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錚將熊孩子丟給鷹五,“幫他洗洗,折騰一晚上,髒兮兮的。”


    另外又吩咐鷹六去準備吃食。


    揉著眉頭,他正要去書房處理些事情時,熊孩子在那邊鬧騰的厲害,鷹五根本壓製不住。


    當然,這並不是說鷹五的功夫連熊孩子都不如,實在是顧忌太多,不好出手啊。


    你說,這麽大點小孩,細皮嫩肉,賊好看,賊好看的,能擱住他一拳砸的?


    再說,他敢砸麽?手重一點都不敢,主子那麽重視孩子他娘,孩子若有個什麽閃失,那他還不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我來吧。”頭腳都留著水的鷹五一聽主子這麽說,高興的恨不得插翅離開,對付小孩子什麽的任務簡直太艱巨了,尤其還是這麽個能力強悍的暴躁兇殘孩子。


    不過,鷹五並沒立即退開,因為他想到了自家主子那變態的愛幹淨勁,別說給人洗澡了,他的衣服,他的床,他的一應用品,全有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的十八鷹來打理,若別人不小心碰了的,那絕壁是要扔掉的。


    就在鷹五遲疑的功夫,榮錚已經跨過他,扯下一道紗帳,隨手一丟,就把那欲爬上池邊的熊孩子給拽了過來,按在池邊給好一通清洗。


    動作雖然生疏笨拙,但洗的真是一絲不苟,連旮旯角裏都給好好洗了一通。


    至於小酒,當然反抗了,自他懂事起,就沒人給他洗澡了,就是那女人死活要給他洗,都被他拒之門外,今天被他這通給搓土豆似的裏裏外外搓了一遍,簡直是又羞又氣。


    可氣也無濟於事,激烈的反抗到他手裏,輕易被化解不說,反而還被製的死死的,一點作用不起,隻能任人拿捏。


    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拿眼睛瞪他,死命地瞪,狠狠地瞪,最好瞪死他!


    給他穿衣服的空檔,榮錚嘴角不由抽了抽,這點倒是很像那女人,傻的沒邊。


    將人帶到臥室,桌子上已準備好了飯食。


    榮錚將他放在椅子上,剛一放下,熊孩子就往門口竄去,。


    他竄的快,可榮錚手裏的白練更快,嗖的一下,一條雪白綢帶,就像靈蛇一般,纏上了熊孩子,哧溜一聲,給拽迴到了椅子上。


    看著他的眼光,熊孩子是滿眼冒火,憤怒,挫敗,不甘,簡直各種情緒紛至遝來。


    榮錚語氣平靜地詢問,“是自己吃,還是要我喂?”


    平靜的語氣下,卻透著不容置疑,二選一,沒多的可挑!


    熊孩子氣唿唿地,拿起碗,扒拉飯,扒拉一口,就瞪人榮小王爺一眼,吞下去的米粒,恨不得都是人榮小王爺。


    旁邊的鷹五差點沒樂出聲,合著,這孩子拿他家小王爺下飯了。


    榮錚似乎完全沒看到熊孩子憤怒的目光,時不時地夾些菜到他碗裏。


    一個憤怒地扒拉飯,一個隨意地夾菜。


    原本緊繃的氣氛,卻讓鷹五覺得有種微妙的和諧。


    扒了兩碗飯,榮錚不給夾菜了,熊孩子立馬放下碗筷。


    讓人拿東西,榮錚給這熊孩子洗漱一番,將人帶到了床上睡覺。


    其實他原本打算讓鷹五照看他,可這孩子太難對付了,跟他那個娘一祥,脾氣倔著呢。


    他那個娘,別看當麵說好話,伏低做小,心裏指不定怎麽想的,表麵看起來是怕他,照他看,不但不怕他,心裏還沒少鄙視他。


    熊孩子躺在裏麵,榮錚躺在外麵。


    床夠大,一大一小,中間空出來的地方足夠再躺兩個人。


    跟這人睡在一個床上,小酒那能睡得著啊,再加上心裏擔心那個女人,兩眼大睜著,望著雪白的帳頂,沒有一點睡意。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怎麽樣了,被關的地方,有沒有燈火,有沒老鼠蟑螂什麽的,還有牢房那些人會不會打她,對她用刑?


