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是家裏的老人了,從寶春記事起她就在沈家幫傭,是從小看她到大的,早已是這個家裏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寶春和老爺子沒對她多說什麽,她也沒問,不過,心裏應該是知道的,有眼睛看著呢,畢竟他們並沒刻意隱瞞。


    客廳裏不停傳來笑聲,王媽欣慰道,“這麽多年都沒見過教授這麽開心過。”


    寶春望了眼客廳的方向,沒有做聲。


    “你別看教授對你兇巴巴的,其實他心裏比誰都疼你,經常拿著你的照片偷偷流淚,他那是想你想的狠了……”王媽蓋上鍋台,轉過身,瞅了眼門口,壓低了聲音,“那姓梁的,沒少來……”


    姓梁的?寶春愣了好大會子才想起來說的是誰。


    “……半年前還來過一次呢,每次來都是被打出去的,就這還不消停,每年都要來上好幾次……”


    寶春奇怪,“他來幹什麽?”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可也沒見他那麽勤快過。


    “找你的,死活不相信你失蹤了,一直認為是教授把你藏起來,不給他見。”王媽掀鍋蓋裝盤。


    “這人還真有意思,都什麽年代了,那裏能藏一個大活人。”寶春嗤了聲,“都這麽多年了,這人也三十幾了,應該也結婚了。”


    “這個倒沒問過,教授厭惡的很,不許人跟他說話。”王媽一臉擔憂,“不過,看起來事業很有成的樣子,我看姑爺也不簡單,似乎還不知道姓梁的,要是被他知道……”


    王媽擔心的沒錯,要是被他知道,還不知道怎麽鬧呢,她現在隻希望兩人不要碰上。


    其實,碰上的機會也不大,她也不準備去哪兒了,就在這個小城裏守著她家老爺子了,何況不在一座城裏,就是同一座城,有些人也不一定一輩子能碰上一次。


    即使碰上了,她也沒覺得自己有那麽大的臉,時隔多年,還會讓人惦記著。


    寶春淘好菜,切好端過去。


    王媽感概了一番,“你以前可是連個菜都不會擇的人,現在菜切的比大廚都要好,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


    寶春捏了塊黃瓜塞到嘴裏,上前摟住王媽媽的肩膀,“要說吃苦,也就是生雙胞胎時,別的能吃什麽苦,你老別心疼,我好著呢。”


    王媽撩起圍裙,擦了擦眼睛,不住點頭,“姑爺比那個姓梁的強,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那眼神裏全是你跟孩子,你也別怪教授,上了年紀的人,見的多了,看人就準些,你看教授對這個就很喜歡,隻是姑爺長的太好了,還有孩子,都跟電影明星似的,讓人有種不現實感。”


    寶春笑了笑,擱往常她也覺得跟做夢似的,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會找個這麽帥的人,但是,還有比穿越更讓人覺得不現實的嗎。


    “你家姑爺的長相是還說的過去了。”寶春大言不慚,“但是,我長的也不差啊。”


