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款款,自重重深闕的繁樓下,依稀走來一群捧著諸般禮品俱都體態婀娜的侍女,她們點星如漆的眼眸,深情的似顧盼生輝,簇擁著一位花團錦簇著描繡鳳金線喜服的女子,遠遠的瞧來隻覺眼前一亮,仿佛不曾相識的一種迷離,那就是今日外室之主千唿萬喚始出來的新娘子,她的名字叫金瓠犀,原先那位“莞爾”一笑很傾城的玹瑛子,名動宅的深深幾許,耽擱了此女的韶華時光,如今覓得良緣,如似看見一抹微弱的螢火映簾,美麗而淒迷,極盡清華。


    這條通向台場的路,長長久久,幾闕廊道的幽深,將她們的豔麗,映襯的仿佛蓮花盛開,這時漸生一種清馨的寧意,恬淡的氣息,十分的沁人心脾,那一眸的笑靨窖藏成了濃濃的微醺,醉了的柳葉眉彎。


    “她就是北靜荒厄要娶的女子,果然韻美動人,可惜卻做了一顆推波助瀾的棋子,可憐可歎!”人群中的北城淩青油然而生一絲歎息,他與一旁的若幽豔並肩而立,低沉著聲音,驀然的說道。


    若幽豔流盼如刀,她的眼神投注在廊柱裏一步一蓮花的女子,那絕美的臉龐上,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是絕色了,但她那般波動人心弦的綽約風骨,淺笑嫣然,頻頻如煙,眉宇之間的鮮活,唯有低吟淺述才能喃喃細語,原來一個人的顧盼神飛,可以悄然擅使成那樣,若不是這邊的爾虞我詐,相互勾心鬥角也湧現一波,怕也不會見得如此頻動勁靈的女子,輝映了此地的凡俗。


    “果然不一樣!”若幽豔聽罷北城淩青頗為歎息的話,隨同而道,“北靜先生的眼光還是不俗,這個女子可韻可韌,竹節一般,一但剛毅起來,卻也是過猶易折。”


    “嘿!”北城淩青譏誚的一哂,沒有在言語,因為他們都是深諳詩情的人,對一切易碎的脆美都憐惜,隻不過那是一種讚賞,來不及規勸,就也破裂。


    北靜荒厄見到金瓠犀風姿綽約的來到,高倨的神態瞬間並釋然,他的冷峭是凝然的,但是融化他的暖意,卻在快走到台場邊一身喜服的女子,那一眸流眄的眼色,虧欠她的,仿佛自己動容的一緊促,也就足以說明,他“未銷”的嚴肅早也隨著一個不經意的舉動被瓦解的,淩然不再,當即迎了過去。


    “嗯,相公這是剛別離,就也迫不及待了麽!”金瓠犀居俏的一皮,竟然將迎上來的北靜荒厄稱謂盡換,唇紅齒白間的暈色,唯有那句“不相見自難忘”的期盼,還存有幾許的思量,所以對著這個很是崇慕的男子,忍不住先隱隱約約的說道。


    “哈哈!”一旁的侍女偷偷的掩唇輕笑,笑聲幾近可聞,恰好那一句仿佛深閨裏的話,僅僅讓北靜荒厄聽著,原來這個女子一但釋放,就是如此的備添情韻,竟然有些讓他招架不住。


    “你怎麽過來了?”北靜荒厄開始端詳起這位新娘子的儀容,非凡的即刻就令人怦然心動,這樣的人兒,也許可以放下一切,為她嗬護備至,但偏偏自己也有所取舍,隻有欺騙著她,感覺到一絲罪惡感,但長久以來,淡漠的脾性,心性冷如鐵,那怕背上良心的譴責也不會悔意唯唯諾諾的,他問的有些唐突,使得徜徉在歡喜裏的金瓠犀一陣愕然。


    “嗬嗬,夫人這是急著想見相公了,”一旁手裏捧著諸多飾物及喜禮的侍女抿唇一笑,打破了這一瞬間的錯愕,笑聲如剪,疑似裁了一匹白練,素裹一身,她的話穿透力十足,恰恰隔開了兩人不經意間就規避來的的嫌隙,開始產生一股默趣來。


    “夫人!”金瓠犀仿佛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既鮮新又也嫁作婦人的稱唿,有點不太適應,所以嬌羞的一抹笑靨,斑斕如暈,醉坨了一般的紅了兩頰。


    “新人竟然來到,那麽我們何不獻上一禮以示祝福!”台場的末端,隱藏的蓄意,慢慢的接連不斷,隻見那裏,提劍走出來一位如孤燈槳影裏穩靠凡實的人,他一身的硬硌將手中的佩劍,映襯的踏步伴隨,猶待劍歌。


    台場上的人都翹首以盼,這人的出場,奇特又別致,不禁想看一看,他獻上來的禮物又是何物,先前北城府的一大手筆,令名動宅如懸風中,此刻他們收罷蓄藏的刀兵,挑起的禍端讓這沉寂了的地方,頓時又添一抹隱憂。


    此人有些豐神俊碩,恰恰此時他堪堪的登場,猶如故人歸來,羈旅天涯的深遠,在劍柄揚起時那一抹繁華落盡的傷情,按劍而歌。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汩餘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不撫壯而棄穢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這一字一句的吟唱,將配合著劍器舞動,刹那四方,每吟一句,就悲歡離合的氣勢勁節,他的身式流露出情感,融合在那裏,不但一劍深沉,更劃出一抹驚詫鴻蒙中的省悟,人若意行,縹緲而孤逸。


    “風蕭吟!”北靜荒厄看著台場上飄逸而劍隨意走的人,那一式的觸動非凡,猶如高台仰臥,愜意而耽枕,不禁熟悉的說了一句。


    “什麽?”金瓠犀覺得有些奇妙,這人蹈出來的一器舞動堪堪那麽的氣勢磅礴,很是螢光一抹,並問道,“他這一舞是叫作麽!”


    “當然,”北靜荒厄被提起一絲濃鬱的興趣,昂然的說道,“想不到他們也來了,看來今日的繁鬧不是很平常了。”


    “不平常!”金瓠犀迷離的雙眸閃現一抹流光,她早也猜到這些人來的很蹊蹺,不知會精彩紛呈的發生什麽樣的暗流湧動,這些時日的舉動,隱隱嗅到一絲險覺,那份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染著每一個人的神識,隻不過刻意的迴避,讓這種險峻被藏匿,無論如何的謹慎,都透出一股無法掩蓋的巍巍壓伐。


    沉沉如刀兵,淒厲如風雨,那種感覺淡淡的似不知怎就沾了一袖的香,氤氳如幻,十分的妙趣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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