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十六這一天,顧雨娘與金東淩低調成親。低調到沒有吹吹打打的迎娶,也沒有大肆鋪張宴請親朋,悄無聲息地直接拜堂成親。


    隻是在屋裏簡單擺了一桌,圍著桌子而坐的有杜桂花、王寡婦、馬大夫、馬芳雲、田富珍夫婦、魅鳳、顧二聞一家三口、顧房友,再就是顧雨娘和金東淩。


    顧大秀一家雖然沒過來吃飯,但一大早給顧雨娘送了添妝的錢。對顧大秀的識時務,顧房友略感滿意。


    杜桂花掃視飯桌一圈,對顧房友說道:“爹,我們不通知顧家的那些個親友,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現在讓村規弄得,誰家成親嫁閨女都是悄無聲的,不通知他們,他們也不會找事,再說了,他們家裏有人成親時,也沒通知過你們不是?”


    顧房友十分看得開。


    自願成親和被村長逼迫成親,差別太大。這幾個月以來,成親的人的臉上基本上見不到笑容,還談什麽喜慶熱鬧?


    “行,我聽爹的。”杜桂花微笑著說道。


    “來,大家一起吃飯。”顧房友舉杯喊道。


    屋內眾人吃吃喝喝,屋外院子裏蓋房子的那些人也在樂嗬地吃著晌午飯。


    村裏的百姓們,開始犯嘀咕,“這顧家丫頭到底成沒成親?”


    “人家不是說了嗎?就是今天成親,不過怎麽沒聽到動靜?”


    “是啊,昨天村長的人也沒來帶走顧雨娘呢,是不是今天的成親取消了?”


    “我看著她們家門窗上貼著喜字呢。”


    “貼著喜字也不能說明他們成親啊。得陪村長睡一夜,才能成親吧?”


    百姓們議論紛紛。


    有些好事的人,跑到顧雨娘家打聽。


    到了顧雨娘家一看,顧二聞的手下正在院子裏吃晌飯。


    吆喝了一聲,“今天顧雨娘是成親嗎?”


    顧二聞的手下迴答:“是啊,成親啊。”


    “村長沒派人過來那個?”好事的人低聲打聽,意思是問顧雨娘昨天沒被村長的人帶走吧?


    “昨天沒見村長派人來啊。”


    好事的人搖搖頭,“看來今天即便成了親,也不算。”


    顧雨娘沒有按村規行事,村裏人基本上都不認為她和傻子的親事算數。


    包括顧二聞的那些手下在內,都沒人相信傻子入贅到顧雨娘家這個事實。


    此時的鞍達還在昏睡,牛管事找了好多大夫為他醫治,仍舊沒有見效。


    紮針灌藥各種方法都試過,鞍達隻是偶爾睜開眼睛,說一句好困,然後接著睡。


    牛管事顧不上管顧雨娘的事,隻等他家老爺醒過來再做計較。


    入夜後,杜桂花找了個理由,說是要去陪王寡婦一夜,實際上是想給雨娘和東淩獨處的空間。


    杜桂花她們都認為,成了親就是真成親,兩個人就要好好過一輩子。


    洗漱過後,金東淩和顧雨娘插好門,迴房。


    “娘……娘子。”金東淩試著開口喊道。


    娘子的稱謂還是今天魅鳳剛剛教給他的。


    顧雨娘一個愣怔,非常不適應被東淩喊娘子。


    金東林見雨娘未開口,趕忙解釋道:“魅鳳告訴我,成親後,我要喊你娘子。”


    顧雨娘望著金東淩這張像極歐陽鑫的臉,“那個……東淩……沒有人的時候,你喊我師姐吧。”


    “師姐?不是應該喊娘子嗎?”金東淩一臉不解,魅鳳讓他喊雨娘娘子,雨娘卻讓他喊她師姐。


    到底怎麽迴事?


