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呢?雲千樂一時間也理不到頭緒。


    “郡主,附近的水源都沒有問題。”一個侍衛匆匆進來稟告道,“另外,附近所有的老鼠都被消滅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但是雲千樂卻找不到原因,死亡人數也在一直增加,更加可怕的是感染瘟疫的人數也一直在大麵積的增加,整個樂山都陷入了一片低迷的氣氛當中,更加有傳言說這是老天在懲罰樂山,要把樂山所有人民都消滅掉,就連百草的徒弟樂山郡主親自來了都沒有辦法根治這個瘟疫,樂山百姓是必死無疑了。


    “一點問題都找不到?”雲千樂的臉色更加凝重了,現在沒有問題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找不到問題就找不到根源所在,也就意味著他們這幾天做的事情又迴到了原點。


    “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侍衛答,他們按照雲千樂的吩咐,做了一係列檢查,可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還找了幾個動物去測試水源,可是動物喝完以後還是好好的,就是說,這水源連瀉藥都沒有。


    “百姓們的吃食呢?”


    “也一樣沒有問題,現在都是按照您吩咐下來的,樂山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我們發出去,也檢查過了,沒有問題。”侍衛躬身迴答。


    “知道了,下去吧。”雲千樂疲憊的按了按自己的眉頭,輕聲道,“這幾天辛苦你們一下,安頓好民心,派人散布消息出去,說藥物正在研究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現在毫無辦法,沒有任何的頭緒,能做的隻有安撫好民心了,要是民心再亂下去,樂山就真的毀了。


    “是。”


    “來人…”看著侍衛走了出去,雲千樂才又對著空無一人的房子喊了一聲,不多時,一個灰色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郡主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是什麽人在暗地裏散布謠言,另外,找一下百草老人,不要驚動任何人。”雲千樂冷然說道,樂山這次的事情非比尋常,一定要一次性解決了。


    灰色的身影僅僅是點了點頭,又無聲的消失了。


    “郡主…”麥冬從門外飛奔進來,臉上一片著急的神色,叫道,“郡主,出事了,出事了郡主。”


    “出什麽事情了?”雲千樂大驚,麥冬很少這樣慌亂過,要是沒有什麽大事,一般都不會這麽著急。


    “府衙門口圍住了很多人。”麥是一下子跑迴來的,上起步接下去,說一句話都困難了,“那些人把縣令給抓住了,他們說樂山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縣令作孽太多,要把他燒死,現在縣令已經被百姓綁起來了。”


    “趕緊去通知三殿下和九殿下,我等一下就過去。”雲千樂道,不管縣令是不是真的作惡多端,這件事是否跟縣令有關係,百姓都無權處置一個朝廷命官,更加不能殺人,要是一個朝廷命官要是死在百姓手上,現在死了一個縣官,下一下子死的就是這些參與的百姓了。


    “三殿下和九殿下都不知所蹤了。”麥冬搓著手說道,“屬下找了他們好久但是都沒有找到他們,郡主,你快去看看吧,要是去晚了,那縣令就真的被燒死了。”麥冬道,她也很討厭那個縣令,一看那個縣令就知道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一點都不勤政愛民,但是麥冬也清楚,這個縣令可以死,任何人都可以處置他,但是必須是他們這些人,而不能是這些手無寸鐵毫無實權的百姓,要是縣令死在了這些百姓手上,一下秒,朝廷就能派人過來屠城。


    “帶我過去看看吧。”雲千歎了口氣,屋漏偏逢連夜雨,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一件事情比一件事情嚴重,想當看不到不去處理都不行。“派人去找一下三殿下和九殿下,務必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雲千樂不是在擔心那個縣令怎樣,那個縣令早晚都是要被她處置的,她擔心的隻是那些百姓,要是場麵控製不住縣令真的死了,對於這些百姓也是一場比地動更加嚴重的災難。


