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黎副將,你是誰……?”


    她的眸色如深沉如海,定定的看著眼前坐在桌前,眼底帶著些許畏懼和局促之人。


    她的話音淡淡,一字一句的落在這寂靜的屋子裏,卻格外的清晰。


    這人,不是黎副將!從各個方麵來看,都與戰場殺伐的將軍掛不上等號,若是常年握住刀劍,定是受力點在大拇指內側,就跟學生握筆握多了,食指中起了繭一般,常年握刀劍,不可能手掌心的繭子反而比拇指內側要厚。


    而手掌心的繭子較厚,卻恰巧符合了一個職業,那邊是常年拿著大錘子的農民。


    錘子的頭較粗大,是掌心包裹著,所以磨損的大多是掌心,繭子也自然是掌心較厚。而最為明顯的一點,那便是,身為軍中僅次於大將軍的副將,怎麽會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呢,一些常用的字定然還是得認識的。


    而且,王誌遠說,黎副將是在城東郊的村子裏尋到的,而那個地點,她早就派穀連霜去查探過,根本沒有這樣的事!


    也就是說,她如今已經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個黎副將,是假的!


    簡林安的眸色明亮,一雙眸子亮的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定定的看著眼前滿是局促的男人。


    男人聞言,內心一驚,眼睛猛然睜大,啊啊啊的啊了半天,眼神裏也有幾分慌亂,他抬頭,看著眼前白衫男子那眼神灼灼,銳利如刀般的模樣,內心一顫,麵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我覺得,或許你應該慶幸而不是慌亂,很顯然,隻有我們才能保你家人平安,難道你覺得你若是有了什麽三長兩短,那幫人會善待你的家人嗎……”韓穆霖的聲音低沉,眼神微微的垂著,也沒有看他一眼。


    眼前男人的眼神愣住了,身子也僵住了。


    而他沉默了半晌後,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般,一張一張畫的畫了起來。


    不會說話,不識字,寫不出字,可畫出來偏偏又太過於抽象,根本不能理解,他畫中想表達的意思,可一問他,他卻隻會啊啊啊的啊個不停。


    簡林安感到有些頭疼,耗費了十日的功夫在他身上,如今換來的卻是一張一張理解不了的畫。


    她微微的歎了口氣,抬起了頭,看著他筆下已經快畫完了的這幅畫,小心的吹了吹,然後用手捧了起來,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這幅畫很顯然是畫的地點,一個圈圈的四周畫了四個圈,而圈圈上又畫了一道橫杠,應當能辨認那是圈圈是代表著江寧城,而那四道門則代表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城門。


    而他在城門的外邊一道大門,似乎是代表村口,而那一排排的方塊,排的整齊,而在其中的一個方塊裏,他畫了一顆桃子。


    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甚至在這白色的紙張中央,還有一筆墨黑色的誤筆。


    她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有幾分無奈的把這張紙放到了桌上。他這是想表達什麽?這城四周村子這麽多,若僅憑著一顆桃樹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他也不會表達東南西北,這個城門口,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個城門口。


    他還在抓著筆顫顫巍巍的在畫著,而接下了的這一張一張比這前一張更為的抽象,直接變畫了一個盾牌模樣的東西,而後在盾牌的上邊畫了三個圓圈,三個圓圈外邊畫了個方形,而那個方形裏邊畫了一顆小桃子。


    而這張畫完畢後,他剛想畫第三張時,旁邊的韓穆霖的眉頭卻猛然的皺起,趕忙的起身把桌子給收好,紙張小心的疊起,收了起來,小聲道:“有人來了……”


    他的身子僵了僵,眼神裏有幾分畏懼的趕忙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片刻,外邊傳來了敲門聲。


    “簡公子,韓大人,我來給黎副將送藥來了……”


    外邊響起了張伯那和煦而親和的聲音。


    簡林安應了一聲,便起身出去開了門,笑道:“真是辛苦張伯了,這幾日連霜不在,都是張伯來熬的藥……”


    張伯端著藥走了進來,滿是皺紋的麵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平和的開口道:“不累,張伯這身子骨硬朗著呢,熬藥還是可以的,也難得來一次江寧城,底下的人去逛一逛,自是能理解的……”


    張伯熟練的把砂罐藥倒進了碗裏,淺棕色的藥汁的熱氣升騰起來,煙霧嫋嫋。


    “來,喝藥了,這藥啊雖苦,但是喝完身子才能好起來……”張伯和藹的笑了笑,坐在了床邊,開始喂藥。


    床上的人身子抖了抖,低著頭順從的開始喝藥,再無其餘的反應,而眼神也在也不看簡林安和韓穆霖一眼。


    而張伯走後,他便徑直的躺了起來,闔上了眼睛,在也不看他們一眼,也沒有在繼續畫的意思,而簡林安也沒有在強迫他畫,雖然她隱隱的覺得,他原本想動筆畫的第三張才是對她們最為重要的一張,才是能讓她們解開一部分謎題的一張。


    第一張畫,應當是描述的地點,第二張畫,照著她的理解,應當是想讓他們保護好他的家人的意思,盾牌代表的意思就是保護,而那方形裏有個桃子,應該就是指的他家院子裏有顆桃樹,而那三個圈,應該代表著他的三個家人。


    所以組合起來的意思,便是讓她們保護好他的家人。那群青蓮逆黨定是拿他家人的性命威脅於他,他才會如此順從。而至於什麽喉嚨受傷,想來應當是天生的啞巴。


    他的脖子上沒有傷口,並不存在什麽傷害了喉嚨的現象,而看著他的模樣,應當是天生便是啞巴。而又是啞巴,又不會寫字,顯然是不想讓他與外人交流。


    而想來那群人應當是不想讓他把他們的身份透露出去吧,所以才找來了一個這樣的人來假冒黎副將。


    可為何安之楷要給出這樣的一張畫像,安插一個假的黎副將進來呢?他這樣做,理由是什麽呢?難道僅僅隻是為了迷惑他們的視線這麽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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