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子,水水就是說句公道話”,林秋生家的笑道,“你倒是幹什麽?當眾打妹子的臉,你這大哥可做的不地道。”


    “再不地道也比你做人地道”,顧煥冷笑。


    林秋生家的緊跟著道:“我怎麽不地道了,送自家丫頭去伺候人還一分錢不要,這還不行嗎?”


    “誰看不出你那點花花腸子,說得真是好聽。”有人低聲道。


    穆蘊此時開口,“什麽玩意兒都能伺候我穆蘊的妻子,天上掉的金子給你們貼臉嗎?滾,若再蹦到我們跟前礙眼,本相倒不介意徇私枉法一迴。”


    聲音平靜,卻是寒意徹骨。


    一語雙關的話,聽得大伯和大伯娘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顧家眾人也紛紛變了臉色,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翩翩這個夫婿是個溫和有禮的人,此時卻隻因他一句話竟覺寒意透背而出。


    穆蘊掃了顧家眾人一眼,淡淡道:“本相看在翩翩的麵子上對你們都很客氣,別太給臉不要臉了。”


    說罷握了握顧明月的手,示意她走。


    顧明月跟著穆蘊邁步,直到他們登上馬車離開,現場都沒有一點雜聲。


    馬車輕巧地很快跑過梅林走遠了,顧概轉頭看看顧柏一家,又看看族人:“以後腦子清醒點兒,別揮霍翩翩的情麵,萬一…出了什麽事兒,誰也保不住。”


    是啊,那是一朝宰輔,即便脾氣再好,也不是他們能隨意對待的。


    此時再看顧秀水,因她幫著林秋生家的說話在前,眾人對她的觀感都有那麽點兒微妙。


    這種會幫外人的族人,還真是有不如沒有。


    顧攀招唿著族人迴家喝茶,心裏卻在想以後搬到槐花胡同去住吧,那兒誰都不認識自家,清淨。


    閨女迴個門,還有人跑出來送女孩兒,顧攀心裏可不幹淨。


    坐上船,穆蘊抱著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的顧明月坐在他腿上,問道:“還不高興?你還經常勸我不要跟那些不相幹的人計較,自己怎麽放心裏了?”


    “是個女人遇到這事都不會高興吧”,顧明月看他一眼,突然拽著他的領子問:“我老了你會不會去找更嫩的?”


    穆蘊暗想我還擔心你嫌我魅力不夠去找更有魅力的呢,隻笑著握住她的手親了親:“不會,我有你足矣。”


    顧明月聞言恩賞似地在他臉上親了親,低聲道:“我也是。”


    “翩翩”,穆蘊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沙啞,含住她的耳垂吸吮,“我想要你。”


    “你迴家再耍流氓不行嗎?”顧明月被他頂得悶哼一聲,“穆蘊,你不要胡來,不然我三天不和你說話。”


    穆蘊:“…”


    這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早晨,穆蘊神清氣爽地穿衣去上朝,走之前親了親窩在被子下睡著的顧明月,低笑道:“寶貝兒好好睡,等為夫迴來你再起床。”


    上過朝,迴來和翩翩一起吃早飯,然後去議事處,中午再一起吃飯,下午陪翩翩玩。


    穆蘊在心裏安排好一天的計劃,全身透出一股春風習習的感覺。


    朝上大臣們見到這樣的穆相,都不由感歎成了親的人給人感覺就是不一樣,看來穆相真的很喜歡他娶的這個妻子了。


    一個早朝都沒有之前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眾臣心底無不默默祈禱穆相能一直這麽保持下去。


    劉譜現在完全被架空,聽著下麵的臣子議論朝事,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心裏到底還是有那麽點再翻身的想法。


    下朝前,劉譜說道:“穆相才剛大婚,倒是不必如此為國事操勞,多休幾天假也沒什麽,眾卿說是不是?”


    臣子們中間一片寂靜。


    劉譜暗恨。


    穆蘊笑道:“對於微臣來說,成婚後的每一天都是在休假了。”


    劉譜嗬嗬一笑,“看來傳言非虛,穆相對新婚妻子很是疼愛,隻是不知你的妻子是哪家貴女?朕怎麽聽說是個農家女?穆相這口味,嗬嗬。”


    “皇上身在禁宮,消息卻是靈通”,穆蘊淡聲說道,“有這閑工夫,你不如多讀點書充充腦子。”


    眾臣聞言,一個個倒抽一口冷氣,穆蘊以前架空皇上權力但言語上還是尊重的,今天怎麽竟拐彎罵皇帝草包!


    難不成他還真有顛覆王朝的野心?