    顧雨娘微微一笑,溫柔地說道:“東淩,不要聽別人的,你不是答應過,要聽我的話嗎?沒人的時候,我喜歡你喊我師姐。等守著別人的時候,你再喊我娘子。記住了哦。”


    一聽雨娘喜歡他喊她師姐,傻子立馬甜甜地喊了一聲,“師姐。”


    “嗯。”顧雨娘笑著應聲,這一聲師姐還真是受用,仿佛瞬間迴到現代實驗室的感覺。


    隻可惜是仿佛,不是真的。


    有了師姐這個稱謂,可以隨時提醒她,這是假成親,眼前的人有可能是她的師弟,她不能因為他的俊美而被誘惑。


    但是顧雨娘低估了傻子對師姐這個稱謂的喜愛。


    “師姐,我們睡覺吧。”


    顧雨娘領著傻子走進平時不住人的那間屋,“東淩,今天你在這屋睡。”


    “這不是我的屋。”金東林雖然傻,但他知道這屋是嬸子昨天收拾出來的,當時嬸子說以後她要住在這屋。


    “今天你嬸子,不,是咱娘,不在這屋,你可以睡這裏。”顧雨娘哄騙道。


    “不,我要睡自己屋。”金東淩一臉堅持。


    嬸子說過以後雨娘那屋便是他的屋。


    沒有人告訴他,成親後要和媳婦睡在一塊,故而傻子隻是堅持睡自己屋。


    “今天這屋就是你的屋。”顧雨娘指了指杜桂花的屋子。


    金東淩撅著嘴,一臉委屈,“嬸子說過,若是你欺負我,讓我告訴她,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嬸子跟前告狀,不,去咱娘那裏告狀。”


    “你答應過要聽我的話,你忘記了?”顧雨娘半威脅半哄勸道。


    “我沒忘記,但是咱娘說讓我睡那屋,你也得聽咱娘的吧?”


    近來,傻子越來越會討價還價。


    顧雨娘無奈,“好、好,你睡你自己屋。”


    金東淩開心地跑到雨娘那屋,甩開鞋子,跳上土炕。


    顧雨娘轉變方略,“東淩,你好好在你屋裏睡。”


    等傻子睡著,她便去娘那屋休息。


    “嗯,好的。”金東淩異常滿足。


    動手準備脫衣服。


    不等顧雨娘製止,他已解開自己的外衣。


    顧雨娘背過身去。


    不想再次被傻子誘惑到。


    傻子特別仔細,將脫下來的外衣疊的整整齊齊,放在炕頭。


    “東淩,我先去那屋躺一會,你睡吧。”顧雨娘頭也沒迴地快速跑向另外一間屋。


    金東淩換好睡袍之後,躺在炕上,閉上眼睛,翻來覆去睡不著。


    以前閉上眼睛就會睡著,今天怎麽迴事?


    傻子不解。


    忽然他想起魅鳳說得洞房花燭,他要去問問雨娘,洞房花燭該如何。


    下炕穿好鞋子。


    “師姐……”傻子甜甜地喊道。


    顧雨娘聽到東淩的聲音,趕忙跑到東淩的屋外,隔著簾子問道:“東淩,什麽事?”


    “你進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傻子的求知欲很強烈。


    “你問吧,隔著簾子我也能聽到。”不是顧雨娘保守,而是她怕禁不住傻子的誘惑,萬一再做出什麽事情來。


    傻子哪裏肯,掀開簾子,一把拽住顧雨娘,“進來說,我要看著你,再問你問題。”


    “好吧。”顧雨娘跟著傻子進屋,低著頭,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他。


    “師姐,什麽是洞房花燭?”金東淩一臉天真無邪。


    “……”顧雨娘嘿嘿一笑,“東淩,咱倆拜堂成了親,現在就是洞房花燭哦。”


    “師姐,你要看著我的眼睛迴答哦。”金東淩伸出手,雙手放在顧雨娘的耳朵兩側,輕輕迫使她抬頭。


    感覺到傻子手掌的溫度,顧雨娘的臉唰一下紅透。


    她看到傻子正用清澈的目光望著她,那目光中隻有求知欲。


    犯罪感撞擊著顧雨娘的心髒,不過是被傻子的手捧一下頭而已,自己怎麽這麽不爭氣?