    平常他沒少到街麵上溜達,茶館什麽的沒少去,沒少聽人說,牢獄那地兒,進去就很難出來,即便是能出來,也非要脫成皮不可。


    那女人,別看整天又是咋咋唿唿,又說自己是玩刀的,其實,膽子小著呢,而且還怕疼,一點都不堅強,哎,到了那個地方,可怎麽受得了?


    越想,眼圈越紅,越焦急,可再看看自己這小胳膊小腿,隻恨自己太弱了,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人受苦……


    拿袖子蹭了一下眼圈,扭頭看向床邊閉著眼的那人,他說是那女人交代他照看自己?是這樣麽?可那女人之前不是對這人沒什麽好感麽?說起來都是敬而遠之的樣子。


    不過,若不是的話,這人沒道理管自己。


    那女人曾經說過,這人惹不得,是敢跟皇上叫板的人,這樣的人,那裏有閑心管他一個沒爹的孩子。


    想到這兒,熊孩子也不想著跑了,跑是跑不掉,這是一定的,這人功夫詭異莫測的,隨便動一下手指,自己都動彈不得,那條捆自己的白練,還在床頭放著呢。


    熊孩子伸出手臂,拿手指正要戳那人,還沒碰到,那人便睜開了眼睛,眼內一片清明地看著他。


    熊孩子吞咽了下,“她,她怎麽樣了?”


    榮錚看他一眼,“她很好,你若是乖乖的,或許我可以讓你見她一麵。”


    小酒的眼睛一亮,“真的?”


    榮錚扭過頭,“現在好好睡覺。”


    小酒瞅他一眼,還想再問,可見他閉上了眼睛,便貼著牆,轉了迴去。


    剛開始還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不多久,唿吸便平穩了下來,卷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已經進入了睡眠。


    而此刻原該睡著的榮錚卻睜開了眼睛,朝那孩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裏哪有一丁點的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鎮榮王府的王妃過來看兒子。


    來到臥室,沒看到兒子,卻在兒子的床上看到一孩子,正睡的香甜。


    王妃愣了,傻眼了,想要大叫,可又怕吵醒孩子,拿帕子捂著嘴,輕手輕腳走近了些,彎身仔細去看那孩子。


    這一看可把王妃看的心癢癢的,心說這誰家的孩子啊?長的可真好看,真精致,就跟自家兒子小時候一樣的漂亮。


    嘿,你還別說,看那眉眼,還真像錚兒小時候呢,隻是,這孩子怎麽在錚兒的床上?自家兒子這床,可是連她都不去碰呢,怎麽會讓一個孩子睡在這裏?


    王妃疑惑極了,拿帕子捂著嘴,躡手躡腳走出房外,這邊人剛離開,那邊床上的小酒便睜開了眼睛,看著門口。


    王妃走出門外,長出了一口氣,那是撒開腿就跑,跑迴自己院,就嚷開了,“王爺,王爺,快出來,不得了拉,我跟你說……”


    老王爺還沒起床呢,睡眼朦朧的就被自家王妃給拎著領子給拽了起來,媳婦這是怎麽了?一大清早的能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不由打了個哈欠問,“你這火急火燎的是幹什麽去了?”


    王妃坐到床邊,“我不是煮了蓮子粥麽,我就想去叫錚兒一起用早飯,誰知去到臥室,沒看到人……”


    老王爺榮烈歎了口氣,“沒看到人,肯定是去練功了唄?這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他又不是幾歲的娃娃,還怕一轉眼看不見,擔心他跑丟了?再說,就是他小時候,也不是經常找不見人麽……”


    王妃急的跟什麽似的,“你能別打岔,先聽我說完麽?”


    見媳婦繃起臉,榮烈忙不吭聲了,正了正神色,認真聽呢,再不認真點,就該發生內亂了。


    “一個娃娃,這麽大,可好看了,跟錚兒小時候似的,若不是知道咱錚兒的體質跟性子,我肯定懷疑那孩子是你們老榮家的種……”


    王妃這番連說帶比劃的,說的可熱鬧著呢,可榮烈卻是越聽越糊塗,先是扯到兒子不見了,這會兒又扯到了娃娃,還什麽老榮家的種,這不是瞎掰麽?老榮家的種還能不能續得上,都是一迴事呢?


