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在這裏!”蔣士銓喃喃自語。


    這幾天他一到五點,在秘書驚訝的眼神下,就提著公文包離開辦公室。但是也沒直接迴家,反而將車子停在蔡玉荷工作的地點附近,像個變態緊盯著每一個出入幼稚園的人。


    他不是豪氣的警告過蔡玉荷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麵前嗎?那麽他自己出現在她麵前,這樣算犯規嗎?他實在唾棄自己的行為,但是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掌控著方向盤就開車來到這裏,能怪誰?總不能將手切下來吧?


    他承認那天他講話實在很難聽,因為他被她嚇著了,不了解她為什麽突然要離開他家!不論他怎麽請求她,好話壞話都說盡,她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怎麽都不肯留下來,他感覺被拋棄,直接反應就是口出惡言,搞得大家不歡而散,發完脾氣的他也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鬱悶得想要撞牆。


    那天她拖著行李離開之際,他像個呆瓜,躲在樓上的窗戶旁,眼睜睜看著司機將她載走,在那一刻他知道了,她再也不會迴來。


    然後他假裝無所謂的去上班。在跟平常差不多的時間迴到家中。隻是在開門的那一刻,他知道家裏已經不同了,雖然已經恢複蔡玉荷住進來之前的寧靜,卻發現寧靜會逼瘋一個人。


    再也看不見那個莽撞又大嗓門的身影,迴頭也不會有人笑得一臉呆樣的跟他說話,他才知道蔡玉荷的存在感有多大。


    想起自從她離開之後,老是苦著一張臉的爺爺和王媽,他就更不想迴到那個家。


    憶起爺爺那天說的話,蔣士銓怎麽也想不透。


    “難道她是因為我而決定搬走?”


    是有這個可能性,因為以前她待在他家時,自在得像是在自個兒家裏,怎麽也沒有搬走的念頭,自從聽到他說了那番渾話後,態度馬上轉變,過不久就搬了出去,八成是跟他有關。


    隻是,她不是一直強調她不介意嗎?更不用說他跟她開誠布公的談過以後,她又迴複了以往跟他嬉笑怒罵的態度,壓根兒察覺不出她有想離開的念頭,她不是會假裝的人,怎麽可能在對他不高興的同時,還能若無其事的說笑?她的腦子一向不靈光,會做出這樣的事,讓他覺得納悶。


    如果真是因為他,這件事情也頗奇怪,她從以前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不管他怎麽羞辱她,她都不為所動,根本不用他,還會反過來用氣死人的話來應付他,讓他吃力又下討好,氣得要命。


    反觀這次,他多次跟她解釋他當初所說的話,以她的個性,她應該會一笑置之,繼續想盡辦法說話氣他,沒想到她卻是一走了之,讓他措手不及。


    這幾天他想過了,如果她真的是因為他而離開,表示她很在意他,這算是一件好事嗎?但是,如果她在意他的話,又該怎麽解釋她離開的動機?他真的很頭痛。


    突然,瞄到她纖細的身影走出幼稚園,他隨即專注的看著她。


    蔡玉荷牽著一個身高隻及她腰部,蹦蹦跳跳的男孩,兩人臉上的笑容一樣純真,然後她將男孩的手遞到家長的手上,又蹲下身子跟男孩說話,最後還傾身親了下男孩的臉頰,這才站起身,跟男孩和他的家長揮手道別。


    蔣士銓好嫉妒那個男孩,想不到隻是暫時的離別就可以得到她的吻,他以前的幼稚園老師怎麽沒這麽好?不過一想到當年那個年邁的幼稚園老師,他認為沒被她親是正確的。


    她很適合當老師,從她跟孩子、家長互動的情形看來,她工作得很愉快,也不枉費他幫她找工作的心意。不過也因為他幫她找到工作的開係,讓她離開了他家,他不禁暗暗埋怨,自己到底是做對還是做錯?


