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這家“和平飯店”裏也住著一位愛扒小朋友褲子的殺人王。


    飯店就一層,裏麵有兩個黑人女服務員。她們似乎知道晚上有安排,見到我們幾個陌生的亞洲麵孔,咧嘴露出珍珠般白淨的牙齒,轉身奔了廚房。


    魯一久把我們讓到最大的一張長條桌上,笑著道:“各位,咱們和平飯店的廚師可是正經八百的華夏人,中餐做的絕對地道。”


    沒有國內酒桌上的過多客套,酒菜流水般地上了桌。


    味道嘛,怎麽說呢。就連對吃的沒什麽要求的我咽得也直撇嘴。


    高大壯指著紅乎乎的一盤道:“這道菜是什麽?”


    魯一久有些尷尬地笑笑,扭頭衝服務員說了句什麽。


    不一會兒,從後廚踱出來個搭著毛巾板兒的黑臉大漢。雖然能看得出是亞裔,但膚色已經跟旁邊的服務員相差無幾。


    “幾位吃得還行?”黑臉大漢話說得軟,但卻是一臉的傲慢之色。


    “這菜是你做的?俺就想問問這是道什麽菜?”高大壯問。


    “魚香肉絲!”黑臉大漢道。“魚還是魯經理托人從新紮(應該是地名)運來的。咱們這附近沒有河。”


    “噗。”小開直接笑噴了。


    “魚香肉絲裏有魚嗎?”馮文軍笑得都能看見後槽牙了。


    “當然得有魚了!你們到底是不是華夏來的。魚香肉絲都沒吃過。”黑臉大漢一臉地瞧不起。


    “魚香肉絲有魚的話,那紅燒獅子頭裏就得有獅子嘍。”魏光輝道。“就算在非洲也不能這麽做吧。”


    “你這麽一說夫妻肺片和撒尿牛丸我都不敢吃了,哈哈哈。”馮文軍配合著道。


    “老哥,你的廚藝是誰教的?”我問。


    黑臉大漢似乎沒聽懂我們的梗,道:“我的師傅祖上可是給皇帝家做飯的。”


    他此話一出口,就連平時為人和善的高大壯臉色都變了。“俺爺就過,現在禦廚一脈已經沒落,之前俺還不信。現在……,要想把正宗的華夏美食傳到世界各地真是個大活兒。”說完,他看了看我。


    我當然點頭。


    高大壯起身衝黑臉大漢一抱拳,道:“老哥,俺也是禦廚後人,不知道方不方便借用下廚房。”


    黑臉大漢撇了撇嘴。可見魯經理沒有說話,隻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高大壯就端著四盤菜上了桌。“遙哥,廚房材料也就這麽多,花樣做不出來,好在量足。”


    眾人的火力馬上轉移到那四盤菜上,爭先恐後的。


    魯一久和黑臉大漢也拿起筷子嚐了幾口。


    魯一久搖搖頭沒說什麽。黑臉大漢卻不樂意道:“就這水平還冒充禦廚後人,別說我師傅,比我都差的太遠。色香味具差!”


    高大壯剛想反駁,我用眼神製止了他。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我把上學時學過的一段背了出來,笑著道:“大壯,還有這位黑……師傅,其實禦廚之名也是因人而得。先不說咱們華夏那麽多朝代,那麽多皇帝,就是皇宮都修得哪兒哪兒都是。廚子來自天南海北,做菜的喜好、口味也不盡相同。很難說北方的廚子就能做出讓南方皇帝滿意的口味,更別提咱們現在繞了大半個地球的情況。”


    “還是這位先生說得中聽,我叫於蚩,喊我老於就行,師傅二字可擔待不起。”我的話顯然得到了他的認同,臉上也掛了笑。


    “魚翅?”魏光輝笑了,“那於師傅肯定炒飯一絕。”


    “你怎麽知道,我確實炒飯很拿手。”於蚩道。


    這頓飯吃得還算賓主盡歡。雙方都把自己喜歡的菜掃蕩一空,包括後來的兩位服務員也加入了戰團。


    飯後還不到十點,我本以為魯一久會好好“招待”我們一番,哪知道剛金果的夜生活實在是乏味可陳。


    他直接衝我們道聲晚安,然後沒影了。


    我們隻好各自迴房。


    非洲的夜晚很難熬,溫度跟白天差不多,但沒有一絲風。我把自己扒了個精光,躺在床上。頭頂上的破吊扇吱扭吱扭地轉著,風不大,但似乎表明它已經盡了力。


    當我將將要神遊周府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又把我拉了迴來。


    我趕緊圍了條毛巾。“誰?”


    “老大,是我。”小開的聲音傳來。


    “怎麽了?”我問。


    “我睡不著,你陪我出去走走。”小開道。


    “走什麽走,人生地不熟的,再碰上人販子把你賣山溝溝裏去。”我沒好氣地道。


    “我時差倒不過來。要不讓我進去,你陪我聊會兒天。”小開執拗道。


    “進什麽進,孤男寡女的。”我說。


    “有什麽了,又不是沒在一個房間裏睡過。”小開道。


    “你小點聲,讓別人聽見。”我說。


    “你再不開門,我還說……”小開聲音又抬高了一個八度。


    我趕緊打開門,把她拉了進來。


    “老頭,你怎麽不穿衣服。”小開捂著臉道。


    “你這丫頭穿得不也是件睡袍嗎?大半夜跑男人房裏,還想男人穿的跟宮廷宴會似的?”我說著趕緊把腰間的毛巾緊了緊。


    “你又不是別的男人。”小開撤了手,大大咧咧地橫到了床上。


    “聊吧,就隻能聊十塊錢兒的,然後趕緊走。”我窩在沙發裏道。


    “老大,你真沒勁兒!”小開嘟著嘴道:“魏光輝給的資料我之前發給過老喬治,他找人看過了。喏,這是他迴複的消息。”她說著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一瞅全是字母。白了她一眼後,又扔迴給她。


    小開頑皮地吐了吐舌頭,道:“那條鑽石礦脈已經被開采了至少五年,富礦是富礦,不過按照開采壽命考慮,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所以,如果拿四十億來換三年的開采權,這筆買賣並不劃算。”


    我沒想到小開進來談的居然是公事,身子不由自主地在沙發裏挺了挺,道:“可小魏聽專家說,那條礦脈可是開出來過巨型鑽石的。不用多,一年隻要有那麽一兩塊,咱們就不算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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