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劉離因著賑災及其驅除瘟疫的失職,又被皇上訓斥了一頓。


    走出上書房不遠,他便收起那副謙恭的神情來,眼睛閃過一絲不甘和陰騭。


    轉身正往東宮走,就見母後宮中的一名太監迎上,說是母後召見他。


    太子來了後,鄧皇後便揮退了眾人,大殿內隻留母子兩人。


    喝茶的間隙,鄧皇後瞅了瞅太子的臉色說,“又被你父皇罵了?”


    太子恩了聲,“老二這次居功甚偉,可不就顯出我這個太子的無能來?父皇對他讚不絕口,不少群臣也為他歌功頌德,我這個太子倒是可有可無……”


    皇後神情不悅,“你這是什麽話?你是太子,不久的以後就是皇上,也必須是皇上,自古太子做不上那個位置的那裏有一個好下場的?隻有死路一條!”


    太子神情凜然,“兒臣知道。”


    皇後歎了口氣,“這次各地藩王使者來朝,你父皇把接待的差事交給你,你就好好做,千萬不能再出什麽岔子來。”


    太子點頭,“各地藩王越發勢大,直逼朝廷,威脅甚大,朝中已經有人提議削減他們的勢力?以兒臣看,父皇似乎也有此意……”


    “至少現在不會,一旦削減藩王勢力,勢必引起反叛,到時天下大亂,你父皇豈會想不到這點?”皇後說。


    “兒臣知道怎麽做了。”太子有了決議,“還有,那王侍郎已經準備將女兒嫁給沈暮昌的大兒子,結成兒女親家,不過,對這將軍府,母後是不是多慮了?沈暮雲被父皇擱置了多年,從未提及過,現在的將軍府門庭冷落,也就剩下一副空殼子了,任他翻騰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而且這沈暮雲心裏對父皇難保沒有怨恨?”


    皇後搖搖頭,站起身來,“話是這麽說,但卻不能掉以輕心,你父皇和他可是一起長大的,當年最信任的也是他,關係非同一般,不能不防啊,難保沒有被啟用的一天?到了那時,中立也就罷了,可若是被別人所用,那你就多了一個很大的勁敵,而且,那沈家的寶春,母後一直不放心……”


    “是那個未婚生子名聲敗壞的女子?幾乎已經毀了的人,有什麽可擔心的?”太子不屑。


    皇後卻是滿臉的慎重,“有那樣一個不簡單的娘,就怕她會興風作浪……算了,以後你多注意著她就是了。”


    劉離應了聲,卻並沒怎麽將一個那樣的女子放在心上,覺得母親是太杞人憂天了。


    剛迴到東宮唿出一口悶氣,生下皇孫的那個女人聞訊便不識趣地湊了上來,十句話有八句暗示他,大榮朝唯一的皇孫不能有個地位卑賤的娘,那意思是朝他要名份。


    太子沒來由一陣暴躁,一把推開她,“既然如此,那皇孫以後就放在太子妃的名下,這下總不低了吧。”


    那女人傻眼了,沒撈著名分不說,竟然連兒子都要不是自己的了,於是,就抱著太子的腿苦苦哀求,連連認錯,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惜太子劉離卻好像不是一個惜花之人,暴躁地一腳將人踢開,“滾。”便轉身走進了裏間。


    那女人還要上前,卻被兩名太監給架了出去。


    太子拿了杯酒一飲而盡,“貪得無厭的女人,要不是生了皇孫,早把她趕出去了。”


    兩杯酒下肚,不但沒有壓下那股火,反而想起了朝堂後宮那些煩心事,越發地暴躁,一手拉住倒酒的侍女,翻倒,壓在塌上,一陣刺啦聲音,那侍女的衣服便四分五裂,成了碎片……


    “殿下,殿下,不要,不要啊……”那侍女驚慌失措。


    “在本太子麵前,你還敢說不字,簡直找死。”一把扯下紗帳,塞住了嘴,並將人反綁在了柱子上,施起了暴行……


    其他人見了,紛紛躲了開去。


    一開始還能聽得那女人的嗚嗚聲,後來便什麽都聽不見了,隻剩下太子殿下罵人的聲音……


    待得裏麵沒了聲音,東宮這幫伺候的人才敢進去。


    進去後,見太子殿下正衣衫不整,慵懶地斜靠在塌上,慢慢品著酒,已經不見剛才的暴躁。


    至於那侍女,血跡斑斑,撕咬的牙痕到處都是,渾身沒有一處好地方。


    東宮的總管太監,斥責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抬出去,汙了太子的眼,仔細著你們的腦袋。”


    眾人稍楞一下,趕緊七手八腳地抬人,收拾整理。


    盡管已經不止一次,可還是讓人不忍去看,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被糟蹋的不知道還沒有氣在,那個人不是人生父母養的?若是被她父母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知道會怎麽想……


    將軍府,將軍的外書房內。


    沈暮昌,沈暮雲兄弟兩相對而坐。


    將軍看了大哥一眼說,“爹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沈家的子孫不到萬不得已,不許攪到嫡爭的漩渦中,沈家隻能忠於皇上,大哥不該與那王侍郎家結親……”


    “三弟啊,你這話什麽意思?爹說過的話,大哥何曾忘過,又何曾違背過?與那王侍郎家結親,怎麽就變成了嫡係之爭?”沈暮昌陰沉著臉。


    “那王侍郎看上了沈晉,晉兒又願意,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還能不同意?你自己的女兒出了那樣的事,使得將軍府的顏麵盡失,你這個做爹的可曾說過她?你自己的女兒不舍得,難道我就舍得我兒子?”