    在她離開他家之後,他對她似乎越來越有好感,對她的想念也更濃烈了,要不然他怎麽會放下公司的事情不做,跑來這裏像個變態一樣偷窺她的一舉一動?還不敢當麵找她,怕她會笑話他當初說的那些不理性的話。


    真是麻煩……他沮喪不已,趴在方向盤上,自怨自艾。


    沒幾分鍾,他聽到有人輕敲駕駛座旁的車窗,愣愣的抬頭,以為是警察來找他麻煩,卻看到蔡玉荷一臉疑惑,做手勢要他搖下車窗,他依言照做。


    “你怎麽在這裏?”她馬上開口詢問。


    剛才送孩子到門口,無意間看到這輛熟悉的車子,她心想,蔣士銓該不會是為了公事來到附近吧?於是走到車子旁邊,卻看見他坐在車上。


    “我有事情來這附近。”


    “有事?趴在方向盤上算是一件事情?”


    “我有點困,所以休息一下。”他試圖裝出輕鬆的態度使她信服,可惜難掩慌張的神色讓他的謊言不太成功。


    蔡玉荷但笑不語,睜大眼睛瞧著他。


    “好啦!我的確有事找你。”在她純真雙眼的注視下,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謊言有多誇大,隻好編些謊話搪塞。


    蔡玉荷不解的指著自己。“有事找我?”


    離開蔣家一個多禮拜,期間爺爺曾多次打電話給她,問問她的近況,她也承諾會盡快迴去看爺爺。


    至於蔣士銓,她怎麽也不敢問,因為她早就決定要淡忘這個男人,這幾天她也假裝得很好,一直沒有想起他,即使有空閑的時間,她也讓自己倒頭就睡,連她都以為自己當真忘了他。但是剛才才看他一眼,就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成功,她還是渴望親近他,真是悲哀。


    “爺爺要邀你一起去台南玩。”


    “我怎麽沒有聽爺爺說起這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爺爺叫我務必邀請你跟我們一起去台南。”看她似乎不太想答應,他馬上繼續遊說,“爺爺很想念你,所以希望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可是……”台南是她的家鄉,她熟到不能再熟,要答應跟他們一起去台南嗎?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們打算假日去,不會影響你的工作。”蔣士銓再三保證。


    “難道不能找其它人陪爺爺去?”她躊躇的開口,“畢竟我已經不住在你們家了,保持一點距離不是比較好嗎?”


    他馬上打開車門下車。“爺爺要是聽到你這麽說,一定會很難過,當初是誰說離開了還是可以保持聯絡的?原來你都是在欺騙我們?”


    她小心的往後退了一大步。“我的意思不是要跟你們疏遠,隻是覺得介入彼此生活太深並不恰當。”


    “我知道了。”他沉下臉色。“我不會再來吵你了。”


    說完,他準備上車。


    蔡玉荷咬了咬下唇,終於開口喚住他,“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情嗎?”他的表情沒有多大的改變,但是態度跟剛才相差甚遠,明眼人都知道他火大了。


    她跺了下腳,不甘不願的走近他。“什麽時候要去?”


    他剛才那失望的表情,讓她的心涼了一半,又想到爺爺知道她的答複後會有多傷心,她怎麽也狠不下心。


    “你要去了?”他揚眉。“你確定?”


    “我確定,這樣可以了嗎?”


    “詳細時間我會再打電話跟你確定。”他拚命壓抑想要上揚的嘴角,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


    “我聽到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蔣士銓本來想離開,但是又突然想到某件事,“我有一件事情……可以請教你嗎?”


    “什麽?”他那麽聰明,有什麽事情必須問她?


    “你都是用親吻跟人家道別的嗎?”那他要走了,她怎麽不上前給他一個甜甜的吻,反而露出迫切的希望他離開的表情?


    “啊?”這是什麽問題?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的嘴唇好像很好親的樣子。”多看了她柔軟的嘴唇幾眼,暗中吞了口口水,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坐進車裏。


    直到他開車離開,蔡玉荷還呆愣在原地,摸著自己的嘴唇。


    他說的話算性騷擾吧?什麽她的嘴唇好像很好親的樣子?既然這樣想,為什麽他不幹脆試試看?不,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種肮髒的念頭,她趕緊搖了搖頭。


