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猴子?”張宇接著手電的光,看向四周圍上來的動物,直接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而且是準備吃人的猴子。”梅謙的心情也不美妙,他心中不太相信這些真是外界的猴子,畢竟,他也是去過動物園的,猴子的叫聲可沒有這麽刺耳猙獰,更沒有這麽大的體型。


    這時兩人麵前已經多了五六隻猴子,而且陸續還有猴子攀著懸崖靠近過來,那尖銳恐怖的牙齒示威性地展示出來,明顯是一副狩獵的模樣。


    與其說它們是靈長類動物,用地獄中的惡鬼來形容才更貼切一些。


    似乎顧忌手電的光束,怪物們漸漸合攏,圍繞著兩人,不時發出嘶吼聲。沒有主動進行攻擊,卻也不退走,隻虎視眈眈地望著兩人。


    猴子越來越多,由開始的五六隻,漸漸會聚成了十幾隻,而且聽聲音,似乎仍有猴子從遠處趕來。


    看樣子這些“猴子”智商挺高,還極有組織性,一旦發現手電光源不會產生傷害,那群起而攻就不遠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怪物們,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一旦包圍圈形成,將腹背受敵,非常麻煩。


    好在他們已經跑到了平台,若仍留在之前的崖道,打起來無疑會束手束腳。


    隻是也不能讓自己就這麽輕易被包圍。


    於是,不約而同地,兩人一人持槍,一人手握匕首,慢慢退到平台最內側。


    就在這時,眼前黑影一閃,身邊突然響起了槍聲,隨著淒厲的慘嚎,一隻猴子胸口冒血地摔落在地。


    槍聲在這空曠幽深的地下空間中十分響亮,又帶來了迴音,這使得猴子們包圍圈合攏的腳步停止,甚至畏懼地後退幾步,但麵對著兩人,仍是發出吼聲不斷。


    “這麽嚇都不跑,看來真把咱們當食物了。”梅謙呸了一聲,又問道:“你還有幾發子彈?”


    “隻剩四發。”張宇苦笑。


    “出警一次,就不能多帶點子彈?”梅謙吐槽,隨手就將手電遞了過去:“那點子彈先留著吧,給我照明。”


    “你……”張宇想要再勸,無奈梅謙將手電強塞他手裏後,一個縱躍,身子已經到了最近的一隻猴子麵前。


    然後隻見寒光一閃,那隻猴子就被抹了脖子。


    看到這般利落的動作,張宇也知道什麽是最穩妥的做法,便忍住上前幫忙的衝動,老實地將手電光束投在梅謙的身前,一邊照明,一麵也持槍做掩護策應。


    鮮血刺激殺性,被激怒的猴群騷動起來,紛紛攻向梅謙。


    其實梅謙的身手是鍛煉而來,而不是通過拚殺,第一次這麽肆無忌憚地使用,經驗仍是不足,除了第一下兇狠利索,之後還是手忙腳亂的一陣子。


    好在這些猴子似乎常年生活在地下,對光亮非常敏感,一旦手電光束照在身上,反應就不靈活了。而且相比人類,它們的力氣究竟是小得多,梅謙別的不說,身體素質與神經反應速度遠超常人,就算看不見的環境,猴子的偷襲也難以傷他。


    這也就讓梅謙殺了個痛快。


    這些猴子智商很高,似乎發現梅謙不好惹,有的轉而去攻擊張宇。


    隨著兩聲槍響,又兩隻猴子倒在血泊裏。


    這群猴子終於害怕了,在扔下十幾具屍體後,餘下的猴子悲鳴著逃遠了。


    等一切平靜下來,梅謙接過張宇遞過來的煙,猛吸兩口,借以壓住惡心的感覺。


    就算殺的隻是動物,也終會引起不適,更何況還是一群。


    兩個人盡沉默,相對著抽完了煙,又一言不發地循著風找出路。


    但沒走幾步,梅謙突然停下:“你聽,什麽聲音?”


    張宇眉心狂跳,不是吧?又有怪物?當下也靜心去聽。


    半晌後,他皺眉:“好像是敲擊石頭的聲音,很有規律。會不會是那些猴子?”接著他吃驚道:“三短、三長、三短,是在求救!”


