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如此奚落和拒絕,是男人都不會再想要這樣的女人。


    可不知崔後母他們做了什麽,那人竟然沒有知難而退。


    中午,寶春正在歸濟堂後院休息,蘭香急忙忙跑進來,“小姐,不好了,外麵都在說小姐和那許公子,想見甚歡,好事將近,那許公子不幾天就要帶上聘禮媒婆上門求親了。”


    “甚歡個屁!”寶春砰地放下手中的書。


    “這肯定是夫人散布出去的。”蘭香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樣以來,即使將軍迴來,也不好退了婚事,夫人是不是瘋了?她這樣做難道不怕將軍迴來找她麻煩?”


    “孩子沒了,丈夫又不喜,不瘋才怪。”寶春說。


    “那現在怎麽辦?”蘭香六神無主。


    寶春拿把扇子一邊在手上敲,一邊說,“忠孝乃立身之本,不忠不孝,可是比傷風敗俗嚴重的多,她崔後母虐待繼女可以,別人也隻是背後指點幾下,可我要是傳出不孝的名聲,那就是失去了做人的根本,是會遭世人唾棄的,這還不算,連我兒子都別想再抬起頭來,不管是讀書還是從武,都沒有出頭之日,一生的汙點……”


    蘭香不甘心,“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下去,直到花橋抬上門?”


    寶春拿扇子搖了搖,嗤笑了下,“她瘋,我可不能隨著她瘋,崔後母和大伯母他們是長輩,不能當麵忤逆,不過,我們可以從別的地兒下手,那許公子,我就不信他沒有弱點,人難免都會有弱點,更何況上次見他,我發現這人並非坦坦蕩蕩之人……”


    “小姐這是想抓住把柄,讓他主動退卻?”蘭香問。


    寶春點點頭,“恩,先去把這許公子的府宅打探出來,咱們找個時間暗中會上一會。”


    蘭香應聲出去。


    寶春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外麵烏雲密布,壓的很低,天色昏暗,風雨欲來啊。


    心想,這將軍府,雖然沒落,可依舊躲不過某些人的注意。


    嫡爭古往今來哪朝那代都必不可少,那是踩著血腥和人命趟過去的。


    寶春倒不是很擔心自己這門親事,知道它成不了,崔後母和大伯母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成不了氣候,那老太君為什麽不做主?她也不喜歡自己,估計也巴不得自己嫁出去才好?就是因為她早已看到了結果。


    別說是訂了婚,就是花橋抬上門,將軍爹都會給他打迴去。


    對自己,將軍爹格外的重視,甚至比自己唯一的兒子都還要重視三分,簡直可以說是寵的沒邊。


    寶春有時候想,這大概是沾了親生母親光的緣故吧。


    所以,最讓她擔憂的還是嫡係之爭。


    將軍府一旦牽扯進去,就別想全身而退。


    太子這是在用姻親的方式將將軍府綁到他們的戰船上,即使不為他們所用,也省的被別人用了。


    太子要是坐上那個位置還好,若是坐不上,那他們將軍府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太子乃是一國儲君,可儲君,他畢竟不是君,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坐到那個位置的會是誰?


    潔身自好,明哲保身,才是嫡係之爭中的上策。


    可顯然嫡係之爭之下,想要明哲保身,也是不容易的。


    一旦被太子一係瞄上,想要脫身哪有那麽容易?


