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做為享譽世界的科學家,不是一般人,他很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實驗田就相當於實驗室,農田就相當於生產車間。在實驗室裏得到的數據不一定能用於實際生產,還需要進行實驗研究。


    但是,沒有實驗室得出的數據,就不可能有實際生產。


    “老爺子,就算不同,但是,雜交稻長得這麽好,也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還以為是超級雜交稻呢。”葉晨仍是很感慨。


    “嗬嗬。這樣說的人很多。”雜交稻之父笑得很開心。


    連葉晨這個享譽世界的大科學家都很驚訝,其他人可想而知了。


    雜交稻之父一邊說,一邊把車開到實驗田裏。實驗室有一條寬闊的公路,可供車輛通行。


    把車停下,葉晨和雜交稻之父下來,陳旺他們也把車停下,從車裏下來。


    葉晨來到雜交稻旁邊停了下來,蹲下身,仔細觀看起來。隻見雜交稻長勢喜人,稻穗飽滿,看著就讓人開心。


    “我雖然是農民出身,對農作物不陌生,但是,這是我見過最好的水稻了。”葉晨觀看了老一陣,忍不住一陣感慨。


    “這是必須的。這是實驗田,要是不能這樣,那就完了。”雜交稻之父笑道。


    這話很有道理。


    實驗田的條件,比起農田好得多,無論是氣候種子幹活等等,都是選了又選。有如此優厚的條件,還不能長出如此喜人的雜交稻,那就太對不起人了。


    葉晨伸手,撫著稻穗,手感非常好。


    “口感怎麽樣?”葉晨問道。


    雜交稻,葉晨吃過不少。但是,這是實驗田裏的雜交稻,和葉晨吃到的肯定不一樣,葉晨對口感還真的有些好奇。


    “嗬嗬!”一片轟笑聲響起,陳旺他們個個笑得很開心。


    “我怎麽感到你們的笑聲另有意思。”葉晨迷糊了。


    “小葉,說到口感這事,就得給你說一個故事。在我們剛培育成功雜交稻沒多久,那時候,人們對雜交稻沒有信心,認為不行,不時就有記者到我們這裏在采訪。一天,來了幾個記者,我就用我們種的雜交稻招待他們。小葉,你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嗎?”雜交稻之父衝葉晨眨眨眼,頗為調皮。


    任何新生事物,要想得到人們的認可,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當人們習慣了舊有的事物,要人們接受新生事物,真的不容易。雜交稻,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這有什麽?誰家種的不是雜交稻?誰吃的不是雜交稻?


    但是,在當初,雜交稻引起了很強烈的反對,不少人不理解不接受雜交稻。


    雜交稻之父也真是的,這時候也不忘考考葉晨,葉晨挺無語,心說我哪裏知道發生什麽事?猛然間,葉晨想到一種可能,道:“該不會是有人吃撐了吧?”


    哈哈!


    陳旺他們大笑,衝葉晨豎大拇指,一副你厲害的樣子。


    雜交稻之父臉色變了變,一副沒勁透了的樣子,道:“小葉,你就不能這麽聰明嗎?我好不容易想要找點樂子,你就給說透了,真沒勁。”


    老頑童的綽號沒有給他白取,這事也要找點樂子,葉晨很無語。


    “這幾個記者,一開始不太相信雜交稻會很好吃。後來,他們吃了點後,就猛吃起來了。其中,一個女記者,吃了三碗飯,戀戀不舍的放下碗,說這是她吃得最多的一頓了。”雜交稻之父接著道。


    啪啪啪!


    葉晨鼓掌。事實勝於雄辯,再好的言辭,不如事實有力量。這事充分說明了,雜交稻是成功的。


    看了一陣雜交稻,老爺子帶著葉晨去看超級雜交稻。


    來到實驗田,葉晨一瞧,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了。


    超級雜交稻不愧是超級雜交稻,這長勢比起雜交稻要好得太多了。葉晨對超級雜交稻有所了解,但是,眼前所見,遠遠超出了葉晨的想象,不能不震驚。


    “看著就是一種享受。”葉晨眼珠子突出,眼睛都不舍得轉動一下了。


    不是葉晨沒有見過世麵,實在是超級雜交稻太誘人了。


    “超級雜交稻,是我們目前攻關的重點,但是,還沒有成功。”雜交稻之父很遺憾。


    這事,葉晨是知道的,看過相關報道。國家組織驗收,最後的結果是差了點,差得不太多。雜交稻之父承認失敗,還需要繼續努力。


    “有多少把握?”葉晨問道。


    “如果隻是從產量來說的話,應該有九成。不過,我現在認為,我們以前提出來的超級雜交稻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超級雜交稻。我認為,真正的超級雜交稻,應該是一種質的蛻變,那應該是更高層次生命的食物。”雜交稻之父一臉凝重。


    他這人愛開玩笑,如此凝重,還是葉晨認識他以來的第一次。


    這話,在當初觀禮的時候,就說過了,葉晨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我這交邀請小葉過來,就是攻克真正的超級水稻。要是成功的話,就會開啟一扇全新的大門。”雜交稻之父充滿期待的道。


