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潔麗做了六道菜，一個湯，看到女婿第一次上門，立馬又張羅著讓紀成強下樓再買兩個菜上來。
轉了一圈，沒發現紀成強，就問紀莫：“你爸呢？”
紀莫剛洗完手出來，“我爸剛才還在呢，應該是去拿酒了吧。”
孫瑜紳本來是餓了，看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就聽到肚子咕嚕嚕叫，但是一聽到紀莫說紀成強拿酒去了，就隨口問道：“什麽酒啊？”
紀莫坐在孫瑜紳身邊，看著他笑。
“白酒”
“啥？！”
鄧潔麗聽到孫瑜紳的聲音，問：“怎麽了，小孫，不喝酒嗎？”
紀莫說：“喝，他喝酒。”
孫瑜紳瞬間有種有苦難言的感覺。
過了會兒，紀成強拿了兩瓶白酒從小屋裏出來。
“這酒啊我收著好幾年了，沒舍得喝，來，今天和我女婿喝幾杯。”
孫瑜紳苦笑幾聲，“好，好。”
鄧潔麗推推紀成強，“你下樓再去買兩個菜上來，順便再捎幾瓶啤酒上來，我和小孫啊今晚喝點。”
紀成強點頭，“好！”
坐在一旁默默無聲的孫瑜紳瞬間有想哭的衝動。
紀莫偷笑不止。
折騰了一大圈，半小時後，四個人終於全部落座，桌上擺了五瓶啤酒和兩瓶白酒。
“來，快吃快吃。”鄧潔麗招唿著孫瑜紳然他趕緊動筷子。
孫瑜紳心想，是得趕緊吃點了，不然待會倒下的就是他了。
他剛夾了一筷子排骨，紀成強就已經給兩個人各自倒滿了一杯白酒。
“來，小孫，歡迎你來。”
紀成強舉著白酒杯要敬孫瑜紳，孫瑜紳連忙拿起自己的酒杯，酒杯位置略低於紀成強的。
“叔叔，不吃點再喝啊？”孫瑜紳嘴角有些抽動。
鄧潔麗拍了下紀成強，“對啊，哪有不吃飯直接喝酒的，來，小孫，白酒勁太大，咱吃點再喝。”
“唉唉，好好！”孫瑜紳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鄧潔麗倒了杯啤酒，“來，先和阿姨喝杯啤酒。”
孫瑜紳他想shi。
紀莫笑著看鄧潔麗和孫瑜紳幹了一杯啤酒。
“咋樣，我媽有量吧？”她低聲在孫瑜紳耳邊說。
孫瑜紳咽下一個馬上要打上來的嗝。“我終於知道你這酒量像誰了。”
“來來，吃菜吃菜。”鄧潔麗拿了一個小盤子給孫瑜紳夾了滿滿一盤子的魚和肉。
紀莫夾了一塊小炒肉，問紀成強，“爸，家裏有紅酒嗎，我想喝點紅酒。”
孫瑜紳夾菜的手一抖，差點掉了一塊肉。
鄧潔麗高興地放下筷子，“有啊，前幾天咱鄰居王阿姨還給我送了瓶紅酒呢，據說是從國外買迴來的呢。”
紀莫看著母親起身去拿酒，朝孫瑜紳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小子，你今晚自求多福哦。’
這酒剛喝下一杯，孫瑜紳就有點暈的感覺。
紀成強自己喝了口白酒，喝完之後咂咂嘴，“小孫啊，這酒叔叔放了好久，味道真香，來，你嚐一口。”
孫瑜紳也豁出去了，反正橫豎一個倒，不如敞開喝。
“好的叔叔，來，我陪您喝！”
看他這樣，紀莫不笑了。“你能喝白酒？”
“不能咋地，反正今晚有地方睡。”孫瑜紳頓了一下，斜著眼看紀莫，“你不會今晚還想讓我出去住吧。”
“我還沒那麽缺德。”紀莫吃了一口菜。
“那倒是。”
孫瑜紳舉杯和紀成強的酒杯碰杯。
趁著往嘴裏遞酒杯的功夫，孫瑜紳說：“喝多了，就可以酒後亂性了。”
紀莫小聲嘀咕：“嗯，可以，反正今晚你和我爸睡。”
孫瑜紳朝紀莫瞪眼，“你狠。”
鄧潔麗果真拿了瓶紅酒迴來，給紀莫倒了一杯，又拿著酒瓶問孫瑜紳，“小孫要不要喝一杯？”
紀莫本想替他拒絕，沒想到孫瑜紳自己先說：“好啊，謝謝阿姨。”