    “珠兒已經帶人過去找了。”麥冬道,拿起雲千樂桌子上的衣服就跟著雲千樂一起走出了房門。


    **


    “都是他害我們搞成這個樣子的,樂山都是因為有這個貪官在,所以老天爺才會懲罰我們的,殺了他們,殺了這個狗官一家,老天爺就會消氣就不會懲罰我們樂山也會好起來。”雲千樂還沒有到縣衙的時候,遠遠就看見縣衙門口圍了很多人,縣衙門口最高的那個台階是上,站著一個像是領頭的人,正在說著什麽,距離太遠,周圍也很嘈雜,她也沒聽清楚,縣令和錢氏還有兩個小妾,都被人押著站到了一邊,樣子相當狼狽。


    “殺看了狗官,殺了狗官,還我樂山一片清明,殺了狗官,祈求老天爺不要降罪於樂山。”周圍的百姓的憤怒指數都到了一定的程度,被那個領頭的人這麽一帶動,紛紛喊了起來,“燒死狗官,燒死狗官。”


    “各位,聽我說幾句。”雲千樂到了眾人的身後,高聲說道。


    “見過樂山郡主…”周圍的百姓對這個剛剛來沒有幾天的郡主還是很有好感的,見是她來了,都收斂起了憤怒神色,朝她行禮,並且讓開一條道路來,讓她可以通過。


    “大家起來吧,不用多禮…”雲千樂含笑的說道,腳步不停的上了台階。


    “郡主,救命啊,郡主,救救下官啊…”那個縣令一見到她,就跟見到救星了一樣,連連叫道,一點都沒有雲千樂幾個人剛剛到樂山第一次見到縣令的那種針鋒相對,輕蔑和不服氣。


    縣令一早起來,在後院裏麵用著早飯,美妾在懷,好不快樂,可是卻沒有想到,還沒有吃完,這些人就衝進來把他給綁住了,縣衙的官兵攔都攔不住,不但他被綁過來了,後院的女人也都綁過來了,還要燒死他們。


    “郡主救命啊,郡主,他們要燒死我們啊,你一定要救我們啊,這些人要把下官和下官家屬燒死啊,這是在殺害朝廷命官啊,你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嚴肅問罪啊。”縣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委屈到不行,緊緊抓著雲千樂不放,把她當做了救命稻草一般。


    雲千樂朝縣令幾個看過去,縣令和錢氏,還有兩個小妾都熱切的看著她,眼裏有著期盼和希望,“郡主,你救救老爺和妾身啊,我們是無辜的。”剛剛來那天見到的那個紅色衣服的女子,委屈的看著雲千樂,雙眼含淚愛掉不掉的,謹抿著嘴唇,眼眶紅紅的,很不可憐,惹人憐愛,但是雲千樂不是男的,對這些早就有了免疫力,隻是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眼睛,把目光放到了那個領頭人身上。


    “草民見過郡主。”那個領頭人見雲千樂注意到他,也都跪下來行禮。


    雲千樂打量著眼前的人,很普通的漢子,普通到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樣子憨厚,是個老實的,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家裏頂梁柱的那種,怎麽看都不像是鬧事的那種人,穿著有謝補丁的衣服,但是就是一件滿是補丁的衣服,現在也破損了,上麵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臉上帶著疲憊,想來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了。


    “起來吧。”雲千樂淡淡說道,“為什麽要把縣令大人給綁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一個老實人居然可以號召那麽多人來做出這種事情。


    “俺家的房子沒了,老娘也在這個地動裏麵沒了,俺媳婦也在這場地動裏麵受傷了,俺媳婦有了身子,可是俺的銀子都在這場地動裏麵丟了,俺媳婦受傷了俺都沒有錢給俺媳婦看病。”就像雲千樂想的一樣,那個漢子都不像是一個能鬧事的,反而更加像是一個老實的莊稼漢子,被雲千樂這麽帶著點壓力一問,馬上就低下了頭。


