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一句話說出,熊燦以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年輕人。


    大秦監國太子歎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證實自己身份。


    他想了想,蒲清就坐在身邊,秦風一把攬過蒲清,從她腰間的皮囊中,摸出那顆剔透至極的鑽石,放在了麵前的木幾上。


    “範西湖買下了鑽石,就是為我和拙荊買的,父皇也來了齊地,隻是現在不在城中罷了!”


    熊燦夫婦看著桌上的鑽石,一眼認出,就是那日被範鯉買走的那顆。


    當日他們夫婦都在,看著秦風,再看鑽石,同時張大了嘴,不禁已經相信了半分。


    秦風撓了撓頭,還想說些什麽。忽然前院廳堂,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英氣勃勃的青年男子,滿臉都是喜色,遠遠看著秦風,就跪拜了下來。


    “大秦四海招討使章邯,見過殿下,太子,半年不見,想死章邯了!”


    大風山的老熟人,天下所有喜愛土豆之人的福祉,大將軍章邯,跪在秦風麵前,眼眶已經紅了。


    秦風看著這個大風山舊將,想到了當日課堂之時,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上前幾步,拉著章邯的胳膊,讓他起身。


    “半年不見,被海風吹成了這般了,怎麽發型也變了,身上一股海蠣子的味道,這大海之上戰陣,比起當年馬踏匈奴如何?”


    秦風笑吟吟的,章邯還沒來來得及迴答,一邊目瞪口呆的熊燦,拍著大腿跳了起來。


    “真是章將軍,當年陳勝作亂,將軍領兵過蒼梧郡郡城,我還記得將軍的麵目,這,尹老弟,不是,少東家,你真是當今太子?”


    熊燦一句話說到這裏,聲音都顫抖了。


    秦風笑著點頭。


    “熊兄,你還是喊我尹老弟聽的入耳,我為太子,位高權重,隻是平日裏,也交不到什麽好友,熊兄慷慨豪邁,我心中是佩服的!”


    眼看熊燦夫婦下跪,秦風和方才一樣,也上前拉起了虯髯男子。


    蒙婧,蒲清架著熊燦那個潑辣的妻子到一邊,說了幾句悄悄話,逗的少婦一下笑了起來。


    “熊兄弟,你是楚王後裔,我大秦當年和楚國聯姻,論起來,其實都是親眷,既然是親眷,自然不能讓司馬父子欺辱了,章邯大將軍,就是來處理司馬一族的!”


    “章邯,此地戍兵不可用,你帶了多少水卒到此?”


    “殿下,我大軍軍港在東膠郡和琅琊郡交匯之地,為了防備齊兵,隻帶了一千勁卒,這一千人,都是軍中精銳,不少是當年大風山,殿下練過的兵,夏侯嬰跟著我,此次一起來了,就等在臨淄外了!”


    “這臨淄之戍兵算什麽,隻要殿下一聲令下,今晚我便可襲取此城,盡殺司馬父子!”


    章邯說到這裏,有點尷尬的看了蒲清一眼。


    秦風知道,這又是蒲勇的牽扯,不禁笑了起來。


    “齊地之事,不是殺一通就能了結的,臨淄繁華,和鹹陽幾乎不相上下了,如此多的外邦商賈,亂殺一氣,不是墜了我大秦的威名?”


    “何況司馬父子,隱藏的很深,背後是何人?以什麽罪拿人,這都要仔細思量!”


    “父皇和太尉,蒙武將軍,要趕往泰山封禪之地巡查,臨淄之事,由我統籌,其一,蒲勇不過一個愚人,不是司馬一族,清兒在此,此人當不會是敵手。”


    “其二,琅琊私鑄銅幣,為禍極大,這鑄幣廠後,據說就是那個什麽吳大師,此人在齊地,燕地很有威望,這鑄幣廠,一定要找出來,否則遺毒無窮!”


    “諾,殿下的規矩,章邯還記得,事情交代,聽不懂當場問,若是不問事情又辦砸的,軍法從事!”


    “謹聽殿下軍令!”


    “不要如此,不過一個豺狼太守,當年大風山,惡蛟胡亥,都是不在話下,他司馬忠又算得什麽?”


    “喝酒喝酒,今日之事,就是喝酒!左車,你也來,你和章將軍都是少年英傑,今日正好親近一下。”


    秦風伸手招唿李左車,這個雖然暫時還不是影衛,卻是深得殿下喜歡的猛將,和一個影衛交談了兩句,滿臉都是肅穆,大步走到了殿下的麵前。


    “兩個時辰前,臨淄府衙貼出文告,本銀在十萬金之上的商戶,明日酉時三刻前,要去昌河邊虎丘商議東商會之事,到時不去,視為不尊大秦政令,要沒收齊地商產!”


    “臨淄校尉浦勇領兵督陣,現在城中到處都是議論此事的!”


    秦風本來看著章邯,心中高興,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現在聽到了李左車之言,神情一下嚴肅起來。


    司馬父子,還真做的出來,他本來想過幾日在敲打傻大舅子的,想在看來,晚上就要號去了!


    臨淄城,已經是深夜了,城東一座大宅內,一個厚嘴唇的大漢,滿臉憨厚,看著眼前的文書,卻是半個字都不認得。


    浦校尉弓馬嫻熟,隻是不通文字,這是琅琊郡官場人人知道的,隻是這弓馬嫻熟,其實也是扯淡,浦勇校尉出入軍營,很少騎馬。


    這自然是因為,天生腦子不靈光的校尉,爬上馬背都難,這個臨淄武將之首,最擅長的,其實是耕田!


    隻是校尉的根子太硬,太子妃族親,蒙將軍軍令特調,琅琊郡,便是人人都對浦將軍很是客氣。


    就連一手遮天的郡守大人,都對浦校尉很是客氣,經常拉著他的手聊天說笑,大家都知道,這是浦校尉的根子硬。


    浦勇有個好處,出了軍中他也不太懂的事情,郡中其餘事情一概不管。


    這不是因為浦校尉會做官,而是因為,這個憨厚的漢子總是記得家中爺爺的話。


    你要是出了醜,犯了錯,那不但要被軍法責罰,更是丟了族中大樹大掌櫃的麵子,到時候,爺爺要用家法伺候的!


    浦勇不怕國法,卻很是怕家法,爺爺鞭子抽人,下手從不容情!


    所以今日看到郡守之令,讓浦勇領兵震懾天下商戶,浦勇心中就很是躊躇。


    他是愚鈍,隻是浦家畢竟是巴郡第一商門,浦勇知道,做生意隻有心甘情願,哪裏能夠強買強賣?他還知道,那個族人最尊敬的大掌櫃,最是不喜歡威壓下被人指使,天下除了當年秦皇逼著浦清坑秦風,其餘大秦官吏,可是壓不住寡婦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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