看他這架勢，紀莫真有點傻眼。
啥情況？
“爸媽，他這三種酒混著喝，待會直接趴地上我可不管。”
鄧潔麗笑著打哈哈，“不能，小孫有數，不能喝醉。”
紀成強也說：“第一次來咱家還不讓人喝個痛快？沒事，小孫，有叔叔阿姨在，你就放心喝，叔叔相信你酒量，肯定沒問題！”
紀莫點點頭，拄著下巴側頭看孫瑜紳。
挑挑眉，“哥們，看了吧，我爸媽對你的酒量很相信，給點麵子哈，待會千萬別喝醉。”
孫瑜紳手裏還舉著剛才鄧潔麗給他倒得一杯紅酒。
鄧潔麗也實在，紅酒居然也給孫瑜紳倒了滿滿一杯。
孫瑜紳端著酒杯，心想，這酒，我是喝還是不喝啊？
**
兩個小時後。
“小孫，我告訴你，這女婿第一次進門啊……”紀成強已經喝得有點兩眼反光，半耷拉著眼皮了。他一手握住孫瑜紳的手腕，一手比劃著告訴孫瑜紳，“女婿第一次登門，總得被嶽父灌酒，為啥？那是為了想考驗考驗這個男人的酒品！”
“是…是！”
孫瑜紳也喝得迷離，瞪著眼睛眼神發呆，乖乖地聽著紀成強在說教。
紀成強拍拍他的肩膀，“你表現很好！我對你很滿意！來，幹一杯！”
鄧潔麗吃完飯就笑著看他們喝酒，紀莫看一看覺得有些沒意思，就跑去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過了一會兒，鄧潔麗也過來了。
“吃些水果吧。”
她端了一盤子的水果放在紀莫眼前，紀莫說：“不用麻煩了，我吃飽了。”
鄧潔麗坐在女兒身邊，一下子就隻有母女倆人，許久的不見麵，讓母女倆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尷尬。
紀莫拿了一個蘋果把玩在手裏，也沒吃。
鄧潔麗握著電視的遙控器轉了幾下，內容一點都沒有進到眼裏。
“和小孫，是怎麽認識的？”鄧潔麗問紀莫。
想了想，紀莫說：“喝酒認識的。”
“喝酒認識的？”鄧潔麗心裏有話，可到了嘴邊，就成了，“小孫人看上去還不錯，他對你好麽？”
“挺好，人挺細心。”
“那就好。”
被她們倆議論的主角坐在飯桌上也不忘扭頭看紀莫幾眼。
紀成強看見了，笑著給自己倒酒。
“她們母女倆就這樣，好幾年了，一點沒變。”
也不知今晚是孫瑜紳人品大發，還是怎麽，喝了三種酒，居然一點沒有醉。
他拿起酒瓶，替紀成強倒酒。
“紀莫好像和阿姨有些生疏。”孫瑜紳大膽說了一句。
紀成強喝完酒臉色有些紅，他抬眼看著客廳裏的女兒和老婆子，低低道：“好幾年了，不僅和她媽生疏，連著跟我都不像以前那樣了。哎。”
孫瑜紳聽得出來，紀成強最後的那一聲歎息，是真的發自肺腑的無奈和感慨。
那頭，紀莫和鄧潔麗依然坐在沙發上，許久才說一句話。
鄧潔麗剝了一個橘子給紀莫，紀莫接過，說了聲謝謝。
“你和那孩子的母親…還有聯係嗎？”鄧潔麗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可一直又沒勇氣問。她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於事無補。
紀莫低頭吃了一瓣橘子。“嗯。”
“她怎麽樣？”
“不好，生病迴老家了。”
鄧潔麗手裏拿著一個新的桔子，握了半天，也沒剝。
“這幾年你還一直去墓地嗎？”
“嗯。”
鄧潔麗知道，談到這個話題，無疑就是在母女倆關係上再加了一把鎖。
“這次迴來多住幾天，正好我跟你爸也沒事，我們一起出去玩玩，正好還有小孫……”
“住幾天就走，他還上班呢。”紀莫打斷了母親的話，鄧潔麗的興致一下子就斷了。
紀莫把剩下沒吃完的桔子放到茶幾上。“我累了，想迴房睡覺。”