    “俺周圍還有好多像俺一樣的人,沒有錢治病,沒有地方可以落腳,隔壁校方昨天也生病死了,可是這個狗官卻有錢在這裏大魚大肉!”漢子說著,悄悄抬頭抹掉了眼角的淚水,“這都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們,都是這個貪官惹的禍,要不是他在這裏為非作歹,樂山就不會出現那麽多問題,也不會有那麽多人死,都是因為他,所以老天爺才會懲罰我們。”漢子說到這裏,抬頭看著縣令一家眼睛裏射出憎恨的光芒來,要不是雲千樂在這裏,他真的就能當場撲上去把縣令撕裂。


    “哎,樂山地動跟縣令沒有關係,這個是自然現象,就是沒有縣令,這個地動還是一樣會發生的。”雲千樂沒有這些怪力亂神的想法,但是也撼動不了這些百姓相信上天的想法,但是她隻能盡力去解釋。


    “就是不是他做的,但是我們沒有地方住,生病,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死去,但是他作為父母官嗎,卻一點作為都沒有,就是這個,他也該死。”顯然,雲千樂說的是事實,漢子也是知道的,但是卻不肯因此放過這個狗官。


    “大哥你叫什麽?”


    “草…草民叫石頭。”被雲千樂一問,石頭也有些臉紅,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結巴的說道。


    “石頭…”雲千樂輕聲道,“你把x這些人放了吧,我是郡主,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


    “不行!”石頭原本的態度已經開始鬆動了,但是一開始說到把這個縣令放了就馬上咬死,“俺今天一定要把這個縣令給燒死了,不然老天爺會怪罪下來,樂山肯定還會死更多的人。”


    簡直就固執到不行。


    “樂山地動的事情,我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倒塌的房子已經在重建了,這場瘟疫的解藥我們也研究出來了,很快樂山就可以重新迴到以前快樂的日子了,你要是把這個縣令殺死了,朝廷肯定拿你問罪,到時候,你媳婦怎麽辦?你媳婦有了身子,你要是有事了誰給照顧她?”


    “真的?”石頭狐疑的問道,緊緊盯著雲千樂,似乎在判斷雲千樂是否在說謊。


    “自然是真的。”雲千樂肯定的說道,“你也知道,樂山是我的封地,我也是一個大夫,難道我會拿這種事情欺騙你?”


    “石頭哥,時辰快到了,你別廢話了,趕緊讓人把這個狗官拉倒廣場,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過了時辰就會觸怒老天爺的,你別聽他們胡說。”雲千樂話音剛落,底下就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是啊,石頭,你別耽擱了,要是耽擱下去就來不及了。”底下的百姓紛紛喊了起來,被這麽一帶動,即使雲千樂說的再有道理,鬆動的心被這麽一帶動,也都變得堅定了。


    “燒死狗官,為民除害,燒死狗官,為民除害。”


    雲千樂在這些越喊越烈,百姓激動的聲音中抬眼看過去,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個起哄的漢子,精瘦,七尺左右的個頭,細小的眼睛裏閃著精光,借著這些人的掩護,在人群中間喊的是最大聲的,看著雲千樂看過來,他也朝雲千樂投去了一個挑釁的目光,高聲說道,“樂山郡主,你也是朝廷過來的,和這個狗官是一夥的,我們哪裏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來了這麽多天了都沒有找到了斷這場災難的方法我們怎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要是你是為了這個狗官騙我們怎麽辦?我們相信了你,把這個狗官給放了,到最後,你拿不出解藥來,我們這些百姓豈不是死定了?”


    雲千樂一下子就可以就可以確定,那個站在人群中的漢子才是主謀,石頭隻不過是被他推出來的一個幌子,輕輕抬手示意麥冬要抓活的,麥冬一下子就領會了雲千樂的意思,快速的閃到了人群中間,把那個漢子給抓了起來。


    “郡主,你想幹什麽?”那個漢子被帶到了雲千樂麵前,眼睛閃過一絲絲慌亂,但是還是很快的鎮定了起來,直視著雲千樂,毫無畏懼的問道。


    “應該是本郡主問你想幹什麽才對。”雲千樂冷笑。


    “郡主說笑了,草民在底下站著好好的,是郡主讓人把草民給拉上來了,草民不解郡主這是為何?”