    他一定是開玩笑的,要不然就是她聽錯了,再不然就是天氣太熱的關係……


    “爺爺,怎麽了?”坐在車子後座的蔡玉荷納悶的詢問臉色不自然的蔣煥。


    “沒事。”蔣煥擺擺手。


    “爺爺,你轉頭坐好,千萬要注意安全。”坐在她身旁的蔣士銓暗示的威脅著爺爺。


    蔡玉荷不明所以的來迴看著他們爺孫,從他們到她家接她開始,就發生了一連串怪異的事情。


    首先,她以為自己會跟爺爺坐在後座,蔣士銓負責開車,沒想到蔣士銓大方的坐在後座,爺爺卻坐在司機身旁,她也隻能摸摸鼻子,坐到蔣士銓身邊。接著,爺爺一路上老是轉頭對她賊笑,每當對上她的眼,又會裝作沒事的轉開,忍了許久,她終於開口詢問,果然爺爺也不給她答案。


    他們爺孫一定有什麽事情沒告訴她。


    “我很安全。”蔣煥笑嗬嗬的說。


    孫子跟未來孫媳婦都待在他身旁,還有什麽好不安全的?就說士銓這小子對玉荷有意思,他死不承認,結果最後還不是乖乖的認罪。


    昨天上銓一臉別扭的到他房間拜托他,希望他可以跟玉荷謊稱是他邀請她前往台南,身為爺爺的他當然二話不說的答應,並且立刻想到孫子的用心,雖然昨天百般拷問下,孫子依舊固執的宣稱是因為顧慮到路途遙遠,希望有人陪他,但是笨蛋才相信他說的話,之前決定跟士銓下台南拜訪客戶,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哪有什麽遠不遠的問題?喜歡玉荷就老實說嘛!


    “爺爺,你們打算去台南哪裏玩?”眼看越來越接近台南縣,蔡玉荷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玩?我們沒有要去玩,要去拜訪客戶。”蔣煥奇異的瞄了孫子一眼。


    要不是孫子說有一個客戶很難搞,需要他幫忙,他也不會跟著下南部談生意。


    “可是……士銓不是說要來玩嗎?”蔡玉荷沒好氣的瞪了隔壁的男人一眼。“既然要談生意,那我跟著來幹嘛?”


    蔣士銓舉起雙手求饒,“我們真的要來台南玩一天才要迴家,不過要先找客戶談完生意才行。”


    “為什麽不說實話?”蔡玉荷實在不懂。


    在這個時刻,他也隻能裝傻。“抱歉。”如果老實招認,她一定不願意一起下台南,怎麽可以老實講呢?


    當初本來隻是想去偷看她,竟然被她逮個正著,他又不可能說他是去看她的,這樣的話一聽就知道是變態才有可能幹出來的事情,於是他隻能隨便說個理由,而謊話總有被戳破的一天。


    “哼。”她不高興的撇開頭。


    蔣士銓不著痕跡的推了推前座的爺爺,本來不想理會的蔣煥隻好出李田和事佬。


    “玉荷啊!難道你不喜歡跟爺爺出來玩?你看,一路上有你的陪伴,我的精神不知道好了幾百倍,不知道是哪個可愛的娃兒說搬家後會迴來陪我,那個娃兒說的是謊話嗎?”


    “爺爺,你很賊耶!”蔡玉荷就算再生氣也無法發作,隻能恨恨的瞪了蔣士銓一眼。


    “玉荷,才幾天沒見,爺爺發現你越來越漂亮了。”蔣煥暗示的將話題丟給孫子,“士銓,爺爺說的對不對?”


    蔣士銓觀察了下,不知道爺爺是哪隻眼睛看到的。“有嗎?”


    蔡玉荷的笑容僵了下。“爺爺,大概是因為多日沒有看到某位仁兄,讓我的心情跟氣色跟著好了起來。”某人還白目的東瞧西瞧。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蔣士銓趕緊替自己澄清。“我的意思是說,你本來就很漂亮了。”


    “謝謝你的安慰。”即使他的讚美讓她心花怒放,她還是力持鎮定。


    “我沒有安慰你啊!你真的很漂亮,那是沒有話說的,隻可惜頭腦有點不行,你要多加油。”他還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她。


    “不準拍我的肩膀。”她快速的閃過他的手掌。


    “為什麽?”蔣士銓看著自己的大掌。


    “我懷孕了。”


    他的下巴幾乎要掉下來。“什麽?”


    “騙你的。”誰教他要說她的頭腦有問題?被一個頭腦有問題的人欺騙,那個人的頭腦不是更有問題嗎?


