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寂,月華如銀。


    一個修長的身影靠近窗戶,停頓了下,然後抬起了手,去推窗戶。


    一推之下,窗戶竟悍然不動,那人先是意外,再是皺眉,衝著窗戶小聲喝道,“打開。”


    “不。”窗戶後竟有人迴應。


    外麵的人,英俊的眉頭皺成了結,耐著性子又說,“打開。”


    “不打,一個半夜爬牆的都如此囂張,這京城治安可真夠堪憂的……”門裏那人說。


    門外那人運了會兒氣,切齒說,“等我撞開,你就不會那麽好過了。”


    門裏的人嗤了聲,壓根不怕他的威脅,“你撞個試試,隻要你不怕明天全京城的人都議論你榮小王爺半夜不睡覺爬牆……”


    榮錚咬牙,“你鬧夠了沒有?到底想怎麽樣?打開!”


    裏麵的寶春拿身體頂著窗戶,“你答應,我就給你開。”


    外麵靜寂了好大一會兒,才聽他陰森森地,幾乎一字一句地說,“我應了。”


    話音剛落,窗戶枝椏一聲便從裏麵打開了,寶春笑盈盈地說,“其實旁邊的門並沒鎖,給你留好的正門不進,偏偏爬窗戶,你說你這都什麽毛病……”


    門外的人躍進裏麵,聲音便嘎然而止。


    窗戶再次被關上,剛剛投射進去的月華又被關在了外麵。


    寶春被那人壓製在了床上,屋內沒點燈,黑燈瞎火的。


    突然,寶春慘叫出聲,“你敢打我。”


    榮錚的手再次重重地落到她的屁股上,“不打你,你就不長記性,都是平常太縱容你了,都學會夜不歸宿了,怎麽鬧都成,就是不許離家,這是家規第一條……”


    被某人打了屁股的寶春,哀嚎不已,個混蛋,還真敢下手,居然下手還如此重,火辣辣的,肯定是腫了,“這是什麽時候製定的家規?我怎麽不知道?”


    那人哼了聲,“現在製定的。”


    “你這個暴君,我又沒同意。”寶春嗷嗷直叫。


    “老爺的話就是家規,還用得著你同意,說,下次還敢不敢離家出走了?”某人又舉起了巴掌。


    寶春咬牙不吭聲,比著屁股上的疼痛,尤甚的是打屁股本身的屈辱。


    榮錚那個王八蛋,活膩歪了,竟敢打她屁股,從小到大,她把她家老爺子氣的跳腳,都還沒打過她呢,更不用說打屁股了。


    榮錚也是真的氣壞了,怎麽鬧,怎麽吵都無所謂,但最主要的一條就是不能離家。


    可能是她上次離開過他產生的陰影,也可能是他一直都忐忑不安,所以,對於離家最為敏感不能接受,簡直就是觸犯了他的逆鱗,他的忌諱,他內心的惶恐,尤其兒子的包裹更是刺紅了他的眼睛。


    那對母子遠走高飛,是他最害怕的一幕,半夜都會嚇醒的噩夢,更不遑說她離開的第一夜,他整晚眼睛都沒合過。


    來時就打定主意,非要好好教訓她一番,讓她知道疼了,才能記住教訓。


    可看到那女人寧死不屈服的樣子,他是又氣又心疼,不過還是舉起了手,硬氣了心腸,“下次還敢不敢了?”


    又是幾巴掌落下,才聽到那女人弱弱地吐出了不敢兩個字。


    榮錚吐出一口長氣,正要去翻開那女人,門外傳來蘭香擔憂的聲音,“小姐,怎麽了?我怎麽聽到你在叫?”


    寶春將頭從枕頭裏拿出來,“沒什麽,跑進去了一隻老鼠,咬了我一口……”


    榮錚的臉陰沉,心說剛才打的還是輕了。


    “啊?”蘭香驚訝出聲,“怎麽會有老鼠?咬的重不重啊?要不要包紮一下?你開下門,我進去看看。”


    寶春甕聲甕氣地說,“不用,沒流血,就留下個牙印,不用包紮,反正我已經記住它了,迴頭收拾它,你趕緊迴去睡去吧。”


    “真沒事?”蘭香不放心又問。


    “沒事。”寶春說。


    “那好吧,我迴去睡了,那老鼠要是再來,你就喊一嗓子,我過來抓住它。”蘭香打著哈欠,迷迷瞪瞪地迴了自己房間,邊走還邊嘀咕著,這老鼠都成精了,房間密封那麽好,四周放了老鼠藥老鼠夾子居然還能跑進屋去。


    “老鼠?”榮錚順勢躺下,捏著她的耳垂哼了聲。


    寶春扒開那人的手,裹著被子,將自己挪到了牆跟上,遠離那人。


    跟他賭上氣了,邊拉扯被子邊說,“我看看打的怎麽樣?”


    寶春猛地迴頭瞪那人,“看打的不夠重,還要再打麽?你誰啊,你敢打我屁股,從小到大,我爹還沒打過我呢?”


    榮錚的臉黑了黑,“我是你夫君。”不過看到媳婦濕潤的眼睛,心裏的火頓時一消而光,強行拉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將人按在懷裏安撫,“你不離家我會打你?”


