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春一抬頭,咦?這還有一位沒走呢,“小王爺……”


    想問你還有何事,可要是問出來,聽著跟轟人家走似的,這似乎不大好,可要說什麽呢?似乎又找不到話說。


    氣氛有些冷場,你別看她平時巴巴地能說個三天三夜不停,可眼前真找不到話題,實在是這人太陰晴不定,太讓人摸不著毛,不知道說什麽好。


    榮錚瞅了那女人一眼,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遞到她麵前。


    寶春愣愣地看他,好多的票子!這是要幹甚?不知道不敢接。


    榮錚又往前遞了遞,“上次的訂單。”


    哦,原來是這麽迴事,寶春這才接了過來。


    看到錢,誰的眉眼能不舒展?寶春的心情連帶著高興不少,忙招唿榮錚,“坐,坐,我給你沏茶。”


    榮錚是滿臉的黑線,心說,這可真是個錢串子,合著,這有了錢,才有坐,有茶,沒有,你就什麽都不是,早早滾你的……


    到頭來,他小王爺還不如幾張紙?沒來由的一陣氣惱。


    寶春彎腰倒茶時,榮錚盯著她頭頂狠瞪了幾眼,等她看過來時,忙將視線移到杯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沈將軍給你的,再加上謝即明那兒的份子,即使你什麽都不做,一輩子也用不完,幹嘛還要擴建醫館?”


    “沒人會嫌錢多吧?”寶春反問。


    “可賺錢養家不都是男人的事?”榮錚挑眉。


    人寶春來了句,“我沒有男人。”所以,我要靠自己賺錢養家。


    榮錚額頭的青筋跳了下,“你現在又不缺吃不缺穿,即便以後,也是你男人該操心的事。”


    男人?寶春抬頭看他,這人失憶了還是咋了,不都跟他說過了麽?這輩子就跟兒子過了,這人曾還說過就她這樣的,沒人會看上她,哦,對了,還說有人要是看上她,就要當神供奉,這會兒怎麽又這樣說了?


    寶春沒閑暇琢磨,便換個角度問,“小王爺一出生就衣食無憂,身份地位更是與生俱來,那是不是說小王爺就什麽也不用做?”


    榮錚反駁,“當然不是了。”


    寶春一攤手,“你看吧,就像很多男人都會說,男人沒有事業夢想那怎麽行?”


    榮錚瞅著她。


    “可女人也需要有事業,男人需要事業或者說建功立業,來實現自己的價值,找尋自己的存在感,女人同樣也需要。”寶春說。


    開這間醫館是為賺錢不錯,但也是她事業的延續,上輩子她幹的一直是醫生,若不穿越,估計會一直做到老的不能做的那天為止。


    “你肯定會說,女人就該呆在家裏伺候男人,生孩子?好吧,我不反對,可像我這種情況,沒男人伺候,沒孩子可生,我隻有找點自己喜歡的事做了。”寶春又說。


    把榮錚堵的是啞口無言,還有她這露骨放蕩的言語,沒來由的一陣燥熱,瞪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了。


    寶春望著某人離去的背影,不由感歎,真是喜怒無常!


    再說,謝即明顛顛地追上他老子,小心翼翼地問,“太傅大人,你沒對她怎麽著吧?”


    太傅大人猛然停下,轉身嚷開了,“老夫能怎麽著她,老夫是能吃了她,還是能將她關起來啊?”


    “沒怎麽著就好,你不知道,那沈大夫可小心眼了,記仇著呢,得罪不得,否則,她以後就不理我了。”當然,最主要的是,有錢不能大家一起賺了,這可虧大發了,謝即明心說。


    謝太傅嗤笑了聲,“瞅瞅你那副傻樣,起初我還以為那沈大夫看上了你,今兒一見,才知人家眼裏根本就沒有你。”


    “本來就沒有麽。”謝即明毫不遲疑地說。


    可是,太傅大人這嫌棄外加幸災樂禍的口氣又是為那般?


    老爺子該不會以為他和沈大夫有什麽吧?


    天啊,這是多麽大誤會啊,他敢有什麽麽?


    愣神的功夫,自家太傅大人又停住了,指著他的鼻子說,“你給老子聽好了,三年時間,三年時間內如果你還做不出樣子來,你就給我繼續參加科考。”


    “三年時間?”謝即明嘀咕了句,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這貨才總算琢磨過來,自家太傅這什麽意思,高興的他差點沒竄到雲彩上。


    哎呀媽呀,太傅大人終於鬆口了,差點沒被這驚喜刺激傻,激動地跑到太傅大人跟前,上去就要擁抱啊,“太傅大人,你太好了……”


    隻是,這句話沒說完,就被老爺子一腳給踹了出去,“瘋瘋癲癲,成何體統。”


    話是這麽說,可眼角卻帶著笑意,那丫頭說的沒錯,再堅持下去,成就如何不說,他估計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了。


    莊園裏的房子完工了,至於莊園的名字,卻是隨了醫館的名字,歸濟園。


    老孟他們要去采買東西,寶春也跟著去了,沈晉的婚事,很快就要到了,彼此之間再怎麽不和睦,可麵子還是要做的,禮物是不能少的。


    去了一間首飾店鋪,寶春選了一套首飾,檔次中等,符合她的身份,隻是交完錢,掌櫃遞給她東西時卻多了一樣。


    打開一看,是一對鐲子,剛才寶春選首飾的時候看到過,被擺在鎮店之寶的位置上,抬頭一看,果然,那裏已經空了,她忙對掌櫃的說,“這個不是我的。”


    掌櫃的說,“是剛才那位公子買了送給你的?”