    傻子的睡袍略偏向一邊,露出一邊的鎖骨,誘惑著顧雨娘的目光。


    顧雨娘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看,但眼睛還是不停使喚地去看。


    “師姐,你快迴答我啊。”金東淩催促。


    顧雨娘“咕咚”一聲咽下口水,“東淩,你把手拿下來。”


    “好。”金東淩收迴手,放在身側。


    “東淩,洞房花燭就是成親當天晚上,屋子裏隻有一對新人,還有就是點著紅蠟燭到天明。對,就像我們兩個現在這樣。”


    顧雨娘說完,指了指正在燃燒的兩支紅蠟燭,又指了指自己和傻子。


    傻子多少有些明白。


    “師姐,那洞房花燭我們該做些什麽呢?”金東淩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顧雨娘簡單直白地說道:“當然是睡覺了。”


    “哦,那我們睡覺。”金東淩總算弄明白。


    “好咧,東淩你睡吧。”顧雨娘掀開布簾朝外走。


    “師姐,你不是說我們兩個人都在屋子裏嗎?”金東淩不想讓顧雨娘離開這屋。


    “我是在屋子啊,不過就是在那屋而已,反正都是同一個屋簷下嘛。”顧雨娘不打算跟傻子在同一間屋子,傻子身上有一種誘人犯罪的好聞氣味,她不能在這屋呆一夜。


    “師姐,過了今晚就不是洞房火燭夜了,對嗎?”


    “是的,隻有今晚才是洞房花燭夜。”


    “那明天這屋裏就不能隻有咱們兩個人了?”金東淩還是希望明天晚上也能和雨娘單獨待在這三間茅草屋裏。


    “對啊,明天我娘就迴來住了。”


    顧雨娘走到另外一間屋,金東淩沒有阻攔,反而是若有所思。


    沒一會功夫,顧雨娘聽到傻子數銅錢的聲音。


    “這傻子又在折騰什麽?”顧雨娘小聲嘀咕著,悄悄返迴,掀開簾子的一點空隙,朝裏看去。


    傻子正在擺弄一個小瓦罐。


    這個小瓦罐是雨娘用來專門給傻子存捏麵人掙來的銅錢。


    傻子數了幾遍之後,輕輕皺眉,小聲嘀咕,“這些可能不夠吧,怪不得雨娘以前說要我攢錢娶媳婦,以後我得多掙點銅錢。”


    顧雨娘納悶,這傻子沒事數銅錢幹嘛?怎麽忽然想起攢錢娶媳婦的事?以前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寶貝這些個銅錢。


    傻子數完錢,小心翼翼地將小陶罐放迴原處。


    他用身旁臉盆裏的水洗洗手,用毛巾擦幹手,方上炕睡覺。


    顧雨娘見傻子終於睡覺,這才放心地迴到另外那屋。


    “無為,你能說話了嗎?”


    無為還是沒有迴音。


    顧雨娘摸了摸額前的梅花,還是進不去空間,隻好閉上眼睛睡覺。


    顧雨娘很快入睡,但傻子卻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今晚上缺了點什麽。


    傻子悄悄下炕,穿上鞋,朝雨娘那屋走去。


    雨娘那屋沒有點蠟燭,漆黑一片。


    傻子摸黑走到顧雨娘的炕前。


    遲疑一會,輕聲喊道:“師姐……”


    雨娘正做著美夢,壓根沒聽到東淩在喊她。


    “師姐,我想讓你也去我那屋睡,我那屋的炕大,這屋的炕小,你去那屋睡得舒服。”


    傻子的聲音略有停頓,仿佛在等雨娘的迴應。


    等了一會,傻子繼續說道:“師姐,我就當你默許了,我抱你過去。”


    顧雨娘睡得正酣。


    沒有聽到反對的聲音,傻子上前輕鬆抱起雨娘,朝他那屋走去。


    顧雨娘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一個踏實溫暖的懷抱,像小貓似的用臉蹭了蹭那個懷抱,繼續睡。


    傻子小心翼翼地把顧雨娘放在炕上,剛要為她蓋被子,忽然發現她沒有脫衣服。


    “師姐,睡覺時要穿睡袍睡覺才舒服啊,這還是你告訴我的呢。我幫你換衣服。”


    傻子翻箱搗櫃的找雨娘的睡袍,那麽多衣服,他傻傻分不清。


    最終選了一件他認為比較適合當睡袍的衣裳,放在炕上。


    仔細研究顧雨娘身上的衣服一番,傻子終於找到從哪裏解扣子。


    衣扣被一個一個解開。


    顧雨娘睡夢中覺得有些冷,夢中囈語,“好冷。”


