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枝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她猛地迴過頭來:“你說什麽?!”


    她這一輩,子嗣眾多,單單是秦家主和秦夫人,就育有三個兒女。


    最小的秦先暫且不提,原本就是被寵著長大的,秦家主和秦夫人也對秦先沒有任何要求。


    原本隻要秦先不作死,榮華富貴一輩子也沒有任何問題。


    秦煜是秦夫人和秦家主的長子,也是被重點培養的繼承人。


    在秦煜二十歲的時候,他已經進秦氏集團擔任總監一職了,轉眼八年時間過去,他也做到了總經理一職。


    隻待秦家主從董事長的位置上退下來,秦煜便可以立刻接手秦氏集團。


    而她,秦枝,作為老二,還是一個女兒,不僅無法得到像秦煜這樣的培養,也沒有秦先那樣的寵愛。


    俗話說“疼大的,愛小的,中間夾個受罪的”,她從一出生,人生軌跡就已經被秦家定好了——學習名媛禮儀,在國外大學深造,成為豪門聯姻的犧牲品。


    這段時間,秦夫人又帶著她見了不少家族的公子哥,也催促她盡早選一個進行深層次的接觸。


    可秦枝不願。


    憑什麽她就要受這樣的束縛?


    在沒有秦家主和秦夫人的支持下,她白手起家,哪裏比秦煜弱了?


    可僅僅憑著她一人之力,的確無法和整個秦家抗衡。


    秦枝隻能盡可能地拖時間,為自己爭取更多的自由。


    “秦小姐沒有聽錯。”夜挽瀾直視著她的雙眸,聲音淡淡,“你手中隻是缺權力而已,有了權力,那麽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了。”


    “說的倒容易!”秦枝深吸了一口氣,自嘲地笑了一聲,“秦家的權力,早在一出生的時候就定好了,我一個女兒,他們怎麽可能分給我?”


    “所以要靠自己去爭取。”夜挽瀾神情淡然,“寧朝時期女子亦可為帝,現在為何不行?難道科技進步了,社會進步了,還越活越過去了?”


    “我又怎麽可能和永寧公主那樣的偉人相比?”秦枝捏緊了拳頭,“那樣的人,一千年也僅僅隻出現一個。”


    她的曆史普普通通,但她尤為喜愛與永寧公主以及北陸女大帝的史實,還專門買了二人的傳記放在家裏,隨時供她閱讀。


    秦枝一直將這兩位傑出女性視為榜樣。


    因為英年早逝,永寧公主並沒有登上帝位,可她在世的時候,卻不僅僅隻是東宮儲君,已經相當於常務副皇帝了。


    而她的能力,也的確擔得起這個責任。


    永寧公主隻活了十七個年頭,可她的功績卻名垂千史,千百年後,依然會有人記得她的名字。


    “在其位謀其職,偉人也是人,最重要的是自己想不想做。”夜挽瀾微微地笑,“我想,秦小姐如果能夠成為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公司未來的發展也會更好,不是麽?”


    秦枝站在原地足足沉寂了半分鍾,這才重新坐迴了椅子上。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夜小姐,不僅僅隻有美貌。”


    無可否認,夜挽瀾是她見過最漂亮的人。


    但在這一刻,女孩的身上所展現的那種氣魄,竟是生生壓過了她精致的眉眼。


    難怪秦夫人對夜挽瀾唯恐不及,哪怕路上遇見了也要避開。


    與這樣的人為敵,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美貌固然重要,可我更喜歡權力。”夜挽瀾靠在椅背上,“權力,才是最好的美容品。”


    秦枝盯著她:“夜小姐想讓我怎麽做?”


    “盛懷謙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夜挽瀾輕描淡寫,“我和秦小姐合作,也要看看秦小姐的實力。”


    “原來盛家……”秦枝的瞳孔縮了縮,“難怪,盛懷謙竟然能夠打敗盛榮華,可他還拿到了與挽天傾公司的合作,莫非夜小姐……那麽方家……”


    一切謎題在這一刻突然全部解開了!


