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漢中當為陛下所用。”史夫人亦喜。


    “當如何行事?”對史侯而言,能兵不血刃,拿下漢中。進而“漢中開漢業”,問鼎天下,方是重中之重。餘下一切,皆無所謂。


    “如陛下所知,吾門與天師道,頗有淵源。”史夫人言道:“陛下可先立寨白馬山。妾自去說張魯,不日必見分曉。”


    “如此,有勞阿母。”史侯心中大定。


    待史夫人自去。史侯遂命張濟依山下寨。號白馬寨。


    畢竟客軍遠來,跋山涉水,一路人吃馬嚼,軍糧消耗甚巨。張濟密報,餘糧已不足半月。史侯心中急迫,可想而知。


    *幸,不出十日,便有舟船,滿載糧草,泊於堵水之岸。足夠五*兵馬,三月所需。


    聞乃張魯遣人所送。史侯稍得心安。


    漢中使者,亦隨船前來。入寨覲見。


    “治頭大祭酒閻圃,叩見陛下。”


    張魯在漢中,因襲張修教法,並“增飾之”。自稱“師君”。來學道者,初稱“鬼卒”,受本道已信,則號稱“祭酒”,各領部眾;領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不置長吏,以祭酒治政。


    “祭酒免禮。”史侯如沐春風:“賜座。”


    “謝陛下。”閻圃儒雅,頗有智略。正是史侯所缺。


    “聞,‘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張)魯為漢寧王’。唯祭酒以‘勿為禍先’相勸。”史侯笑問:“不知,可有此事。”


    “陛下明見,確有此事。”閻圃肅容下拜:“時,下臣進言:‘漢川之民,戶出十*,財富土沃,四麵險固。上匡天子,則為桓、文(齊桓公,晉文公),次及竇融,不失富貴。今承製署置,勢足斬斷,不煩於王(無需稱王,足可掌控漢中)。願且不稱,勿為禍先。’”


    “昔高祖殺白馬盟誓。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史侯歎道:“祭酒,乃純臣也。”


    “陛下謬讚,下臣不敢。”閻圃麵色不變。


    “朕,欲立社稷於漢中。若張師君奉天子,可尊號‘國師’。五鬥米道傳天下。凡教中祭酒,大祭酒者,皆入朝為官。”史侯金口玉言。


    “下臣,定告知師君當麵。”閻圃言道:“敢問陛下,可有詔命。”


    謂空口無憑。閻圃此來,乃為求一言九鼎。


    史侯笑道:“朕豈無詔。”


    薊國虎踞河北,大漢一藩。海內披甲者百*。唯奉天子,方可免斧鉞加身之禍。張魯、劉焉,亦不例外。


    正如閻圃所言。群雄所求:不失富貴,勿為禍先。


    史侯若將五鬥米道,悉數接納。張魯權利,並未削弱。得天子授予尊號,等同招安。再無後顧之憂。誠然,為與五鬥米,產生關聯。天子號“道君”,亦是必然。


    如此,天子亦為五鬥米。皆大歡喜。


    如前所言,統治不夠,宗教來湊。借宗教立國,後世屢見不鮮。張角黃巾之亂,亦是先例。隻不過比起張角,史侯出身漢室,又曾登基為帝。之於張魯五鬥米而言,可遇而不可求。


    貌似一切,皆合情合理。


    稍後,五鬥米徒眾,並漢中百姓,焚香於道。張魯領座下治頭大祭酒,出十裏相迎。史侯入城登基。改元“昭寧”。


    再後,合肥侯亦於壽春,改元“永漢”。


    董侯仍號“光熹”。


    三朝鼎立之勢,初見端倪。


    史侯登基,大赦天下。策封張魯為“國師”,自號“道君”。拜張濟為驃騎將軍,開府、假節,封祖厲(zhì lài)侯。與國師張魯,共掌朝政。李傕為鎮西將軍,封池陽侯;郭汜為鎮東將軍,封美陽侯;樊稠為鎮北將軍,封**侯;**任鎮南將軍,封平陽侯。


    麾下西涼兵馬,重整武備,與五鬥米鬼卒力士,共組成軍。號“飛熊兵”。


    益州刺史劉焉,遣使奉獻。受封益州牧,陽城侯。麾下“東州兵”,亦尊史侯調遣。因共奉天子。故張魯、劉焉、張濟,三方言和。漢中並巴蜀,連成一片。


    史侯麾下兵馬,不下二十*眾。


    又稍後,命鎮東將軍郭汜,出屯上庸,防備荊州。樊稠、**,分駐陽安關隘,陰平橋頭堡。守備要道,震懾巴蜀豪帥。驃騎將軍張濟,居中策應。


    史侯雖*少,不及元服。然帝王權術頗具。張魯、劉焉、張濟,三方言歸於好,又難結同盟。三家明爭暗鬥,史侯大位穩坐。


    亦有所憾。通往關中門戶之大散關,為薊王把控。否則,兵進長安,直取洛陽,收複二都,可進可退。何必自困漢中。另有護氐校尉馬騰,虎踞再側。乃輔漢大幕府所轄,不可輕動。


    為阻五鬥米入巴蜀。益州牧劉焉,密令麾下扼守雄關,盤查頗嚴。


    然二地交往,卻日益頻繁。


    自薊王打通內外大循環水路。海運繁盛。蜀身毒道,漸被夷商所棄。劉焉重金結好沿線部族,收為己用。販運絲綢、茶磚、乃至薊鈔等輕飄之物。獲利豐厚。府庫充盈,又假奉天子大義。廣造海船,秣馬厲兵,欲下交州。


    與此同時。


    關東聯軍糧盡。


    豫州牧袁術,領兵南下,攻打同為豫州牧之**,掠豫州屯糧。


    **上書告急。


    董侯命衛將軍曹操,率軍馳援。又命荊州牧劉表,背後夾擊。


    少時舊友。各為其主,對壘陣前。


    成皋,聯軍大營。


    聞袁術引軍南下,群雄急來相勸。


    “公路此去危矣。”王匡開門見山。


    “何以見得。”袁紹笑問。


    “聞董侯東遷,徐豫諸國兵馬,已先後歸國。隻剩我等數*之眾。分兵勢弱乃其一。**所據潁川、汝南二郡,多為黃巾宿賊屯田,人皆善戰乃其二。必遭曹孟德與**升,前後夾攻乃其三也。”王匡急道:“若公路有失,我等俱危矣。”


    袁紹笑道:“諸位勿慌。此乃某之計也。”


    “計將安出?”鮑信忙問。


    便有帳下謀士郭圖,起身答曰:“此乃黃雀伺蟬之計。”


    “願聞其詳。”群雄抱拳請教。


    郭圖輕咳一聲,這便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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