    榮烈抬手摸摸自家媳婦的額頭,“不燙,沒發燒呢,怎麽竟說胡話呢?”


    王妃見他這樣,差點沒給氣瘋,一巴掌拍開那人的爪子,頓時提高了嗓門,“兒子床上躺著一個兒子……”


    兒子床上躺著一個兒子?


    榮烈聽了,瞬間變色啊,乖乖的,還說沒說胡話?“媳婦,你這是怎麽了?”


    王妃幹咳了聲,“不,不對,都給你氣糊塗了,是兒子床上睡著一個娃娃,五歲左右,長的可好看了,跟錚兒小時候一樣,我去的時候,正睡的香呢,那紅紅的小嘴還嘟著,眼睫毛老長了,跟蒲扇似的,卷卷的,隨著唿吸,一動一動的,哎呀,看的我這心都化了……”


    榮烈一聽,也愣了,瞅著媳婦,“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我親眼所見。”一副你個沒良心的竟然連我的話都不信。


    “那趕緊去看看?”榮烈看著媳婦說。


    於是,夫妻兩相攜來到了兒子的院子。


    去的時候,榮錚已經在了,正遞給那孩子濕巾,讓那孩子擦臉呢。


    王妃指著那小酒,對老王爺說,“你看吧,我沒撒謊吧。”


    可此刻的榮烈根本就沒聽見媳婦的話,一看到那孩子,人就呆愣了,“哎,你怎麽在這兒?”


    王妃一聽不高興了,“你這話怎麽說的?你別嚇著孩子。”可迴頭一想不對啊,忙扭頭問,“你們見過?”


    榮錚也奇異地看著老王爺。


    “何止見過?”榮烈嘿嘿笑了,“你不經常問我,這段時間出去都幹嘛了麽?我跟你說我認識了一個小朋友,你還不相信,呐,就是這娃娃……”


    至於小酒,當然也很意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烈先生就是榮錚的爹,鎮榮王府的老王爺。


    榮烈多精明個人啊,見兒子如此,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脈絡,心裏可樂壞了,摸著小家夥的腦袋,“你母親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這劇情完全不對麽?怎麽把兒子弄來,卻沒把兒子的娘一起弄來?


    那邊王妃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榮錚跟那沈家寶春,她可是從王爺哪裏聽過些的,哎呀,沒想到這就是那個孩子?


    小酒微垂了頭,眼都紅了,“她被抓去了牢獄。”


    牢獄?


    榮烈和王妃一聽忙看向榮錚,“怎麽迴事啊?犯了什麽案子?”


    榮錚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下。


    榮烈一聽,氣的破口大罵,“那崔家的人,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即便殺了他,也是他活該。”隨即語氣凝重,“隻是背後那人要尤其注意……”


    父子倆在商量事情的時候,那邊王妃將孩子拉到一旁,“你也不用擔心,別說沒殺人,就是殺人了,也沒事,那小子太壞了,殺了他,就是替天行道,要是,真要判死刑,就讓他們去找皇上,皇上不敢怎麽樣……”


    榮烈和榮錚聽她這麽說,都是滿臉的黑線,這底氣足的,合跟殺的是一隻雞似的。


    聽他們這麽說,小酒放心了不少,再加上,見到烈先生,他也不鬧騰了,相比著榮錚,他對烈先生的信任更多一些。


    再說,蘭香和馬叔,將軍府還是要迴去的,小姐長時間不在,是要有交待的,便給將軍說去尼姑庵住段時間。


    將軍又問了幾句,馬叔按想好的說辭一一迴答,無非就是祈福什麽的。


    將軍當然不相信了,不過,他以為閨女看到將軍府的喜氣,不願觸景生情,想到外麵住段時間,便沒多問什麽。


    至於小酒在鎮榮王府,馬叔不想節外生枝,便沒提起。


    況且,崔如海死了,崔氏更是把將軍府鬧的雞犬不寧,將軍也沒少煩心,覺得閨女不在,反而還能清靜些。


    第二天,崔尚書之子崔如海一死,便傳遍了京城內外,再加上牽涉的嫌犯還是京城的名人白紗女神醫,更是轟動的很。


    所以,這天審案子時,外麵圍的人是裏三層外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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