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十二,你這是又被先生訓了?”


    “別說了,我花大功夫寫的詠春詩被先生批的一無是處,還要我重寫十首呢!我命不久矣!好在博,快來幫忙想想。”小十二本名盧靈甄,字大呂,取“黃鍾大呂”之意。是大名鼎鼎的名門望族範陽盧氏人,年方十二,生得虎頭虎腦,性喜動,不甚愛書,偏好看那不著邊際胡編亂造的傳奇怪書。


    “早跟你說了要將心思多放在書卷上,你呢,整天看那些不入流的傳奇怪誌。本公子可沒功夫幫你。”


    “你不是正得空嘛?”


    “本公子正要跟我家司空去那廟會耍耍~莫要跟先生告狀啊!”明日便是休沐,這時候學子們難免心思浮躁,所以晌午過後先生便讓這班大都十幾歲的熊孩子們自由活動去。


    “李郎怎可如此見死不救,真真是有了新歡就忘了我這個舊愛了。想當年詩會你我二人雙俠合璧……”


    “行了行了,少看點癡男怨女的傳奇。本公子可承受不起你這樣的舊愛!”看著一個生得粗狂的半大小子做那女兒家家的泫然欲泣狀,真真是……辣眼睛!趕緊打發他走,“莫說我見死不救,你不妨去找虞九郎的詩作來鑒賞一番。他的詩作今日又得了先生滿口讚許,你也好摸清先生的喜好。別看他……咳咳,那樣,其實最是心熱了,肯定借你。”


    不是李約才疏學淺,想不出形容,而是每天看一個粉雕玉琢可愛得恨不能讓人抱懷裏裏三圈外三圈揉捏的漂亮小正太繃著臉,舉止間一派名士高人風範,你也想不出來該怎麽形容。


    港真,虞九郎的禮儀是係統從小教導起來,匯聚了近萬年華夏風流人物裝逼史的精華所在,加上詩書絲竹的常年熏陶,通身的清雅貴華氣質能夠硬生生將容貌的過分昳麗給壓下去。可以想見,若是成年後,翩翩虞郎的風采將無人能抵擋。


    但是!咳咳!別忘了!裝逼技能點滿的虞九郎現在隻有七歲,看清楚!七歲!還是個有嬰兒肥小短腿煩惱的奶團子啊。他這樣,李郎表示,對不起,雖然不應該,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噗哈哈哈。尊是太可愛了!


    虞九:承受著這個年紀自帶的無法甩脫的萌屬性,我好累。我想靜靜。


    “咳咳,我懂我懂。這倒是個辦法!謝了啊李郎。改日找你打馬球去。”


    虞九今早一直在抄寫書籍,邊抄還要邊記下來,第一次“犯事”的乖學生終於把這塊心頭大石放下。學子們各成小團體,有的正激烈討論書上的問題,有的在討論明日去何處耍,也有的在專心溫書,整個學堂都鬧哄哄的,就他正趴在榻桌上閉目小憩。


    榻桌上墊著自家布行的阿狸抱枕,屁屁下是同款坐墊,身上蓋著的是狐狸毛皮做成的暖暖披風,被一堆軟毛包圍,越發像一隻小奶貓的虞小九表示:朕很滿意。


    周圍同窗:可以,可以,這很虞氏商行。


    “韶九,昨日的詠春詩作借甄一閱可否?”


    “唔,自己拿,在那。”渾身暖洋洋昏昏欲睡的虞小貓嘟囔道。


    “多謝。”盧靈甄以不錯的好感度打分以及同虞小少爺分享了美味糕點的加分項,名列第三,成為了虞小九府學生涯第三位好基友。


    “聽說在博同文初休沐被邀請到九郎府上一聚,不知甄是否有幸也可上府拜訪?”盧靈甄借完東西也沒走,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在這個小小年紀就名滿洛邑的虞九郎麵前,即使浪蕩不羈如盧靈甄也下意識擺出了溫和君子之態。不單單是因為虞九郎的才學,更多的,他也說不清,可能是虞九郎那股即使強裝高冷也想要讓人親近的天然親和力吧。


    【係統:不,是顏值。行走江湖,我們全靠臉。】


    “唔,可。”虞小九縮成一團,艱難地跟睡蟲作鬥爭,含含糊糊地答道。


    盧大呂無聲地做了一個慶祝的手勢,然後在身後的虞家小廝虞崒惡狠狠的瞪視中,偷偷的,快速地摸了摸虞九郎露在外頭的呆毛。哼著曲兒溜了。


    真是太可愛了。


    虞小九:剛才頭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哼,總有刁民想要褻瀆朕!


