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揮下來,我整個人都蒙了。


    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夥子胖揍。


    意外的是,桃子過來擋。


    我緩了很久才起來,拉著桃子要走。不想,一個黑影竄了進來,跟著就見那小夥子被扯出去,我還沒瞧清楚,就看到兩個人將小夥子從二樓給扔下去……


    事情發生太快,我有些發怔。


    男人的尖叫聲還沒傳出來多久就戛然而止,樓下咚的一聲,估計是被摔在了車頂上。


    我站著沒敢動,一雙手抓了過來,擺正我的下巴,我茫然瞧過去,肖沉壁一張陰沉的臉,冰山一樣,眼中滿是陰狠。


    “肖,肖總……”


    “你倒是本事,沒死?”


    我茫然搖頭,半個腦袋都在痛,“去醫院。”他將我打橫抱起,我一陣天旋地轉,跟著就昏死了過去。


    這一拳不輕,鼻梁骨險些打碎,醒過來看到自己的裙子才知道當時流了很多血。


    桃子一雙大眼睛哭的跟耗子一樣紅,一臉的愧疚,“白姐,對不起,我,我……我沒拉住,我跟他分手了。”


    我就是要她跟那人分手,盡管說我看人不是很準,至少我知道男人是什麽樣子,那個小夥子一瞧就不是好東西。


    可我沒辦法跟桃子說,感情一旦陷進去,我說再多都不會迴頭,好在,她腦子還清楚。


    “啪!”打火機的聲音。


    肖沉壁站在窗戶邊上,白色的煙霧從窗戶往外麵飄,他眯著眼瞧著我,臉上還有些冷意,半晌才說話,“你這苦肉計倒是厲害,瘋女人。”


    我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桃子不願意了,“肖總,白姐是為了我好,你別說白姐。”


    肖沉壁轉過頭去,再不看我。


    吊瓶打完,我決意要走。我都成醫院的常客了,說什麽也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桃子帶著我迴去,肖沉壁不同意,給我安排別的住處。


    我一想,不成,安妮姐那邊沒法交代,我還沒脫離開她的控製,突然就走,安妮姐找我找不到就糟糕了。再者,她那個人是不會輕易就放我走的。最主要,我還擔心桃子。


    “肖總,我還是住我現在的小地方地方習慣。”


    肖沉壁沒說什麽,直接將車子開到樓下,我和桃子下來,他沒動,甚至沒瞧我,我覺得他是生氣了。


    桃子拉著我上樓,跟我說那個人摔的不輕,但是也沒什麽大問題,隻是二樓,樓下全都是車,他被摔在車頂,賠了人家司機很多錢,直接傾家蕩產。當時就拍拍屁股走人,估計也是知道肖沉壁不好惹,連迴頭鬧都沒有。


    這倒是痛快,我苦笑,這一拳頭沒白挨。


    晚上桃子非要跟我擠在一起睡,我們在一起聊天。


    她問我是不是喜歡上肖沉壁,我沒迴答。


    喜歡談不上,至少不討厭。我還是怕他,他的眼睛一點感情都沒有,感覺隨時都能掏出刀子來,叫人膽戰心驚。


    桃子跟我說起了她這個前男友,當初認識也是因為對方知道她喜歡吃水果味的蛋糕,於是就多給了她一塊兒,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那個男人約她喝了次奶茶,直接告白,她也瞬間同意。


    我笑話她沒談過戀愛的傻子,才認識三天就這樣膩歪,好在腦子清楚分得快,不然以後休想叫人家看重她。


    聽到我這麽說,桃子就沒吭聲了。


    我知道,她心理難過。她不知道什麽叫愛,就別說是愛情了。在她的認知世界裏隻有不打不罵就是好,一點點小恩惠就以為人家對她有意思。這就是缺愛的表現,從小都沒得到過愛,就渴望愛,一點點都抓著不放,以為得到了全宇宙,看不清楚真相。


    可我說過了她,就想到了自己。


    我倒是從小就有父母的愛,可我沒經曆過挫折,所以在麵對爸爸病倒,媽媽病情加重的當時,裴展鵬才那麽容易的會走進我心裏。


    其實啊,我也是缺愛。


    翻了身,倒頭就睡了。


    隔天,肖沉壁來敲門,我開門的時候揉了好久的眼睛才看清楚是他。他提著早餐,站在我門口,我著實嚇了一跳。


    “肖總……”他不生氣了?


    “不讓我進去?”他湊過來,鼻尖擦過我臉頰,我瞬間醒了,這才拉開房門放他進來。


    他繞著房子走了一圈,沒坐,這是嫌棄我的房子髒,站在了窗戶邊上拿出香煙來,掃視一圈最後將目光放在我身上,“吃完,我們出去。”


    “去哪兒?”