    王媽看看她,“是不錯。”說完自個兒笑了。


    吃飯時,寶春覺得臉上有些燥熱,因為他們一家子都是飯桶,一個比一個飯量大,包括她也是。


    屬她飯量就小了,就這還比他爹跟王媽加起來吃的還要多,要擱普通人家,陡然添這麽一家子飯桶,那是會嚇壞人的。


    好在老爺子的家底硬,不怕他們啃。


    飯桌上,就沒見他怎麽吃,光去照顧孩子們去了,還跟他們商量著明天的安排,帶他們去那兒吃好吃的,去哪兒玩,還有去那兒購物等等。


    說到購物,寶春看了看一家子身上穿的在這裏被叫做戲服的衣服,是要趕緊換掉,還有發型,否則,一出門必遭圍觀。


    吃完飯,王媽找出寶春小時候的衣服先給兩個小的換上,小酒的是老爺子給找的。


    王媽在二樓收拾出來三個房間給孩子們睡,老爺子拿個本子記著明天要添置的東西,以及找人重新給孩子們裝修房間什麽的,看他那慎重認真的態度,感覺一晚上不睡都忙不完。


    小酒洗完澡,坐在電腦前,適應高科技。


    鬧鬧和榮三兒一人拿一個平板,砰砰乓乓玩切西瓜之類的遊戲。


    寶春挨個親了下,囑咐了聲不要玩太晚,就迴了自己房間。


    推門進來,看到榮錚正翻她的相冊,想到什麽,迅速過去搶。


    榮錚藏到背後,她搶了個空。


    榮錚挑著眉頭,眼神微眯,危險意味濃重,“有我不能看的?”


    寶春忙搖頭,“不是拉,就是,小時候的照片挺那個的……”


    “我還以為你在這裏成了親有野男人怕我看到呢。”榮錚拿著相冊靠在了床上,伸出一隻手將人拉到懷裏,靠在床上一起看。


    “成沒成親,你不是試探過老頭子了,我要是成了親,你就成了野男人了。”寶春說。


    榮錚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扳過來,撬開牙關,狠狠蹂躪了番,“就是真成過親,也沒關係,殺了就是了。”


    寶春張著被蹂躪過的紅潤的嘴,盯著那人好一會兒,這語氣聽來很雲淡風輕,似乎是隨便說說,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卻沒逃過她的眼睛,這不是說著玩玩,他是真會那麽幹。


    在那個弱肉強食的年代,殺人並不是多嚴肅的事情,包括她手上都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


    隻是,在法製健全的這裏,不管是誰,都是要受到法律製裁的,寶春可不想做個殺人犯的妻子,餘生都在東躲西藏中,普及法律常識刻不容緩。


    寶春說的口幹舌燥,苦口婆心,那人卻是一句話打發了她,“你家老爺又沒殺人嗜好,沒人惹我,我殺人做什麽。”


    “就是惹你了,也不能殺人。”寶春嚴詞強調。


    榮錚的眉頭挑起,“你讓老爺任人欺負,不還手。”


    “遇到找事的,你可以報警。”


    “報警?”


    “就是警察拉,跟衙門裏的捕快差不多。”


    榮錚笑了,“等捕快趕到,人基本上都死透了。”


    寶春說,“這裏的警察叔叔跟衙門裏的捕快是有區別的,遇到什麽麻煩都可以找他們,無需上門報案,隻要撥個電話,很快就有人到,不要幾分鍾。”


    “電話?”榮錚眨了眨眼,“嶽父大人提到過,說是一種通話的聯絡工具,不管距離多遠,都聯係的到,聽到對方說話。”


    “對,很方便的一種聯絡工具。”寶春說,“這裏的人幾乎人手一部,離再遠都能說上話,所以,犯案殺人什麽的,很容易就能被逮捕歸案,最重要的是網絡通緝,讓在案人員幾乎無處遁逃,所以,想過安生日子,就一定要做一個守法的好公民。”


    “囉嗦。”寶春的臉被轉迴到相冊這邊,“我保證不殺人就是了,你們管這個叫照片?很逼真,跟真人幾乎無差。”


    “照著真人拍出來的,自然跟真人一樣了,這不是畫的,在這裏,用畫的反而很值錢,一幅畫能拍向上千萬,甚至上億,這是一種成像技術,以後再慢慢給你講。”寶春說。


    “我覺得這比畫出來的好看多了。”榮錚似乎很不能理解。


    “是這樣沒錯,但這裏的價值體現不隻是好看上,它有許多的因素構成,像過去的那些古董,都老值錢了,一片瓦片有時候比一棟房子都值錢,我要是知道咱們來這裏,我肯定多帶些迴來,像咱們喝茶的杯子啊,吃飯的碗筷了,喝水的壺了,隨便一件都能賣上好幾百萬,還有一點就是物以稀為貴,照片普及了後,學畫畫的人就不多了,現在管這個叫藝術,藝術的價值範圍那就大了,是有收藏價值的,有人要是喜歡,幾十萬,幾百萬他也願意買。”