    寶春一聽,這到底誰啊?連忙扭頭,就看到了把她騙到醉月樓,要娶她做十八房妾室的那人,她的臉不由變了色。


    隻見那人朝她比劃了下手腕,邪魅一說,放下了簾子,那意思仿佛在說,你終究會找我的,你跑不掉。


    寶春背脊驚出一層冷汗,連忙搖了搖頭,等追出去時,馬車已消失的無蹤影了。


    等迴到歸濟堂,寶春就遣人將那手鐲送到了醉月樓紫月姑娘那兒,亂七八糟的東西那裏敢碰。


    時間匆匆,很快就到了沈晉成親的日子。


    即便將軍府風采不再,可因為是第一個孩子成親,喜事辦的還是很隆重。


    當然,這天除了新郎官,最高興的莫過於大伯母田氏了,高興的她,一整天嘴巴都合不攏。


    王家女兒下轎,迎入,拜堂,送入洞房一係列程序完成,徹底成了將軍府的人後,大伯母一家那叫一個揚眉吐氣,氣勢那叫一個足,要是有尾巴,估計也早就翹起來了。


    這麽大的喜事,在軍營的沈楠自然也請了假迴來。


    走到寶春的背後,看著熱鬧的人群,說,“等你成親的時候,二哥給你操辦的比這還風光。”


    寶春扭頭拍拍他的肩膀,“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對了,你都這麽大了,也該有喜歡的姑娘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可以去告訴二伯母啊……”


    沈楠臉紅,瞪眼,“瞎說什麽呢,身邊都是一群臭男人,去哪裏認識姑娘?再說,男人不建功立業,何以成家?”


    寶春嗤了聲,“不成家何以成為男人?還男人?你現在還隻是男孩。”在他這個年紀,她大學還沒畢業呢,可不就是男孩麽?


    男孩?


    沈楠聽了這兩個字,臉色極為精彩,楞那兒了。


    寶春拍他的肩膀略示安慰,走人了。


    直到人跨過門口了,沈楠才緩過神來,臉紅脖子組的大喊,“哎!你給我站住,你二哥我是鐵骨錚錚的男人,誰是男孩?你給我迴來說清楚,有你這麽說哥哥的麽……”


    麵對滿府的喜氣,沈將軍的心情不大好,觸景生情便想到了自家閨女,風風光光出嫁,是一個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可自家閨女這輩子估計也沒這個機會了。


    他沒照顧好她,他對不起她去世的母親啊,心裏苦悶,將軍便不免多喝了幾杯。


    女眷席上,崔氏也在,對寶春,這繼母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


    她不做,寶春不能不做啊,拉著自家兒子,上前行禮,行完即走,管你搭理不搭理。


    身後的崔氏氣的,恨不得將手中的杯子砸到她身上,多虧李嬤嬤提醒,才忍住了怒火。


    都是這賤種,要不是她,自己和將軍何以成陌路夫妻?


    大伯母在席上,笑逐顏開,熱情招待,那是連眉毛都笑開了花。


    話裏話外,都在暗示著,自家這新媳婦,多麽多麽的好,人不但長的俊,還知書達理,娶到她,真是她兒子幾世修來的福氣什麽的等等。


    這話可就帶刺了,那是在故意刺寶春呢。


    二伯母鄭氏,臉陰沉下來,大喜的日子,你有必要這樣麽?擔憂地偷偷瞧了寶春一眼,沒察覺有異樣,這才歎了口氣。


    若是之前的小寶春可能很在意,可換成她,卻全給當成了耳旁風,氣不忿的人,理她做甚!


    正幫兒子盛湯時,蘭香急忙忙過來,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馬叔在外麵說鄭子奇找過來說是有急事。”


    寶春神情一凜,找到將軍府,還是這個時候,肯定不是小事,連忙走到二伯母跟前,說不舒服,想先迴去歇著。


    鄭氏以為她被田氏氣著了,也沒強留,就讓她迴去了。


    小酒一見娘親的神色,早就放下了筷子,跟了出去。


    馬叔將鄭之奇領迴了院子,好在今天是大喜之日,人員混雜,並沒人注意。


    鄭子奇一看到寶春忙說,“師傅,我從歸濟園迴來,離城門不遠的時候,看到崔如海騎著馬帶了一幫人,走過去,每人手裏還拿著火把,各個看起來都不善,我怕他是奔著歸濟園去的,沒迴歸濟堂,就直接找來了……”