    “不知?”雲千樂冷笑,提高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可以聽到,“你煽動這些鄉親要燒死縣令,你不知本郡主在說什麽?那你可知要是縣令大人死了,這些百姓都會被殺掉?你煽動他們的時候,可有想過這個後果?”


    “不…草民隻是為了他們好…”說到這裏猛然就意識到了自己說漏了嘴,上了雲千樂的當了,就猛然改口,“不…。這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


    “不是你?”雲千樂反問,“難道不是昨天晚上有人給你錢,讓你這麽做的嗎?”


    雲千樂的話音剛落,那個漢子的臉色就變得灰白,“草民不知郡主在說些什麽。”


    “不知本郡主說些什麽,那這個你總知道了吧?”那個漢子隻見眼前一閃,雲千樂手上就多了一個荷包,“看樣子,你有不少錢啊…”


    “這個…這個…”漢子的聲音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這個是草民在賭場贏的,草民好賭,昨晚手氣不錯,贏了一些。”


    “是嗎?”雲千樂挑了挑眉頭,冷笑,“哪家賭場現在還做生意?剛剛好本郡主也想上去撈一把,你帶本郡主去看看如何?”


    那個漢子臉色就更加灰白了,囁嚅了一下嘴唇沒有說話,底下的百姓也被這個變故給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倒是石頭難以置信的問,“大牛哥,郡主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收了錢讓我們燒死縣令,而不是什麽觸怒了老天爺?”


    “石頭,你別瞎說,我沒有收錢,郡主,這錢真的是草民贏迴來的。”前一句話是大牛對石頭說的,後一句是對雲千樂說的,“郡主,草民說的都是真的,請郡主明鑒。”


    “不說實話是吧?”雲千樂的臉色冷了下來,嗬斥道,“麥冬,給本郡主拉下去打,打到他說實話為止。”


    “是…郡主…”麥冬神色肅然的拉著大牛就下去了,還捂住了大牛的嘴,讓大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千樂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底下的那些百姓,高聲說道,“對於這次樂山地動而產生的瘟疫問題,本郡主保證,會在這幾天之內找到方法來解決,這個縣令是沒有做到勤政愛民,他是該死,但是怎麽處置他是由朝廷來決定的而不是你們來決定他的生死,本郡主答應你們,在迴聖都的時候,會把這個縣令給帶上,押解灰京由陛下處置。”頓了頓,雲千樂才說道,“對於樂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我的問題,我也很難過,我答應大家,一定會找到問題的根源給大家解決了,請大家放心。”從嚴肅的郡主到了自稱我。


    “郡主,要是你找不到辦法怎麽辦?”底下的人聽她這麽說,紛紛開口問了起來,“要是陛下不肯處置這個貪官怎麽辦?”


    “我以樂山的名義保證,我一定會有辦法,並且肯定會給樂山帶來一個好官,請大家放心。”雲千樂斬釘截鐵的說道。


    是為了這些人,也是為了自己。


    “迴郡主,大牛招了。”麥冬出現在雲千樂身後,聲音不高不低,剛好樂意讓底下這些百姓聽見。


    “帶上來吧。”


    “郡主饒命啊,郡主饒命,我說,我都說。”很快,麥冬就把大牛給拖上來了,雲千樂稍微讓了一下身子,讓底下的人都可以看見大牛的樣子,麥冬是真的就動了刑的,拖著大牛就上來了,地上還有著一道長長的血痕,詭異的是,大牛現在還很精神,受了這麽重的傷居然沒有暈過去。


    “郡主…草民都說,郡主饒命啊。”大牛哭道,不知道這個女的是怎麽打的,打了一頓屁股之後,不是隻有疼痛,還有瘙癢的感覺,就像被螞蟻在身上爬了一樣,這樣又癢又痛,讓他十分的難受。


    “想說什麽就說吧。”雲千樂淡淡道,坐在了麥冬給她找來的椅子上。


    “草民該死。”大牛趴在地上說道,“郡主說的對,這些錢不是草民贏迴來的,而是昨天晚上一個人給我的,他讓我找人到衙門鬧事,把縣令燒死就會給我錢,草民一時貪心就應了下來,這些隻是其中的一半,還有一半等縣令死了之後就再給我。”


    “那個人是什麽樣子的,你可有看見?”果然如此,雲千樂心中了然。


    “沒有…”大牛道,“那個人全程蒙著臉,草民沒看到他的樣子,隻知道是一個男的。”


    “他還說了什麽?”