    “哈哈……”蔣士銓幹笑幾聲。“真難笑,以後少開這樣的玩笑。”


    “是啊!嚇壞我了。”蔣煥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他還以為玉荷搬出去沒幾天就懷孕,那要她當孫媳婦的願望不就落空了?幸好隻是玩笑一場。


    “爺爺,如果士銓可以聰明一點,就不會被騙了。”


    “說得也對!”蔣煥跟蔣士銓對看一眼,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果然很會記很,兩人隻能苦笑了下。


    “我可以請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看到熟悉的景物一一出現,蔡玉荷無心跟他繼續纏鬥下去,反而變得憂心忡忡。


    “我們要去關廟鄉,怎麽?有什麽問題?”蔣士銓bs心的看著她。


    “關廟鄉?”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去那裏幹嘛?”


    “找一個客戶,他是台南當地的大地主,要找他談土地買賣的事情。”蔣煥好心的向她說明。


    “是喔!”她的胃開始緊縮。


    台南的大地主不隻她阿爸一人,還有好幾位,應該不會剛好遇上她阿爸吧?但是一想到關廟鄉正是她的家鄉,那裏除了阿爸,還有其它的地主嗎?


    “玉荷,你的身體不舒服嗎?”蔣士銓看她神色不對,隨即抓著她冰冷的雙手,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隻是害怕會被阿爸逮到,除此之外,一切都還好。


    “要不要先停車?”蔣煥向孫子建議。


    “不用了,我等一下就好了。”蔡玉荷婉拒他們的好意。


    應該不會那麽衰。全台灣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剛好遇上她阿爸?這種機率比中樂透還困難,絕對不可能的!她自我安慰的想著。


    蔣士銓小心的抓著她的手,一麵觀察她,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種驚慌的表情,讓他也跟著煩惱了起來。


    她到底是遇上了什麽事情?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雖然擔心她,不過抓著她的小手的滋味還真不錯,她身上甜甜的味道一直傳到他的鼻腔,把爺爺趕到前座去果然是對的事情。


    遠遠就看到上次碰過麵的蔡標站在門口迎接他們,隻是不知道是好意還是壞意?


    一想到上次不太快樂的會麵,蔣士銓就有點頭痛。


    這次請爺爺出馬是想借助爺爺擅長人際關係的手腕來軟化對方的態度,畢竟爺爺打下了一片江山,實力是不容小覬的,而且他實在對蔡標這樣的人沒轍。


    車子一停妥,蔣士銓輕輕推了推縮成一團的蔡玉荷。“玉荷,下車了。”眼看爺爺跟司機都下車了,她還在上頭裝死。


    “我等一下會自己下車。”她維持一樣的姿勢,隻比了個叫他快走的手勢。


    “好吧,你別在車上待太久,耍不然車內悶熱,可是會得病的。”不可能將她拖下車,他隻好叮嚀她,然後先下車。


    一關上車門,他就看到爺爺和蔡標聊得正開心,於是展開笑容加入他們的行列。


    “蔡先生,又來打擾你了。”


    “好說。”蔡標客套的笑了笑。“剛才車子是怎麽了?要不然蔣總裁怎麽那麽慢下車?”


    果然是一句帶刺的話。蔣士銓隻能陪笑。“有一位友人不太舒服,留在車上,所以我跟她叮嚀了幾句才下車。”


    “不舒服?”蔡標馬上走到車子旁邊,熱心的建議道:“要不要我帶你們去醫院?病拖越久越不好。”


    記得上次這個蔣先生的態度讓他很不高興,即使知道最後得簽約,但是仍想刁難他一下,不過他這次的態度還算不錯,讓他稍微消了火氣,而且他這個人就是熱心過頭,有客人在他的地盤上生病可千萬不行,一定得馬上送醫院。


    他開始盤算,要不要叫救護車?


