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並沒有讓簡林安失望,不到片刻,草叢那邊就來了動靜。一群人一下就站了起來,他們揉了揉發漲的肩膀,都紛紛開口了起來。


    “媽的,老子在這裏蹲的肩膀都麻了,人影子都沒有,我說這老大是不是坑我們呢,我就說這個承天教教主怎麽會這麽蠢的自投羅網…”一個大漢的眼底帶著幾絲不屑,諷刺的開口。


    “誰說不是呢,腰酸腿脹的,連人影子都沒見著,這天都亮了,走了走了…”旁邊的人眼神裏帶著幾絲晦澀。


    “我看也對,這天都亮了,人應該不會來了,就算來了他也能見著我們啊,我看說不定他們在山裏已經把這人給抓起來了,我們還在這傻不拉幾的蹲著呢……”


    他們都紛紛開口,話語裏的意思十分明顯。並不想在繼續在這裏蹲著,都紛紛的開始勸那領頭的改變主意。


    領頭的人看了他們一眼,想了想,也覺得他們似乎說的是有道理,於是便皺著眉頭淡淡開口:“行吧,那我們走吧,在這裏逗留著說不準什麽時候這承天教的人就發現我們了,也不劃算…”


    他們所在的地方離承天教的門並不是很遠,他們自然還是怕承天教的人會過來,發現了他們。


    這樣的話,他們就不劃算了,這裏畢竟是承天教的地盤,他們寡不敵眾,自然是不想跟這群承天教的人硬碰硬的。因此他們才選擇在晚上躲著,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去硬碰硬。


    簡林安的眸色深了幾分,看著那邊的那群人,看著他們身上的穿著時候,眸光忽然緊緊的眯了起來。


    “抓你的可能不是羌族人…”


    她的聲音清冷而沒有溫度,可話語卻十分篤定,那雙沉默如寒潭般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了那一群人的身上。


    那群士兵手上配備的圓月彎刀十分的顯眼。這些日子她一直纏著韓穆霖,讓韓穆霖跟她說一些關於其他國家的風土人情人文地理什麽的,因此對於這些事也比以前懂了不少,比如什麽國家的人喜歡穿什麽樣的東西,佩戴什麽樣的物品。


    韓穆霖因為之前經常征戰沙場的關係,對這些東西都非常的了解清楚,這讓她非常的驚訝。知識麵之廣,讓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記得當時韓穆霖就跟她說過,角廝羅部落原本內部並不是特別和諧,隻是後來歸順服從大宋之後,那個支持大宋的領導人董戩將軍非常衷心,因此當時她才懷疑這裏邊有蹊蹺,覺得此事似乎應該跟角廝羅部落並無太大幹係。


    隻是她當時卻想不明白,如果說這一次不是角廝羅在後邊支撐著承天教的話,那麽為什麽角廝羅的飾品會出現在這承天教聖女依蘭的桌上呢?


    這個角廝羅到底是在裏邊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呢。


    而這一群的士兵,雖然衣物都是羌族人的模樣,可羌族人並不會佩戴這樣的武器,記得韓穆霖說過,隻有角廝羅部落,應為他們的傳統,所以愛使用圓月彎刀,除了角廝羅部落裏的武器奇怪之外,其餘部落裏的人並不會使用奇怪的武器,大多都與大宋士兵裝扮的差不多。


    可眼前的這一群穿著羌族人那獨有的深青色麻布服侍,頭帶方巾的人,手中拿著的卻是隻有角廝羅士兵才會用的圓月彎刀。


    簡林安聲音深沉了幾分,朝著旁邊的阿琉咖淡淡開口:“抓你的人不是羌族人,而是角廝羅的人…”


    她的話頓了頓,一雙狹長銳利的眼眸掃過他們身上,看著他們有些人身上那些並不合身的服裝,心底瞬間明白了幾分。


    他們的那群人裏邊,有人的服裝甚至長長的托在地上,那托在地上的爛布頭也被地上的泥土都沾染的有些髒。而最奇怪的是,他們有些人衣服胸口明明有破損的印記,甚至胸口還沾染著血跡,可他們看上去卻並沒有任何受傷的模樣。


    她可以斷定,這些人身上的衣服絕對不是自己的。恐怕是從哪裏扒來了一些羌族人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想冒充羌族人。


    可他們為什麽要冒充羌族人呢?