    “他說今晚還會來找我,就沒有說其他的事情就走了。”


    能用的信息大概就隻有這個,雲千樂也不失落,看著大牛道,“不管怎麽,你煽風點火是事實,意圖謀害朝廷命官也是事實,本郡主罰你你可服氣?”


    “草民服氣…”大牛趕緊應道,他就是不服氣也不敢說不服氣啊,身上奇異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幾乎要咬牙去抵抗,雲千樂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哪裏還敢反抗?


    “郡主恕罪,都是草民一時糊塗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請郡主責罰。”這邊事情了結了,石頭也上前領罪,神色之間有著後悔。


    “那本郡主就罰你好好照顧妻兒吧。”雲千樂含笑說道,石頭也是一個無辜的人,也沒有什麽好深究的,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雲千樂自然也就不會懲罰他了。


    “郡主?”石頭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雲千樂,不解雲千樂這是什麽意思。


    “迴去帶你媳婦過來給我看看,我幫她開幾副安胎藥。”雲千樂笑道。


    “是…”


    “大家也都迴去吧,沒事了,解藥的事情,我會在這幾天找出來,請大家放心。”


    **


    “小姐,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大牛是被人家指使的啊?”等到百姓們都走了,讓人看好縣令一家之後,雲千樂和麥冬才朝著他們住的客棧走去。


    “我不過是猜的,哪裏知道就成真的了。”雲千樂淡淡道,她隻不過是看著那個大牛神色劍有異常,看著她的時候,帶著囂張和閃躲,就料定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的,所以就胡說了幾句,沒想到竟然被她說中了。


    好吧。


    “郡主,今天晚上我們去大牛家裏守著嗎?”


    “你派幾個人去就是了,我就不去了,這個人能這麽清楚我們的事情,肯定是蟄伏在我們周圍的今天發生的事情肯定已經知道了,他會來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讓人去看著吧,不要放鬆警惕。”


    “是。”


    “師傅…”迴到客棧,許久不見蹤影的百草老人終於露麵了,雲千樂和麥冬迴到客棧的時候,就發現百草老人坐在客棧大堂,好吃好喝,一點都沒有消失了許久的罪惡感,“這麽救你都去哪裏了?找了許久都找不到你。”


    “我去找冰魄連了。”百草老人含糊不清的說道,一點都不介意這句話是否會給雲千樂帶來震撼。


    冰魄蓮?


    “師傅,可是那個可以解皇甫君身上狼毒的冰魄蓮?”雲千樂心跳都漏掉了半拍,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雲千樂才坐下來問道。


    “是…”


    “可是…可是…”被百草老人確定了,雲千樂突然就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的不敢相信,“那個冰魄蓮不是在西域才有嗎?怎麽突然就出現在樂山了?”為了解皇甫君身上的狼毒,雲千樂是想盡了辦法,但是卻隻能幫皇甫君壓製著,減輕一點皇甫君發作時候的痛苦,但是就是這樣都好,皇甫君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差了,臉色也越來越白。


    找到冰魄蓮是可以救皇甫君唯一的辦法,但是最近他們都沒有時間到西域去,雲千樂原本打算就是聖都局勢再緊張都好,她都要抽時間出來去一趟西域,幫皇甫君找到冰魄蓮。


    “看看你那個樣子…”百草老人嗤笑道,“一個男人而已,哭什麽哭?我白教你了?”


    “對不起師傅,是我太激動了。”雲千樂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擦幹眼淚,雲千樂才不好意思的問道,“師傅,那個冰魄蓮現在在哪裏啊?”


