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紙返迴到道觀時,天色已經是徹底地昏暗下來了。


    而他身前的這座無為觀,也因此早早就被關上了大門。


    畢竟這是一個魑魅魍魎遍地走的極危世界,一到晚上就什麽妖魔鬼怪都跑出來了。


    若是生活在一些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裏,晚上關好門窗和夜不出戶是最為基本的生活常識。


    而無為觀,剛好就是坐落在距離鎮上十餘裏遠的一座山頭上,一座荒無人煙的山頭上。


    每逢夜晚之時,就會有智力低下的孤魂野鬼到處滿山飄。


    所以。


    隻要夜幕即將降臨,無為觀就會準時地把院子裏的大門關上,免得夜裏的陰物順著陽氣闖了進來。


    “秋冬季節的夜晚,來得可真是早啊。”


    看著道觀裏邊的燈火通明,再看看身後的一片漆黑。


    許紙不禁是低聲感慨了一句。


    隨後在月色的沐浴之下,一路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側的低矮圍欄前停了下來,輕輕一躍便翻了進去。


    而他剛一落地,前方立馬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小跑聲。


    “噠噠噠....”


    許紙循聲抬頭望去,隨即映入他眼簾的一幕,是一個身子壯實的小女孩直朝他這邊一路狂奔而來。


    很快,隻聽砰的一聲響起!


    小女孩直接給還有些懵逼的許紙來了個蠻王衝撞,整個人直挺挺地撞在了他的大腿根上。


    而後張手抱住他的大腿,麵露興奮地仰頭惡龍咆哮道:


    “大獅兇,你迴來辣!!!”


    聲音之大,震得許紙頭皮一陣發麻,耳膜直感嗡嗡作響。


    這是他的吃貨四師妹,一個名為李沐珂的五歲憨憨幼女。


    “你吼辣麽大聲幹嘛!!!”


    許紙伸手捅了捅耳朵,一臉巨難受地低頭看著四師妹訓斥道。


    四師妹無視了他的嗬斥,繼續扯著她的嗓子大喊道:


    “大獅兇,窩的糖葫蘆呢?”


    “明天再給你買。”


    許紙隨便糊弄一句,說完抬腿就要往廚房那邊走去。


    趕著把儲物頁裏的豬肉果蔬交給廚房裏的美豔師傅,好讓她給小師妹們做上一頓豐盛的晚餐。


    然而他是想走,可年幼的四師妹卻是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讓他大腿跟灌了鉛似的寸步難行。


    許紙低頭看了一眼四師妹,然後發現她不知何時垮起了個批臉。


    李沐珂:(??v_v??)哼!


    好家夥,這是生氣了啊......


    想著,許紙一臉笑嗬嗬地忽悠道:“小沐珂乖,別搗蛋,快放開師兄,明天再給你買糖葫蘆。”


    “大騙子大騙子大騙子!”


    “大獅兇你從昨日前日大前日就開始說明天給窩買糖葫蘆,可直到今日都還沒給窩買,你真當窩是三歲小屁孩想騙就騙嗎!?”


    “哼,窩不管,大獅兇你不給窩買糖葫蘆,窩就搗蛋搗蛋!”


    四師妹生氣了,哄不好那種。


    許紙一臉無辜道:


    “師兄何時騙過你了,師兄一直說的都是明日給你買糖葫蘆。”


    “可你動動腦袋好好想想,今日是明日嗎?”


    “這顯然不是啊!”


    “明日才是明日!”


    “等明日一到,師兄我肯定給你買糖葫蘆吃,童叟無欺!”


    今日是今日?


    明日是明日?


    四師妹聞言眉頭一皺,覺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大獅兇好像真的沒騙自己誒。


    見四師妹似乎陷入了思考,許紙繼續加大力度忽悠道:


    “君子一言,死馬難追!”


    “師兄保證明天一定給你買十根糖葫蘆,讓你一次吃個夠!”


    “真的嗎!?”


    四師妹聞言頓時睜大了卡姿蘭大眼睛,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


    “肯定是真的啊,師兄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你要不信的話,師兄現場給你發誓。”


    “聽好了啊,我許紙要是騙小沐珂,那我許紙就不是狗!”


    許紙一臉認真地指天發誓,光明正大地接受大道誓言的監督。


    四師妹被忽悠瘸了,抱著自家師兄的大腿眉開眼笑道:“大獅兇對窩真好,窩最喜歡大獅兇辣!”


    許紙聽著心裏樂壞了,心想稚童真好糊弄,我還要再騙十個!


    就在他樂嗬得不行時,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少女音。


    “許紙你是真的狗啊,竟然連稚童都騙,真不是人!”


