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翔突然從廚房探出頭來,說道:“翩翩,你這話可沒良心,我昨天去山上打的那隻野兔你吃著不香?”


    顧明月忙搖頭,呂天翔這才縮迴廚房繼續忙碌。


    兩刻鍾後,顧明月喊弟弟起來去學堂。


    呂天翔喂過雞鴨,慢悠悠地耍了兩套拳,洗了把臉就拉個椅子坐在顧明月的對麵,指指她手上的荷包道:“你這給誰做的?”


    “我大哥”,顧明月道,擔心呂天翔混淆,又加了句:“族長家的煉大哥。”


    呂天翔哦了聲,說道:“你這個煉大哥就是兩年前縣學裏的優貢生?他還沒考上舉人?”


    “大哥還沒考呢”,顧明月說道,“今年八月份才下場。”


    呂天翔笑道:“翩翩,你一口一個大哥,人可不一定親你啊。你大伯家的堂哥也沒聽你叫地這麽親啊。”


    顧明月說道:“煉大哥對我挺好的呀,表哥你跟煉大哥不熟悉才會這麽說。”


    “行行行”,呂天翔連聲道,“堂哥總是比表哥親,誰讓咱不姓顧呢?連個荷包都沒得。”


    顧明月笑道:“表哥,表妹送表哥荷包的話,旁人會誤會的。”


    呂天翔翹起二郎腿斜著她道:“別在這兒找借口,翩翩,表哥再過一個月就去衙門報道了,你好歹也給哥做一個像樣的荷包。”


    “小荷沒給你做嗎?”顧明月問道。


    呂天翔點頭,說道:“做是做了,可是那丫頭忒扣,做一個荷包我得按市價給錢不說,給我用的布料子還都是一般靠下的,我以後穿著公服去衙門,卻帶那麽一個不搭的荷包,旁人不得笑話我。”


    顧明月就笑道:“那好吧,等我做好這一個就給你做。表哥你是要做捕快的,我就給你繡個獬豸吧。”


    “獬豸好”,呂天翔拍手道,“以後表哥就是代表公平正義的好捕快。”


    說笑一會兒,呂天翔就又去牆陰下左手右手地拆招去了。


    顧明月把荷包做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便去廚房提個小籃子到門外的桃樹下找熟桃子。


    顧明月家大門左側有一顆很粗壯的桃樹,據說是她父母成親那年栽下的。


    現在四五月份,樹上的桃子把枝頭壓得低垂,紅嘴兒的已經有很多了。


    這株桃樹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結出來的桃子個個隻如杏般大小,熟透後白裏透紅,又香又甜。


    整個顧家的人都很喜歡吃這株桃樹結出來的桃子。


    顧明月正挑熟的摘,錯對門三嬸家的秀萍和秀蘭牽著手走了過來。


    “四姐,這桃子能吃了嗎?”顧秀蘭臉兒花花的,仰頭看著顧明月期待問道。


    在和大伯三叔家的女娃一排序後,顧明月就行四了,所以顧秀萍和顧秀蘭都叫她四姐。


    顧明月笑道:“有的能吃了”,說著從籃子裏拿出四五個遞給姐妹二人。


    顧秀蘭忙道:“謝謝四姐,下次我姐姐迴來帶了炸果子我也讓你吃。”


    “好啊,謝謝你。”顧明月笑了笑,然後對一直默不作聲的顧秀萍道:“萍萍,帶著蘭蘭迴家把桃子洗洗再吃。”


    顧秀萍答應一聲,牽著妹妹就迴了家。


    顧明月又摘下幾個,便也推門迴家。


    她把籃中的桃子全部清洗過,分出一半放在筐子裏生吃,另一半則用滾水煮過,然後放糖醃製,等第二天再拿出來吃。


    把桃子煮好放好,顧明月就端著那一半桃子喊上表哥一起吃。


    顧攀夫妻兩個進門時,顧明月手中的一個小桃子還沒吃完,見爹娘迴來,她忙起身打盆洗臉水端到樹蔭下。


    顧攀讓顧氏先洗,自己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顧明月見父親臉色不太好,便問道:“爹,怎麽了?”她不認為找瓦匠的事會有什麽不順利。


    顧攀瞅閨女一眼,問道:“翩翩,你跟你煥大哥那兩天到底都說什麽了?”


    顧明月一陣迷惑,“沒說什麽啊,就說說怎麽能…我知道的那些。爹,怎麽了?”