    “你著急什麽?”百草斜睨著雲千樂,“不就一個男人嗎?看看你那個樣子像什麽樣?你怎麽不關心關心你師傅這幾天去了哪裏啊?”


    “師傅…”雲千樂為百草的幼稚感到無奈,“皇甫君是我夫君。”


    “怕什麽…”百草道,“要是皇甫君死了,我給您找一個好的。”


    “師傅…”雲千樂無奈,“不開玩笑好不好?徒兒真的想知道,皇甫君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要是再再不到冰魄蓮,徒兒就要守寡了。”


    “不用著急,這個消息我還沒有確定…”百草白了一眼雲千樂才說道,“我這半個月都是在找冰魄蓮,隻是確定了他所在的位置,並沒有去看過是不是有,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要去看看才知道。”


    “那也是有你希望了,師傅,我們這就去看看好不好?”雲千樂著急的說道,即使是百草老人這麽說了,但是雲千樂還是抱著希望他,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現在有希望了不是嗎?


    “樂兒和師傅要去哪裏?”話音剛剛落下,就響起來皇甫君的聲音。


    “我可不是你的師傅,你可別亂叫。”百草老人淡淡道,皇甫君又冷又酷,一副誰都不要靠近的樣子,但是卻厚著臉皮叫百草師傅,這讓百草老人有些不開心。


    “百草老人在我小的時候救過我一命,並且您是樂兒的師傅,我跟樂兒又是未婚夫妻,您當然就是我的師傅了。”皇甫君一點都不在意百草老人的拒絕,走到雲千樂身邊坐了下來,淡定的跟百草老人拉上關係。


    “你去哪裏了?”雲千樂看著皇甫君坐了下來,給他倒了一杯水之後才問道。


    “出了一下城。”皇甫君淡淡的把行蹤交代清楚,一點都沒有被追問行蹤的不悅,“用了早飯沒有?”


    “用了,你呢?”


    “也吃過了。”


    “對了。”雲千樂想起來百草剛剛說過的事情,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都是自己人才開口說道,“師傅說已經找到冰魄蓮的蹤跡了,你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皇甫君的神色又柔和了幾分,看著雲千樂的眼神仿佛能滴出水來,“不用擔心,會好的。”


    “你們不要太樂觀。”孤家寡人看到兩個人恩恩愛愛的,就忍不住潑上瓢冷水,“不說樂山是不是真的有冰魄蓮,就是有冰魄蓮,讓我們給找到了,這個冰魄蓮怎麽用都還是一個問題。”


    “如此,就有勞師傅費心了。”皇甫君厚著臉皮說道,一點都沒有臉紅,認了師傅不說,還把師傅用到極致。


    “哼。”百草老人輕聲哼了哼,沒有說話,但是也是對這件事情上心了,其實不用皇甫君和雲千樂出聲,百草老人都是會把皇甫君的毒素給解開了,對於皇甫君的病,百草老人有著偏執和狂熱,世人都在傳說百草武功和醫術都到了一個極致的程度,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最愛的是醫術,醫術也比武術要出彩,對於那些疑難雜症,更加是癡迷,皇甫君的病症是他研究了很久的,但是隻能和雲千樂一樣,給藥皇甫君壓製著,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有消息了,百草自然是不會推脫了。


    “對了,師傅,這冰魄蓮不是生長才西域的嗎?怎麽會在中原出現?”雲千樂問道,按照這毒藥旁邊就有解藥的說法,這狼毒既然能在西域出現,這冰魄蓮自然是要在西域出現才對啊,怎麽到了中原來,難道這狼毒不是西域的而是中原的?