    將軍被堵的滿臉通紅,“這,這根本不是一迴事?”


    “這怎麽不是一迴事?”沈暮昌譏諷反問,“在你手裏,將軍府沒落自此,出去經常被人說三道四,我這是在為將軍府往迴撿拾顏麵。”


    “你這是在將全家人往火坑裏推……”將軍猛站起身。


    沈暮昌哼了聲,“太子乃儲君,未來的皇上,正統出身,做臣子的輔佐皇上,輔佐太子何錯之有?”


    “你……”將軍氣的說不出話。


    沈暮昌說完,轉身拉開門就要出去。


    剛拉開門,就看見走到門口的寶春。


    寶春見此,忙打了聲招唿。


    沈暮昌不冷不熱地點點頭離開。


    寶春走進來,察覺氣氛不對,就見將軍爹正在那兒生悶氣呢,便上前詢問何事。


    將軍倒是沒什麽隱瞞,便將兄弟兩的爭持簡單說了下。


    寶春心說,原來是這麽迴事,那沈晉攀上了王侍郎豈能鬆手?


    “一個侍郎而已,他就這麽看在眼裏,擱過去,簡直什麽都不是。”將軍爹氣的直砸桌子。


    “你也說是過去。”寶春上前給將軍爹倒了杯茶水端過來,“人家侍郎的女兒願意下嫁,已經是很不錯了,這些年將軍府那還有官府的人出入?”


    將軍爹一把放下杯子,瞪著閨女,“你什麽意思?你那邊的?”


    “嗨,我是你閨女,你說我那邊的?”寶春找了個位置坐下,“大伯一家是鐵了心,你是擋不住的,再說,擋住了這家,難保不會有下一家……”


    將軍看著寶春,沉思了會兒,不由歎了口氣。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大伯一家的那個心高氣傲的勁是摁不住的,早晚會引來禍事。”寶春說。


    “這個我自然清楚。”將軍爹一籌莫展。


    寶春見狀,瞅了瞅他,便掏出一張紙,推到將軍爹麵前。


    將軍爹拿起看了兩眼,抬頭疑惑地盯著閨女。


    就聽寶春解釋說,“這種布料,穿在身上,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防刀劍……”


    將軍一聽,眼睛刹那亮閃。


    “軍士若是穿上這個,將會大大減少殺傷力……”


    “真的?”將軍爹不敢自信,又看了遍手上的紙張。


    “當然。”寶春點頭。


    “有了這個,將軍府的日子將會好過不少。”將軍爹興奮不已,“而且,軍中若有了這個,打起仗來,將會減少多少的傷亡啊……”


    寶春瞅了他一眼,一把奪了過來。


    將軍爹愣了,“這不是給我的麽?”


    “誰說給你的?我啥時候說了?”寶春揚起眉毛。


    “逗老子玩呢!”將軍爹不高興了,不給?你給老子看個什麽勁?生氣地別過了頭。


    寶春拿著紙張朝他晃了晃。


    “一邊去。”將軍爹瞪她一眼,轉過身,背朝她。


    寶春笑了,“雖然不是給你,但需要父親去搗鼓出來。”


    “你這是拿你爹當苦力,給你賺錢呢。”將軍爹心塞。


    寶春沒迴答他,“到底幹不幹,給句準話。”


    將軍爹一把奪了過去,“我這是為了我大榮朝的萬千軍士著想。”


    寶春點頭,“就是,我爹覺悟多高,雖然被擱置起來,但心不忘軍隊,煞費心力多年,才找到這個,減少軍士傷亡,為軍士的安危那是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皇上得知,必定心悅。”


    說到這兒,突然話鋒一轉,“不過,這個我是送給黑小五的。”


    “臭小子?”將軍爹豁然轉身,沉思了半響,“你這是在報複你大伯一家參合你的婚事,給你弟弟增加籌碼?”


    寶春倒是沒有反駁,“也算是吧,不過,這要是搗鼓出來,那可不是筆小買賣,將軍府已經被人惦記上,當然不能算作公產?”其實,給了黑小五,也算是給了將軍爹。


    將軍爹突然覺得手中的紙沉甸甸的,誰要是有了這麽一張紙,那是絕對不會拱手送人的?


    這胸懷,這氣度……讓將軍驚訝,更是欣慰。


    將軍爹三兩下將東西貼身放好,“交給爹就行,搗鼓出來,你,臭小子,還有我那外孫,一人一份。”


    寶春也沒推辭,知道他心意已決。


    這種東西,出自將軍爹的手合情合理,本來就是準備送給他的,畢竟,這將軍爹是真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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