    顧攀歎口氣道:“那天煥子去了鎮裏就從他師傅家走了,我和你娘也是偶爾才聽說這件事,過去一問,隻聽人說那天下午煥子和那徐大手不知為什麽起了爭執,後來就走了,有人說見他坐了去帝京的船。到現在都十天也沒個音兒,我咋跟你大伯說啊。”


    顧氏聽到這裏,便一邊擦臉一邊道:“你什麽意思,這事也不能怨咱閨女啊。翩翩一個丫頭,能說什麽讓煥子連他師傅那裏都不待了。”


    顧明月明白過來爹的意思,眼圈兒立刻就紅了,雖然她爹一點責備的語氣都沒有,但是從來沒受過父親一星半點指責的她還是覺得委屈。


    呂天翔一見此,忙說道:“那徐大手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顧煥不在他那幹也好。聽說他那些徒弟幾乎都是給他做白工的,這顧煥也在他那兒學了有十年了吧。”


    顧攀見閨女委屈,忙起身來摸摸她的腦袋哄道:“爹也是擔心你大伯娘會怨你,畢竟煥子走之前,就跟你說的話多。”


    顧明月點點頭,壓下那點小矯情的委屈,看向父親道:“那我明天去帝京找找煥大哥吧,他沒錢又傻仗義,萬一被人騙了呢。”


    呂天翔哈哈笑道:“我看那顧煥也沒那麽傻。”


    顧氏說道:“就是,煥子好歹也出去走過,被人騙倒不大可能,隻恐怕會不容易些。”


    顧攀點頭,道:“明天我和翩翩一起去帝京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顧攀洗過臉略吃些東西,就和顧氏一起去了顧柏家中。


    大伯娘聽說這事沒埋怨顧明月,倒是把顧煥數落了一頓,“這孩子,便是不想在徐大手那做了,迴家來給十裏八村做做木活兒還能委屈著他了?秀冉和秀雨能在容德繡莊做活兒,那是有煉兒同學的麵子在那呢。這個臭小子,當初聽說她兩個在容德做繡娘,一個月能掙五兩銀子,就跟我說他也想去帝京闖闖。帝京是那麽好闖的嗎?”


    顧氏笑道:“大嫂,你可別這麽說,咱們煥子也不是個笨孩子,說不定還真能闖出一番事業來呢。”


    “啥事業,他老老實實地娶妻生子不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我就阿彌陀佛了。”大伯娘拍著大腿說道。


    “煥子有想法,我們也得支持”,顧攀說道,“大哥大嫂,我明天正好去帝京有事,就順便找找煥子。他如果在那有活兒幹,咱們就什麽也不說了。如果沒活兒幹,我就把他給帶迴了。”


    顧柏擺手道:“你去帝京能有啥事,不用跑過去找他。一個大小子,我還怕他丟了不成?”


    正想說什麽的大伯娘閉上了嘴巴。


    顧攀笑道:“大哥,我去帝京的確有事,哪能專為找煥子就過去?”


    大伯娘忙說道:“二弟要是找到煥子,就把他帶家來吧,別在外麵瞎折騰了,什麽也不如早點安住家好。”


    大伯當即就瞪她一眼,“你懂什麽,煥子才十七,又不是女娃,晚兩年成家就晚兩年,他想打拚事業,你急什麽?”


    “我兒子我不急?”大伯娘毫不弱勢地就反駁了迴去。


    旁邊的顧氏和顧攀麵麵相覷。


    最後顧大伯夫妻決定,還是按著顧攀說的辦,如果顧煥在帝京找到活兒了,就不用管,如果還沒活兒幹,就讓他迴家做木匠。


    顧攀和顧氏走的時候,老太太急急地追了出來,把一兜碎銀子塞到顧攀手中,叮囑道:“攀兒,你如果找到煥子,把這些錢給他,讓他在外麵別虧著自己。”


    顧攀哭笑不得,把錢又給她推迴去,說道:“娘,我是煥子他二叔,還能看著他沒錢花?”


    老太太不接,說道:“你的是你的,這是我這個做奶奶的給的,行了,你們兩口子快迴家去吧。”


    顧攀哎了一聲,正要走,隻聽老太太又道:“你的錢也省著點,別翩翩要什麽都花她身上了,熠兒讀書可需要不少錢。”


    顧攀雖然心裏不太高興,還是應了一聲,走出好遠才對妻子道:“咱翩翩掙那麽多錢,要過什麽?咱娘怎麽總是覺得錢都給翩翩花了?”


    顧氏撇撇嘴,涼涼道:“你娘就對兒子孫子親你又不是不知道,翩翩有咱們兩口子疼就行了。攀哥,我告訴你,咱閨女的刺繡掙那麽些錢的事你可不能告訴你娘。”


    上次閨女自己從帝京賣刺繡迴來,告訴他們一共賣了一千兩,夫妻兩個當時都呆了,更多的卻是後怕,幸虧閨女揣那麽多錢還好好的迴到家了。


    當再一問錢在哪兒呢,閨女說想在帝京買個院子就都放煉兒那了,他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顧煉這孩子從小就不是見錢眼開的,做事比好多大人都有分寸,他們也都信他。


    可是夫妻兩個那次後卻商量,再也不能讓閨女一個人去賣刺繡了。次次都這麽多錢,若是被有心人盯上,可沒地方讓他們後悔去。


    這時聽到妻子的話,顧攀好笑道:“我娘這不是覺得以後咱們兩個要靠熠兒養老嗎?”


    顧氏心想你那三個姐妹也沒少迴來娘家瞧老太太啊,不過嘴上卻沒再多說。


    晚上顧熠一聽姐姐和父親明天要一起去帝京,立即就耍起小脾氣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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