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雖然血樣匹配上了,但梅謙身上根本沒有槍傷。”喬木走到警局角落,撥通了隊長張宇的電話。


    但他這句話說完,那頭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迴道:“就算有監控,可能證明梅謙與耿興文存在聯係,現場還受傷流血,現在仍無法確定梅謙是兇手,線索徹底斷了?”


    “是的,從梅謙身上提取的鞋印與現場遺留完全不同,我們推測,兇手很可能是梅謙同卵雙胞胎的兄弟……”喬木耐心地將煙市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做了解釋說明,之後,他看了眼左右,見四下無人,又小聲地說道:“如果梅謙真有個雙胞胎兄弟,很多事情就有解了。我聽說,這種雙胞胎,無論離多遠、見沒見過麵,彼此都會有感應。那梅謙寫的盜墓小說,與現實中的古墓撞車,不是很正常嗎?因為有感應啊,或許真是做夢夢到的。”


    “你的意思是,無論是盜墓還是殺人,都是他那個兄弟做的,案情又迴到梅謙身世上了?而煙市612案的兇器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張宇歎著氣問。


    “嗯,這件案子目前疑點太多,煙市的同事也頭疼。”


    對麵竟然又沒了聲音,似乎在思考什麽。


    喬木了解自己的隊長,也不著急,就拿著手機靜靜等待,過了半晌,話筒中總算重新傳出張宇的聲音:“什麽雙胞胎的感應說說就行,畢竟也算不了證據。這樣,耿興文作為夏都古墓的主要嫌疑人,可能被幕後組織殺人滅口。你們留在煙市,與當地同事配合,繼續進行調查。”


    “是……”


    遠在夏都,張宇默默收起手機,繼續處理手頭的文件。


    等他口渴,取過一旁的泡著枸杞的保溫杯正要喝一口,卻感覺滿手的濕潤。


    原來是玻璃杯竟被他不小心捏得劈裂,裏麵的水都滲了出來。


    苦惱地歎了口氣,他取出塑料口袋將杯子扔進去,徑直走出辦公室,朝著衛生間行去。


    “張隊!”


    “張隊……”


    刑警隊的工作一向繁忙,一路上,路過的同事紛紛見了他都親熱地打起招唿,他也臉上帶笑一一點頭迴應。


    將袋子全部倒入垃圾桶後,他開始清洗雙手,順便抹了把臉。


    可直起身後,他突然撩起頭發,開始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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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謙出了警局大門後,並沒走遠,而是拐進了對麵的一家咖啡廳。


    找個靠窗座位,隨便點了杯咖啡。


    這個位置非常安靜,而且正對著警局,坐在這裏,所有出入警局的人都一目了然。


    可是,他剛拿起咖啡杯,卻驀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辦。一瞬間,美味的咖啡就一點都不香了。


    其實也怪他,昨天為了跟蹤方便,他將手機關機了,早上報警後也沒想起來。


    等從警方重新拿迴手機,都折騰到中午了。


    要知道,他昨天可是信誓旦旦保證,昨天一定迴到夏都,今早參加新書發布會的,結果就放了別人的鴿子。


    不過電話接通後,毛毛的態度卻出乎他的預料。


    人家既不發火,也不抱怨,隻關心他身體狀況,然後很溫和地詢問他為什麽昨天沒迴來,電話還關機。


    “那個,我身份證和錢包丟了,而且案情又有了變化,我短時間恐怕迴去不去。我都在忙這個,剛把手機拿迴來。”梅謙眉頭狂跳,忙開始解釋,臨了還道:“讓你們擔心了,真是對不起。”


    “沒什麽,誰讓你是我們的老板呢?身份證丟了很不方便吧?正好因為你的失聯,寧馳已經出發趕去煙市了,這迴記著接電話。”毛毛那頭安靜了下,然後才道:“我用你身體還沒好的理由應付了出版方,對於你的任性,他們倒是沒什麽不滿,可那些讀者還有些小小的情緒,你記得發微博安撫一下,用詞溫柔點,來的一大半都是美女哦~”


    梅謙:“……”


    他聽著毛毛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剛要再說什麽,誰知對麵有說道:“反正你就算你迴來也要繼續接受治療,肯定不能接什麽工作,房子的裝修也不用操心,正好一個閨蜜約我去旅遊,我能不能也放個年假輕鬆下?”


