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眩暈感充斥著我的腦海,那一刻,仿佛有種從靈魂衝所產生的劇痛向我襲來,那種仿佛靈魂被撕裂剝離的感覺令我痛不欲生。


    我撕心裂肺的叫著,周圍的一切仿佛安靜了下來,除了我自己的心跳聲,我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看到風冰兒再次打退了那些屍偶,她發現了我的異常,衝到我身邊不停的對我喊著什麽,我可以看到她臉上焦急的表情,但是卻聽不到她的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劇烈的痛苦讓我的意識都漸漸變得模糊,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


    突然,我感覺到體內傳來一陣聽不懂的吟唱聲,那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詭異邪佞,那聲音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我卻能感受到它的慫恿,就像是一個在不斷誘惑未成年人犯錯的壞人,可我無能為力的是,這一切我無法阻止。


    那陰鷲的吟唱聲很快便消失了,我忽然感覺似乎又什麽東西衝入了我的身體,很多很多,每一個都帶著對這個世界的強烈不滿,對命運的反叛,對死亡的不甘,還有許許多多的負麵情緒,就這麽一股腦的衝進我的身體,我能感受到它們的無奈與恐懼,那一刻我覺得它們似乎很可憐,可是它們到底是什麽?


    很快,這種仿佛身體被注入什麽的感覺消失了,我也清醒了過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剛剛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場夢,唯一感覺不同的是,似乎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而且全身有一種力量充盈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抬起頭來,發現戰鬥停止了,老韓也在距離我不遠處,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包括木槿。


    “你...你沒事吧?”風冰兒小心翼翼道。


    我皺了皺眉頭:“我能有什麽事,剛剛到底怎麽了?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


    老韓無奈的歎了口氣,風婆婆低頭不語,酒肉和尚搖了搖頭,孫道長也是眉頭緊鎖,風冰兒嘴巴張了張,卻是什麽也沒說出來,除了昏迷的斯文之外,每個人都在表現著自己的震驚於無奈,到底怎麽了?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這時,木槿淒厲的叫聲傳來,抬頭望去,此時的樹偶魔蠱色澤不再像之前那麽晶瑩,黯淡了許多,黑色木槿花中央的木槿,麵容枯槁,仿佛風燭殘年一般,這什麽情況?


    隨著木槿叫聲的落下,大片的屍偶向著我衝來,無數魔藤蔓延而致,半空中,密密麻麻的蠱蟲鋪天蓋地的飛來,我靠,至於嗎?我到底怎麽惹她了?


    我想要後退,但是雙腳仿佛不聽使喚一般定在原地,我就那麽傻愣愣的站在那裏,老韓出手了、風婆婆出手了,孫道長和酒肉和尚,甚至連風冰兒都出手了,可是麵對憤怒狂暴的木槿,他們卻又都不是對手,眼看著那些魔物距離我越來越近,我卻連動都動不了。


    哼!


    忽然,我心底傳出一聲冷哼,冰冷的仿佛沒有任何溫度,不帶任何情感,嚇得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然後我就難以置信的見到,我的身體,在我沒有授權的情況下,自己動了,動作很簡單,伸出右手食指,緩緩的向前點去。


    隨著我這一指點出,我仿佛看到有許多黑氣在我周身繚繞,耳邊傳來無數淒厲的厲嘯,它們似唿很驕傲,也很憤怒,對於觸碰自己高貴的地位而憤怒,我也不知道這種感受從何而來,這種聲音震的我頭疼,可是卻無法動彈,就這麽保持著一指點出的姿勢,隻見無數黑色人影從我身上綻放開來狠狠的與那些魔物撞在一起。


    魔藤被打退了,蠱蟲被打退了,屍偶被打碎了許多,這都是我做的?


    我現在大腦近乎無法思考,直覺的昏沉沉的,身體很疲憊,仿佛所有力氣都抽空了一樣。


    終於恢複了身體的自主權,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老韓他們跑到我身邊,一臉擔憂的看著我,風冰兒擔憂道:“你沒事吧?”


    我衝著他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們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那種程度的攻擊,我看你還能撐多久!”木槿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她再次召集了許多魔物,向著我們攻來,左右看看,老韓他們似乎都很累了,我也癱在地上起不來,麵對此時狀若瘋魔的木槿,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


    “姐!收手吧!”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木晨焦急的聲音響起,那塊樹蠱血玉忽的飄上半空,發出耀眼的紅光。


    紅光照耀之處,魔藤幹枯脫落,蠱蟲爆體而亡,屍偶化為灰燼,那紅光就這樣以這種勢如破竹之勢直接照在了木槿的臉上。


    啊啊啊啊!