    同時,身子蜷縮。


    嚇得傻子再不敢給她脫衣服,馬上為她蓋好被子。


    顧雨娘睡夢中感覺到溫暖,臉上帶著笑容。


    傻子頓時放心下來。


    他並沒有馬上上炕睡覺,而是借著燭光,仔細看著顧雨娘。


    魅鳳說雨娘醜,傻子卻愣是沒看出雨娘哪裏醜。


    此時,顧雨娘額前的劉海有些亂,露出了額前的梅花,正好被傻子看到。


    傻子用手輕輕撫摸那朵梅花,異常好奇。


    以前他從來沒有如此仔細地觀察過雨娘的額頭。


    原來雨娘用頭發藏起了一朵好看的梅花。


    傻子的眼睛盯著梅花看,那朵梅花誘惑著他,令他的頭忍不住離雨娘的額頭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直到傻子的唇輕輕碰觸到那朵梅花。


    還未來得及體味到什麽感覺,瞬間,傻子進入空間。


    傻子所到之處,遍地生花。


    空間裏突然快速起了變化,原本一望無際的荒地眨眼間變成肥沃的田地,裏麵生長著各種各樣的植物。


    “我這是在哪裏?”傻子喃喃低語。


    忽然渾身疼痛不已,“啊,救命,好疼……”


    傻子昏厥過去。


    翌日,天未亮,顧雨娘醒來,忽然聞到一股好聞的氣息,令她有一種踏實而又溫暖的感覺。


    當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時,她猛然發現身旁的金東淩。


    怎麽會?怎麽會和東淩睡在一起?


    昨夜裏,她是怎麽到這屋來的?為什麽她對夜裏的事沒有一絲覺察,更沒有一絲印象。以她的警覺力,不可能沒有一點察覺。


    一時弄不懂。


    金東淩睡得正香。


    顧雨娘仔細檢查自己的全身,好在隻有外衣被解開。


    她往衣櫃的方向看去,衣櫃敞開,裏麵的衣服有明顯被翻過的痕跡。還有一件她的衣裳被金東淩壓在身下。


    她無法想象昨天睡著之後,傻子到底幹了什麽事。


    為了節省時間,顧雨娘顧不上收拾,趕忙跑到另外一間屋,摸了摸額頭上的梅花,瞬間進入空間。


    進入空間後,顧雨娘眼前一亮,被空間裏的美景所震撼。


    原本了無生氣的荒地,已經變成一派欣欣向榮。


    顧雨娘輕足點地,在空間裏飛來飛去,看看這邊的花田,看看那邊的藥材田,再看看另一邊的莊稼,還有那一片片果樹林。


    原來的小池塘已經變成一個大湖泊,上麵開滿了荷花。


    仿佛遠處隱約有一座高山。


    顧雨娘開心地喃喃低語,“無為,空間真的變成了世外桃源。”


    為了節省時間,她沒有飛到空間的盡頭,而是輕聲說道:“無為,帶我去水縣吧。”


    空間瞬移。


    來到水縣後,顧雨娘打扮好,蒙上麵紗,先到了常老六家門口,這一次還沒等她敲門,門已被打開。


    開門的人正是常老六。


    “若姑娘。”常老六一看到蒙麵的顧雨娘,立馬跪在地上,“謝若姑娘的救命之恩。”


    顧雨娘連忙扶起常老六,“常叔,您這是幹什麽?”


    她隻不過給常叔留下一點治療風寒的藥而已。


    此時常順跑出來,“噗通”跪在顧雨娘麵前,“求若姑娘你能收我為徒。”


    自從昨天見到若姑娘的身手後,常順一直念叨著要拜她為師父。


    顧雨娘想到空間裏古代閣書架上的武功秘籍,便一口答應下來,“常順你起來,我教不了你什麽,但是可以給你一本武功秘籍,到底能不能成材,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謝師傅。”常順開心地從地上跳起來。


    常老六輕輕點了點常順的額頭,“沒大沒小,不是說好,我先幫你問問若姑娘嗎?怎麽像風一樣的就跑出來了?”