鄧潔麗趕緊把手裏的桔子放迴去，起身給紀莫讓道，“好，早點休息，這裏比你們那冷，晚上別凍著了，洗個熱水澡，水溫熱一點。”
上了年紀的鄧潔麗，也沒有年輕時的那種銳利，反而變得平和許多。
紀莫迴房前去和孫瑜紳和紀成強打了招唿。
“爸，別讓他再喝了，他白酒喝不了，你也少喝些。”看著女兒關心父親，作為母親的鄧潔麗站在後麵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紀成強笑著指紀莫，“這女兒啊，長大了就是不能留，看，還沒結婚就知道向著自己男人。”
人老了，再加上喝多了，話就多了。
孫瑜紳低著頭嗬嗬笑，他迴身伸手拽住紀莫的胳膊，“媳婦，你放心，我和咱爸一會兒就喝完了。”
他的那句咱爸叫得，甭提讓紀成強聽了有多開心。
孫瑜紳是個人精，一聲爸叫完，趕緊又補了一句，“媽，您今天做飯辛苦了，快坐著歇會。”
鄧潔麗笑起來兩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行，你就坐這哄兩位老人開心吧，我困了，睡覺去。”
紀莫打著哈欠要走，走了幾步，鄧潔麗突然問了句，“莫莫，你去哪睡啊？”
“臥室睡啊。”
外婆家一共就兩個房間，一個是重新裝修給紀莫的，一個是紀成強和鄧潔麗老兩口的。
鄧潔麗看看紀莫，又看看孫瑜紳，問：“那小孫去哪睡？”
孫瑜紳坐在那覺得有些尷尬，低了低頭。
紀莫也被問得有些蒙。“不知道啊。”
這時候紀成強開口了，“當然是跟我一個屋睡啊！”
孫瑜紳覺得有些坐不住了，彎了彎腰。
鄧潔麗立馬反駁，“跟你一個老頭子睡什麽，當然是和莫莫睡啊！”
瞬間，孫瑜紳腰直起來了，腦袋也抬起來了。
紀成強拍桌子，“不行，我反對！這還沒結婚呢，今晚閨女跟你睡！”他指著鄧潔麗。
鄧潔麗搖頭，“我同意！”
紀莫打著哈欠說：“我無所謂。”
孫瑜紳笑了。
“叔叔，嘿嘿…我同意阿姨的意見。”
轉了一圈，沒發現紀成強，就問紀莫：“你爸呢？”
紀莫剛洗完手出來，“我爸剛才還在呢，應該是去拿酒了吧。”
孫瑜紳本來是餓了，看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就聽到肚子咕嚕嚕叫，但是一聽到紀莫說紀成強拿酒去了，就隨口問道：“什麽酒啊？”
紀莫坐在孫瑜紳身邊，看著他笑。
“白酒”
“啥？！”
鄧潔麗聽到孫瑜紳的聲音，問：“怎麽了，小孫，不喝酒嗎？”
紀莫說：“喝，他喝酒。”
孫瑜紳瞬間有種有苦難言的感覺。
過了會兒，紀成強拿了兩瓶白酒從小屋裏出來。
“這酒啊我收著好幾年了，沒舍得喝，來，今天和我女婿喝幾杯。”
孫瑜紳苦笑幾聲，“好，好。”
鄧潔麗推推紀成強，“你下樓再去買兩個菜上來，順便再捎幾瓶啤酒上來，我和小孫啊今晚喝點。”
紀成強點頭，“好！”
坐在一旁默默無聲的孫瑜紳瞬間有想哭的衝動。
紀莫偷笑不止。
折騰了一大圈，半小時後，四個人終於全部落座，桌上擺了五瓶啤酒和兩瓶白酒。
“來，快吃快吃。”鄧潔麗招唿著孫瑜紳然他趕緊動筷子。
孫瑜紳心想，是得趕緊吃點了，不然待會倒下的就是他了。
他剛夾了一筷子排骨，紀成強就已經給兩個人各自倒滿了一杯白酒。
“來，小孫，歡迎你來。”
紀成強舉著白酒杯要敬孫瑜紳，孫瑜紳連忙拿起自己的酒杯，酒杯位置略低於紀成強的。
“叔叔，不吃點再喝啊？”孫瑜紳嘴角有些抽動。
鄧潔麗拍了下紀成強，“對啊，哪有不吃飯直接喝酒的，來，小孫，白酒勁太大，咱吃點再喝。”
“唉唉，好好！”孫瑜紳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鄧潔麗倒了杯啤酒，“來，先和阿姨喝杯啤酒。”