    寶春反駁說,“我不就是迴娘家住兩天?”


    “你是住兩天的事麽?”榮錚說,“我看看怎麽樣?”


    寶春捂著不讓看。


    榮錚說,“害羞什麽,你那裏我沒看過?”


    寶春怒瞪,掙紮躲閃。


    不過最後還是被那人按住,抹了點藥,“有些腫,抹了藥,一夜就消腫了。”


    寶春撇嘴,“這會兒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打完榮錚也心疼了,拉人到懷裏,歎了口氣說,“明天跟我迴去。”


    懷裏人沒迴應。


    榮錚說,“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你進門前可是答應過我的。”寶春突然抬頭。


    一提到這個,榮錚的臉色頓時不悅了,“你心裏想著這個,想著那個,就從來沒有我。”


    寶春一時間愣住,實在是沒想到這人一直在耿耿於懷這個。


    寶春說,“換個人打我屁股試試,也隻有你敢這樣。”


    榮錚怒道,“換個人老子會殺了他。”


    寶春撇著嘴,“說說而已,那來這麽大火氣,你把我都打成傷殘人士了,我還沒怎麽樣呢。”


    榮錚聞言,將人往懷裏摟了摟,小心避開媳婦尊貴的屁股。


    寶春說,“也不是我閑的無聊,非要攬事,隻是有些事不是值不值得去做,而是應不應該去做,那怕明知有危險,也會義無反顧。”


    榮錚沒吭聲。


    她接著說,“不知怎麽的,我總有種不安的預感,北烏使團的這次前來,必定會搞出不小的事來,先不說大榮怎麽樣,咱們身邊的親人朋友可都在京城,一旦有個什麽,那可是直接會影響到他們。”


    榮錚嗤了聲,“說到底還是為了那個皇上,那個皇上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如此忠心耿耿對他,你說出來,我同樣給你,你也如此忠心耿耿對我。”


    寶春白了他一眼,“說什麽呢你。”戳著他的胸膛,“你以為你很有錢?”


    榮錚梗著脖子反駁,“反正比那個皇上有錢就是了,國庫銀子是多,可那都不是他的。”


    寶春說,“你家銀子也多,也是你的,可卻要養著那麽多人……”


    榮錚不說話了,可表情很不以為然。


    寶春問他,“孫平那邊辦的怎麽樣了?”


    榮錚往上躺了躺,枕著自己的胳膊,看著帳頂不說話。


    寶春暗自腹誹一番,瞅著某人那個大爺樣,嘴角抽動了幾下,還是湊上前親吻了下某人的臉。


    某人指指額頭,寶春又過去親了下。


    隻是某人太會得寸進尺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寶春磨了磨牙,上去一口咬了下去,某人吃疼。


    寶春原本以為他會推開她,誰知那個兇殘的貨,愣是忍疼不撒手,按住她的腦袋,迫使她鬆開牙關,堵住她的嘴,狠狠肆虐了一番。


    直到她快要出不來氣,那人的動作才放輕柔了下來。


    寶春的屁股不能著地,榮錚讓媳婦平躺在自己身上。


    寶春無力趴在那人身上喘氣,那人時不時地要湊上來索吻。


    寶春撥開那人的腦袋,“先說清楚。”


    某人哀怨不滿地看了煞風景的媳婦一眼,躺迴床上,“北烏的使團私下來的確是聯絡了不少朝中官員,好東西沒少送,收下禮單的,孫平都已記錄在案,隨時可以抓捕……”


    寶春歎了口氣,“這可真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什麽來路的財都敢收。”


    榮錚說,“那些人可沒你這麽憂心仲仲,朝廷怎麽樣,大榮怎麽樣他們可不怎麽關心,他們關心的是他們切實的生活,怎麽撈到更多的錢……”


    寶春罵道,“這幫國之蛀蟲,國家危難之際,他們還想著發財,為了自己的私欲,是不是賣了自己的國家也不手軟啊?”


    寶春想到什麽,問道,“鄧家呢?鄧家有什麽異常沒有?”


    榮錚搖了搖頭,“朝中的官員,他們大部分都聯絡過,不過就是沒聯絡過鄧家。”


    寶春疑惑道,“不應該啊,鄧家在大榮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北烏使團應該首要拿下的就是鄧家了,是不是太過於隱秘,孫平的人沒發現啊?”


    榮錚皺著眉頭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朝堂上已經有人上書皇上接受北烏的要求了,皇上的日子想來也不好過。”某人抖動著腿。


    寶春說,“皇上是不會答應的,北烏使團要不多久就會離開,到時你答應護送她,我跟你一起,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辦。”


    “什麽事?”榮錚不耐煩,“馬上要天亮了,你還沒完沒了。”


    寶春白他,“周大姑娘的玉佩要迴來,我從歸寶閣拿了跟那個品質差不多的,看能不能換迴來。”


    ------題外話------


    喉嚨腫痛,昨晚好幾次都被憋醒,這覺睡的太不安全了,早上找耳鼻喉科的醫生一看,咽喉壁和扁桃體都腫了,開了點抗生素吃,這天氣太容易上火感染了,大家注意身體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家有兒要養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梧並收藏農家有兒要養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