    “這冰魄蓮和狼毒不是隻有西域才有的,上古的時候,這狼毒和冰魄蓮都是在中原生長的,也是一種參見的毒,雖然致命,中毒的人痛苦非常,但是因為冰魄蓮很容易得到,所以這也是一種常見的毒藥,但是因為時代的變遷,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幾百年前,冰魄蓮和狼毒才在中原絕種了,隻有在遙遠的西域才有。冰魄蓮也不是隻長在冰山上,普通的泥土也可以存活,隻是存活率沒有普通藥草高。”


    “那既然是這樣,冰魄蓮和狼毒都在中原絕了種,那怎麽中原還有人有這種藥?”雲千樂疑惑不已。


    “那就要看下毒的人是什麽人了。”百草看了一眼皇甫君,雲千樂一直都在說話,皇甫君進來之後就沒有說過幾句話,就是在自己的問題上也都是雲千樂在說,但是皇甫君還是神色溫柔的看著雲千樂,並沒有什麽不悅的地方,百草老人這才放下心來,說的更加詳細了。


    “要是下毒的人是醫學世家裏麵出來的人,有這種狼毒也不奇怪,說不定手上還有解藥,要是下毒的人是從西域過來的,下這種毒也很容易。”


    聽了百草老人的話,雲千樂馬上就抬頭看著皇甫君,對於下毒的人,皇甫君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她也很想知道是誰那麽狠心,在皇甫君那麽小的時候就下那麽歹毒的毒。


    “還是要勞煩師傅給我找到解藥和藥方了,下毒之人身邊沒有解藥,我都找過了。”皇甫君拍了拍雲千樂的腦袋才鄭重說道。


    “這個自然…”百草道,“既然當年我救了你一命,現在有線索了自然不會不管你。”


    “多謝。”


    “師傅…我們明天就去找冰魄蓮好不好?”雲千樂道,很快就又到這個月月底下個月初一了,想起每次初一十五皇甫君病發的時候,對於雲千樂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你這裏的事情不用處理了?”百草睥睨著雲千樂,“這裏的人不用你救了?冰魄蓮就算是確定了大概的位置都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那個位置離這裏十分遙遠,一來一迴都要兩天,這裏能離開你兩天?”


    百草話落,皇甫君也安慰著某個心急的小姑娘,“不用擔心,我一時半會沒事的,有師傅給我的藥方,還能撐住一段時間。”


    這個世界上,關心我的人早就死光了,剩下你一個而已,就是為了你,我都會撐下去的。


    “好吧,是我心急了。”雲千樂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皇甫君和百草都這麽說了,她也就隻能作罷了,這裏亂成一片,也確實是離不開她。


    “師傅,關於這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雲千樂深吸一口氣,把心思放到樂山現在的情況上來。


    “這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百草不屑的說道,“不過是一些小人用的肮髒手段而已。”


    “師傅知道這裏的情況?”雲千樂愣了一下,道,“還請師傅賜教。”


    “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是知道的。”在緊要關頭,百草賣了一個關子。


    “還請師傅明示。”雲千樂確實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就不會有這麽多人死亡了。


    “其實這些人都是被下了骨粉。”


    “骨粉?死人的骨灰?”雲千樂驚叫出聲,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真的是很缺德了。“可是死亡的人我都讓人集中處理了啊,就是水源也都有人看著,怎麽還會有人死亡甚至傳染給那些好的人呢?”


    “現在死了的人你是處理好了。”百草轉了個彎才說道,“要是你來之前就有人感染了瘟疫,然後被藏起來了,弄成了這個骨粉,你怎麽辦?水源是沒有問題,但是那些熬好的藥呢?吃食呢?都有可能被人家下藥,不一定是在水源上麵下手。”


    “我迴去就徹查這個事情。”被百草這麽一提醒,雲千樂也知道是自己陷入了思維的怪圈,現在知道了,自然就知道要怎麽辦了。


    “師傅,這個能解決嗎?”雲千樂最擔心的還是解藥的問題,就算知道了是這麽迴事都好,但是要是沒有辦法解決一直惡化下去也是不行的。


    要是沒有辦法根治,一直都死人。樂山的青壯年都死光了,孩子也死光了,對於樂山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想要迴複正常,沒有幾十年都沒有辦法做到。