    答案隻有兩個。


    要麽就是羌族人在與承天教合作,而他們想破壞合作。第二個那就是,他們在與承天教合作,所以不想撕破了臉,而假借羌族人的名義,劫走了承天教教主。


    不論是哪個方麵,這都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這一次要查探的目標此時已經能肯定是哪個目標了。羌族,承天教,角廝羅。


    這一次的大案子一定跟他們有關,甚至那些邊境士兵一觸碰就化為粉末的這一被宣揚的沸沸揚揚的事,恐怕也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羅坤看著那邊的士兵,忽然小聲嘟囔了一句:“還真是被簡兄給說中了,幸好我們沒出去,不然這次可是有點難辦了…”


    “這麽多人啊,就靠我們幾個,恐怕是有點懸…”


    羅坤看著那邊的人,眼神裏都還有幾分忌憚。他們就三個人,會功夫的就隻有他和穀連雅。他們兩人就算功夫在好也比不過那邊那麽多人啊,如果剛剛他們真的直接踏入那片草叢,後果不堪設想。


    羅坤想想心底都還砰砰直跳,他開口道:“簡兄,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在過去吧,這如果被他們發現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了一聲非常響亮的枯樹枝的哢擦聲。


    簡林安倒吸了一口氣,她低頭一看,恰好對上阿琉咖那有些驚慌和不知所措的眼神。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阿琉咖急的額頭上的汗都留了下來,眼底滿是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突然踩到了一個枯樹枝。


    在夜色裏,枯樹枝的聲音是非常響亮的。


    蕭子清聽著這個聲音,微微的歎了口氣,淡淡開口:“沒用了,他們已經聽到了……”


    她的眼神看了過去,果然恰好對上了他們前邊的那群沉默著警惕的人身上。他們的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小心的朝著他們所在的這棵樹走了過來。


    “出來吧,別躲了,我們都聽見了…”裏邊的人看著那邊的幽深大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就是,你躲也沒用了,我們已經聽見了…”他嗤笑了一聲,眼神裏閃爍了幾分。


    “你現在不出來,我們也會過去把你抓出來……”


    ……


    他們的眼神裏一下就亮了起來,眼神裏滿是興奮。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的朝著這樹後邊走了過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還真會讓他落入他們的掌心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果然真如老大所說,讓他們在這裏抓到了他。


    他們的心裏喜滋滋的,想著老大會給的獎勵,眼神裏都放著光。


    “教主,你就別躲了,我看這麽晚了,你也沒地方去,不如跟我們迴去做做客…”一個個的士兵都放肆的大笑了起來,仿若勝券在握一般。


    一個這麽年輕的孩子,他們自然是手到擒來,又怎麽會把他們放在心裏。又怎麽會覺得自己拿不住一個毛孩子。他們從沒懷疑過這一點。


    “是啊,教主,我們可找了你許久了,沒想到,你還真自投羅網…”


    ……


    他們一步步的朝著簡林安他們所在的地方靠近。阿琉咖的神色徹底慌亂了起來,看著他們一圈圈包圍過來的模樣,整個手指都攥在了一起。


    “怎麽辦,怎麽辦,他們過來了……”


    他的嘴裏喃喃的,眼神裏帶著幾絲驚慌的看著眼前這群士兵。他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一次,難道還要在被抓迴去第二次嗎?