    “沒有這麽嚴重,她隻要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蔣士銓感謝蔡標的好意。


    “休息就會好?”蔡標想了下。“我們家有幾間客房,要不要讓你的朋友進房間休息?等我們談完事情,再看看要怎麽處理。”


    “這樣也好,那就麻煩蔡先生了。”蔣士銓走到車子旁邊,想要打開蔡玉荷座位旁的車門,卻怎麽也扳不動。


    “怎麽了?”蔣煥走到他身旁。


    “車門打不開,好像卡住了。”奇怪,司機在外頭,也沒鎖車,沒道理打不開啊?蔣士銓不信邪,雙手使勁的扳動車門。


    沒等到他打開門,車門便從裏頭被打開,隻見到一個用外套包著頭的身影從眾人麵前竄逃。


    蔣士銓傻眼的看著蔡玉荷腳步飛快的往前跑去,愣了一下,不顧自己一身筆挺西裝,趕緊追了上去。“玉荷,你要去哪裏?”


    沒想到一晃眼,竟然有一個微胖的身影跑在他麵前,目標似乎跟他一樣。


    “蔡玉荷,你給你爸停下來。”蔡標邊跑邊叫罵。


    蔣士銓不太明了蔡先生為什麽要跟著跑,也不知道蔡先生為什麽要對玉荷口出惡言,一切等到他追到前頭步伐急促的玉荷再說。


    終於,在他的肺幾乎要爆炸之際,蔡標抓到了蔡玉荷。說抓其實不太貼切,應該說抓吊。


    “蔡先生,謝謝你鼎力相助,不過我想不必用那麽激烈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吧?”蔣士銓氣喘籲籲的說。


    蔡標根本不理會他,隻是瞪大眼睛瞧著不敢麵對他的女人。“蔡玉荷,我終於找到你了。”


    蔣士銓觀察了下情勢。“蔡先生,如果玉荷曾經對你有什麽不敬的地方,我概括承受;要是她有跟你借錢的話,我一並幫她付清。”蔡先生跟玉荷說話的語氣像是見到仇人,讓他不得不這樣想。


    難怪玉荷剛才一直緊張的追問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裏,要是他能體諒她,就不會讓她麵臨這樣的困境。沒關係,他會幫她解決的,不論什麽事情,他都會挺身而出。


    “你給我閉嘴!”此時此刻,蔡標再也顧不了什麽禮貌,他想專心對付的人隻有一個,就在他手上。“蔡玉荷,你還不說清楚?”不忘敲了下她的腦門。


    聽到蔡玉荷忍痛的悶哼聲,蔣士銓也火大了,不再顧慮生意上的事,一心隻想替她討迴公道。


    “蔡先生,如果你再這樣任意傷害他人,我一定會打電話報警,請警察來處理。”他堅定的從蔡標手上奪迴蔡玉荷,穩穩的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裏。


    “你這兔崽子,懂什麽啊?!”蔡標手一伸,又想將蔡玉荷抓迴去。


    蔣士銓不甘示弱。“你這老頭,才什麽都不懂呢!”


    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蔡玉荷終於有了動作,她掙脫蔣士銓的懷抱,並且走到蔡標身邊,然後雙手擦腰,對著蔣士銓罵道;“誰準你罵他老頭的?”


    “玉荷?”蔣士銓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在幫她說話,她怎麽會跑到敵營那邊?


    “誰準你罵我阿爸老頭的?你這個沒禮貌的家夥。”


    “阿爸?”蔣士銓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蔡先生是你爸?”


    因為蔡標是她爸,所以在接近家門時,她才會那麽緊張?對了,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她是離家出走,那麽……剛才蔡先生極力追趕的行為也就說得過去了,因為他要抓住久未迴家的女兒。


    “沒錯。”蔡玉荷貼近蔡標,諂媚的對他笑了笑,巴結的說;“阿爸,我迴來了。”


    “蔡玉荷,你跟我迴家去。”蔡標不理會女兒的討好行徑,拽著她的耳朵往家裏走去。


    “阿爸,我的耳朵要掉了。”蔡玉荷一麵喊痛一麵緊跟上阿爸的腳步。


    “我有錢幫你裝新的。”


    “阿爸,我不要新的,我要原來的。”


    “沒得商量。”


    父女倆討價還價的聲音越走越遠。


    半晌,蔣土銓才迴過神來,趕緊跟了上去。


    沒想到玉荷的老家就在這裏,他當初就有感覺,蔡先生跟玉荷有相像之處,果然沒錯,因為他們都是同一家工廠製造的。


    隻是,玉荷迴到了家,接下來呢?


    他搖搖頭,開始有了不好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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