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宮前,前幾日狠狠的被秦風折辱了一番的子嬰,看著陛下的車駕,對著孔聖子嗣孔甲使了一個眼色。


    儒家學子到此,背後使勁的,當然就是這個已經無處能使勁的子嬰公子了。


    夏無且這顆釘子,被秦風神乎其神的拔了出來,雖然鹹陽第一禦醫的真麵目,暫時還沒有被解開,贏子嬰卻感覺一把利刃,就懸在了自己的頭頂。


    今日之事,就是他孤注一擲了,想以大義之爭懟住秦風,太子的位置,子嬰知道自己是搬不動的,他最希望的,是自己這個霸蠻的哥哥,嫌鹹陽麻煩,再迴北境去,子嬰現在看見秦風,已經有了心障了。


    “天道之道,非太子孤陽可長,殘虐忠臣,離間父子,取土石精華破天地祥和,陛下,孔甲在此,請陛下治太子贏風亂秦之罪!”


    孔甲這個黑胖子還真有些膽量,看到了子嬰的手勢,居然真的跳到了秦皇車駕前跪下喊叫起來。


    “咯咯咯”雖然天下已經有了非畜力之車,隻是為了顯示天子威儀,九馬車駕還是天子車駕。


    車駕停在孔甲身前,車中傳來一個男子的歎息聲音,跪在孔甲身旁的子嬰,聽到此音不禁身子一顫,這聲音,和父皇平日之音好像有些不同。


    車駕之中,一隻男子的手伸了出來,陳雲連忙從人群中走到了車窗前,像是聽到了陛下說的話,眉毛一下揚了起來。


    “聖君旨意,今日朝議,儒家諸子也可上朝!”


    陳雲乃是中書府令,所言就是秦皇嬴政意誌,他一句話說出,贏子嬰和孔甲一起笑了起來。


    特別是子嬰,他想的太多,心中隱隱覺得,是不是贏風太囂張了,已經失恩於陛下,今日之事,是父皇也要敲打贏風一下。


    章台宮,真龍殿前,就連匈奴,貴霜使節,都感覺到今日天朝上國廟堂,氣氛格外的凝重,一度度的甲士腰懸長劍,手持火銃守在了殿外。


    ‘


    王翦和蒙武兩個秦國柱石,好像事先得到了什麽風聲,看著臉色都是格外的凝重,隻是兩人目光私下交匯的時候,才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眼神。


    眾臣分成兩列站好,儒家特許參加朝會的孔甲等人,人人都是緊張的額頭冒汗,這些人雖然嘴炮打的響,其實心中無貨,現在真到了國家中樞之地,才感受到了秦國天子的威儀。


    子嬰跪拜在地上,聽著車駕之上的陛下,腳步聲從身前走過,聖人入座,偷眼旁觀乃是大不敬


    贏子嬰感覺到了秦皇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好像挺住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耳邊聽見了太監的聲音。


    “昂首,議事!”


    禮到,眾臣一起抬頭,真龍殿中,頓時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贏子嬰看著龍座上的那個男人,更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今日做著天子車駕而來的,現在坐在龍座之上之人,不是別人,居然是贏風,太子把囂張發揮到了極致,今日居然以帝王自居了。


    贏子嬰一陣驚詫之後,心中頓時狂喜,贏風在他心中,其實已經是一座一輩子無法逾越的高山了。


    子嬰縱然還在不斷的給秦風添堵,其實心中已經知道,大事不可為,現在,現在太子當著朝臣,坐在了龍椅之上,這是謀反,贏風這是自絕鹹陽,自絕大秦。


    “太子,你,你好大的膽子,真龍殿龍座,乃是父皇禦座,你縱然為大秦二世太子,父皇在一日,終究不過是臣子,今日君臣不分,你是想謀反嗎?”


    贏子嬰一句話說出,滿朝文武一起偏過頭來看著他,人人眼神奇怪,隻有姚賈,尉僚等慢慢被邊緣化的老臣,眼中全是慌張。


    龍座之上,秦風單手撐著頭,很有興味的看著他這個草包弟弟,此人實在無能,就是為惡,比起趙高,胡亥也是差的遠了。


    “子嬰,稍安勿躁嘛。造反,好大的帽子,陛下昨日發的聖旨,沒有送到你的府中。”


    “哦,我想起來了,陛下和我說過,子嬰無足輕重,當為鹹陽富家翁,朝野政事,多知無益,怪不得你不知道父皇的決斷!”


    “什麽聖旨,什麽決斷,贏風,你到底在說什麽?”


    贏子嬰被秦風目光逼視,身子連續向後退了幾步,龍座之下,陳雲偏過頭來,嘴角斜吊。


    “陛下龍體欠安,從今日開始,我大秦太子監國,非國政大事,不得驚擾陛下,此事,子嬰公子真的不知道?”


    “我,我,父皇他,我!”


    子嬰張口結舌,他身邊的張良看見秦風對著自己點頭,從懷中掏出也是昨日才得到了秦皇手書,讓殿中影衛送到了子嬰手中,贏子嬰眼見如此大事,自己居然不知,顯然在父皇心中,自己無足輕重,不禁心中一陣苦澀。


    “真龍殿是何等尊貴之處,哪裏是子嬰公子咆哮之地,臣請太子,不是,臣請監國秦君,懲處子嬰公子。”


    眾臣中,尉僚額頭全是汗珠,喉結聳動,幾步站了出來,怒視子嬰,滿臉都是義正辭嚴。


    “臣附議!”


    尉僚身邊,姚賈的汗珠比起尉僚絲毫不少,幾步站了出來,對著秦風躬身,頭幾乎觸到了地上。


    這兩人是子嬰心中算計,朝中重臣中可以爭取的唯一兩人,沒想到站出來最快的,就是他們兩個。


    子嬰哪裏知道,秦皇的聖旨,昨日可沒有送到姚賈和尉僚的家中,他們兩人和自己走的太近了,陛下此次忽略這兩位上卿,實在敲打他們,一定要分清鹹陽大小王。


    “陛下自幼衝之年,就總攬大秦政務,為九州河山殫精竭慮,現在體虛,修養乃是天地正道。”


    “此事名正言順,理所應當,怎麽,子嬰公子心中有疑慮?要不要王翦帶著公子到陛下麵前,讓陛下親口和公子說一遍?”


    “我大秦開疆拓土,威震宇內,都在太子一人身上,天地有輕重,君臣有分野,贏風太子現在已經是半君,此事你們定要自知,再有衝撞太子者,當以大逆論處!”


    子嬰準備的組合拳,一拳沒打出來,上來就被秦風監國一事ko了。


    王翦和蒙武更是對此事下了定論,反應過來的秦國上卿,番邦使節,對著龍座上那個麵色淡淡的大風山少年,一起跪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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