    被抓迴去第二次可就沒這麽好逃脫了,他雖然小,但是這樣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他緊緊的抿著唇,看著眼前的這群人,眼神裏並不算太好。


    簡林安的眼神也眯了起來,手指撫上她袖套裏的那毒藥時,忽然後邊傳來了聲音。


    “誰在那邊!”


    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絲冰冷。


    可這聲音卻讓阿琉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他不管不顧的站了出去,揮舞著雙手,大聲的喊著:“姐姐,姐姐,我在這裏…”


    “姐姐,快來救我,我在這!”


    他的神情裏滿是興奮,在聽到阿琉莎的聲音時,原本那因為角廝羅士兵而生出來的慌亂與惶恐也讓他的神色平靜了些,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讓他興奮不已。


    簡林安看著他的眼神,聽著他的話,眼神也順著那邊的聲音看了過去,果然就看到了那邊的一群穿著紅色衣袍人的身影。


    是承天教的人。


    領頭的那個人她並不認識,不過她知道,那應該是這個少年教主的姐姐,是這個少年極為信任的人。


    那邊的人自然是聽到聲音裏,走過來的腳步也明顯快了許多。


    他們看到後邊的承天教的人了,自然這些角廝羅士兵也看到了。他們看著後邊的那群承天教的人,眼神一下眯了起來。他們的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


    這裏是承天教的門口,他們自然是怕被承天教的人發現,可如今這個少年竟然引來了承天教的人,這讓他們一下就惱羞成怒了起來。


    “喊什麽喊,小兔崽子…”


    他們拔出了刀,沒有絲毫客氣,眼神狠絕的盯著眼前的承天教教主,眼神裏的狠絕非常明顯。


    阿琉咖的身子抖了抖,脖子瑟縮了幾分,看著那邊承天教的人,眸光裏帶著幾絲期待,可在看到那邊角廝羅的人時,看著他們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唇色一下就白了。


    阿琉咖的眼神裏害怕自然也被那邊的人給捕捉到了。他們也不準備在拖延下去,在拖延下去的話,後邊的人也會追上來,如果承天教的人追上來的話,對他們是非常不利的。


    後邊的人越來越近,讓角廝羅的士兵也越發暴躁。


    他們那蠢蠢欲動的模樣全然的落在了簡林安的眼裏。她的一雙眼一下就眯了起來,淡淡一眼掃去,看著他們的神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拿出了袖箭,射向了那個領頭人的心髒。


    嘩——箭支劃破長空,直直的朝著他的心髒射去。


    擒賊先擒王,既然她們躲不過去了,那麽趁著這個機會她還不如把這個領頭的給幹掉。如果沒有了領頭的這個人,他們也許還有幾分機會逃脫。


    領頭的那個角廝羅士兵似乎是沒想到簡林安徽在這麽突發的情況下直直的取他們的性命。他們的眼神都還不敢置信的睜大,看著簡林安手裏的袖箭,嘩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她長長的唿了口氣,默默的站到了後邊。


    她不能成為他們的包袱。


    羅坤和穀連雅非常自覺的站在了簡林安的前邊,他們看著前邊那些人,小聲的開口:“簡兄小心,跟緊我們…”


    簡林安默不作聲,淡淡開口:“你們小心,不要纏鬥,我們現在馬上走…”


    羅坤聽到簡林安的話時候,和穀連雅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候,立馬轉身就跑,絲毫不做停留。後邊的角廝羅士兵揮了揮手,開口:“追,他們跑了!”


    混戰一下就打響。


    他們人少,這條路跑起來並不好跑,他們拖延了一會時間,很快便要被追上了。不過所幸簡林安的目標也並不是為了逃脫出他們的追捕,而是為了讓後邊的承天教人追上他們。


    承天教的人騎著馬,而且他們體力好。不過隻是片刻,他們便追了上來,打了角廝羅士兵一個措手不及。


    “姐姐,姐姐,姐姐來救我…”


    阿琉咖非常信任自己的姐姐,因此在看到馬上的那個阿琉莎的身影時,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用聲音指引著阿琉莎的方向。


    阿琉莎自然也焦急,她揮了揮手,緊緊的抿唇道:“保護教主,把前邊的人統統殺光!”


