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兒不宜!別看!”


    大花從小看著寧可長大,潛意識裏他還是那個牙牙學語的孩子,看到雷煊和秦塵親得難解難分嘖嘖作響,驟然緊張起來,一個飛撲趴到了寧可臉上,還記得收起爪子,隻用肉墊緊緊箍住寧可的臉。他身形肥大,整個身體蓋在寧可臉上,像一張貓皮小毯。


    寧可被撲麵而來的毛球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忙用手拿開它,因為他發現大花的屁股,不多不少,剛剛好在他鼻前,他剛剛被嚇到,猝不及防還深吸了幾大口。


    他邊費力扯開他邊控訴道:“大花……你那兒……有味道……”


    寧可好不容易撕扯開大花的時候,秦塵也好不容易扯開了雷煊,一拳把那大高個摜到一邊,猛力擦著嘴:“走遠點!”


    “這麽久不見,還不讓親一下,有沒有人性?”雷煊絲毫不懼秦塵的臭臉,又不要臉地蹭過去。


    秦塵撐開他:“沒有,我不是人。”


    “哎呀呀,有男朋友真了不起,我也想了不起,怎麽樣,這位小朋友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了不起?”白觀看著兩人打情罵俏,走到米時麵前,習慣性撩人。


    “你誰啊?”米時瞟他一眼,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挑逗。


    “我是一個覺得你很可愛的人。”白觀見得多了,通常這種小朋友一開始都會排斥自己,不過他最終都能令他們欲罷不能。


    他說著就想伸手去碰米時的臉,半道突然被一隻手握住了。


    “你好,上次開會見過,我是杭州惡靈組組長許時逸。”


    許時逸擠過一堆人來到米時旁邊,勉強來得及阻止了白觀的鹹豬手。


    沒想到白觀非但沒有在意,反而反手握緊了許時逸,拇指還在人手上摩挲幾下。


    “我記得,上次開會我們座位離得遠,當時我就想為什麽不給我個認識你的機會,沒想到在這等著我呢。”白觀打量著眼前身形挺拔麵容英俊的男人,心想小可愛固然不錯,但還是這一款帶感,看起來是兇了點,做起來讓他示弱求饒該多爽快。


    “別人要跟我握手你湊什麽熱鬧。”米時看著兩人緊握不放的手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不要吃醋,大家都有機會,來……”


    “能不能幹點正事?!”


    白觀一個來字沒說完就被戴瑜婉一聲咆哮打斷了,這卿卿我我勾勾搭搭的現場讓她仿佛置身相親大會,還是舉辦得特別成功那種。


    一聲怒吼終於讓眾人重新安靜了下來,紛紛公事公辦地朝對方點點頭,介紹了自己的職務,規規矩矩握手。一套程序走完,戴瑜婉從手提包裏掏出一份文件。


    “滬靈[2016]78號文件,相信你們昨天已經收到了,請對照職責上報最近禁靈事件所有資料。”


    話是說給大家聽的,眼睛卻看著許時逸,她知道,喻疏是個不管事的,杭州這邊許時逸說了算。


    “跟我來。”許時逸說著,率先走進了會議室,打開投影儀,開始播放禁靈出現當天的監控視頻,“報告已經提交過,需要上報的也隻剩下這幾個視頻。”


    許時逸早已請示過喻疏,可以把視頻報給總部來的人,這邊什麽情況,總部基本已經摸清,就算是不報,他們也會想辦法得到。至於寧可,也早晚要知道。


    投影裏畫麵開始動起來,是一家便利店的監控錄像,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青年出現在畫麵當中,是寧可。視頻突然變小,移到了屏幕左邊,同時,另一個視頻出現,占據了屏幕的右邊窗口,兩個視頻共享同一個時間線。右邊視頻上是一條人流稀少的街道,不久後出現了兩個男人和一個小孩,其中能看得清臉的人,也是寧可。


    三人盯著寧可,寧可盯著視頻,久久沒有出聲。


    寧可看著右邊視頻裏定格的臉有些恍惚,他知道那不是自己,可怎麽會有一個跟他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在清晰度不高的監控視頻裏,他甚至一度以為那是自己。


    而令戴瑜婉三人震驚的不止是寧可同時出現在了兩個視頻中,而是“寧可”對麵那個麵目模糊的男人,那身形和走路的姿勢,他們絕不可能認錯,是靈管一直在通緝的人。之所以攝像頭拍不到他的正臉,不是因為他永遠能找到死角,而是因為他用了自己“毛發”的能力。


    是獓狠,獓狠帶著那本□□迴來了。


    “需要解釋嗎?”正在他們震驚的當口,喻疏推門進來,打破了會議室的寂靜。


    雷煊看到喻疏,第一次沒有大打出手,而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看著視頻定格的畫麵。


    “那是蘇狠,是嗎?”戴瑜婉指著“寧可”對麵麵目不清的人問道,“我就知道他會迴來,當初青羽被滅靈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他不僅沒有善罷甘休,而且還帶迴來了不得了的東西。”白觀笑笑,指著右邊畫麵中輕笑的“寧可”,“小朋友,不要急,我們知道那不是你,我敢打賭,那就是西湖底下跑出來的東西——樊因,有沒有人要下注?”