孫瑜紳他想shi。
紀莫笑著看鄧潔麗和孫瑜紳幹了一杯啤酒。
“咋樣，我媽有量吧？”她低聲在孫瑜紳耳邊說。
孫瑜紳咽下一個馬上要打上來的嗝。“我終於知道你這酒量像誰了。”
“來來，吃菜吃菜。”鄧潔麗拿了一個小盤子給孫瑜紳夾了滿滿一盤子的魚和肉。
紀莫夾了一塊小炒肉，問紀成強，“爸，家裏有紅酒嗎，我想喝點紅酒。”
孫瑜紳夾菜的手一抖，差點掉了一塊肉。
鄧潔麗高興地放下筷子，“有啊，前幾天咱鄰居王阿姨還給我送了瓶紅酒呢，據說是從國外買迴來的呢。”
紀莫看著母親起身去拿酒，朝孫瑜紳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小子，你今晚自求多福哦。’
這酒剛喝下一杯，孫瑜紳就有點暈的感覺。
紀成強自己喝了口白酒，喝完之後咂咂嘴，“小孫啊，這酒叔叔放了好久，味道真香，來，你嚐一口。”
孫瑜紳也豁出去了，反正橫豎一個倒，不如敞開喝。
“好的叔叔，來，我陪您喝！”
看他這樣，紀莫不笑了。“你能喝白酒？”
“不能咋地，反正今晚有地方睡。”孫瑜紳頓了一下，斜著眼看紀莫，“你不會今晚還想讓我出去住吧。”
“我還沒那麽缺德。”紀莫吃了一口菜。
“那倒是。”
孫瑜紳舉杯和紀成強的酒杯碰杯。
趁著往嘴裏遞酒杯的功夫，孫瑜紳說：“喝多了，就可以酒後亂性了。”
紀莫小聲嘀咕：“嗯，可以，反正今晚你和我爸睡。”
孫瑜紳朝紀莫瞪眼，“你狠。”
鄧潔麗果真拿了瓶紅酒迴來，給紀莫倒了一杯，又拿著酒瓶問孫瑜紳，“小孫要不要喝一杯？”
紀莫本想替他拒絕，沒想到孫瑜紳自己先說：“好啊，謝謝阿姨。”
看他這架勢，紀莫真有點傻眼。
啥情況？
“爸媽，他這三種酒混著喝，待會直接趴地上我可不管。”
鄧潔麗笑著打哈哈，“不能，小孫有數，不能喝醉。”
紀成強也說：“第一次來咱家還不讓人喝個痛快？沒事，小孫，有叔叔阿姨在，你就放心喝，叔叔相信你酒量，肯定沒問題！”
紀莫點點頭，拄著下巴側頭看孫瑜紳。
挑挑眉，“哥們，看了吧，我爸媽對你的酒量很相信，給點麵子哈，待會千萬別喝醉。”
孫瑜紳手裏還舉著剛才鄧潔麗給他倒得一杯紅酒。
鄧潔麗也實在，紅酒居然也給孫瑜紳倒了滿滿一杯。
孫瑜紳端著酒杯，心想，這酒，我是喝還是不喝啊？
**
兩個小時後。
“小孫，我告訴你，這女婿第一次進門啊……”紀成強已經喝得有點兩眼反光，半耷拉著眼皮了。他一手握住孫瑜紳的手腕，一手比劃著告訴孫瑜紳，“女婿第一次登門，總得被嶽父灌酒，為啥？那是為了想考驗考驗這個男人的酒品！”
“是…是！”
孫瑜紳也喝得迷離，瞪著眼睛眼神發呆，乖乖地聽著紀成強在說教。
紀成強拍拍他的肩膀，“你表現很好！我對你很滿意！來，幹一杯！”
鄧潔麗吃完飯就笑著看他們喝酒，紀莫看一看覺得有些沒意思，就跑去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過了一會兒，鄧潔麗也過來了。
“吃些水果吧。”
她端了一盤子的水果放在紀莫眼前，紀莫說：“不用麻煩了，我吃飽了。”
鄧潔麗坐在女兒身邊，一下子就隻有母女倆人，許久的不見麵，讓母女倆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尷尬。
紀莫拿了一個蘋果把玩在手裏，也沒吃。
鄧潔麗握著電視的遙控器轉了幾下，內容一點都沒有進到眼裏。
“和小孫，是怎麽認識的？”鄧潔麗問紀莫。
想了想，紀莫說：“喝酒認識的。”
“喝酒認識的？”鄧潔麗心裏有話，可到了嘴邊，就成了，“小孫人看上去還不錯，他對你好麽？”
“挺好，人挺細心。”
“那就好。”