    “看熱鬧。”


    出來已經是早上九點,他拉著我手腕上了車,才坐穩,車子就開出去很遠。


    路上他一直沒說話,到了地方才告訴我,“白峰在裏麵。”


    我歪頭瞧,這不是白氏集團嗎,白峰不在這裏在哪裏?我詫異皺眉,也很快想明白,今天是肖沉壁和白峰簽合約的時間。


    “肖總的合約拿到手了?多少股份份額?”


    “你那麽聰明應該猜得到。”


    我打量肖沉壁的臉色,他這人真是精明,生意合作拿了六四的大頭,又盯上了白氏集團的份額,因為白峰要除掉裴展鵬,不得不依靠大山,肖沉壁就是他的大山。我猜測肖沉壁拿得不多,但這是他要毀了白氏集團的敲門磚。


    隻是我一直好奇,白氏集團跟他沒交集,他為什麽非要毀了白氏集團?


    白氏集團是我的。


    我沒迴答他的話,直接問,“肖總,白氏集團跟你有什麽仇怨?”


    “私事……”


    好嘛,私事,我直接不能問了,這人真陰險,行,我自己查。但是,在他毀掉了白氏集團之前,我要自己拿到手才行,不然我就白活這一迴。


    進去後也沒多大事兒,就是簽了合作,我遠遠的站著瞧。


    白峰起身握著肖沉壁的手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他是真喜歡啊。


    我不禁笑了,白峰啊白峰,你得不到的永遠都別想得到,肖沉壁不對你這樣行為反感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自己還不自知,真可憐!


    肖沉壁笑眯眯的對白峰眨眼,那曖昧,叫人一陣泛冷。


    他出來,主動牽我手,我就覺得有些怪了,這手怎麽好像長了刺這麽難受?


    肖沉壁歪頭瞧我,“吃醋了?”


    吃醋倒是不會,就是犯惡心。


    出來後看他心情不錯,我也開了句玩笑,“肖總,昨天還因為我沒跟你迴去就生氣,今天就高興了?健忘啊,不過合同都簽了,現在可謂是事業勃勃發展,是不是該請我搓一頓?”


    不過是玩笑話,不想他爽朗一笑,“哈哈,好,帶你去個好地方。”


    這人,其實不耍陰險詭計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他說的好地方是一家小吃,很幹淨,老板親自炒,一盤一盤的端上來,肖沉壁迫不及待的開始動筷子,他這人有個習慣,吃一會兒就給我夾一點,瞧著我碗裏滿了才停手自己吃。


    一頓飯下來,我碗裏沒斷過菜,他卻隻吃了八分飽,看著我咂舌,眯眼笑,“你來付賬。”


    “……好。”


    “開個玩笑,不懂幽默?”他一轉頭,外麵司機進來就去了櫃台。


    “肖總,今天興致這麽高?”


    他嗬嗬一笑,抿了一下唇角,“是啊,今天有雷陣雨。”


    我吸了口氣,沒在吭聲。


    說有雷陣雨就真有,四五點到時候天黑的跟半夜一樣,雷雨交加。我就坐在沙發上等,偶爾低頭看手機,偶爾看看電視,心不在焉。


    到了晚上八點多,信息過來了,是一個視頻。


    視頻裏麵,裴展鵬媽媽正蹲坐在地上砸核桃,估計是給裴展鵬吃,裴展鵬很愛吃這個。


    跟著一陣雷鳴,她嚇的渾身一抖,房間裏的燈就熄滅了,頓時一聲尖叫,開始去找電話,大叫,“兒子,停電了,你過來,打雷了,快點過來。……哎,兒子,媽不是怕,媽就是擔心,你過來看看媽……臭兒子,你不孝順,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在醫院?那也過來,要不你說在……”


    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後閃過一個黑影,跟著一道閃電劈來,那怪叫聲就傳了過來,“納命來,老婆子,你害死了我,我不能輪迴,好痛苦啊……啊……”


    “啊……”裴展鵬的媽媽嚇的一聲慘叫扔了電話。


    其實吧,這要是換一個人估計也不會這麽害怕,傻子都能聽出來是人裝的。


    裴展鵬的爸爸是上門女婿,很受欺負,裴展鵬媽脾氣不好,偶爾還家暴他老公。當時裴展鵬媽知道是因為自己害死了自己老公,作為一個山溝出來沒文化的婦女,那種牛鬼蛇神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她自然會怕。


    裴展鵬媽媽嚇的在房子裏麵亂竄,兩個人也跟著她亂跑,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裴展鵬媽大叫一聲,聲音突然斷了,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視頻結束,信息過來——老板,任務完成,餘下的錢等見了麵再給也不遲,隻是那個老太婆有心髒病,不知道死沒死,我們害怕出事就給打了救護車。


    我笑笑,迴複——做得好,她不能死,錢我轉給你們,五萬不會少一分,合作愉快。


    將視頻保存,用另一個號碼發給了裴展鵬,關了電話,我躺在沙發上笑的合不攏嘴。


    “瘋女人!”


    我臉一僵,我忘了,還在肖沉壁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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