    下雨天,天黑的特別早,寶春走出院門時,馬叔還沒到,瓢潑大雨,電閃雷鳴,透著閃電的亮光,可以看到街麵上白花花的都是積水。


    雨線彌漫,霧氣升騰,充斥在耳邊的都是嘩啦啦的雨滴聲。


    風攜帶著雨,飄入屋簷下,濺了寶春一身,她提著裙子,不由往後退了退。


    可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透過雨線,由遠及近傳來,噠噠聲幾乎眨眼間就到了跟前。


    寶春下意識扭頭,隻見一人一馬從自己身邊迅疾經過,更是濺了一臉的水,連眼睛都打濕了。


    騎這麽快,也不怕發生交通事故。


    可還沒等她擦拭滿臉的水,就察覺雙腳離了地,身體飄飛起來,被那人一把撈在了馬上。


    你看寶春驚慌啊,拳頭腿什麽的全招唿上了,“你誰啊,快放了我。”


    可寶春這些自認為還不錯的招數,到了人家跟前完全成了花拳繡腿,被按在了那人的鬥篷裏。


    “別動。”頭頂上傳出一聲壓著怒氣的低吼聲。


    寶春愣了,也忘記了反抗了。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喜怒無常的榮小王爺。


    這貨又抽哪門子的瘋?


    似乎從南方迴來,兩人還沒見過麵呢?怎麽又惹著他了?


    “小王爺,咱有話好好說行不行,我要是那兒又惹著您了,我先給你賠個不是,你先放了我,這馬跑太快了,我頭暈啊……”


    寶春心說,這是馬麽,這速度都快趕上火箭了好不好,一個不慎,那就有可能人馬兩亡啊。


    大哥,飆車,不,飆馬危險啊!


    可人小王爺的速度一點不減,將她禁錮在鬥篷裏,來了句,“閉嘴。”


    寶春的心砰砰跳個不停,這貨難道是對她動了殺心,想要找一隱蔽的地方,來個毀屍滅跡?


    她不想死啊!


    寶春說,“小王爺……”


    “叫你閉嘴。”那人怒道。


    閉你妹的嘴,寶春暗罵了句。


    過了不知多久,馬蹄聲漸漸慢了下來,以這馬的速度估計早出了城。


    果然,等她從馬上哧溜下來時,就見四周是一片荒原,烏七八黑的,閃電已經停了,可雨卻是越下越大了。


    寶春跑到一棵樹下躲著。


    那人丟下韁繩,一步步朝她走來,仿佛是索命無常。


    寶春吞咽了,看看四周,更是不敢跑,扭頭看著越發逼近的人,脊背恨不得融進樹裏麵去,“小王爺,你先冷靜下,咱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好解決,殺人它隻是圖一時之快,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不是,那是懦弱的人才幹的事……”


    “我真後悔,沒早點殺了你。”他低吼了句。


    “你這個不甘寂寞的女人,沒有男人你就活不了是不是?是不是隻要是個男人就行,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看上了你兒子,為了個男人,你不惜讓兒子認別人當爹,虧你口口聲聲還說疼愛兒子?你就肯定那人就一定對他好?”


    “既然你這麽放蕩,這麽隨便,誰都行,那你今天也陪陪我吧,再不濟,小王也比那個什麽土財主強,就是做小王身邊的侍女都比他強多了,你幹嘛舍近求遠呢?討好了我,比什麽都強,就是你想要這個天下也不是不可能,你這個目光短淺的女人……”榮錚眼中一片憤怒,慢慢朝她抬起了手。


    寶春愣怔,氣的渾身發抖,胸腔不斷起伏,不等他手伸過來,一聲脆響,一耳光扇了過去。


    “你特麽是個什麽玩意,不就是有個好爹,多了個小王爺的名號,你是比別人多長了個腦袋,還是比別人多長了隻手啊?你有什麽可自傲的,本小姐最看不起你們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公子哥,各個驕傲的跟個大公雞似的,咯咯的,那裏都要橫插一杆,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本小姐再喜歡男人,再放蕩,再不挑,也不會要你這樣的,我害怕吃進去塞牙,拉肚子,都特麽壞的流油,誰敢下肚?還侍女?給本小姐提鞋都不一定要你……”


    榮錚眼睛通紅,憤怒的像個獅子,全身冒著火焰,憤怒地盯著寶春,抬起拳頭,轟然朝寶春砸了過去……


    “該死的……”


