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五天,再沒見到肖沉壁。或許就這樣吧,我不依靠大山大樹了,我繼續用我用孩子的事情進白家,逼著白峰跟我結婚。深入敵人內部,我還能好下手。不管是用偷還是用搶,我都能折騰的白家不得安寧。


    這天桃子跟我一起出院,她要我跟她一起去逛街,我拒絕了,一是心情不好,二是我也想去看看我媽媽了。


    才到醫院門口,就看到了媽媽坐在院子裏麵看電影。


    最近醫院不知道是誰資助了一些影劇院的設備,到了夜晚的時候會放一些老電影,很多人都在這裏看。


    我朝著媽媽走過去,搬了個馬紮坐在她身邊。她看的很認真,我不知道她是否看的懂了,瞧著樣子該是挺高興的。眼睛都眯在一起,魚尾紋都很清晰。無疑,她依舊是美麗的,頭發很黑很長,皮膚白嫩,坐在這裏也看的出來她跟別人的氣質不一樣。


    等電影放完,護士們推著病患往裏麵走,我接過護士的手推著媽媽的輪椅進去。


    還沒進門,她突然迴頭看我,眼神裏麵的情緒有些複雜,這樣的神情叫我有片刻的恍神,她……認得我?


    “阿姨?”我輕聲叫她。


    她抓著我的手,很用力,很激動,臉也很白,嘴唇在顫抖,“女兒,是他們害死了你,我的女兒……”


    我心被揪了一下,痛的一口氣沒上來,眼前都發黑。


    “女兒,媽媽給你報仇。”


    我的淚水成線流下來,這份心痛誰能理解?


    哽咽了半晌,我才咽下這份悲傷,“阿姨,您的女兒,您的女兒不是我。”我硬著頭皮說。


    “夢鴿,夢鴿,我知道是你,是你……媽媽恨,恨……那個女人給我吃了藥,吃了藥。”


    我的心一痛,晃了晃身子,連忙推著媽媽往裏麵走。


    關上房門,她又激動的要站起來,晃著身子往我跟前走,抓我肩頭,眼睛凸出來。


    我看的清楚,她的眼中有恨,非常的恨,“女兒,夢鴿,你要好好活著,等媽媽出院鬥垮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鬥垮,哈哈……鬥垮,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張狂的大笑,可臉上卻滿是悲傷。


    我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緊緊的將她抱住,顫抖著身子將臉埋在她的肩頭,我想叫她一聲媽媽,可我卻隻有無聲的哭泣和這份切實的擁抱。


    她依舊是頭腦不清楚的,隻偶爾眼中迸射出來的光亮帶著幾分令人心跳的神情,就算如此,也給了我無盡的希望。


    “阿姨,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好不容易哄好了她入睡,我抹掉臉上的淚痕,無比難過的跑出了醫院。


    街巷依舊漆黑,周圍的車子漸漸遠走,周圍安靜的駭人。我漫無目的的走在陰暗的巷子口,好似肩頭上扛著兩座高山,無比沉重,腳步都抬不起來。


    等我站在出租車攔車口聽到有人對我按喇叭,這才迴過神來。


    肖沉壁開著車子,側目坐著一隻手握著方向盤,靠在車窗上打量我。


    我抹掉臉上的淚水,慌張的轉頭。


    “上車!”他對我冷聲大叫。


    我身子一跳,轉身就走,我不想看到他,至少現在不想。我其實很脆弱,尤其是見到媽媽之後。我擔心肖沉壁的一個溫柔的眼神就叫我潰不成軍,我不想叫自己的秘密暴露更多。


    我往另一個方向走,卻不想,他竟然跟了上來,拉著我的手,“站住。”


    我沒掙脫開,隻能站著不動。


    “生我的氣?”


    我沒吭聲,我不是生他的氣,我也沒有這個本事生氣,我隻是很無力。


    他用力將我拉過去,一個轉身,我撲進了他懷裏。


    他低頭瞧我,微微彎腰,一個帶著幾分涼意的吻落在我額頭,伸手將我抱住,很緊。我險些沒唿吸上來。


    良久,聲音從我頭頂上傳來,有些低沉,“這麽倔,跟驢一樣。”


    “肖沉壁,我想……我不適合跟著你。”或許這是我的心裏話,或許不是,我此時已經分不清楚了。


    “……我覺得適合就適合,帶你去個地方。”他打橫將我抱起,直接送上了車,幫我扣上安全帶的紐扣沒急著起身離開,彎腰半個身子伸進車裏麵,近距離的看我,唿吸都噴在我的臉上,很重的香煙味道。


    他看了很久,我以為他又要親我,不想他卻笑了,笑的無比的開心,伸手剮蹭我鼻子,“你算是硬擠著往我眼前鑽的一個。”


    我被他的話說的有些迷糊,沒追問。


    車子開的飛快,到了前邊不遠處的碼頭。


    碼頭的此時燈光有些昏暗,可依舊有工人在工作。


    他指著遠處的一些行船,“白家的東西都認識吧?”