    秦先入獄、方家尋迴親生女兒、盛家掌權人易主……這段時間,江城發生的每一件大事,都和夜挽瀾密不可分。


    她像是一隻操控著江城格局的上帝之手,指尖上懸著的是所有人的命運。


    夜挽瀾揚眉:“和聰明人交流,果然很輕鬆。”


    “好。”秦枝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會先拿出誠意和本事,夜小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夜挽瀾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輕聲說:“合作愉快。”


    秦枝來得匆忙,走得也急。


    和她分開後,夜挽瀾迴到了大廳。


    “迴來啦?”星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嗯,沒有受傷,要不然看我怎麽收拾那些欺負你的人。”


    “夜同學一根手指就能夠打十個人,能受什麽傷?”容域嗑著瓜子,“小嫂子,你沒必要這麽擔心。”


    星月緩緩轉過頭,滿臉殺氣:“你、叫、我、什、麽?!”


    容域:“……”


    糟糕,他太得意忘形,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了。


    容域見勢不對,拔腿就跑,但他怎麽可能是星月這位蓬萊觀少觀主的對手。


    “啪嘰”一聲,他的腦門上被貼了一張符,隨後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星月拍了拍手:“再讓我聽到這種話,我把你打到連蘇伯母都不認識你。”


    容祈圍觀了全程,但他並沒有出手阻止,而是淡淡地喝了口茶。


    容域說話時常不過腦子,吃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你們聊。”夜挽瀾神情懶懶,“我去看看病人。”


    星月把容域的瓜子全部搶走了:“什麽病人?需要幫忙嗎?”


    容祈聲音淡淡:“他們二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摻和了。”


    “怎麽能是瞎摻和?”星月嘟囔一聲,“我又不是那種天天會給別人喝符水的道醫,我會讓他們去醫院看病的。”


    “……”


    在去看晏聽風的路上,夜挽瀾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陶會長。


    “挽瀾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國際繪畫大賽的初賽你已經通過了。”陶會長笑眯眯道,“而且你那幅畫,還被雲京藝術協會以最佳參賽作品的名義放入了館裏收藏,不出意外,明年你就能夠去環球中心參加決賽了,你等兩天,獎金我立刻讓人打到你的賬上。”


    “多謝會長。”夜挽瀾頷首,“獎金於我是小事情,如果能夠讓更多的人知道神州古典技藝,那就是極好的。”


    “哎,兩碼事,一碼歸一碼,獎金是對你實力的肯定。”陶會長說,“這和宣傳我們神州文化,不衝突的。”


    通話結束,夜挽瀾抬頭看向窗外。


    雨洗過後的天湛藍如大海,海天相接,完了,萬裏無雲。


    南城的西北方向,是江城,那裏似有烏雲匯聚,是暴風雨降臨的前兆。


    夜挽瀾淡淡一笑。


    已經開始收網了,那麽就讓江城,徹底變天吧。


    **


    晚上,江城秦家。


    “枝枝,今天你去什麽地方了?”秦夫人忽然問,“你大哥說你去了南城,幹什麽去了?”


    秦枝淡淡地說:“去談生意,爸,媽,我想進公司,幫家裏做事。”


    一句話,讓整個飯桌都沉默了下來。


    “真是越來越胡鬧了!”秦夫人聲音冷厲,“公司的事情需要你去管嗎?你的任務就是結婚,在家相夫教子,我看你是昏了頭,給我待在家裏好好地反省反省!”


    秦枝的眼神冷了冷,看向秦家主:“這也是爸的意思嗎?”


    “公司有你大哥就夠了。”秦家主不鹹不淡,“但你既然想幫著家裏做點事,阿煜,你也教一教你妹妹吧。”


    秦煜一笑:“知道了,爸,媽。”


    他起身,捏住了秦枝的手腕,將她強力往樓上帶。


    男女力量畢竟懸殊,秦枝完全掙脫不開。


    等到了閣樓裏,秦煜一把將她扔在了地上。


    “妹妹,這麽多年了,怎麽還不死心呢?”秦煜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枝,笑得冰涼,“你知道你錯哪兒了嗎?錯就錯在,你是一個女人。”


    秦枝吐出了一口血,冷冷地看著他。


    “不過也幸好你是女人,你要是我弟弟,你可能活不到這麽大。”秦煜彎下腰,用手拍了拍她的臉,“乖乖聽話,大哥會為你擇一門好親事,別天天想著謀權篡位的事情。”


    秦煜離開了,房門被關上,並落了鎖。


    秦枝忍著身上的痛,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枉她在飯桌上激怒三人,這才能一個人進入這裏。


    她需要找到秦煜的一些機密,應該就在這裏。


    秦枝在淩亂的家具中摩挲著,忽然,一個文件從縫隙裏掉了下來。


    秦枝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周賀遠車禍計劃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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