    顧雨娘從常順的眼中讀出了學武的決心,“常叔,您就別訓他了。”


    “這小子……”常老六臉上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常順撓撓頭。


    “常叔,看您氣色好多了呢,您再讓大夫給您看看,若是身體已經好了,我給您的藥,您就先暫時別再吃。”顧雨娘不是大夫,隻會給藥,看不出常老六是否已經康複。


    “若姑娘,您不就是大夫嗎?您說讓我再吃藥我就吃,您說不用吃,我就把藥停了。”常老六儼然已經把眼前的若姑娘當成大夫。


    “常叔,我可不是大夫,那些治療風寒的藥粉是以前一個江湖遊醫送給我的,我生病時吃上非常管用,這才給您留了一些。”對於藥的來曆,顧雨娘隻能扯謊。


    “原來如此。”常老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以前若姑娘讓他幫忙送藥材,昨天又贈給他藥,他便以為若姑娘精通醫術。


    “常叔,您今天好好休息,等您病好了,我再麻煩您幫我跑潞城。”顧雨娘轉身欲離開。


    “若姑娘。”


    “師傅。”


    常老六和常順同時喊道。


    顧雨娘停下腳步。


    常老六急忙說道:“若姑娘,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我跑潞城,即使你不讓我送水果,我還是會出去拉活的。”


    有過上一次給杜桂花吃一頓藥就好的先例,顧雨娘倒也相信常老六的身體已好得差不多,見常老六意誌堅定,她隻好說道:“常叔,您在家稍等,我去把水果、鮮花和藥材搬過來。”


    今天本沒打算讓常叔跑潞城,隻是過來看看他的病好沒好。故而顧雨娘並沒有把水果之類帶出空間。


    “師傅我去幫您搬。”常順欲跟著若姑娘。


    顧雨娘笑著擺了擺手,“不用,你爹知道我的規矩。”


    輕足點地離開。


    “小順,你師父需要你幫忙時自然會喊你,她說過要保持神秘感。我們進屋等著。”常老六輕拍常順的肩膀一下。


    常順點點頭。


    父子二人走進院門,關好門,迴屋靜靜地等待。


    沒一會功夫,蒙麵的顧雨娘帶著水果、鮮花和藥材出現在常老六家門口。


    同時,顧雨娘的手裏還拿著一本武功秘籍。


    “咚咚”敲門。


    常順率先跑出來開門。


    顧雨娘先把手上的秘籍遞給常順,“好好練。”


    常順拜謝之後,接過秘籍。


    即便沒有無為告訴她,顧雨娘也能感知到薩布的人已經不再監視常老六這邊。故而沒有避諱什麽。


    顧雨娘跟常老六打了一聲招唿後,飛身離開。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迅速進入空間。


    這一次空間沒有像之前幾天一樣突然卡殼,顧雨娘順利地迴到家中。


    金東淩還沒醒過來。


    顧雨娘站在炕前打量著睡夢中的傻子。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睡夢中的傻子,膚色白皙,麵容清秀中帶著一抹呆萌,俊美又帶著一抹恬靜,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美。


    麵對睡夢中的東淩,顧雨娘沒有舍得喊醒他,而是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衣櫃裏的衣服。


    在空間裏洗漱過,但今天是成親後的第一天,顧雨娘要梳一個婦人髻,費了好大勁,還是沒梳好。


    就在她急的想扔梳子時,手裏的梳子被人接過。


    顧雨娘一迴頭,傻子的手裏正拿著梳子,欲上前幫她梳頭。


    “你醒了,怎麽不多睡會?拿著梳子幹嘛?難道你會梳婦人髻嗎?”顧雨娘一連串發問。


    當初傻子學著給他自己梳頭,愣是好多天才學會,怎麽可能會梳婦人髻。


    金東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醒來看到雨娘梳頭著急的樣子,忍不住便搶過她手中的梳子。


    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梳婦人髻。


    “我幫你把頭發梳順。”金東淩微微一笑。


    顧雨娘任由傻子幫她梳理。


    隨口問道:“你昨晚對我做什麽了?”