    “我跟三千塊。”雷煊說,被秦塵瞪了一眼,趕緊改口:“那兩千。”


    “我也跟兩千。”桌子上一隻肥貓突然開口說,被白觀和雷煊無視了,隻有戴瑜婉看過來,有些疑惑地打量它幾分鍾,又自顧自搖搖頭,不再理睬它。這隻貓的聲音有點像他以前認識的一個前輩,不過前輩早就不在,被視頻中那個看不清麵目,隻有影子格外清晰的人背叛、殺害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寧可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喻疏走到寧可身邊,用手在他背上輕撫兩下以示安慰:“那天我們碰到的禁靈,是被蓄意製造出來的,用這個人戴在脖子上這顆石頭。”喻疏指指右邊視頻中尤其顯眼的黑金色圓石。


    “那個人是誰?為什麽……為什麽和我長得一樣?”寧可突然感覺一陣心悸,一種事到臨頭卻忘記自己要幹什麽的焦躁感湧上心頭,令他手心發汗,極度不安。


    喻疏搖搖頭:“我們猜測是很久之前被封印在西湖底的兇獸,夠控製靈魂,製造禁靈也不在話下。至於為什麽和你長得一樣,目前不得而知。”喻疏看寧可突然變得倉惶的樣子,又道:“別急,我們會知道的,你不會有事。”


    我不會讓你有事,喻疏想。幾百年前自己的痛苦和煎熬,在這個人的一滴甘露下瞬間化為烏有。那匹在絕望中尋求了斷的白馬,感念的不僅僅是*的解脫,而是無償的好意。在百餘年的尋覓中,這份感念慢慢消散,卻又在一夕間溢滿。


    寧可看著喻疏的眼睛,他這是第一次直視喻疏的雙眼,那眼裏沒有印象中的不耐和高高在上,反而有著如同穿越時空而來的幽邃,令人莫名感到安心。


    “嗯。”寧可點點頭,“隻要查出來就好了。”


    兩人平靜的對話著,仿佛被隔離在了二人小天地,完全沒有發現周圍眾人尤其一致的黑人問號臉。


    ?????喻疏肯定是被人掉包了,這種耐心溫情的對話是什麽鬼??????


    就在眾人沉浸於驚訝中不能自拔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吱呀一聲撐開了,可看過去,卻不見有人進來。正疑惑間,眾人聽見地上傳來一陣動靜,站起來一看,原來是小三來了,小三穿著定製的衣服在地上趴著,背上還馱隻大海龜。說到底小三隻是人類身體融合而成的怪胎,有著人類基本的身體機能和一點殘留的靈力,不具威脅,最近他再也不用啃牆皮,在靈管活得很是歡快,靈研的人經常帶著他在大樓裏遛彎,有時他也會自己出門逛逛。


    “你們的寵物……挺別致啊。”白觀看著地上穿著背帶褲的三頭怪物發出了如此感歎。


    “這就是我們在工地發現的融靈石容器,”許時逸說,“蘇狠為了製作融靈石,半年前開始,就頻繁殺害了許多男性青年。隻有這三個人的屍體被帶走了,目前我們靈研在研究這三個人的不同之處。”


    白觀看了一會兒,胸有成竹道:“我發現了。”


    眾人立刻看向他,心想這人看著不靠譜,但是能當上上海惡靈組的組長應該有兩把刷子。


    “他們長得都挺帥的。”


    …………


    戴瑜婉翻了個白眼,把大海龜從小三背上拿下來,放到了桌子上說:“老爺子看著挺精神嘛。”接著她站起來敲了敲桌子,嚴肅道:“基本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接下來我們三個會在杭州協助你們調查相關事件,希望杭州方麵給予配合。今天開始,我們會跟蹤督辦杭州所有異常件。你們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會議室裏一片肅穆,仿佛身處數學課現場,良久,一隻手慢慢舉了起來。


    “你說。”戴瑜婉指指舉起手的寧可。


    “戴姐,之前在上海,我通過通感傳送給你們的畫麵裏,惡靈的靈火是不是圓的?”寧可問。上一次在石庫門老房子裏,戴瑜婉錯過了解決惡靈的時機,沒看到惡靈的靈火,後來在體育館後麵解決惡靈時,特意讓寧可展示給她看。


    “是,怎麽了?”戴瑜婉那是第一次見到靈火,興奮地看了很久。


    “我後來特意向北京那個念靈師確認了靈火的形狀,他也說是圓的,因為惡靈在惡化時力量大增,圓形的靈火有助於保存力量。”


    戴瑜婉點點頭:“然後呢?”


    “但是我在杭州看見的靈火,和普通靈火一樣,都是火焰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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