    他認為,真正的超級水稻是更高層次生命的食物。真要成功的話,也就意味著人類觸摸到了更高層次生命的門檻,意義非常重大。


    “我會盡力。”對此,葉晨也沒有多少把握。


    要是係統不“死”的話,說不定還能有辦法想。


    參觀了一陣,葉晨跟著雜交稻之父迴到他們的住處。他們的住處就是幾幢小洋房,跟鄉下百姓的房子沒有區別。


    就是有點舊,應該是多年前修建的。


    隨著國家經濟實力的提升,老百姓住上小洋房已經不稀奇了。


    “小葉,你就住這裏,我也住這裏。”雜交稻之父指著一幢小洋房道。


    這幢小洋房是最中間的一幢,三層樓,水電氣齊全,葉晨很滿意。


    “小葉,你是享譽全世界的大科學家,讓你住這種地方,真是委屈你了。”雜交稻之冷飲幫葉晨擺放日常用品,有些不好意思。


    “老爺子,您這話就不對了。我呢,是農民出身。小時候,家裏經濟條件不好,還沒有這樣的小洋房住呢。”葉晨的家境不好,不得不放棄讀研的機會,提前進入社會工作。


    這事,雜交稻之父是知道的,對葉晨不忌諱出身這事很是讚賞。


    很多人,因為身份地位不同了,就不願提起以前受苦受窮的事情,認為很沒麵子。象葉晨這樣享譽世界的大科學家,一點也沒有這種想法,實在是難得。


    “再說了。老爺子您是享譽世界的農業專家,聯合國聘請你當顧問,你都不去。您這樣的前輩住在這裏,我能不向您學習嗎?”葉晨笑著道。


    雜交稻之父,是享譽世界的農業專家,聯合國想要聘請而不得。他能住,葉晨為什麽不能住?


    剛安頓好,就聽見一陣雞飛狗跳聲傳來,葉晨很是詫異:“這是怎麽了?”


    “小葉啊,我們這是在做午飯,準備招待你。”雜交稻之父解釋道。


    “招待我?”葉晨有些驚訝。


    要招待葉晨,也不至於弄得如此雞飛狗跳吧?


    “小葉,我給你說,我們這裏吃的,不論是雞啊鴨啊豬啊魚了,都是我們自己養的,保證綠色純天然。”雜交稻之父和葉晨出門下樓,邊走邊說。


    “你們自己養?”葉晨感覺不可思議。


    雜交稻之父是享譽世界的農業專家,自己種糧食自己吃還能說得過去。雞鴨魚豬,都是自己養,這也太扯了點。


    “我們自己種出來的糧食,除了用作科研之外,就是我們自己吃。但是,我們一年要種那麽多,也是吃不完,就用來養雞鴨魚豬,養出來自己吃。”雜交稻之父解釋。


    “老爺子,沒看出來,您還有如此節儉的一麵。”葉晨認為雜交稻之父太節儉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開老爺車。


    “不是節儉,而是科研。我們種的糧食,都是實驗性質的,要是我們自己都不敢吃,還怎麽推廣?我們用自己種出來的糧食養出來的家禽家畜,我們自己都不敢吃,還敢要求別人吃嗎?”雜交稻之父聲調略高。


    雜交稻之父的語調並不高,但是,葉晨感到濃濃的震憾氣息撲麵而來。


    老爺子的話很樸實,但是,那句“要是我們自己都不敢吃,還怎麽推廣”,太讓人震憾了,這得多麽寬廣的胸懷?


    這是多麽嚴謹的科學態度?


    老爺子這是在拿自己做實驗,如此偉大的胸懷,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老爺子,您真了不起!”葉晨由衷讚歎。


    雜交稻之父一揮手,不以為意,道:“小葉,雜交稻技術也是一種科研,但和別的科研又不同。這是關係到千千萬萬人的生命,甚至關係到後代的大事,我們不能慎重。我們自己都不敢吃,還敢讓別人吃嗎?還敢讓後人吃嗎?”


    一連串的問話,展現了老爺子博大的胸懷,讓葉晨很是感動。


    老爺子說得沒錯,農業技術研究和別的科研不同。別的科研,是拿來用,出了問題,對生命的損害不是很大。


    農業技術研究,這是關係到吃飯的問題,要是技術上出了問題,那危害就太大了。少則千千萬萬人因此而受害。大則,有可能連後人都被危害了。


    這事,不能不重視,不能不嚴謹。


    老爺子的辦法,就是自己吃,讓自己成為實驗品。


    一個胖廚師帶著陳旺他們正在殺雞宰鴨,袁發生更是去撈了幾條魚。要不是葉晨知道陳旺他們是博士後的高級知識份子,還以為他們是農民呢。


    經過一眾人的努力,沒多久就把菜肴清理出來,胖廚師去燒菜了。


    沒過多久,誘人的香味彌漫開來,葉晨忍不住猛吸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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