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小巴司機闖的紅燈,騎警盯上了我們。


    警燈閃爍,小巴被迫停下。


    梁婉婷把身旁座位的手包挪到腿上,還衝張先生遞過去一個請君入甕的眼神。


    機智如張,想也沒想就坐到了她身邊。


    我和小開在最後一排偷笑。


    “老大,你說梁小姐剛才有沒有看見小巴闖燈啊。”小開問


    “說不好,沒準兒司機的紅燈都是她讓闖得呢,為了給自己創造機會。她這麽多趟小巴可不是白做的。”我小聲道。


    “完了,多浪漫的場景讓咱倆這麽一編排怎麽感覺有些齷齪呢。”小開皺著眉道。


    “所以,老大教育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嘛。”我說。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地下光了快。


    已經到站的張先生和梁小姐卻都沒有下車的意思。


    看來真是王八看綠豆對上……呸,應該叫有緣千裏來相會,心有靈犀一點通。


    終點站,司機把我們四個都趕下了車。


    我和小開遠遠地跟著他們,最後進了一家餐廳。


    盯了一下午梢的我倆早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點了兩份套餐b就開始旁若無人的狼吞虎咽。


    我門吃的同時,聽見不遠處梁婉婷向張先生介紹了自己。


    “知道我是誰對你沒好處。”張先生道。


    “我知道你那天幹了什麽。”梁婉婷對他的警告毫不介意。


    “可惜我沒有時間。”張先生的眼中流露出遺憾。


    “有時間又能怎樣?”梁婉婷追問。


    迴答她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和一口鮮血,噴在張先生剛端起的水杯裏,泛起紅色的漣漪。


    周圍人都被嚇了一大跳,除了我。


    “對不起。”張先生有些遺憾地起身離開,我看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蹣跚。


    “小開,別吃了。我感覺張先生有些不對勁兒。”我說。


    小開抹了抹嘴,跟我追了出去。


    門外,他跌跌撞撞地走進不遠處的一間電話亭,萎靡在地。


    周圍人流穿梭,幾乎沒有人會多看他一眼。


    不知為什麽,這樣的畫麵讓我有些傷感。


    “老大,要不要幫幫他。”小開跟我的感受差不多。


    “再等等,咱倆能不露麵最好不露麵。”我說。


    過了十來分鍾,張先生還是一動不動。


    “老大,他該不會……”小開有些擔心地道。


    “應該不會,後麵還有他好多出場呢。”嘴上雖這麽說,但我心裏也慌了。


    “老大,別等了,咱倆就當迴好心市民吧。”小開說著就要去拉電話亭的門。


    “放著我來。”我搶先一步。


    進到電話亭,我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把手指抵在張先生的鼻子下麵。


    你別笑!電影,電視劇看多了。見人一動不動,一般不都是這麽演嗎?


    其實這招有局限性,天冷的時候比較管用,人唿出的熱氣很容易探查出來。可環境溫度高的時候,就很難判斷。比方現在,我手指都橫了半天了,也沒感覺出來他到底還喘不喘氣兒。


    “老大?怎麽樣?”小開終於沉不住氣了。


    “嗯……應該沒死。”我說。


    “先生,你手指上好大的的咖喱味兒。”張先生忽然冒出的一句話,嚇的我差點蹦起來。


    “你……你沒事兒吧?”我問。


    “可能是加班太累了。”他睜開眼,眼神中了無生氣。


    “需不需要幫你叫救護車?”我假意詢問。我知道他鐵定會拒絕。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果不其然。


    “張先生,你又流鼻血了。”小開在身後忽然道。


    一句話,讓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對不起,我並不姓張。”


    “那啥……,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幫幫你。”我迴頭瞪了小開一眼道。


    “謝謝,我自己真的可以。”他說著就想掙紮著站起身來,但試了幾次都沒如願。


    “別逞強了,你得的是絕症,最多還有兩個禮拜。如果內出血,隨時都會死的。”我說著把他攙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他目光中充滿了警惕。


    “我是個醫生,中醫。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中醫有望氣診病這一說,而我就是望氣的高手。”我開始胡編亂造。


    “你?是中醫?”可能我英俊的外表與他想象中須發皆白的中醫形象相去甚遠。


    “聽我的吧。醫者父母心,我是不會害你的。”我又用手一指小開,道:“她是我的徒弟。”


    也許是當下的狀態讓張先生真的無計可施。他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我的說辭。


    “你住哪裏?”我扶著他走到了路邊。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報了個地址。


    小開招手,一輛的士停下。我和小開費了些勁兒才把他弄進車裏。


    張先生住的地方其實跟我和小開的麗景大賓館很相像,也是個不過十來平米的小房間。幾件衣服散落在床上,昨晚的那隻裝藍寶石的箱子安靜地靠在牆角。


    “謝謝你們送我迴來,我好多了。”被我倆扶到床上的張先生想下逐客令。


    我裝作聽不懂地坐在床旁邊的小沙發上,而小開站在我的身側。


    “張先生,你了解中醫嗎?了解玄學嗎?”我問。


    “我跟你們說過我不姓張。”可能是迴到自己住所的原因,他的生氣恢複了一些。


    “我除了是個中醫外,還是一位玄學大師。”我注視著他的眼睛道:“我不但知道你姓張,還知道你是從英國來的,更知道你這次迴來的目的是什麽。”


    他還想反駁。我接著道:“複仇對嗎?我猜是為了你的至親。”


    他這下反倒沉默了。


    我看得出他眼中的驚異,繼續道:“恕我直言,方才我說你剩下的時間還有倆周都是多說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最近你的一些活動都是靠止疼藥在支撐著。你過度消耗的不隻是你的體力還有你的腦力。如果你不靜養幾天的話,我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嗎?”他自嘲的笑笑。“怎麽死,什麽時候死,對我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


    “不要死在警局裏,對嗎?”不等他說我,我接口道。


    他眼中的驚異更甚,連嘴巴都不自覺地張大。


    “我保證你的謝幕演出,但之前,讓我們來幫你吧。相信我,這是一個承諾,而我是一個最重承諾的人。”我真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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