    她晃了晃鈴鐺,唇裏念起了一串奇怪的咒語。


    念完之後,那群原本低著頭的蠱人果然就如充電了一般一下抬起了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一下就衝了過去。蠱人是不知疲倦的,因此自然是有優勢。


    追逐了一段時間,不僅是連穀連雅和羅坤疲倦,就連後邊的那些角廝羅士兵都有些疲倦了起來。


    他們看著後邊追逐上來的蠱人,因為沒有了頭領的約束,他們自然就如同一盤散沙一般,個個都不像喪生在這個地方,因此也都沒了之前的鬥誌,都不打算為了一個承天教教主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們心底有了打算之後,在次看向阿琉咖和簡林安他們一行人的眼睛就變了。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感受著後邊的人那兇神惡煞氣勢洶洶的模樣,心底猛然間下了決定。


    阿琉咖心底一直非常興奮,她看著那些身穿紅色袍子臉上塗著油墨重彩的蠱人時候,眼底滿是那自己姐姐的模樣,自然也就沒看到旁邊的那群人的樣子。


    蠱人侍衛氣勢洶洶,他們打算拿著阿琉咖作為人質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阿琉咖在他們手上的話,他們就能拿著阿琉咖來威脅蠱人士兵。


    “啊……”


    一個角廝羅的士兵倒在了地上。


    蠱人到來的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快。


    這群蠱人身強體壯,遠不是他們所對付的了的,他們就如到無人之境一般,切西瓜砍菜的就開始於角廝羅的士兵廝殺了起來。


    招招致命,不留活口。


    這麽快的速度,和變態的力量,和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神,讓角廝羅士兵一下就慌亂了,他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隻能與角廝羅的士兵纏鬥在一起。


    簡林安的卻隻是皺著眉頭,垂著眼站在一邊,她的腦海裏卻一直迴想起當時阿琉莎的動作。她當時是拿出了一個鈴鐺才驅使了這群蠱人。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到了那群蠱人脖子上的鈴鐺,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原來驅使這群蠱人的方法竟然就藏在這群鈴鐺裏。她之前有聽葉瀾依說過,這些蠱人都是靠蠱蟲驅動的,蠱蟲在遇到陽光就會自動的化成灰盡,她說她還沒有找到她們驅使蠱蟲的那個媒介。


    葉瀾依說,隻要找到那個媒介,把媒介打碎,讓她們無法再操控蠱蟲,而後蠱蟲就會自己從耳朵裏爬出來。可如今,她卻已經找到了這個媒介。


    她把聲音壓低,小聲的開口:“把蠱人脖子上帶著的鈴鐺打碎…”


    羅坤和穀連雅聽到後,內心一下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於是眼神都紛紛亮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旁邊的簡林安,心底佩服不已。


    羅坤抿著唇,小聲問道:“簡兄你是如何得知的…”


    簡林安淡淡開口:“剛剛偶然看到了她手裏拿著鈴鐺,在加上所有人的蠱人脖子上都有鈴鐺這一點太過於奇怪,因此才猜到了…”


    羅坤和穀連雅聽聞讚歎不已,可此時也由不得他們在多說什麽。


    眼前的蠱人張牙舞爪的朝著她們撲了過來。羅坤的眼睛一眯,看準了時機,將那蠱人脖子上的鈴鐺給打碎了。叮當——當鈴鐺碎了後,這個蠱人就如同失去了行動力的人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低著頭沒了動作。


    沒了蠱蟲的驅動,這個身體也隻是一個空殼子罷了。


    就在她們愣神的時候,他的耳朵裏爬出來了一個一個五光十色的鮮豔蟲子,從他的耳朵裏爬了出來,讓簡林安一下就愣住了。


    那七彩的蠱蟲,就與她們之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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