    —————————————————


    翌日,正當晴空,天大好。


    看門的老丈人打著哈欠,摸了摸有些酸疼的腰椎,咧開嘴嗬嗬笑,邊頗為自得雄風仍在,邊打開府門。還沒等老丈人一個嗬欠打完,隻覺右袖邊抖生一股風,就見從門外頭闖進來一人,後邊還跟著三兩死命攔著的仆從。


    嗬!嚇了老大爺一跳。可虞家看門的老大爺可是年近天命仍然雄風不減的練家子,虎臂一擋,就將來人攔下教訓。


    等這天大早門房通報門外有同窗來訪時,虞小九還窩在成堆的軟被裏,拉著早練迴來的阿兄玩每日比必行的“起不來要阿兄親親才能起床”的遊戲。虞淵嘴角帶笑,將他抱在懷裏,熟練地為他穿衣梳洗。等到一切都打點好了,才低下頭,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在他臉上麽麽噠了一下。


    虞小九閉著眼還想著撒嬌,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嗯還有這裏嘛~”


    虞淵被他萌的一臉血,捏了捏他的小屁股,對著那慣會討巧賣乖的小嘴上狠狠吮了一口。“小壞蛋,吃定了我不會不依你。”


    虞小九被罵了卻是嘻嘻笑著,仰著頭,一頭軟發披散下來,精致絕倫的小臉上一臉依戀。


    兩人這廂正黏黏糊糊,慢慢悠悠地起床。盧靈甄那廂卻是通宵未眠,熬夜看“書”,等天一亮,就火燒屁股猴急地不行,揣著昨日借來的本子,也顧不得禮數一大早就上門打擾。


    等到跟門房老丈人解釋清楚自己一行人不是那亂闖的歹人,而是受邀上門的主人家同窗,被請到側廳休息等候時,也是抓著手裏的書,站在那門邊翹首以盼。


    隨身小廝看到他家郎君這副屁股得了痔瘡坐不穩的模樣,紛紛掩麵:“郎君……郎君!這是在別人家做客,莫要失禮!”


    盧靈甄擺手,“哎,沒事,我這不是急嘛!我從未見過如此奇書,書中那遙遠瑰麗神秘的西方世界,那妖魔橫行、險象迭生的爭鬥,實在是!實在是難以用語言形容這書的偉大之處!”


    正說著,就見自己日盼夜盼的好友終於來了,衝過去就是一把抓住:“九郎啊!我的好九郎!我都等了一夜了,若不是坊門關著,我昨夜便來尋你了,快告訴我,那《西遊記》是否還有下卷,現在在何處?可否借甄一看!”


    虞小九壓根不知道自己謄抄的《西遊記》夾在那詩詞本上,被借本子的盧靈甄也一並帶走看了,驚為天人,從此開啟了一代“盧霞客”的傳奇探險之路。等盧靈甄說幾句就問是否還有下卷,三言兩語說完,虞韶九才明白過來,對他這一大早擾人清夢的無禮行為感到十分無語。


    將剩下的書扔給他,虞小九就隻去準備今日邀請同窗上門的主要節目,而盧大呂已經埋頭鑽進書眼裏,完全不用人招待。


    日頭漸漸升起,虞家也迎來了今天自家小郎君的第二批客人。李約先是到了司空曙家中,騎著韶車載了他一同前來。相比爽朗闊談的李約,司空曙就相對內斂含蓄一些,他今日穿著靛青色的長袍,清瘦的身材,同人高馬大錦衣袍衫的李約站在一起,愈發有文人的氣質風骨。


    兩人聽到盧大呂已經早早來訪,正在側廳看書,都有些驚訝,大呂可不是可以靜下心來學習之人,除非那書,是科舉之外的“閑書”。


    兩人到側廳裏同盧靈甄“會師”,沒聊幾句就見他一直沉迷於書中,見是虞九郎的書便沒多想,就暫別他,被虞小九邀請到府中林園一賞。


    虞氏大房不愧為洛陽第一富,對於身為皇族宗族的李約來說,自問見多識廣,也覺得府中修建的園林別有一番風趣雅致,有些設計甚至是獨具匠心。比如涼亭裏那用小水車作動力推動的兩架大扇,炎炎夏日裏水流潺潺,從較高處落下,帶動大扇轉動,隔著竹簾,細微的水汽和涼風撲麵而來,可以想象舒適至極,實在是酷暑解暑必備之妙法。據說還可以用那水力挫冰做那碎冰甜點吃。


    虞九郎最愛的,便是等到夏天天氣熱的時候就和兄長雙雙躺在花重金打造的精致涼亭裏玩鬧、吃冰。不好的就是阿兄每次都像限製他吃糖一樣限製他吃冰的量,說是他身子不好不宜貪涼,每每都是隻嚐到一點味便被兄長將東西全部吃光,這讓喜愛吃冰的虞九十分鬱卒。


    李約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還在誇讚:“沒想到這用於農田的“筒車”還能這般用法,九郎實在是聰慧非常人所能及。夏日裏有此物想來十分利爽。看得我都想仿照九郎家中此法,在家裏也修建一座這樣的涼亭了。等到六月時分就邀三兩好友往府中一聚清談,既避暑又雅意。”


    時值春末,氣溫尚好,這涼亭大扇便沒有啟動,隻是將水車用於他處,哪裏需要接哪裏,虞九的當初的設計理念本就是多功能用水車,沒事在家裏造點小東西,上手工課的時候也可以用到。


    沒錯,星際保姆係統是有手工課的,不過人家的名字比較高大上(真的嗎?)——課後實踐課,以培養寶寶的動手動腦能力為目的。


    “嗯。若在博需要,可遣人來考察。”被誇了也不驕傲一臉淡然的虞九郎大氣迴道,三人遊玩過這園林,就往書房去。


    那裏才是今日的重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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