    好些臣子想到這個可能都皺起了眉頭,承平之世,他們不可能做背主之臣,如果穆蘊真有反心,他們還是扶助另一人做宰輔比較妥當。


    穆蘊這麽說了,自然也料到會有什麽後果,但這將近一年時間他已經培養了不少心腹,並不擔心那些兩麵派。


    劉譜氣得臉色陣青陣白,握了握禦座邊的長劍很想直接殺了此人,勉強壓下怒火,平靜地示意得勝宣布下朝。


    迴到內宮,劉譜直接去了華貴人所在,如今的華貴人該高傲時高傲該小意時小意,尤其得劉譜的心。


    但她越是這樣會逢迎,劉譜對她的觀感就越不好,現在儼然將她當成是一個可以隨意對待的玩物。


    從華貴人這一年裏侍寢最多卻半個品級都沒升便可見一般。


    華貴人見劉譜氣衝衝地大步而來,悠然地放下手中的琵琶起身見禮,劉譜擺擺手,罵了聲“豎子”,對華貴人喝道:“繼續彈。”


    華貴人頓了頓,拿起琵琶,眼底頓時湧上來淚花,她忙側頭擦幹淨,她覺得自己快要忍受不這個人對她的冷待了。


    她愛他,才願意為他改變為他委屈自己。


    但是他呢,這一年來越發容易朝她發火。


    華貴人每每覺得自己心冷了,想起他經常召自己侍寢,帷帳之間也很激烈,就覺他其實是愛著自己的。


    華貴人舍不得放開,隻好這樣一日日忍耐,很多時候她都想直接問:皇上,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


    琵琶聲淒婉纏綿,劉譜聽得狠狠皺眉,看向眉含清愁的高傲女子,他有些不明白這女人心裏想的都是什麽。


    怎麽天天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她都辜負她的臉。


    不得不承認,對著這樣的臉,劉譜好幾次都忍不住施暴的欲望,這時同樣,劉譜默念三遍靜心靜心,才沒有一巴掌打到女人那張委屈欠揍的臉上。


    一曲畢,劉譜終於平靜下來。


    他是那種很能忍氣吞聲的人,許多時候勸自己暫時忍耐,總有一天任何人都不敢輕踐踏帝王的尊嚴。


    然而到最後,往往他就會在這樣的境遇下變得心平氣和。


    現在皇權衰微至此,劉譜偶爾想起來,總有種無法麵對列祖列宗的感覺,他沉默片刻,看向才華橫溢的華貴人,問道:“如果愛妃有很忌憚的人,且現在甚至將來都沒有弄死這人的能力,你會怎麽辦?”


    華貴人聞言,稍微一想便知皇上說的是前朝如今權勢蓋天的穆相,她本來就覺得應是皇權至上,此時又聽出皇上的言外之意,便說道:“或許直接殺掉也未嚐不可,臣妾知皇上說的是誰,前些日子臣妾聽您說那人才娶妻,您何不以召見他們夫妻賜宴為借口,鴆殺呢?”


    說完,華貴人不安地看了皇上一眼,擔心他覺得自己太過狠毒。


    劉譜卻是哈哈大笑出聲,讚道:“果真是最毒婦人心,愛妃此言甚合朕意。”


    早在他暗裏召集人手決定將穆府夷為平地,卻一夕之間所有人手都被穆蘊解決時,劉譜就有除之而後快的想法。


    隻是穆蘊手中勢力多得他查都查不清,才不敢輕易動手罷了。


    今日卻當著眾臣的麵被穆蘊嘲諷,即便準備不充分,劉譜也要動手,剛才隻是隨意地問華貴人一句罷了,沒想到她倒給出一個很不錯的主意。


    鴆酒,侍衛,穆蘊很看重的新婚妻子,到時隻要好好利用,他有八成把握將之捕殺。


    …


    流泉邊有幾株高大的楓樹,靠近泉邊的兩棵楓樹間有架紅木秋千,顧明月正坐在秋千上腳尖點著地麵輕輕搖蕩。


    突然頓住腳尖,顧明月揉揉猛跳了兩下的右眼,她轉頭問道:“穆…爺還沒迴來?”


    在下人麵前不能直唿穆蘊的名字,不然顯得自己太潑婦了。


    侍立在左邊的穆府婢女寫意施禮道:“迴夫人的話,爺一般都要後半下午才迴府的。”


    “哦”,顧明月往前蕩了下秋千,腳踩著地麵順勢下來,看天色已經要到午時,她還是去廚房看看都有什麽菜吧,或許可以去給自家男人送飯。


    剛走沒多遠,顧明月就看見了大步而來的穆蘊,忍不住笑著跑向他。


    穆蘊覺得自己已經由以前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變成了一刻不見如隔三秋,跨出的步子更大,伸手將還距自己幾步遠的翩翩抱在懷裏。


    “吃飯了嗎?想我了嗎?”吻著她的耳廓問道。


    “我要等著你一起吃午飯呢”,顧明月笑著躲開他的親吻,隨即問道:“那你想我了嗎?有多想?”