    木槿淒厲的叫著,麵色猙獰,在她的掙紮下,無數魔藤肆意揮舞、蠱蟲亂飛,可是每當那些魔物碰到那道紅光便會消融。


    “弟弟!弟弟!”


    一個溫婉的女聲傳來,抬頭望去,木槿花種原本猙獰的臉上,似乎有一個溫婉清麗的女子,似乎鳳目含淚,在輕聲唿喚著。


    “姐!”


    木晨虛幻的身影從血玉中哽咽著飄了出來,旋即他雙手結出一個十分複雜的印訣,將那血玉狠狠的打入了那朵黑色木槿花,紅光在魔樹上蔓延開來,那些魔物也恢複了平靜。


    木槿花中,一個溫婉的女子虛幻的身影緩緩飄出,她目光複雜的看了看木晨,旋即對著我們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弟弟!”這應該是真正的木槿了。


    “木槿,你怎麽會變成這樣?”老韓問道。


    木槿歎了口氣,迴過頭去,目光複雜的看了看那棵已經安靜下來的魔樹。


    原來,木槿和木晨,都是黑巫族王族的人,黑巫族王族競爭十分激烈殘酷,當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當時的木晨從小就展現出極為出色的巫蠱天賦,年僅十歲,便已經可以和族中的巫老一較高下了,但是由於周圍的環境使然,木晨性格孤僻陰暗,十歲的木晨看上去十分成熟陰狠,木槿和不喜歡那裏的氣氛,也不想弟弟卷入那種殘酷的競爭中,於是她便去找母親幫忙。


    木槿和母親原本就是善良之人,當初雲蘭大巫加在她們黑巫族的詛咒對她不起作用,她就想著帶自己的一對兒女離開。


    木晨雖然不願,但是卻沒有忤逆母親的意思,由於雲蘭大巫詛咒的緣故,木晨並不能在陽光下生活,她們隻能白天躲藏,夜裏趕路,原本他們打算在苗疆邊緣找個隱秘的地方住下來,畢竟由於雲蘭大巫的詛咒,邊境地區黑巫族很少會踏足,這裏原本應該是他們母子三人開始新生活的地方。


    可是,木晨在離開的時候,卻鬼使神差的將族中重要的樹蠱血玉帶了出來。


    黑巫族巫老憑借樹蠱血玉找到了母女三人,爆發戰鬥,母三人不敵,身受重傷。


    無奈之下,木槿的母親,以自身血肉為引,獻祭自身靈魂為代價,將木晨靈魂中的陰暗麵以及木晨的大部分記憶全部封印在了樹蠱血玉中,這才讓木槿可以帶著木晨離開苗疆。


    雖然那些黑巫族人沒辦法追出來,但是為了穩妥起見,木槿帶著木晨硬生生的跑了三天三夜,直到在潔泉村昏倒。


    木槿講到此處,看了看我們,歎道:“接下來的事情,想必你們應該知道了,木晨記憶被封,和一般天真懵懂的少年沒有區別,這裏的村民對我們也不錯,我也在用自己知道的醫術和法術報答著這裏的村民,原本我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


    那天木槿帶著木晨去後山采藥,可是卻發現了一個樹偶魔蠱,這個樹偶魔蠱似乎是剛剛培育出來的,還不具有攻擊性,但是卻給了木槿極大的震驚,樹偶魔蠱是他們黑巫族以前的一位先輩創造出來的。


    樹偶魔蠱極為殘忍難得,首先,這樹偶魔蠱必須選取陰氣集中的地方生長的樹木,然後要將樹幹掏出一個洞,就像製作金蠶蠱那樣,將各種毒物密封在洞裏,讓它們相互廝殺吞噬,大概七七四十九天以後,便會剩下一隻變異的蠱蟲,然後要將九十九個新生嬰兒的鮮血塗在樹上,讓血液滲透進樹幹,讓那變異的蠱蟲食用,眾所周知,小鬼最為兇厲,那些新生嬰兒的怨魂會作為中和劑讓蠱蟲與樹木逐漸融合一體,後續還需要上千處女的屍身以及那位先輩獨創的秘法等等方才勉強成型。


    由於樹偶魔蠱的製作方法極為殘忍,有傷天和,當初雲蘭大巫便禁止這種蠱的製作,還處死了那位創造出樹偶魔蠱的巫老。


    可是樹偶魔蠱的製作方法還是沒有沒完全抹除,以至於天月部族的分裂與衰落,當初那場戰爭中,就出現了許多樹偶魔蠱。


    對於這些陳年往事,木槿在族中古籍中看到過,況且黑巫族一直以樹偶魔蠱為圖騰,木槿又怎麽會不認識?


    可是,這裏為什麽會出現樹偶魔蠱?難道有其他黑巫族的人在這裏?他們又是怎麽避開雲蘭大巫的詛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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