    若不是知道東淩的本性,她便會把他當成一個登徒子,竟然敢解她衣帶,當真是大膽。今天可得好好給傻子點教訓。


    金東淩絲毫沒感覺出顧雨娘的怒氣,一臉無辜地說道:“我看你穿著衣服睡,這樣睡覺不舒服,所以想著給你換睡袍,於是……於是……”


    “於是你就解了我的衣衫?”顧雨娘質問道。


    臉上帶著些許怒氣。


    不好好教育不行,萬一哪天這傻子去解別人的衣衫該怎麽辦?


    “我是想著你睡得舒服些,我,我……沒有惡意。”金東淩慌忙解釋道。


    “東淩,我跟你說,不經別人同意便解別人的衣服是不對的,而且不能隨便解別人的衣服,明白嗎?這些話你師父沒給你說過嗎?”顧雨娘覺得東淩師傅不可能不給傻子說這些。


    金東淩低下頭,委屈地說道:“我師父說過,不能解別人的衣服,但你除外。”


    “是嗎?即便咱倆已經成親,解我衣服之前,也應該經我同意,記住了嗎?”顧雨娘再次強調。


    敢情傻子的師傅專門給傻子灌輸不好的思想啊,等哪天見了那個所謂的師傅,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傻子記起師傅說過,不能惹雨娘生氣,於是強忍著內心的委屈,說道:“師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不會了。”


    喲,這傻子低頭認錯的本領倒是見長啊,顧雨娘滿意地點點頭,繼續下一個話題,“既然你認錯了,這件事就此揭過。但還有一件事,我還得問你。我是怎麽到這屋炕上來的?”


    “我抱你過來的。”金東淩毫不猶豫地說道。


    沒有臉紅,沒有任何不好意思,沒有任何褻瀆之情。


    麵對如此純潔的傻子,顧雨娘不再板著臉,而是柔聲問道:“東淩,我在那邊睡得好好的,你怎麽忽然想著把我抱到這邊來呢?”


    傻子不會無緣無故把她挪地方。


    “我覺得這屋的炕大,你睡得舒服。”金東淩說完,眨巴眨巴大眼睛,目光清澈如泉水。


    顧雨娘知道傻子沒有說謊。


    原來傻子是為了她著想,出發點是好的。


    “東淩,以後我睡著了,不要挪動我,知道嗎?”


    她知道傻子沒有惡意,是善意。但這些行為對她來說是赤裸裸的誘惑。


    她不想犯罪,因為現在看來,還沒有準備好和傻子作為夫妻共度一生。萬一發生點什麽,她還得對傻子負責任。


    她可是遵循一夫一妻,有些事一旦發生了,萬一哪天她穿迴了現代,而傻子又過不去,到時候豈不是要她一生孤獨終老?


    盡管東淩有一肚子反駁的話,但一想到師傅的囑托,他立馬迴答:“我知道了。”


    知道歸知道,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不能保證不會再抱她走,有時候他好像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呢。


    金東淩把顧雨娘的頭發捋順,正尋思下一步該怎麽梳發髻時,杜桂花進屋。


    正好看到自己閨女和女婿梳頭恩愛的場景,立馬閃身退出去。


    金東淩追出去,“嬸子……不,娘,你能不能教我怎麽梳發髻?”


    杜桂花笑著點點頭,“好的。”


    女婿給閨女梳頭,這傳出去都是一段佳話啊,她十分樂意教給他。


    杜桂花轉身迴屋。


    “娘,”顧雨娘欲起身。


    杜桂花輕輕摁住自家閨女,“雨娘,你看東淩對你多好,為了給你梳頭,專門出去請我進來教他呢。”


    給自己梳頭這件事,顧雨娘真心做不好,如果東淩能學會幫她梳頭,再好不過。


    “東淩,謝謝你了,好好學哦。”


    顧雨娘的鼓勵,對金東淩來說,十分受用。


    成親後,他終於做了一件讓雨娘認可的事情。


    金東淩馬上開心地走到顧雨娘身旁,認真地看著杜桂花給顧雨娘梳頭,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杜桂花故意放緩動作,以便於東淩學習。


    幫雨娘梳好發髻後,杜桂花笑著問道:“東淩,學會了嗎?”


