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海豚?」齊樂精神終於來了,聲音聽上去雖然和平日沒什麽兩樣,不過有人一直觀察著他的反應,瞧見那唇瓣有趣的翹了起來,施先生也笑了。


    齊樂有些驚奇地盯著近在咫尺的可愛海豚,下意識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它們,忽然想起什麽,伸到一半的手頓了一頓。


    「怕水?」施先生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與此同時,齊樂感到自己的腰部橫過一隻手。


    「掉下去前我會抱住你。」施祖誠將他攬到身前,一手橫抱過他的腰,一手推了推他的背。


    齊樂猛一迴頭瞪著他,知道抗議無效,所以才不做無謂的掙紮,但他未免太得寸進尺!


    就算他慕容齊樂不介意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不成體統,難道施先生就可以這樣不拘小節?


    「再不跟它們玩,機會就沒了。」施祖誠饒富興味的提醒。


    海豚們與水嬉戲的聲音傳進耳中,齊樂偷瞄了一眼,這些小東西可乖了,正等著他去拍腦袋呢,不過……


    盯著施祖誠盯得眼睛都快要抽筋,才發現他根本不在意,齊樂忽然覺得自己瞪他的行為也挺沒趣的。


    即使隔了兩層衣服,仍然可以清晰感覺到腰部那隻手所帶來的安全感。


    安全感?!他有些發怔,他懂得什麽是安全感嗎?


    一直都感覺不到心的位置,那裏好像是一個空空的黑洞,他就漂浮在這個黑洞上方,以為從此都這樣。


    施先生的手,好像要狠狠的將他拉出來。


    「齊樂,明知自己怕水,怎麽還給丁允安有機可乘?你是耍他還是玩自己?」


    施祖誠的聲音吹拂過他的脖頸,傳進耳中,齊樂腦中的弦一斷,手倏地收迴,驚詫的轉頭看向施祖誠。


    原來他是在居心叵測的試探他!


    「不問,沒責罰,不代表不知道。」施祖誠站起身來,伸出手示意他搭上,但齊樂毫不理睬的自顧自站起來,走迴屋裏。


    到底是誰在耍誰?偉大的施先生何必這樣戲弄他?最可怕的是他明知翻不過施祖誠的五指山,心生惶恐,卻對這份恐懼在意起來!


    他喜歡上「害怕」這種感覺,甚至想要從施祖誠那裏挖掘出更多!


    他瘋了嗎?


    齊樂前腳才剛邁進屋,腳尖還沒點地,身後突然撲來一團氣息,下一秒他就被騰空抱起,轉瞬間便鬥轉星移,雙手被施祖誠拉過頭頂鉗製住!


    「齊樂。」施祖誠的手探到他的腰後,才將他按在牆壁上,以免他單薄的身體受涼。


    「施先生,以我的力量,你要抓住我是易如反掌的事,用不著這樣。」齊樂盯著他的眼,說不怕是撒謊,可是又能有多怕?


    「我想要這樣抱著你。」施祖誠手一緊,將他的腰握得更牢,同時親密地貼近他的臉。


    「我說過了吧,我喜歡齊樂的話,你怎麽能當成耳旁風呢?竟還發生丁允安那種事。」施祖誠的唇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如涼風驚起一陣顫栗。


    「施先生要懲罰我?」慕容齊樂感到從心底傳來一陣顫栗,心卻跳得極快,可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當然,我賞罰分明,齊樂這部分,由我親自懲罰。」施祖誠忽然親了親他的耳垂,引來一陣強烈的顫抖。


    「施先生,你果然喜歡男人。」齊樂鬆口吐出一句話,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牙關咬得死緊。


    施祖誠輕笑了一聲,卻沒有多加說明,其實他喜歡的,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他的手從後背探到齊樂身前,手指靈活地將小少爺的襯衫下擺從褲中拉出來,準備探手進去……


    齊樂被他拉過頭頂的雙手,瞬間緊握成拳,指尖掐進掌心肉。


    父親絕對想不到,景仰的施先生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對他下手吧!