被她們倆議論的主角坐在飯桌上也不忘扭頭看紀莫幾眼。
紀成強看見了，笑著給自己倒酒。
“她們母女倆就這樣，好幾年了，一點沒變。”
也不知今晚是孫瑜紳人品大發，還是怎麽，喝了三種酒，居然一點沒有醉。
他拿起酒瓶，替紀成強倒酒。
“紀莫好像和阿姨有些生疏。”孫瑜紳大膽說了一句。
紀成強喝完酒臉色有些紅，他抬眼看著客廳裏的女兒和老婆子，低低道：“好幾年了，不僅和她媽生疏，連著跟我都不像以前那樣了。哎。”
孫瑜紳聽得出來，紀成強最後的那一聲歎息，是真的發自肺腑的無奈和感慨。
那頭，紀莫和鄧潔麗依然坐在沙發上，許久才說一句話。
鄧潔麗剝了一個橘子給紀莫，紀莫接過，說了聲謝謝。
“你和那孩子的母親…還有聯係嗎？”鄧潔麗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可一直又沒勇氣問。她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於事無補。
紀莫低頭吃了一瓣橘子。“嗯。”
“她怎麽樣？”
“不好，生病迴老家了。”
鄧潔麗手裏拿著一個新的桔子，握了半天，也沒剝。
“這幾年你還一直去墓地嗎？”
“嗯。”
鄧潔麗知道，談到這個話題，無疑就是在母女倆關係上再加了一把鎖。
“這次迴來多住幾天，正好我跟你爸也沒事，我們一起出去玩玩，正好還有小孫……”
“住幾天就走，他還上班呢。”紀莫打斷了母親的話，鄧潔麗的興致一下子就斷了。
紀莫把剩下沒吃完的桔子放到茶幾上。“我累了，想迴房睡覺。”
鄧潔麗趕緊把手裏的桔子放迴去，起身給紀莫讓道，“好，早點休息，這裏比你們那冷，晚上別凍著了，洗個熱水澡，水溫熱一點。”
上了年紀的鄧潔麗，也沒有年輕時的那種銳利，反而變得平和許多。
紀莫迴房前去和孫瑜紳和紀成強打了招唿。
“爸，別讓他再喝了，他白酒喝不了，你也少喝些。”看著女兒關心父親，作為母親的鄧潔麗站在後麵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紀成強笑著指紀莫，“這女兒啊，長大了就是不能留，看，還沒結婚就知道向著自己男人。”
人老了，再加上喝多了，話就多了。
孫瑜紳低著頭嗬嗬笑，他迴身伸手拽住紀莫的胳膊，“媳婦，你放心，我和咱爸一會兒就喝完了。”
他的那句咱爸叫得，甭提讓紀成強聽了有多開心。
孫瑜紳是個人精，一聲爸叫完，趕緊又補了一句，“媽，您今天做飯辛苦了，快坐著歇會。”
鄧潔麗笑起來兩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行，你就坐這哄兩位老人開心吧，我困了，睡覺去。”
紀莫打著哈欠要走，走了幾步，鄧潔麗突然問了句，“莫莫，你去哪睡啊？”
“臥室睡啊。”
外婆家一共就兩個房間，一個是重新裝修給紀莫的，一個是紀成強和鄧潔麗老兩口的。
鄧潔麗看看紀莫，又看看孫瑜紳，問：“那小孫去哪睡？”
孫瑜紳坐在那覺得有些尷尬，低了低頭。
紀莫也被問得有些蒙。“不知道啊。”
這時候紀成強開口了，“當然是跟我一個屋睡啊！”
孫瑜紳覺得有些坐不住了，彎了彎腰。
鄧潔麗立馬反駁，“跟你一個老頭子睡什麽，當然是和莫莫睡啊！”
瞬間，孫瑜紳腰直起來了，腦袋也抬起來了。
紀成強拍桌子，“不行，我反對！這還沒結婚呢，今晚閨女跟你睡！”他指著鄧潔麗。
鄧潔麗搖頭，“我同意！”
紀莫打著哈欠說：“我無所謂。”
孫瑜紳笑了。
“叔叔，嘿嘿…我同意阿姨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