    “很想很想”,穆蘊認真說道,聲音低啞,“想你想得那兒都痛了。”


    磁性低沉微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明月覺得心口像是被小刷子輕輕刷了一下,輕斥道:“你越來越流氓了。”


    “難道翩翩不想我?”穆蘊有些低落,歎道:“還是你不喜歡我對你流氓。”


    明知道他隻是假裝情緒低落,顧明月還是忍不住安慰他:“特別喜歡。”其實說的也是真心話,她沒想到相愛之人的真正結合還會讓人上癮。


    話落,顧明月覺得自己也越發好色了。


    穆蘊眼中好似閃過星光,一下子將顧明月抱起來轉了個圈,大笑道:“吃飯去”,繼而咬著她的耳朵道:“吃過飯再吃你。”


    顧明月不甘示弱:“我吃你才行。”


    “好吧”,穆蘊顯得有些為難,唿吸卻在這一瞬間有些急促,“給你吃,吃哪兒為夫都樂意。”


    顧明月:說不過他怎麽辦?


    “你說的”,她強忍著臉熱道,“到時不準動。”


    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感覺,穆蘊心裏感覺不妙但還是笑道:“一切都聽我寶貝夫人的吩咐。”


    爺抱著夫人走遠了,後麵這些婢女才邁步往前走,她們可不敢在爺和夫人說話時跟在後麵,萬一發出什麽噪音打擾到主子說話,下場絕對不會那麽美好。


    想起某個昨天晚飯後要去爺和夫人臥室鋪床的姐姐的下場,婢女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


    聽說因為不懂規矩,已經被陳嬤嬤賣給人市中專買賣下等人的牙婆子那裏去了。


    府裏的婢女們越發不敢有什麽小心思,好些聰明的已經確定隻有盡心伺候夫人以後的生活才會更好。


    最起碼,聽夫人身邊的那三個丫鬟說,等她們十八歲時夫人不僅還給她們賣身契還會出一份嫁妝。


    顧明月不知道這兩天內府中下人心思的變化,剛吃兩個雞絲卷就被穆蘊抱到了床上。


    “我還沒吃飽”,顧明月抬腳,恰好擋在穆蘊腹部,“事情要一步一步做,有你這樣…”


    話沒說完嘴唇就被含住了,穆蘊握住腹部的小腳,拿著圈到腰上,一點點親吻勾畫顧明月的唇形,“寶貝兒,咱們邊做邊吃”。


    “你不是說你不動嗎?”灼熱的吻來到頸窩,顧明月忍不住輕笑。


    “我的意思是咱們替換著來”,穆蘊親了親她的鎖骨,抬頭邪魅勾唇,“先由我主動你再主動,我也好給你做個示範。”


    說著抬起顧明月的另一隻腳,低頭吻上剔透的腳趾。


    顧明月悶哼一聲,激烈的雲雨瞬間拉開序幕。


    掌燈時分,穆蘊才拉開帳子,抱著早已經沒多少力氣的顧明月去旁邊的淨室洗澡。


    下午太瘋狂,擔心翩翩會有不適,洗澡的時候穆蘊兢兢業業老老實實。


    顧明月看到他背上還有胳膊上被自己撓的三道痕跡,也沒好意思太譴責他。


    兩人洗完澡出來,外間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晚餐,精致漂亮的小包子,香氣撲鼻的小米粥,透明的圓滾滾蒸餃…


    連續三場劇烈運動早已消耗完顧明月的體力,她看見這些東西差點雙眼放光地撲上去,吃了兩個蒸餃,她才放慢進食速度。


    穆蘊見她餓成這個樣子,既自責又心疼,頻頻給她夾菜照顧她吃喝。


    顧明月便也有往有來,給他夾東西吃。


    侍立在旁的婢女丫頭都有些不忍直視,爺和夫人的相處方式太顛覆了。


    吃過晚飯,穆蘊帶顧明月去主院東邊的那個小花園消食。


    小花園內種滿了大紅色的夢中花,除一些綠色陪植便沒有其他植物,小路上每隔二三尺就有一個玻璃燈盞,將花園照得十分漂亮。


    玻璃燈盞內的蠟燭是按照一夜的時間製作的,每天酉時三刻上燈到第二天卯時三刻正好燃盡。


    顧明月和穆蘊手牽手走過燈火通明的花園小路,恍惚覺得走到了有電燈存在的民國。


    “在想什麽?”穆蘊緊了緊手中的小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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