    熟悉的少女音,熟悉的目無尊長,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正值金釵之年的三師妹顧欣瑤來了。


    許紙看著朝他這邊走來的金釵少女,一臉沒好氣地訓斥道:


    “我說憨批瑤你有毒吧,整天沒大沒小一口一個許紙地亂叫,我尋思著你叫聲師兄會死是吧?”


    三師妹聞言嘟起小嘴,有些不服氣道:“嗬嗬,經常騙自己的小師妹,也好意思讓我叫師兄?”


    許紙有些不樂意了,當即懟了迴去道:“你怎麽不說你吃我的用我的,有本事你出去賺錢啊!”


    三師妹也不甘示弱道:“一碼歸一碼,你養我我可以喊你爹,但你經常騙我我就不喊你師兄!”


    “嗬嗬,就知道貧嘴。”


    許紙白了三師妹一眼,沒好氣地說了她一句。


    而後從儲物頁裏取出一小串豬肉遞給了身前的四師妹道:“小沐珂,快把這些豬肉拿去廚房給師傅下廚,今晚我們吃紅燜肉!”


    “好耶!”


    吃貨四師妹接過自家師兄遞來的豬肉,一路歡快地往廚房狂奔而去,滿腦子都是香噴噴的紅燜肉。


    見四師妹跑遠了後,許紙走到三師妹的身前停下,從儲物頁裏取出幾塊銅板塞進她手裏道:“自己省著點花,不夠再找師兄要。”


    “哦。”


    三師妹惜字如金地應了一聲,但內心卻是一片美滋滋的,多少是生出了點少女專有的小甜蜜。


    “嗬,還挺傲嬌。”


    看著三師妹那張明明很開心,但卻是在極力克製住不流露出來的小臉,許紙心裏就覺得好笑。


    隨後邁起不緊不慢的步伐,一路徑直地往後院的廚房裏走去。


    打算進去幫自家師傅打打下手什麽的,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看著師兄漸行漸遠的背影,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幾塊銅板。


    三師妹心裏愈發地感到甜蜜了起來,心想師兄對自己這麽好,心裏肯定是偷偷地喜歡著自己吧?


    真是個不安好心的師兄呢。


    整天就想著各種法子去攻略自己的小師妹,真是不要臉。


    看在這幾塊銅板的份上,我瑤瑤公主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


    就在三師妹心裏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時,她手裏的那幾塊銅板忽然不知怎麽地就變成了一堆石塊。


    什麽鬼!!!


    障眼法!!!


    三師妹顧欣瑤氣歪了嘴,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臭許紙,你這輩子肯定都討不到媳婦,注孤生!”


    麵對身後三師妹氣急敗壞的嗚嗚渣渣聲,許紙直接是當做沒有聽到,三兩步就來到了廚房門口。


    在進去廚房之前,他先到井邊那裏洗了洗手。


    之後再打上一大瓢子的清涼井水,想著師傅那裏可能會缺水。


    很快。


    許紙捧著滿滿的水瓢,一路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廚房。


    剛一進去,一道玲瓏曼妙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簾,瞬間讓他整個人微微愣在原地怔了一下。


    那是一位身著寬鬆道袍的女子,芳齡看著三十有餘,渾身上下都在散發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風韻。


    但有一點很特別的是,她那精美的臉蛋上卻是彰顯出有一抹少女專屬的柔嫩,看著吹彈可破,嬌豔欲滴,給人一種又純又欲的美感。


    師傅今天也好迷人,遠勝白日裏在鎮上遇到的任何女人......


    話說,師傅食指和無名指的指甲剪得好幹淨啊......


    可能是因為要經常下廚,所以修剪了指甲後方便做飯吧......


    想著。


    許紙稍微緩了緩神,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師傅蘇清歌的身旁停下,語氣稀疏平常地問道:“師傅,有什麽是需要我幫忙的嗎?”


    蘇清歌正低頭燜著鍋裏的紅燜肉,語氣清冷道:“幫忙洗一下那裏的黃瓜,你二師妹她愛吃。”


    “好。”


    許紙簡單地應了一聲。


    隨後將廚台上放著的那幾根青瓜放進水瓢裏,很是細心地幫師傅清洗起了上邊帶刺的瓜皮。


    少頃清洗完後。


    許紙接著取來一把鋒利的小刀洗淨,再伸手把水瓢裏的黃瓜取了出來,一一放到了砧板上。


    在動刀之前,他一臉悲傷地看著砧板上的黃瓜歎聲道:“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說完便是手起刀落,三兩下就把砧板上擺著的黃瓜給徹底地碎屍萬段,切成了一堆整齊的條塊狀。


    他知道師傅待會是要做二師妹最愛吃的涼拌黃瓜,所以問都不問直接就擅自切成了條塊狀。


    這是師徒兩人多年生活下來形成的默契,稱得上是心有靈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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