    “那你可虧大了。”榮錚譏諷。


    “誰說不是呢。”寶春狠狠歎了口氣。


    榮錚搖頭歎氣,注意力移到了相冊上,看到某種照片,突然止不住笑了。


    “不許笑。”寶春羞惱地用手擋住那張穿著肚兜躺在嬰兒床上含著奶嘴四蹄朝天的照片,“都說不讓你看了。”


    “好,好,不笑。”顯然他憋的很辛苦,胸腔一起一伏的。


    “給我。”寶春急赤白賴地去搶。


    榮錚左手居高,右手將人按在懷裏,正了正神色,“不是笑你,我隻是想到了咱家閨女,跟你小時候幾乎一樣,可愛的不行。”忍不住親了媳婦一口。


    “你這什麽眼神。”寶春很不高興,“那裏像,我小時候這體型才叫正常,你看鬧鬧,胳膊和腿都不分節的,什麽都貪吃,我一說讓她少吃點,你們都給我作對,合跟我是後媽不給飯吃似的。”


    “又胡說。”榮錚瞪眼,“閨女哪裏胖了,我覺得挺好的,府裏的人也都覺得可愛,平常最喜歡逗她了。”


    寶春恨鐵不成鋼,“你們就慣著吧,我一說,小酒就攔在前麵,以後長成了胖閨女,別來怪我這個娘沒生好。”


    “你就喜歡瞎操心,有那個閑心思還不如放在我身上。”榮錚說。


    “沒個正經。”寶春瞥他一眼,“兒子無論如何都好說,關鍵是女兒,這裏比不大榮,有多開放自由以後你慢慢就會知道,我是怕她這麽貪吃,長大了經不住別人三哄兩騙就跟人走了,到時再管就晚了。”


    “不會的。”榮錚不當迴事,“我們一直看著呢,不等隱患出現,就提前解決了。”


    “行了,不說這個,一說這個你們總有一堆的理由,就慣著吧。”寶春哼了聲。


    “爺那慣她了。”榮錚帶著笑意,“爺最慣的可是你。”


    寶春臉紅嗤了聲。


    榮錚邊翻看著照片邊說,“爺恨不得那時就在,那樣的話照片裏的合影就都是我跟你了。”


    寶春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後半生被你霸占還不夠,還想霸占我前半生,還讓不讓人活了。”


    榮錚笑著合上相冊,丟到桌子上,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抵著身下人的額頭,“來到這裏,爺什麽都不是了,再沒有鎮榮王府給你做後盾了。”


    “我覺得我安平公主的名頭已經夠大了,早已不需要鎮榮王府或者皇室給我撐腰了。”寶春反駁。


    “在這裏,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以前的一切,在這裏似乎都已無用武之地了,我可能都不能去養活你跟孩子。”他誠實地說。


    寶春聽的出來,他心中來到一個未知世界的無措,恐慌和忐忑,她當初剛到大榮又何嚐不是如此。


    伸手插進他的頭發裏,“用不著你養,有老頭子呢,你別看這房子似乎有些年頭了,不咋地,覺得沈家也就是一普通人家,其實,不是,沈家是有底蘊的,這裏是我從小住到大的地方,有感情就一直沒搬。”


    “沈家有異能,又世代從醫,平時雖然低調,可也積累不少財富,沈家家風嚴謹,沒出過什麽敗家之人,大多聚財,我剛說的古董,家裏就有好多,有祖上傳下來的,也有老頭子收藏的,當然,大部分是祖上留下來的,隨便拿出去一件去賣,就夠咱們一家吃喝了,老頭子就我一個女兒,這些都是我的。”


