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隨著林安的手指指向而看到了擺在院子裏的那個酒壇,麵色瞬間古怪了幾分,他張了張口,眼睛咕嚕一轉,大聲的開口說道:“不過就是個酒瓶子,怎麽就偏生認定就是我的呢,這可是冤枉哪,這酒壇可不是我的!況且這酒壇在廬州縣城的酒館裏,可是隨處可見哪,隨便逮著一個可是都喝過這種酒的……”


    二毛的麵上滿是得意洋洋,仰著頭看著眼前的村民。


    “我呸!整個村子裏就你愛喝這種酒,不是你的是誰的,還狡辯!我看這人就是你殺的……!”李三叔麵上有幾分忿忿,死死的盯著二毛。


    二毛扭頭一看,是李三叔,眼神裏閃過幾絲得意,大笑了幾聲,指著李三叔說道:“你可別光顧著說我,村子裏誰不知道你李三叔與張寡婦是老相好,這些年還一直沒娶親,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啊,李三叔,你這可是賊喊捉賊!我可是天大的冤枉哪……!”


    “我呸!你個二流子,你這是血口噴人……!”李三叔鼓著眼睛,眼神裏有幾分殺氣。他死死的盯著二毛,便是要作勢拿起了旁邊的木棍子敲打二毛,和二毛扭打在了一起。


    而二毛哪裏是個怕事的,見到李三叔如此模樣,還不屑的撇了他一眼,諷刺道:“喲,我說什麽,李家三叔,你這是被我踩著痛腳了把,惱羞成怒了嘿……!”二毛怪叫了幾聲,看到李家三叔如此模樣,便擼了擼袖子怪笑道。


    “我打死你這個賤皮子……!”李三叔麵上青筋暴起,和二毛扭打在了一起,而旁邊的人攔都攔不住。


    而簡林安不過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也沒有攔著的意思。昨日死者與兇手定是有過一番爭鬥的,隻要是有爭鬥,那身上定然是有傷口的,雖死者為弱女子,可是也是能使用棍棒或者竹竿之類的物什與其扭打一番的。


    更何況,死者的手指甲裏還有著血跡。


    而本旁邊的羅生向前走了幾步,想上去攔著的,可簡林安微微的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羅生的眼裏雖然有幾分訝異,但也是平靜了下來。


    李三叔怒斥道:“我打死你這個賤皮子!叫你這張賤嘴亂說……!”


    “我呸,自那張寡婦死了丈夫後,你就與張寡婦攪在一起,這村裏誰不知道啊,不過你李三叔可是沒能抱得美人歸啊……”二毛嗤笑了幾聲。


    兩人扭打了小半時辰,而原本那二毛的衣裳就穿的鬆垮,而被這一扭打,李三叔抓住了二毛的後背衣領,撕拉一聲,衣裳撕裂開了一個大口子。而二毛此時卻忙用手遮掩後背,眼神也有幾分慌亂了起來。


    而這時,羅生才跑出來把兩人拉扯開來,而看著二毛那遮遮掩掩低著頭的模樣,便提著他翻轉了過來,而後背那一條極大的口子,也露出了後背那一條紅色的斜向的傷口,傷口的血肉都還沒有結痂,看上去眼前的傷口還泛著鮮紅,甚至上邊還能聞出一些藥膏的味道。看著這傷口的模樣,最多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這麽大一條口子!二毛,你還抵賴……?”李三叔冷笑了一聲,眼神裏有幾分憤恨。


    簡林安淡淡的瞥過去一眼,便收迴了目光,道:“說把,老實交代,昨日亥時以後,你在哪,是否是來過死者的院子,你身上的傷口和那院子裏的酒瓶子是怎麽來的……”


    二毛耷拉著腦袋,看著再也隱瞞不下去後,便狠狠的瞪了李三叔一眼,說道:“昨日晌午過後,我約著與幾個舊友一起去酒館裏喝上幾杯,可偏生昨日他們都來不了,我在酒館裏等了半日,他們都沒來,我便提了一壺酒自個迴去了,到了村子裏的時候正好剛到亥時,我在路過張寡婦院子裏的時候,恰巧見到她在院子裏拿著竹竿在收衣裳,我也不知是不是喝昏了頭了,把嘴裏的酒慣了幾口之後,便去了她的院子裏邊,我就抱了她一下,她就拿著竹竿子把我趕出了院子,酒瓶子也落在了她的院子裏,背上的痕跡也是被那竹竿子打的……”


    二毛話畢,又大聲的說道:“我要說的可都說了,這婆娘死了跟我可一點幹係都沒用,別什麽有的沒的都往我身上賴,我二毛可是從不會幹殺人這種事的……”


    底下的村民聞言,麵上滿是不信,不過是看到簡安林還未曾說話,所以也都隻是紛紛的瞪了二毛一眼,眼神裏的憤怒神色恨不得把二毛盯穿一般。而簡安林看著他的神情,倒是也不像說謊,說謊的人一般會避免使用第一人稱的說法,並且眼神和神態的各方麵都會與平日裏有一些差別。


    “兇手是誰,如今並未曾有定論,若鄉親們相信簡某的話,簡某定在這幾日給大家抓出真兇,還張氏一個親白……”


    簡林安的眉目裏閃著些許光華,精致如畫的麵上滿是凝重,一雙如墨般黑的瞳裏滿是看透一切的睿智。而簡林安的眼神裏有著一股子安定人心的味道,村民們聽著她的畫,看著她的神情也都紛紛安靜了下來。


    “這死人放這多晦氣啊,依我看,今日便葬了把,真是晦氣!……”村民裏有一個身軀格外壯實的大漢開口說道,看著眼前死者的眼裏有幾分嫌棄。


    “張大柱,如今兇手都沒抓出來,葬什麽葬,屍首又沒放在你家,你嚷嚷個什麽勁,這不還隔著兩道院子嗎,再者說了,月嬌可是你媳婦的表姐,你怎就這麽沒良心呢……”李三叔皺著眉說道,看著張大柱的眼神裏滿是不善。


    “隔著兩道院子咋了,大晚上的想想你旁邊有個女屍,你好受?要不今晚你睡我那,我和采月睡你家去……?我說要葬了,你們又不許,非要把這晦氣東西擺在這裏……”張大柱嗤笑了一聲,眼神裏有幾分諷刺。


    而看著李三叔那吹胡子瞪眼的樣子,麵上又閃現過幾絲嘲弄,開口說道:“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屍首又沒在你家院子邊上,你當然不怕晦氣了……”


    “張大柱你還有沒有良心了,這張寡婦好歹也是媳婦的表姐,平日裏看著你挺老實的,原來是個白眼狼……”李三叔冷笑了一聲,看著張大柱的眼神裏有幾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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