    梅謙麵上露出喜色,忙加快了腳步。這個時間,如果沒有旁人也掉進來的話,那極可能就是毛毛了。


    又走了半分鍾左右,眼見得前方峭壁上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而聲音更加清晰,明顯自洞中傳來。


    這洞口有一人多高,極可能是那些猴子的巢穴,因為兩人剛站在洞口,濃重的腥臭味兒就撲鼻而來。


    梅謙沒有猶豫,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張宇本想勸他謹慎些,可見他這急切樣子,隻能跟在後麵,同時打開了手槍保險。


    似乎洞裏的猴子被嚇跑了,他們沒有遭到任何攻擊,這個洞穴也不深,拐了個彎,在手電光束下,洞內情景一目了然。


    隻見得有兩個人倒在正中央,一個年紀大的滿頭鮮血,閉著眼睛生死不知。


    而另一個則是身材嬌小的姑娘,她側身躺著,麵對著洞口,一隻手緊握著塊石頭,但此時她好像已神誌不清,見到來人也毫無反應,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地麵。


    “毛毛?”梅謙驚喜地叫道,快步走了過去。


    那姑娘正是失蹤的助理毛毛,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姑娘眼神中閃現驚喜的光彩,虛弱地迴應:“謙、謙哥,你……”可話還沒完,可能因為緊繃的神經鬆懈,人竟昏了過去。


    梅謙一急,忙走上前,但他沒敢去動對方的身體,隻是伸手在她身上檢查著,等看清對方腦袋上的傷口,心下一沉。


    “他們隻是累昏過去了。”梅謙不動聲色地說了句,然後轉向張宇:“我感覺這裏應該離地麵不遠了,你試試有沒有手機信號,咱好唿叫支援?”


    “行!”張宇點頭,掏出手機就走了出去。


    而等他一轉身,梅謙的手中就出現了一瓶礦泉水,取出倉庫中的大還丹,給毛毛喂了下去。


    幸好這丹藥入口即化,稍微灌點水就能生效。


    確認毛毛吃下去後,他又起身去檢查另一個人。


    這是個老年男人,雖沒見過,推測應該就是毛毛的父親毛教授。


    他探了鼻息,確認對方還活著,他的傷勢也在頭部,不由鬆了口氣,趕緊也喂了大還丹。


    他估計,毛毛和父親掉下來,應該是被那群猴子當成儲備糧帶進了洞。


    也幸好自己和張宇的出現,將猴子嚇跑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等張宇失望地轉迴來,看到梅謙手中的礦泉水,也隻是愣了一下,以為是毛毛或者毛教授隨身攜帶的。


    喂兩個傷員吃了療傷藥,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這時梅謙也覺得口渴了,將剩下的礦泉水倒進嘴一半,又將瓶子給了張宇。


    後者也不客氣,仰頭也喝了。


    然後,兩個人一人背一個傷員,快步出了山洞。


    剩下的路就平安多了,既沒有猴群騷擾,也沒再發生地震,梅謙估計得不錯,有風的地方,肯定有出路,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們就看到了懸掛在天上的月亮。


    單看山坡上散亂的石頭,應該是地震後震出來的通路,可惜距離考古隊紮營點應該很遠,所以才沒有被人發現。


    將傷員靠在山壁上,梅謙和張宇兩人也坐在地上。


    “最後兩根了。”張宇打電話聯係到了同事,將自己等人的情況進行了說明,並描述了所在地的特征,又得知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哈哈大笑了兩聲。


    然後他習慣性遞了煙,梅謙習慣性接過來。


    吞雲吐霧中,頗有種得脫大難後重獲新生的爽感。


    “梅謙這名字是真的麽?”張宇突然問道。


    “嗯?”梅謙嫌棄地撇嘴,以為對方仍在試探自己,但張宇的下一句話卻險些讓他被煙氣嗆死:“我一直在想,什麽樣的父母會給孩子起這麽倒黴的名字?”


    “咳!咳!”梅謙沒好氣地掐滅了煙頭,過半天才對一臉嘲笑的張宇咬牙迴應:“老子忘了。”


    兩人就這般閑聊著,終於迎來了大部隊,有電視台的,有救援隊的,也有張宇的那些同事。卻沒有考古局的,聽李晨說,那個楊隊長,在梅謙和張宇出事後就被紀檢單位帶走了。


    梅謙原本還想再混根煙,可那電視台的女記者一看到他,就將話筒遞了過來,對著梅謙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梅先生,這次來到考古駐地,是為了指認現場麽?聽說您掉進了古墓,是不是依靠盜墓的經驗才脫身的,你們在地下……”


    張宇不客氣將攝像機推到一邊,和同事們簇擁著梅謙走了。


    可惜,直到這一行人重新上了囚車,毛毛和她父親人仍沒有醒來,不能與他好好見上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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