    我一怔,我還真不認識,白家什麽時候還有碼頭的生意了?白家是老企業,做的東西隻需要技術和生產,至於運輸那些都不用考慮。


    見我沒明白,他繼續拉我往上麵走,站在高處,瞧的更清楚,一隻手扣住我肩頭,摟緊他懷中,指了指更遠處的集裝箱,聲音在風聲下很空,“那邊都是白家的東西,是首批運輸到國外的,你猜猜是什麽?”


    我使勁皺眉,這麽憑空想象我還真不……哎?之前肖沉壁說白峰是與國外的那個本傑明合作,對方是官場的人,並且在國外的話……這批貨這麽值錢。通常情況下,國外的一些官員都會背地裏收受一些不明來路的非法貨物,比如金銀,比如原材料,比如……鋼鐵。


    那裏的槍支是合法的……


    我天,白峰瘋了?這要是被查出來白家人全都要蹲號子不說,一輩子別想出來,白家的全部家當都要賠進去。


    我深吸口氣,心口堵得難受。


    肖沉壁嗬嗬一笑,捏我臉,“猜到了?夠聰明,但是……”他的話一轉折,我豎起耳朵聽,卻久久沒聽到他再吭聲。


    我揚起臉來瞧他,他又想耍什麽把戲?


    他嗬嗬一笑,微微彎腰,手在我後腦勺捧著,半個身子貼過來,側身親吻我,有些煙氣的吻透著幾分酸澀,卻因為蜷卷的舌尖叫人有些不想躲閃。


    這個吻時間很長,鬆開我後我們彼此都大口喘息,他的臉頰也有些發紅。


    他低頭近距離看我,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狀,“跟我睡,我現在很想要。”


    我的心咚的一響,轉身要走。我不想做工具,再不想。


    他一把將我拉住,不給我離開的機會。我要掙紮,他的手死死攥著我捂在胸口,剛才臉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冰冷,好像刀子一樣刻進我的臉頰上。


    我驚的後退幾分,他定定看著我,半晌才問,“你那麽嫌棄我?嫌棄我女人多?”


    我咬著薄唇沒吭聲,這話問的有些幼稚。


    “你說話,告訴我,我要聽你說,說你是不是嫌棄我?”


    我不嫌棄他,我隻是不再喜歡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不知道這份沒來由的不安為什麽會這麽重,好像刀子在我的心口你上攪拌,無比的痛。


    “你快給我放屁。”


    我無奈笑了起來,“肖總,你說髒話可跟你的氣質不符啊!”


    他使勁抓我一下,皺眉,“你叫我什麽?”


    “……肖沉壁。”


    “說,是不是嫌棄我?說!”


    我也定定看他很久,他那麽好看,看多了移不開眼眸,我深吸口氣,搖頭,“不是,我不嫌棄你。”


    “……那就好。”他一把將我抱緊,也好像鬆了口氣的樣子,將我抱起,“睡覺去,困了。”


    說睡覺果真是睡覺,抱著我當枕頭,唿嚕聲都很響。


    我反倒是後半夜才迷糊起來。


    一夜噩夢,早上被他的電話吵醒,腦袋都在發脹。


    他掛了電話,起身過來抱我,聲音還有些縹緲,繼續昨天晚上的話題,“睡也睡了,我該說了。白峰家這一次生意一定賠,上頭盯上了,白家肯定翻船,損失不小。”


    他這麽肯定,那背後就是他做的,因為那個碼頭是他的碼頭,就算一起和白峰賠錢給對方,他還是賺。


    但是我心疼,那都是白家的錢,說我的錢。


    我扣他手,他吃痛吸氣,哼唧一聲,“我沒說完。我給你的百分之十五,這一次給你百分之五,以後不愁吃穿。”


    我的確沒錢了,他給我的卡我從未用過。


    他這樣無疑是給了我一個進入白家的敲門磚,盡管很少,可也足夠。


    並且……白峰那邊的名聲一落千丈,生意虧損,這件事對他打擊不小,就算有生意,也少了。至於裴展鵬,直接栽,他豁出去用自己的後退換來肖沉壁和顧清兩大股東,卻不想,白峰栽了,他也完蛋,怕是白峰這邊肯定要丟車保帥,直接將裴展鵬那邊卸掉。


    我想我該是開心的,可我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個仇是我借了肖沉壁的手,卻不是我自己親自來做。如果肖沉壁知道了我這麽利用他,他會不會掐死我?


    誰會想到,那天我被裴展鵬抓走是我故意的呢?肖沉壁提醒我不要出去,我依然堅持去醫院,而我也知道,裴展鵬會找我,可我也隻是堵了一把,不想就真的將我找到。


    我利用肖沉壁,也利用了大老板,更利用了裴展鵬。


    一箭三雕!


    我微微笑。


    肖沉壁又用腦袋在我懷裏蹭了蹭,繼續說,“我身上還有香水味兒?”


    我氣的要推開他,他是真記仇。


    “嗬嗬……別動,別動,來一次?”不由分說,那雙手在我身上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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