    拳頭帶著唿唿風聲,蘊含的力量,轟倒一棟樓都不在話下,使得寶春剛才的怒火頓時消散一空,這才知道害怕,無力閉上了眼睛。


    可是疼痛並沒有來,而是那拳頭擦著她的耳邊,砸到了她身後的那棵大樹,隻聽哢嚓一聲,那棵大樹被攔腰斬斷,樹冠嘩啦啦倒在了後麵。


    寶春驚恐地看著他,再看他的手,唉呀媽呀,血肉模糊一片,鮮血順著指縫往下流,地下的水立馬被染成了鮮紅色。


    這到底是個什麽貨?對別人狠毒也就罷了,對自己竟然也如此狠毒。


    夭壽啊,這才是真真是惹不起。


    寶春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吞咽了下,瞅著他的手,“伸過來,我給你看看。”這樣流血時間長了也是會流死的。


    那人隻是憤怒地瞪著她,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這榮小王爺若是有個什麽閃失,即使他不殺了自己,鎮榮王府的人也不會放過她。


    寶春不由歎了口氣,“我不是早說過這輩子就跟我兒子過了,這些都是我那後母幹的,我壓根就不知道。”


    “那個土財主你沒見過?”榮錚緊盯著她問。


    “見了,可我拒絕的已經很明顯了,誰知道他還會願意娶,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能怎麽樣?”寶春無奈地歎口氣。


    那榮錚的臉色好了很多,再次問道,“相見甚歡呢?”


    “那裏有相見甚歡,就差沒打起來了。”寶春誇張地說。


    見他神情緩和,寶春趕緊說,“趕緊包紮下,這血流的……”


    “反正死不了。”


    這堵的是什麽氣?寶春心說,不過,這次倒是沒有拒絕,拉過他的手,擦了些隨身帶的藥,要去撕他的衣服包紮,還沒撕呢,就被他一眼掃了迴去,隻得,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塊來。


    寶春臉皮那個抽抽啊,這撕自己的不行,撕別人的就行?


    寶春邊包紮,邊隨口說,“你說我嫁人你激動個什麽勁,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那榮錚臉一白,愣怔片刻,才惱羞成怒地嗤笑了聲,“小王怎麽可能喜歡你,真是異想天開,隻是,小王最討厭信口胡說,言而無信的人,像你這樣的,要是有人真心看上你,你就該感恩戴德,當神供起來,好好伺候他,順著他,別動不動就頂撞他,發脾氣,氣他……”


    寶春哼了聲,“我有病,我沒事找個這樣的男人供著。”


    頭頂的榮錚氣結,怒瞪她的脖子,幹脆一把掐死算了。


    包紮完畢的寶春抬起頭來,“那就好,不喜歡好啊。”她以後可是要尋找機遇離開的,喜歡她可是沒前途的。


    榮錚的拳頭那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深唿吸幾下,才壓下胸口那團上不來下不去的怒火,看看她濕透的頭發和衣服,招來躲在一棵樹下避雨的馬,一個躍身跨上,朝寶春伸出手臂。


    見寶春猶豫,說,“上不上來?不上,我走了。”


    看看四周不知道是那個荒山,留下?不被野獸啃了,也會被餓死,凍死,寶春一咬牙便伸出了手,被那人抱上了馬。


    雨勢不小,榮錚將鬥篷展開,連著寶春一起裹了進去。


    氣氛有些尷尬,跟來時不一樣,兩個人現在都冷靜下來,就發現這姿勢有些不妥。


    為了防止她掉下去,榮錚的一隻手更是放在她的腰間。


    寶春感覺那片地方炙熱的厲害,再加上那人撲麵而來的清香氣息,小心髒有不穩的趨勢,趕緊閉眼默念內功心法,足足念了兩遍才算靜下心來。


    馬的速度,比來時慢多了,要不是頗大的雨勢,真讓人有種閑庭信步的感覺。


    一路上榮錚也不看路,連韁繩都是放任的,視線像是長在了鬥篷上,沒移開過。


    等到馬停下,榮小王爺竟然發現到了自己家。


    掀開鬥篷的寶春一看,喊了聲,“錯了,錯了,這是鎮榮王府。”