    “這混蛋,好了傷疤忘了疼,才好就又開始幹壞事了,當時就應該給他一劍,了結了他。”蘭香氣唿唿道。


    寶春陰沉著臉,對鄭子奇說,“你說的不錯,他十有*是奔著咱們那兒去的,事不宜遲,馬叔你準備幾匹馬,咱們現在趕去,我怕趕去的晚了,那些孩子有危險。”


    馬叔說,“早準備好了,這孩子一來,我就知道要用。”


    寶春點了點頭,就要往外走,卻被小酒拽住了衣服。


    一急,竟把兒子忘了,寶春說,“你乖乖呆在家裏,我去去就迴來了。”


    小酒態度強硬,“不行。”


    “這是大人的事,咱別鬧行不?”寶春好言相哄。


    “你武功還不如我呢。”熊孩子直言不諱。


    寶春瞪他,需要說的這麽直白麽?看著拽著自己衣服,不給去,就不讓走的無賴架勢,她是滿臉的黑線,心說,你怎麽也學會這招了?你的高冷酷拽範呢?


    當娘的拗不過當兒子的,除了答應沒有二法。


    抱著兒子,騎著馬,寶春是拚命催促。


    幾匹馬在暗夜裏,風馳電掣,打亂了夜色的平靜。


    寶春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馬飛到歸濟園,也不知道此刻怎麽樣了,還在不在,莊園不在沒關係,可以重建,關鍵是那些孩子要好好的,若是有個什麽,那她可真是害了他們。


    夜黑的陰沉,別說明月了,連點星光的影子都瞧不見,前路伸手不見五指,就像他們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狂奔了多少時間,寶春覺得仿佛過了一夜那麽漫長時,終於快要到了。


    隻是,離著老遠,他們就看到莊園的方向火光衝天,映紅了半邊夜空,同時也映紅了他們的眼睛。


    “那是咱們的莊園。”鄭子奇大喊一聲。


    “這幫沒人性的畜生。”馬叔罵了句。


    “這些該死的。”蘭香紅著眼睛。


    “我要給他們拚了。”鄭子奇怒吼一聲,這莊子可是他們一手建起來的,從一磚一瓦,到一草一木,每個人都出了力,付出了心思的。


    這一場大火下去,什麽都沒有了,師傅曾說,這就像是他們的大本營,大本營,那不跟家一樣麽?可現在這個剛建好的家卻被毀了,怒氣該有多大,可想而知。


    寶春攥緊韁繩,“先去救人。”說完,一馬當先,率先奔了出去。


    熊熊大火,仿佛燒在寶春的心裏,將她燒的支離破碎,怒不可擋。


    還沒下馬,各種聲音就嘈雜而來,劈裏啪啦的著火聲,打鬥聲,怒罵聲,唿喊聲,慘嚎聲混在一起,構成了一副慘不忍睹的畫麵。


    幾人一見,立即下馬,崔如海帶的那幫人還在到處點火,那些孩子在阻止,可才學了幾天的拳腳功夫,那是人家的對手,被揍的血肉模糊,打傷的燒殺的,刺紅了寶春的眼睛。


    那些孩子,一見來了救兵,眼睛紅了,聲勢更是足了,朝著那幫人就拚起命來。


    崔如海吃了上次的虧,這次帶了不少的人來,起碼有二三十個,都是練家子。


    馬叔,小酒,朱彌久,鄭子奇,也包括蘭香和寶春都是能打之人,雙方廝殺的很是激烈。


    崔如海看到蒙著白紗的寶春,陰狠笑道,“小爺都跟你說過了,這莊園小爺看上了,可你卻愣是當做耳旁風,不把小爺的話當話,這就是教訓,識相的,趕緊收手,主動將莊園交出來……”


    “畜生的話,怎能當話?”寶春怒斥,“你傷害無辜,該死!”


    憤怒之下,一手銀針甩了出去。


    兩人距離不近,以寶春現有的功力,隻能支撐到一半,那銀針根本就到不了崔如海那兒。


    可是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在她出手的檔口,就感覺身後一股強力襲來,寶春心下一凜,正要躲避,可卻發現目標不是她,而是自己甩出去的銀針。


    緊接著就見那銀針刺進了崔如海的致命之處。


    寶春嘴巴大張,眼睜睜地看著崔如海瞪圓了眼睛,拿手指著她,倒了下去,沒了意識。


    “公子受傷了。”有人大喊。


    “有人。”距寶春不遠一人正看著她的後麵。


    寶春連忙扭頭,就看見一道黑影閃過,迴頭時,旁邊那人身中一刀,也已經倒下了。


    崔如海的那幫手下已經被打的節節敗退,這會兒,見到公子不行了,顧不得其他,抬著人就撤了。


    “崔如海死了。”等小酒馬叔他們過來時,寶春愣愣地說,她看的很清楚,就是她出手,也救不活。


    ------題外話------


    有沒感覺到激烈劇情就要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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