    金東淩開心地點點頭,接過梳子,躍躍欲試。


    為了滿足傻子的表現欲,顧雨娘耐著性子把發髻拆掉。


    金東淩輕柔地幫雨娘重新梳頭,梳得認真仔細,沒有梳疼她一下,盡管動作不是很嫻熟,但還是幫雨娘梳了一個婦人髻。


    此時,杜桂花已悄悄退出去。


    梳好之後,顧雨娘欣喜地照著鏡子,“東淩,你好棒。”


    被訓斥了一早上,終於得了句誇獎,金東淩知足的嗬嗬笑。


    將梳子遞到雨娘手中。


    顧雨娘不肯接,一臉不解,“你把梳子放到銅鏡前就是了。”


    金東淩不肯,非要顧雨娘接過去。


    顧雨娘執拗不過傻子,隻好接過梳子,欲將梳子放在銅鏡前。


    金東淩製止道:“雨娘,輪到你幫我梳頭了。”


    顧雨娘哭笑不得,敢情這傻子在這裏等著呢。忙活半天,原來是想讓她幫忙梳頭啊,“東淩,你想讓我幫你梳頭,怎麽不直接說,反而費這麽大力氣先幫我梳頭呢?”


    金東淩一臉認真地說道:“你給我梳頭時,我感覺好舒服,心裏暖暖的,我給你梳頭,是想讓你也體驗一下心裏暖暖的感覺。是不是很舒服?”


    顧雨娘微微一笑,確實挺舒服的,這傻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細心?難道是他師傅教給他的?聽到傻子說這些話,好像也不太傻。


    “來吧,坐下。”顧雨娘起身,準備給傻子梳頭。


    誰讓她先享受了傻子的服務呢?若是不幫傻子梳頭,這個傻子準得別扭一整天。


    金東淩麻溜地坐到銅鏡前,異常開心,雨娘好幾天都沒幫他梳頭了呢,平時都是他自己好歹梳一梳,隨便挽個發髻或者直接用發帶一紮。


    顧雨娘的動作輕柔,“東淩,你的頭發順滑,還是我的頭發順滑?”


    明明知道答案,還是這樣問東淩,不在於聽答案,而在於聽東淩說的答案。


    金東淩十分給力的說道:“我的頭發順滑,師姐的頭發柔軟加順滑。”


    顧雨娘格格笑。


    每一次,傻子都會給她自信。


    實際上,東淩的頭發比她的頭發順滑得多。


    難不成東淩的眼光有問題?不管他眼光有沒有問題,對於誇獎的話,顧雨娘就是愛聽。


    有時候跟東淩講話,心情倍爽。


    “東淩,一會守著別人的時候,你可以喊我雨娘或者娘子,記住不要喊師姐哦。”


    “好的。”金東淩隨口答應。


    有了金東淩的保證,顧雨娘不再擔心他對她的稱謂,東淩腦子雖然不好使,但還是比較講信用的。


    當然講信用的前提是他的腦子沒完全犯傻。


    金東淩享受著梳頭的待遇,沒一會功夫,顧雨娘幫他梳好。


    二人一起出屋。


    此時,杜桂花已經開始燒火做飯。


    金東淩開始洗臉漱口,顧雨娘進灶房幫忙。


    杜桂花悄聲問道:“閨女,東淩這孩子昨晚上老實嗎?”


    “老實?還行吧。”顧雨娘明白娘指的意思,但她故意裝作不知。


    “不是,娘是說,你們倆有沒有……那個?”杜桂花問完,臉一紅。


    反倒是顧雨娘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娘,東淩不懂這些,等我和他過幾年看看再說,我現在還小,還不想要孩子呢。”


    杜桂花覺得閨女說得有道理,本來還想給雨娘講一下夫妻之道,看來現在不用了。


    “行,雨娘,娘依你。”


    母女二人一同準備早飯。


    此時魅鳳來到金東淩身邊。


    “傻子兄弟,昨晚的洞房火燭夜如何?可還美妙?”魅鳳故意調侃道。


    金東淩擦幹臉上的水,一副不予理睬魅鳳的模樣,“誰要跟你說。”