    “你隻要給他們開治療瘟疫的藥就可以了,現在樂山的確是在流行瘟疫,至於那個骨粉,你就要看看你身邊是不是有內奸了,隻要藥和食物沒有再被下骨粉,沒有吃進去過幾天就好了。”


    “是,徒兒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問題所在,雲千樂也不耽擱,當下就行動了起來,暗地裏查了很久,還真的給她找到了倆人,一個幫著熬藥,一個是在庫房裏麵分每天的糧食的,都是那種本分的百姓,一男一女,還是夫妻,老老實實讓人很放心。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雲千樂坐在上首,冷眼看著底下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


    “草民不知郡主在說些什麽。”男的迴答,“草民是城西的人,聽聞郡主這裏招人才來的,我這婆娘也是,都是普通的百姓。”


    “是嗎?”雲千樂冷笑,“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知道在藥裏麵和吃食上麵下骨粉,知道怎麽掩人耳目?本郡主怎麽不知道普通的老百姓這麽厲害了?普通的老百姓牙齒裏麵藏著毒藥?”


    “既然郡主都知道了,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要殺要剮全憑郡主處置。”兩夫妻都視死如歸的看著雲千樂,絲毫不把雲千樂的嘲諷放在眼裏,看著雲千樂手上拿著的兩包毒藥,兩個人就是死也做不到了,但是就是這個樣子都好,兩人還是不開口,一副有種你殺了我的樣子。


    “讓我來吧。”門外,響起了皇甫君冷淡的聲音,身後,還跟著迴來的麥冬,兩個人看起來都走了不短時間的夜路,滿身的霧氣。


    “已經很晚了,你怎麽還不睡?”雲千樂上前,拉著皇甫君坐在椅子上才問道。


    “過來看看你…”皇甫君喝了一口茶水才說話,“你吃過東西沒有?這裏就交給我吧。”


    “好…”雲千樂自然是樂意的,在審訊方麵其實她是一個生手,比不上皇甫君有經驗,要是皇甫君肯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她也樂得當一個甩手掌櫃了。


    “哼,都說樂山郡主和九殿下很恩愛,現在看來果然不假,沒想到樂山郡主還沒有嫁給九殿下就如此放得開了。”或許是認識皇甫君,或許是皇甫君冷淡的臉讓他們有了壓力,底下那兩夫妻居然出聲嘲諷雲千樂不知道檢點,皇甫君和雲千樂兩個人不知道避嫌,還沒有成親就如此親密了。


    “想死就直接說,本殿成全你…”皇甫君冷哼,袖子一甩,一道強勁的氣流直衝底下而去。


    “噗…”那男的在皇甫君甩手的時候,就撲倒在自己婆娘身上,生生的就幫自己婆娘給擋住了,“沒想到默默無名的九殿下居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魔君,哈哈,就算死,我都是值得了。”說著,那男的就大聲笑了起來,很嚇人,因為笑著笑著,嘴裏就一直冒出了鮮血。


    其實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而是一名死士,本來雲千樂是抓不住他的,但是雲千樂下手太快了,他沒有防備才會被抓到。


    “相公…相公…”他是快要死了,但是他婆娘還好好的啊,看到自己相公出氣多入氣少的樣子,那婆娘頓時就瘋了,“啊!我跟你們拚了!”說著就想掙脫壓著他們的侍衛。


    但是這些侍衛不是普通侍衛,都是皇甫君從魔域調過來一等一的好手,哪裏又會被她給掙脫了,一下子就把她給打趴下了。


    “唔…”那一下打的很重,那婆娘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


    “不…娘子,你不要這樣,不要反抗,什麽都不要說,我死了,隻要你不說他們不會把你怎樣的。”


    “想死?”皇甫君漫步而來,就像一個魔鬼一樣,“你…”底下跪著的兩個人臉色都開始變了,“你想幹什麽?”


    “難道怒主子沒有跟你說,本殿要是不想讓一個人死掉,他是絕對不會死的嗎?”皇甫君來到兩人麵前,蹲下,冷然的把一根銀針插進了男人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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