    榮錚斜她一眼,意思在說,我家我能不知道。


    “你還是把我送迴去吧,我兒子不見我迴去會著急的。”寶春急切地說。


    “就你這身迴去,他不更擔心,先進去換件衣服,等雨小了,我讓人送你。”邊說邊拉了下韁繩,身下的馬快速地閃進了王府。


    守門的侍衛,見小王爺帶了個女人迴來,眼睛差點沒瞪出來,朝外看看天,又看看那雨水,發現並不是紅的,這是……


    被強行帶進來的寶春心裏泛苦,她寧願淋雨生病,她也不想進什麽鎮榮王府。


    高門府邸,能是那麽好進的?


    小心翼翼跟著那人繞過走廊,來到一個院落。


    “主子。”進了屋,白丁山迎了上來,看到寶春,不由驚愣了下,“沈姑娘,咦?你們怎麽在一起?幹嘛去了?身上怎麽都濕了?”


    進到屋裏,暖氣襲來,寶春那是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打。


    榮錚皺著眉,“那那麽多話,去娘那裏找件衣服來。”


    白丁山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哦了聲走了。


    榮錚又讓鷹五去將軍府送信,雨小了再迴去。


    不一會兒白丁山就迴來了,榮錚接過衣服,放到她手裏,將她領到一間房,“我就在書房。”說完,轉身走了。


    寶春推開門一看,裏麵竟然是一處溫泉,不由感歎,真夠奢侈,真會享受啊。


    衣服放下,門插上,寶春走了進去。


    這貨要是不發瘋,還算是個人,要是發起瘋來,完全是頭野獸。


    榮錚帶個女人迴來,在鎮榮王府可是驚天大新聞。


    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榮錚他爹,老王爺就來了,“小九,我聽說你領個大閨女迴來,人呢?”


    這老不休的在屋裏是探頭探腦。


    “那家的姑娘?”老王爺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榮錚剛換掉一身濕衣服,一把將老爹推到門外,一把關上了房門,氣的老王爺在外麵跳腳。


    “你害羞個什麽勁,還不讓見,醜媳婦還要見公婆呢,早晚不得見……”


    正說著,榮錚從裏麵一把將門打開,“你胡說什麽,她不過換件衣服,很快就會離開。”


    砰,又將老子關在了門外。


    老王爺摸摸鼻子,嗤了聲,蒙誰呢!


    拎著白丁山和一隻老鷹進了書房,開始拷問了。


    先問的是那老鷹,老鷹閉著嘴巴不吭聲。


    “信不信,我踹你。”


    那老鷹閉了閉眼,就是老王爺也不能說啊,主子要是知道了,他還不脫層皮。


    老王爺榮烈氣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一腳踹了出去,“滾!”


    那老鷹便歡喜地順著滾了出去。


    “你說,那姑娘是誰?小九怎麽跟她認識的?感情進展到那一步了?”老王爺問白丁山。


    “王爺,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姑娘姓沈,是將軍府的三小姐……”於是,白丁山就從頭到尾,將兩人之間的恩怨講述了遍,末了,還再次強調,“主子一直在欺負人家,欺負的可狠了,怎麽會喜歡人家?哎,連帶的那沈姑娘也不喜歡我……”


    老王爺摸著胡子,沉思了會兒,“原來是沈暮雲那個名聲不好的女兒,這沈暮雲倒是不錯,女兒應該也差不到那去,怎麽將自己搞成這樣?難怪小九……”


    “王爺,你可千萬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要是了就好了,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不用辛辛苦苦去跟人家學醫了。”白丁山頗為惋惜地說。


    老王爺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個傻蛋,我兒子我能不了解,就他那脾性,若不是喜歡,他才不會一而再地去欺負人家。”


    ------題外話------


    這章寫的費了不少腦細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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