    梅謙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忙不迭地答應。


    “行,那我下午就訂票。對了,謙哥……”


    梅謙以為她就要結束通話了,沒想到話筒裏的笑聲突然一停,半晌後,才聽毛毛幽幽地說道:“什麽事都悶在心裏,想著一個人扛,會不會很累?”


    梅謙瞬間也不說話了,整個咖啡廳,就隻剩下輕音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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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君在警局裏待得時間比預想的要短。


    一杯咖啡還沒喝完,梅謙就透過玻璃窗看到對麵的學生仔。


    也不知是中午陽光太強,還是心理的作用,那垂頭喪氣的身影,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畏縮,盡顯該人的膽怯。


    梅謙皺了皺眉後,急忙走了出去。


    而見到迎麵而來的“前同夥”,趙君明顯愣了下,然後有些心虛地迴頭看了眼。


    “看什麽呢!”梅謙猛地拍了他的肩膀。


    “你、你沒走啊?”趙君磕磕巴巴地迴了句。


    “特意等你呢。”梅謙笑著看了眼正站在大樓門口朝這裏望來的馬警官,才對趙君說道:“你在門口等我出來,有事找你。”


    說罷便不再理會他,而是大步朝警局裏麵行去。


    “梅先生怎麽又迴來了?”馬警官看到他,深感意外的同時,也有些頭疼。


    之前的詢問,開始還算好,後來兩方可謂是針鋒相對,盡管最後梅謙很配合地提供了鞋子尺碼,又被采了血,可態度絕對算不上友好,甚至還口口聲聲表示要投訴雲雲,沒想到這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竟然又重新見麵了,還是對方主動迴來的。


    “我光顧著離開,正事沒辦。”梅謙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歎著氣說道:“你們讓我最近留在煙市,可我身份證丟了,不給我開個證明,怎麽住店?”


    “哎呀!”馬警官這才裝成恍然狀,一拍腦袋:“怨我怨我,光忙著案子,竟然將這件事忘記了。”接著就親自帶著梅謙找人辦手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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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梅謙帶著身份證明重新出來,果然看見老實孩子趙君真沒離開,正蹲在警局大門口發呆。


    一看見他,便有些忐忑地站起來:“梅老師出來了?”


    “什麽叫出來了?不吉利。”梅謙瞪了他一眼,見他麵色發紅,才又笑了下,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中午了,我請你吃飯。”


    說罷也不顧對方的客套,硬拽著他離開了。


    也沒特意挑什麽名店,逛了一段路,看見一個裝修不錯,人卻不多的本地菜館子就走了進去。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兩人進了個僻靜的包間。


    梅謙卻完全沒有請客的態度,直接將菜單拿在手中,挑著招牌菜點了幾道,然後直接將服務員打發了。


    等外人一走,梅謙取出手機,開始編輯微博,試圖安撫在留言區謾罵的讀者,根本沒搭理對麵的趙君。


    而趙君這孩子剛從警局出來,大概是受了一番心靈的洗禮,又被人強拉著到了這裏,自然也沒有心情攀談。


    於是,包間中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這種氣氛,連上菜的服務員都感受到了,有些戰戰兢兢地將盤子放在桌上,竟連菜名都沒報,就又退了出去。


    人少有人少的好處,就是上菜比較快,沒多久,餐桌上就擺上了四菜一湯。


    梅謙更未謙讓,率先夾了一口到嘴裏。


    味道一般,難怪中午用餐高峰這家店還如此冷清,雖然服務不錯,可老板若不換廚師,估計也開不長。


    不過梅謙並不關心店老板賠錢與否,逼急了他連看守所的飯菜都能吃得香,肯定沒達到挑食的地步。


    飯菜不算可口,也能將就。


    說實話,雖說在警局的詢問室,他吃了點麵包和火腿腸,這麽長時間早消化了,咖啡也填不滿肚子,這時也餓了。


    他根本不招唿客人,又取了饅頭,給自己盛了碗湯,就開始大吃起來。


    趙君見狀,卻是沒有半點動筷的心思,他直愣愣盯著大快朵頤的梅謙,見對方根本就不管自己,嘴唇顫動下,招唿了幾聲:“梅老師?”


