孝順的人,無論怎樣,他不可能拋開父母,這就注定他在這場戰爭中不會贏。


    秦慕卻不一樣,無論他母親如何反對,他都是堅持自己,哪怕母親再嘮叨,他要麽選擇不聽,要麽就是聽了,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陰奉陽違的本領爐火純青。


    紀承川隻覺得胸中喧鬧的情緒激蕩澎拜,急需找一個出口來平衡,他看了一眼手機裏的女孩,心中越發的疼痛,猶豫了一下,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應該已經睡了吧,明天早上一定要打電話給她。


    而此時的夏橙正和秦慕一起在酒店,她躺在沙發上,聽到秦慕均勻的唿吸聲,應該是已經睡著了,夏橙心裏自嘲了一下,原來思想齷齪的是自己,看人大總裁,心如止水的已經睡熟了。


    這樣想著她抱著一個枕頭,因為晚飯的時候喝了一點紅酒,這個時候有點上頭,頭也有著發昏,眼皮開始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可能一直被秦慕折磨的,精神高度緊張,一旦放鬆了,她睡的很熟,也很沉,她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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