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給誰?”


    薑祁嘴角帶笑,明知故問的說道。


    “薑兄!”


    祝英台紅了半邊臉,嗔道:“薑兄為何明知故問?自然......自然是......”


    “梁山伯......”


    最後這三個字,祝英台是以蚊呐一般微小的聲音說出來的,薑祁都差點沒聽到。


    “原來是這樣。”


    薑祁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而後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提親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可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祝英台歎息道:“薑兄應當明了,我女扮男裝出門求學,本就惹得家中不喜,若是再有這麽一出,怕是......”


    “也罷,既然如此,我便幫祝兄一把。”


    薑祁接過祝英台手中的那一枚玉環,端詳了一下之後,笑道:“說到底,我也隻是一個少年人,提親之事,多少有些不合適。”


    “可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我請一位家中長輩來為你做這個媒,如何?”


    “如此自然是極好。”


    祝英台聞言鬆了一口氣,她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心裏就是有一種極為緊迫的感覺,


    就好像若是再遲疑糾結下去,梁山伯最後會徹徹底底的離自己而去。


    找到薑祁,也是病急亂投醫。


    不過如今看來,結果還算是不錯。


    薑祁乃是郡丞家的公子,他請來的長輩,想必也是非富即貴的人物,自然是夠資格給她做媒的,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那祝兄且等上一等,我去給家裏傳個信。”


    薑祁笑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既然祝兄有了準備,那還是盡快成行的好。”


    “勞煩薑兄了!”


    祝英台深深的躬身行禮感謝。


    “無妨,這也算是積累功德。”


    薑祁微笑著點點頭。


    對於梁祝和馬文才這件事,薑祁本來打定的主意是旁觀,而在知道了這三人之間的糾葛之後,更沒有了插手改變的心思。


    但吃瓜嘛,哪裏有參與進去來的舒服?


    如果薑祁沒記錯,提親這個橋段,原本是梁祝二人的師娘去提,但薑祁在書院也有一段時間了,並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目送祝英台離開,薑祁收好手中的玉環,拿出一張傳信符籙,可直達神女廟。


    “姑姑,有事相商......”


    薑祁把事情的經過大致上說了一下,簡而言之一句話:有瓜吃,可以參與進去的那種,速來!


    不多時,薑祁便收到了姑姑迴信。


    薑祁看了一眼迴信之後,滿意的點點頭,果然,吃瓜是人類的本能。


    就算是長生久視的太乙真仙都不例外。


    晃晃悠悠的迴了學堂,迎著祝英台期待的眼神,薑祁含笑微微點頭。


    祝英台頓時放下心來。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這一節課的講師是劉彥昌。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劉彥昌在書院夫子之間的風評委實有些不佳。


    要不是劉彥昌確實有實力,基本上隻要去考試,就有舉人功名,恐怕早就被趕出書院。


    在這個時代的士人中,劉彥昌當初在書院門口的事,完完全全是失禮。


    “這節課,我們講春秋。”


    劉彥昌環顧台下,在他的視角中,薑祁依舊是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好像大病初愈一樣。


    這讓劉彥昌的心底萬分的暢快。


    收拾了一下心情,開始講課。


    這節課沒有上完,大概隻上了一半,學堂的門口便被敲響。


    書院的院長楚夫子站在門口,正對著劉彥昌招手。


    劉彥昌趕忙停下講課,快步迎了上去。


    “郡丞的妹妹要來我們書院。”


    楚夫子開門見山的說道:“彥昌,你避一避。”


    “院長這是何意?”


    劉彥昌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臉色變的難看了一些,隻聽楚夫子繼續說道:“那郡丞之妹,就是上次在書院門口......”


    “......學生知道了。”


    劉彥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口的躁鬱,強笑著點點頭。


    “你也莫要想太多,等你過了舉人試,便萬事大吉了。”


    楚夫子安慰了一句,而後道:“彥昌,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還是不要太過虛浮的好。”


    言外之意就是,你丫不要做夢了。


    “學生曉得,多謝院長點醒。”


    劉彥昌已經有些繃不住了,但依舊維持著最後的體麵。


    “嗯,這節課就先到這裏吧。”


    “是,學生去收拾一下。”


    劉彥昌勉強笑著,待楚夫子轉身之後,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該死!


    劉彥昌強壓著怒火,默不作聲的迴到學堂收拾了一下之後,便宣布提前放學。


    眾多學生雖不明白,但還是有些歡唿雀躍的起身離開。


    隻有馬文才和梁山伯有些遺憾。


    後者是真的愛學習,前者則是因為要提前迴家,白白損失了一段和梁兄學習的時光。


    在祝英台期待又忐忑的神色中,她也跟著眾人一塊離開。


    薑祁遞給她一個“交給我”的眼神。


    書院門口。


    楊嬋下了轎子,身後隻帶著芝蘭這個侍女。


    而在書院的門前,楚夫子和薑祁已經在等候。


    “姑姑。”


    薑祁上前行禮,並把一枚玉環遞了過去。


    “嗯。”


    楊嬋含笑點頭,與楚夫子寒暄了兩句,而後笑道:“不瞞夫子,妾身這一趟過來,一是看看祁兒學習如何,二來,也是有一些喜事。”


    “哦?敢問夫人是何喜事?”


    楚夫子有些疑惑的說道。


    “貴書院有一位喚做梁山伯的學子?”


    “正是,山伯認真刻苦,天資聰穎,是不可多得的讀書種子。”


    “那就對了,妾身受人之托,來為梁山伯做媒。”


    楊嬋笑眯眯的說道。


    “竟是如此?”


    楚夫子愣了一下,沒想到梁山伯一個窮苦人家出身,竟然能夠讓郡丞的妹妹來給他做媒?


    這是被誰家女子看上了?


    楚夫子雖然疑惑,但這成人之美的事,他沒有必要阻攔,當即便請楊嬋進書院等候,他去喚梁山伯來。


    一行人走過竹林的時候,薑祁瞥了一眼某個偏僻的角落,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待幾人離去,那角落裏鑽出來一個人,正是劉彥昌。


    他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神色癡迷。


    良久,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從懷裏掏出一枚拇指大的珍珠。


    而後劉彥昌把珍珠小心翼翼的湊到嘴邊。


    “十娘,你來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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