    哪知梅謙如沒聽到一樣,依舊低頭吃著,很快一個饅頭下肚,又抓了另一個咬了一大口,時不時對著碗喝湯,吃得那叫豪爽。這時候趙君若還沒感覺到不對,那他就真成傻子了。


    他一咬牙,招唿的音量終於大了些:“您到底要問什麽啊?”


    可梅謙根本連眼睛都不抬一下,自顧自又夾了一筷子九轉大腸。


    趙君低頭想了想,重新放輕了聲音:“那個之前見過的馬警官,一直在問咱們是怎麽認識的。”見梅謙仍不抬頭,便無奈地歎了口氣:“我隻說是出門旅遊時在農家樂遇到的,我是你的書迷,主動和你攀談的。”頓了頓,他又很認真地對梅謙說道:“梅老師,咱們盜墓的事我一個字都沒敢提。”


    他以為這麽說,梅謙總該給點反應吧?


    可眼見得對方都拿了第三個饅頭,竟仍對他不做理會,霎時便有些抓狂:“他還問我在通慧寺見到他時為什麽要躲,我就把去年在學校打架的事說了。好吧……”接著他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其實是因為和別人的女朋友交往,我被人打了,這不是沒找到借口嘛,就、就稍微加工了一下。”


    梅謙吃東西的動作不由一頓,卻仍沒任何的表示。


    可也總算有了些反應,趙君卻一下子有了些精神,忙道:“打死我也不敢說盜墓的事啊,要不然我自己都要進去。”


    其實自從開吃,也就十多分鍾的工夫,可梅謙已經三個饅頭下肚,吃得差不多了。


    他取過紙巾擦了下嘴,似笑非笑地看向對麵:“趙馨誠是誰?”


    趙君心頭一跳,卻是立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梅謙沒等他迴答,繼續問道:“趙良平呢?別說你不認識,從山裏出來後,你第一個聯係的是趙良平,接著又給趙馨誠打了電話。然後還有孫誌新,仇冰旋,哦,這個是你的小女朋友吧?是不是因為他被打的?”


    趙君用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盯著他,過了好半天,才倒抽口涼氣:“你、你調查我?”


    他自認與對方接觸時很小心,根本就不提自己的家庭背景,可現在對方連他打了什麽電話都知道,明顯是來者不善啊。


    “我的問題你還沒迴答呢!”梅謙垂下眼眸。其實,這些都是他剛剛從毛毛那裏得到的消息。


    那個為她辦事的私家偵探雖然說效率慢了些,不過人家工作做得細致,不但將趙君從那部備用手機撥打出的電話調取了出來,還挨個進行了初步的調查,包括對方的身份背景,都做成了一張表給梅謙發了過來。


    是以,才有了這場飯局。


    趙君咽了下口水,突然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卻也老實地迴答:“趙馨誠是我的遠房堂哥,我叫他來接我。趙良平是我父親,孫誌新是我發小,我就是通過他的渠道加入你們隊伍的。”


    不過,他沒有提那個仇冰旋,應該是默認了梅謙的推測。


    而一邊做著迴答,心裏卻怎麽想怎麽憋屈。


    雖說是盜墓,可明明就是逛了一圈,出來後全身一絲不掛不說,還受了驚嚇,別說明器了,連個探險的體驗都沒有。要真因為這個進了監獄,你說冤不冤?


    更過分的是,被那個姓馬的警官換著花樣逼問也就算了,出來竟還要被這個祖宗折磨,太特麽嚇人了。


    道上傳聞的盜墓賊不好惹這句話真不假。


    虧他先前還以為梅老師跟隊伍裏那些人不同,看上去很和藹可親的,很照顧他,原來全是假象。


    這才是一代盜墓祖師的真麵目啊。


    他甚至都敢肯定,自己若是哪裏迴答錯了或者敷衍過去,這個姓梅的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捏死他……


    ------題外話------


    四千字,算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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