    施祖誠察覺他的反應後緩下了動作,將臉從他的脖頸處移到眼前,與他黑洞般的眼相觸。


    黑洞般的眼,多美、多貼切的形容……


    齊樂的眼眨也不眨的盯著他,似乎想就此將他定格住,兩人交會的目光並沒有激起千層浪,卻是兩極的吸引,勢不可分!


    明明是有著天差地別、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對視將體溫的熱度漸漸提升,醞釀著成熟的時刻,施先生巧妙的拿捏著時間,在認為他可以接受的時分,俯下身吻住那涼薄的唇瓣。


    其實他已經給了齊樂充足的準備時間,即便不接受,他也還是會這樣做。


    施先生的手指繼續活動著,撫過那一片光潔的腰上肌膚,心中歎息著小少爺實在太瘦了,瘦到幾乎可以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齊樂用力偏開頭,避開他的唇,施祖誠的氣息讓他禁不住全身顫抖,他怕,怕這樣深刻的探究,怕到眼眶中泛出了濕意,想要流淚卻並非因為傷心痛苦,單純因為厘不清怕什麽而想哭!


    他心慌,慌到甚至希望施祖誠趕快揭開這一切!刺穿、摧毀、消滅,以施先生的力量將他抹殺掉!


    因為他活著,也不像個人……


    齊樂雙眼微閉,臉上忽然溢出笑容。


    「施先生,你會後悔嗎?我目前還不在成人的範疇。」


    「難道我會做出侵犯未成年少年的事嗎?」施祖誠也笑了,樂意將他的笑容當成妥協。


    襯衫的下擺已經被他完全從褲腰中拉開,施祖誠的手很溫暖,慢慢地撫摸著他冰涼的肌膚、纖細的腰身。


    皮膚下幾乎就是骨頭,從腰腹漸漸上移,手指碰觸中竟感覺不到柔軟,慕容家沒有給他飯吃?


    施祖誠移了少許目光在他臉上,發現他一向沉寂的目光竟有些跳動,甚至閃爍著些微不明所以的激奮!


    與此同時,施先生移到齊樂胸前的手指,似乎也察覺到一些異樣。僅僅是胸前有一點點的軟,胸前、一點點……


    指尖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在肌膚上停頓了一秒,施祖誠忽然鬆開他,退後一步保持距離。


    他是何等敏銳的人,即便是微塵小的不對勁,也會立刻進入戒備狀態。他頭腦始終保持著清醒,更何況這等突兀、詭秘的事!


    施先生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淩厲而陌生,前一刻的繾綣柔情瞬間煙消雲散,齊樂卻像沒事兒人一般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隻是,手指的微小顫動使得紐扣幾次滑落,能維持到這等狀態,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


    整理妥當後,他麵向施祖誠,看出施先生的表情在逐漸冷凝,看他的眼神也變得漠然犀利,齊樂的眉心一擰,緩慢的開口。「施先生,你的樣子好像是在說我欺負了你。」


    「什麽意思?」施祖誠麵無表情的低聲問道。


    麵容沉寂得像覆了一層薄冰,身體跟神態都散發著無盡的壓迫感,迫使別人每說一個字都像被扼住了唿吸。


    原來成為施先生的敵人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齊樂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直挺挺的站著。


    「施先生現在認為是我設計欺騙你?」察覺他的不同後,避他像避蛇蠍一般。


    「慕容家想耍我嗎?」施祖誠紋絲不動,手快速的伸直,緊握著齊樂的下巴,出口的聲音異常冰冷。


    「似乎是我小看了慕容家,齊樂這張臉確實對味,但慕容老爺似乎還是認為女人的身體才更容易得到青睞,既然如此,何必裝成這個樣子?」


    施祖誠緊盯著齊樂,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出口的話語既陰冷傷人,又冷漠無情,可齊樂並無太大反應。


    「如果是這樣,我也不得不稱讚‘你’,犧牲這麽大,辛苦了。」


    齊樂的眼中閃過一抹黑暗的戾氣,麵色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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