    確實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但他不愛跟魅鳳說。


    “喲,不跟我說?好啊,那我猜一下,你們倆肯定不是在同一張炕上睡得覺。”魅鳳如是說。


    金東淩實誠,被魅鳳一忽悠,立馬說道:“你怎麽知道的?剛開始我們倆確實沒在一張炕上,不過雨娘睡著後,我把她抱到我的炕上了,還……”


    剛要繼續說下去,但一想到剛才雨娘提及寬衣解帶的事時的憤怒模樣,金東淩立馬收聲。


    “還怎麽了?”魅鳳追問,本來昨天他要來東淩的窗口聽房,無奈馬大夫拉著他一直討論易容術,害得他錯過了傻子的洞房火燭。


    金東淩不再吭聲。


    任由魅鳳怎麽追問,就是不說話。


    魅鳳無計可施,最終選擇閉嘴。


    顧雨娘走出灶房,她的耳力驚人,剛才魅鳳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幸好東淩不是多話的人,不然什麽話都要被魅鳳套走。


    “魅鳳大哥,您還是進屋等著早飯吧。”顧雨娘支開魅鳳,也免得金東淩再被他套話。


    “謝謝弟妹,那我就先進屋了。”魅鳳來了沒幾天,完全屬於自來熟的類型,尤其在吃飯方麵,向來吃完就拍屁股走人。


    在顧雨娘看來,魅鳳比她還要把這裏當自家。


    魅鳳進屋。


    “師姐……”金東淩笑得如春光一樣明媚。


    “在外人麵前喊我娘子或雨娘,隻有咱倆的時候,才能喊我師姐,記住了嗎?”顧雨娘再次低聲強調。


    “記住了,娘子,師姐,娘子,師姐……”金東淩一遍一遍地重複。


    儼然早上醒來後,早就忘了昨夜裏那個神秘的地方,和突如其來的渾身劇痛。


    而顧雨娘也沒察覺出傻子有什麽特別之處。


    “開飯了。”杜桂花朝外喊道。


    顧雨娘趕緊盛出一部分早飯,送到王寡婦那裏。


    其餘眾人一起幫忙端碗端飯,圍著桌子開始吃早飯。


    吃完早飯後,杜桂花忽然來了一句,“不知道今天村長會不會來找事?”


    村長喜歡找事,這兩天這麽安靜,她反而有些不適應。


    她總覺得村長遲早都要來。


    顧雨娘笑著說:“一定會來的。”


    鞍達的藥效也該下去,離他來找事的日子,真是不遠了呢。


    此時鞍達的院子裏,鞍達剛剛醒過來。


    牛管事一臉擔心地望著鞍達,“老爺,您前天是不是喝過助眠的藥或者茶?來了好多大夫說您沒有中毒,都推測說您可能喝過助眠茶,可能喝得有些過量。”


    “什麽?雖然你老爺我的睡眠有時候不好,但很少喝助眠茶的,我怎麽會忽然昏睡這麽久呢?給我查,重點查一下廚房,還要查一下伺候我飲食的那幾個人。”鞍達憤恨不已,睡了這麽久,簡直耽誤事。


    “老爺,您說得這些,我都派人查過,沒有可疑之處,所以剛才才鬥膽問您是不是自己飲過助眠茶。您否認,那麽還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趁您不注意時,給您喂食了助眠藥,這才導致您昏睡這麽久。”牛管事也是習武之人,對這些多少有些了解。


    “難道是若姑娘?我好像隻得罪過她。”鞍達使勁揉揉太陽穴。


    渾身酸痛。


    “老爺您得罪過的人不止若姑娘,屬下擔心的是,上次小雯的事,被主子得知了真相,這一次該不會是主子刻意給我們提個醒吧。”


    牛管事有些後怕,之前那樣解決了主子曾經看中的屬下,若是真被主子得知,後果不堪設想。


    “不會。別自己嚇唬自己。對了,顧雨娘是不是已經成親了?”鞍達有些遺憾,錯過了昨天的美好時光。


    “是的。那個傻子已經入贅到她家。”牛管事恭敬地說道。


    “給我準備早飯,過會我要親自去她家一趟,傻子怎麽可能懂得洞房花燭?我得讓顧雨娘補上我昨天的遺憾。到時候多帶些人,若是他們不從,就給我來硬的。”


    鞍達一臉不屑。


    牛管事領命而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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