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朗麵前的河內郡太守,不過被一句話,已經是驚懼的臉色青白,眼睛血紅了。郭朗哈哈笑了起來,一手指天,一手平指,嘴角更是微微翹了起來。


    “我怎麽知道的?不過一群昔日鹹陽道友,算中此節的吧。”


    “今日且問太守,府邸甲士,是不是去了吳令然農莊,沒有一個人能再迴大梁的,敢問太守,魏地河內郡,能有如此膽子,公然攻擊郡守府衛士的,真的就是一個普通商賈?”


    “吳家在大梁再根深蒂固,這魏狗兒帶去的,可是甲士,措不及防之下,數百甲士大敗不算奇怪,奇怪的就是,這幾百人,就當真一個報信的也跑不迴來?”


    “郡守,這是秦皇和太子動的手,現在九天之上,雲龍探爪,就盯著咱們大梁郡守府邸呢!”


    郭朗說話一句緊似一句,魏咎雖然一直自詡泰山崩於麵前而不心驚,隻是不過是外強中幹,現在被對麵仙師,一句話連著一句話敲中心房,唿吸都幾乎凝滯起來。


    魏咎,魏豹兄弟兩人,本來魏咎精幹,魏豹粗疏,隻是事起倉促,現在兩兄弟中,稍微冷靜一些的,反而是平日大大咧咧的弟弟。


    魏豹聽到了嬴政和秦風之名,一隻手已經不自禁的捏在了一起,在聽了郭朗的話,單手更是捏的嘎啦嘎啦作響。


    “大哥,就是如此,我說呢,陛下和殿下的行止,朝廷一直是諱莫如深的,當日聖駕出現在三川郡前,不是都在說,真龍父子在終南山休養?”


    “張良要沒有陛下首肯,哪裏會說什麽南下楚地的事情,陛下為什麽要放出南下楚地的消息,這不就是對著咱們來了!”


    “我說呢,往日吳家那條老狗從鹹陽行商迴來,怎麽都還要到大哥這裏打個花胡哨,此次倒是硬的很,迴來貨物不少不走城中商鋪,直接散在村中賣了,不怕得罪我兩人,不就是攀上了高枝?”


    “瑪德,早知道此人奸詐,早就該收拾他家兄弟三人了!”


    魏豹說到這裏,長身而起,繞著廳堂走動了一圈。


    郭朗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對著二公子點了點頭。


    “就是如此,事出反常,那不就是出了妖怪,吳家本來是魏地名家,我想此次麵見秦皇,可怕那個怕還有報他先祖仇怨的意思在裏麵了。”


    吳令然一句話,讓魏咎頹然坐了下來,目視吳家農莊的方向,一杯酒,一杯酒的悶酒下肚。


    “他要報仇,此次定是順遂了,陛下和殿下都下過旨意,就連皇家的活人陪葬都是嚴令禁絕了,咱們用孩童祭祀,被那個假仁假義的太子知道了,不正是給了他,給了他在天下揚仁義之名的機會!”


    “就太子那脾性,今日還笑眯眯的,明日就能在真龍殿一張白綢悶殺了你,怎麽辦,怎麽辦,要不仙師,你連夜在做出仙藥,咱們到陛下麵前請罪,陛下不同,陛下才是九五之尊,說不定能網開一麵的。”


    魏咎情急之下,把郭朗當成了救命稻草,抬頭巴巴的看著麵前的仙師。


    郭朗卻是皺著眉,搖了搖頭。


    “別說我這裏沒有仙丹了,就是有,有太子在身側的陛下,和沒有太子陪伴的陛下,是不同的,兩位還沒有看出來,現在的陛下,和才一統六國,剛猛精進的陛下不同了!”


    “當年陛下心中之根本,在雄,在霸,現在,和大風山出身的太子一起,陛下心中,隻有民,隻有大義,獻上仙丹,也難逃車裂的!”


    仔細想想郭朗的話,句句都是至理,現在的魏咎,已經懶得盤算這個仙師,怎麽對大秦政治如此熟稔了。


    他抬頭看向屋外,黑漆漆的天空中,好像一對蒼龍的眼睛,正在俯瞰著這裏。他心中一陣心悸,又灌了一杯酒下肚。


    “既然如此,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和二弟還有些積蓄,仙師不是總說東海認得異邦之主?帶著金銀,帶著我和二弟的子嗣先走,我等就在這裏,等著陛下一怒就是了!”


    秦皇,秦風實在威名太盛,素來被魏地之人稱作梟狼的魏咎,在兩人麵前,居然半點對抗的心思都沒有,讓郭朗也是心中感歎。


    他目視魏咎,眼中閃過一道奇光。


    “陛下和殿下就在大梁城外,現在整個大梁,也不過我三人知道,魏公何必如此憂怖?白龍魚服,還要受製於魚蝦呢,魏公手下甲士數百,人人唯魏公馬首是瞻,他們可是不知道什麽秦皇,什麽殿下的,不知則無畏嘛!”


    “你,你是說?”


    “我是說,大風山出身的殿下行事如何,天下早有定論,大膽無忌,乃是太子之風,他哪裏知道,我等已經知道了他們父子的行跡?”


    “我料定,明日殿下和陛下,定要入城探郡守大人的官風的,到時候一場衝突,陛下和殿下措手不及,被人誅殺了,我等奮力殺賊,隻怕還有功無過呢。”


    “大人,現在可是扶蘇公子監國,這可是秦國國祚之事,殿下和陛下死了,扶蘇公子為大秦二世皇帝,兩位又誅殺了弑君的兇徒,這於公於私,可是對扶蘇公子的大恩啊!”


    郭朗用他的陰微揣測秦國國政,倒是真說到了魏咎兄弟的心上,對啊,福兮禍所伏,禍矣福所倚,這事情隻要大膽做了,先手在大梁,未必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這,這,陛下和殿下身邊,素來是影衛護衛的,影衛可是天下至剛之衛,我等就是要行血兇之殺,又怎麽能敵得過影衛?”


    魏咎想到影衛的手段,不禁打了個寒噤,沉聲疑慮道。


    郭朗聽他的話語,知道自己先前的鋪墊,魏地幾千孩童之命換來的大秦亂機,終於出現了,心中一陣歡暢,幾乎笑出聲音來。


    他冷笑著揚了揚眉,從懷中掏出一塊古拙的玉石,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這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猛虎,正是秦軍太尉府調動地方諸軍的符節。


    “何必我們去打?不是還有李左車嘛?此事妙就妙在,兩位大人都在幕後,什麽事情自然有人動手!”


    “李左車一向看不慣我等祭祀河神,此次,要不就是他殺了秦皇父子,要不就是秦皇護衛殺了此獠,大人在趁亂動手,嗬嗬,有了此符,還怕他不入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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