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即墨郡守司馬義,騎在愛駒之上,身邊田猛粗重的唿吸,攪的郡守心煩意亂。


    “快,快,這秦風,慣用奇技淫巧之術在戰陣之上,秦人車駕犀利,比起當年楚軍戰車,看著要強上了許多,先不要忙著衝擊,轟他們,用工坊的炮炸死秦風!”


    司馬義倒吸著冷氣叮囑田猛。


    田猛對他最是心服,口中應諾,撥轉馬頭,就迴身催促大炮去了。


    模仿漁陽鐵騎的田家軍,這些軍械,自然是郡守大人供應的,雖然吳大師工坊,終究比不過大風山,隻是這私人鑄造,其實已經能夠傲視天下了。


    “距離,一千一百步!”


    “炮口角度,三十七度!”


    “清理炮管,填藥,裝彈!”


    聽著身後單調的炮兵口令,再看眼前隆隆而來的秦人鐵車,司馬義的血都沸騰了起來。


    今日,要是一炮能夠炸到秦風,那即墨之戰,可就是轉折天下氣運的一戰了。


    “放!”


    遠東膠郡郡守,喊出了本來該田猛喊出的軍令。


    “嗖,嗖!”


    隨著司馬義的軍令,十二門騎兵炮,對著千步左右的秦軍鐵車,就是一輪齊射。


    “轟!”


    即墨城中,衝天的黑霧,瞬間將秦人的戰車包裹在了中間。


    田家的炮手準頭不差,第一輪齊射,一半的彈丸是衝著秦風而去的。


    方才在千裏鏡中,司馬義輕言看見了那個豐神俊朗的男子,跳入了第一輛鐵車中。


    現在鐵車被煙霧包裹,司馬義的手心,瞬間變的濕淋淋的,他忍不住想要振臂高唿出聲。


    喊出“秦風已死”四字,秦軍鐵車的轟隆隆聲音,卻並沒有被打斷。


    煙霧中,畫著猙獰雙目的鐵虎,毫發未傷,穿過了煙霧,速度還加快著向田家軍處而來。


    “放,放!”


    司馬義瞪大了眼睛,盯著秦軍戰車頂端那雙虎目。


    田家炮手,不過半刻,又打出了兩輪炮擊,隻是利用破片殺傷的彈丸,哪裏能夠穿透秦軍戰車的鎧甲。


    “砰,砰,砰!’


    三輪炮擊後,速度最快的殿下搭乘戰車,已經快要衝到司馬義所在空曠之處了。


    秦人裝甲戰車之上的火炮,在城門處已經被推下戰車了,現在車中反擊的火力,隻有射擊孔射出的線膛槍彈丸。


    即便如此,五十二個鐵殼烏龜,你打不動他,卻被戰車無限白嫖,還是讓田橫焦躁起來。


    他縱馬來到了司馬義身前,目視秦風所在的戰車,眼中射出一道寒芒。


    “郡守,再不衝就晚了,秦人是鐵車,我是鐵騎,今日狹路相逢,田猛隻等郡守之令了!”


    司馬義眼見炮擊無效,眼睛早就紅了,聞言抽出寶劍,對著秦軍所在方向一指,口中更是嘶嚎出聲。


    “殺,殺光這些秦狗!”


    郡守一聲令下,一千精騎,已經沒有多少衝鋒的距離,瞬間衝到了秦軍的戰車前。


    隻是秦風的鐵車,可比起一千多年後,胡斯派的戰車要犀利多了。


    即使胡斯派的戰車,也能輕易的擊退重甲的日耳曼騎士,更不要說這是殿下所領的鐵車隊了。


    “當,當,哢嚓!”


    “砰,砰,砰!’


    戰場之上,每一輛秦軍戰車,都被冒死衝擊的田家鐵騎包圍住。


    刀劈斧剁,哪裏能夠劈開半寸的鐵板,相反,如此近的距離,秦軍火槍隨便開槍,線膛槍子彈,都能輕鬆的擊碎田家死士的甲胄。


    代差造成的碾壓,不過一息,就讓田家死士屍橫遍野。


    即墨城中,住在山丘之上的貧民百姓,和就在此間高層木樓居住的原住民齊人,足足萬人,都能清晰的看到秦齊兩軍殊死相爭。


    說是殊死,那不過是齊人死,最堅定的東夷遺民,見到了秦軍如此威勢,心中也不禁顫栗起來。


    幾萬人,心中幾乎同時閃過同樣一個字眼、


    “螳臂擋車!”


    混戰中,田家那麽多年陰養的死士,連一個秦人都殺不死,這讓田猛心中,無比的悲涼。


    眼見第一輛秦軍戰車,已經要開始碾壓齊人的炮兵陣地了。


    田猛虎吼一聲,跳下馬來,從放著炮彈的竹筐中,拿出幾枚炮彈,倒出了其中的火藥在陶罐中,拎著火把就向秦風所在戰車衝來。


    這個田橫的兄弟,骨子裏終究流著輕生死的血液,今日,他就是拚著一條命,也要炸掉秦軍太子坐車了。


    隻是田橫兇蠻,秦風身邊,悍不畏死者又是何其多也?


    項羽和李左車,幾乎同時在鐵車的觀察孔中,看到了那個瘋狂的齊人。


    項羽身高腿長,李左車敏捷無比,兩人幾乎同時,推開了鐵車的頂蓋,站在了戰車之頂。


    “賊子安敢如此,汝思吾戟不利否?”


    李左車抽出腰間佩刀,迎著田猛而去,卻比不上霸王胳膊長,拎出戰車的重戟更長。


    秦代的步坦協同,其實就是鐵車開炮,步卒白刃。


    項羽大喊聲中,手中的長戟橫掃,一戟打在了田猛的腰間。


    霸王之力何等巨大,這一戟橫掃,已經掃斷了田猛的脊椎,田家最後的家主,手中的陶罐掉落下來,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口吐白沫,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司馬義眼見田猛殞命,咬著牙端起手中的火槍,對準了項羽。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被擊中的卻不是項羽,而是齊地最後一個反賊,司馬義。


    即墨郡守,仰首看天,胸前衣襟,一朵血色之花,慢慢展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司馬義手指大秦戰車,口中嘟囔著想說什麽,卻最終說不出來,仰麵就這麽直直的倒在了即墨街頭!


    原來是千鈞一發之際,李左車一槍滅了即墨城主,掃平了大秦九州之東的逆賊。


    “好,項羽,李左車,你兩人之功,可是我親自看在眼中的啊!”


    “快,你們誰,去把司馬義的首級砍下來,我有大用,得此賊首級者,可為少上造,以後也是即墨特郡的郡尉了!“


    少上造,乃是秦軍軍功靠前的爵位。


    殿下許以重利,鐵車中,一眾甲士隻感覺渾身燥熱,一窩蜂的從戰車之頂,和後端的車門衝了岀來,群狼一般的撲向了司馬義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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