    “怪不得老爺子不待見你。”榮錚深深歎了口氣,“這還沒怎麽著呢,你就打上家財的主意了,你跟小酒可真是親生的,那小子從小到大,就認為我給他打長工的,財產全看成是自己的。”


    “放心吧,老爺子就是再不待見我,也不會趕我走的。”寶春嘿嘿笑道,“他舍不得他外孫外孫女,我這叫做母憑子貴,盡情地敗吧。”寶春豪爽地說。


    榮錚簡直哭笑不得,臉上的那點茫然憂鬱也被破壞殆盡了,幹脆覆下身,纏綿悱惻起來。


    伴隨著兩具身體緊密纏繞,屋內的溫度越來越高。


    曖昧的氣味越來越重,衣服更是淩亂不堪。


    “等等。”寶春瞅個機會將人推開,大口喘氣。


    “等不了。”榮錚眼內彌漫著她再熟悉不過的火焰,狂烈而又急迫,“從一進來,看到這張你睡了很多年的床,我就想……”


    寶春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剛激烈擁吻過,眼睛還是濕潤的,這一眼那裏有淩厲勁,落在榮錚的眼裏都是驚豔的風情,他的唿吸越發粗重起來,扣起來她的手又要壓下來。


    “先洗澡。”寶春喊了一嗓子。


    榮錚氣得瞪人。


    寶春不為所動。


    “你給爺等著。”榮錚翻過身躺倒在床上。


    寶春整了整被撕開的衣服,拍了拍某人的臉頰,“我去給老爺放洗澡水去,馬上過來。”


    榮錚沒好氣哼了聲,躺了會兒,也跟著去了浴室。


    “把衣服脫了進去,我把睡衣放這兒了,是老頭子的,家裏也隻有他的你能穿,不過,放心,是新的,老頭子還沒穿過……這是洗頭發的,這是洗身體的……”


    寶春一一安排著,可迴頭見那人伸著胳膊,一點自己脫衣服的意思都沒有,隻得歎了口氣,“好吧,好吧,剛給兩小的洗完,再伺候大的,還真是勞碌的命。”


    伺候他脫完衣服,下了水,還不行,還要求搓背。


    寶春散開他的頭發,烏黑的長發瞬間鋪滿浴罐。


    寶春不舍得道,“這頭發不能留了。”


    原本她以為這人會抵觸,誰知接下來,他隻是恩了聲。


    他閉著眼睛靠在那兒,寶春幫他洗頭發,也許是最後一次洗它了,洗的非常認真,輕柔。


    搓背時,瀑布似的頭發直直垂下,末端還滴著水,寶春吞咽了下口中的液體,趕緊將視線移到胸膛上,拿澡巾擦著。


    結實勻稱的肌肉紋理,刺激程度不比烏黑修長的發,尤其緩緩流淌的水滴,跟留在她的心裏似的,寶春大為後悔,就不該心軟答應他。


    “這裏,還有這裏。”某人不停指使她,簡直是赤裸裸地誘惑,寶春真想摔下澡巾不幹了,合跟自己沒見過男人似的。


    剛要站起來,那人便睜開了眼睛,寶春的臉刷地紅了。


    那人卻笑了,笑容堪比牡丹花開,“你要是沒反應,我真要懷疑我的魅力了。”


    寶春羞惱地一把將澡巾砸到他身上,“誰敢懷疑你的魅力啊,你的魅力多大啊,誰能抵擋得住啊。”


    唿哧一陣水聲,寶春被拉到了水裏,嘴巴也被堵住了。


    榮錚似乎不準備在浴室幹什麽不好的事,吻了一通,就放開了她,撫摸著她的臉,“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這麽容易臉紅。”


    寶春白了他一眼,“可不,我臉皮可沒你的厚。”


    榮錚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神裏滿是柔情。


    寶春靠在他胸前,“先陪老頭子幾年,等找到迴去的辦法,到時候再把老頭子也帶去。”


    榮錚沒坑聲,親了她一下,算是同意了。


    ------題外話------


    這章夠膩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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