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塵微微頷首,將她摟得更緊:“我聽到了它的唿喚,它在邀請我進去,閉上眼,我帶你進去……”


    耳邊風聲漸起,九邪被他抱在懷裏,過了大約三息,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可以睜開眼了。”“這裏……”鳳九邪瞳孔皺縮,驚恐、慌亂在她胸腔裏升騰,這是一片虛無的領域,沒有陽光,沒有靈氣,沒有火焰,有的隻是虛無,“我來過……我就是在這裏隕落的,我的先祖也是在這裏消失的……弦塵…


    …”


    “九邪,我在這裏,”弦塵從後麵抱住她,“九邪,別害怕,我在這裏。”


    鳳九邪想要往後去看他的臉,卻發現自己任何動作都做不出來了,她被鎖定了般,全身都僵住了。


    她隻能感覺到,身後攬著她的男人逐漸變得虛弱,她慌了一瞬,叫道:“弦塵!弦塵!弦塵……”


    “沒事的,我要找,找迴我的記憶,和你一起……九邪……”弦塵最後一個字,是喚了她的名字。


    他倒下了,悄無聲息。


    他在虛無的領域內鬆開了手,一直緊緊抱著鳳九邪的手……鬆開了。


    鳳九邪轉身,卻沒看到弦塵,她隻在虛無裏看到了一片光,那是弦塵的身體消散時散發出來的光芒,那是葬魂鍾內,靈魂消失的光……


    宿弦塵也要離開她了嗎?


    鳳九邪站在虛無裏,心一點一點變冷,身體一點一點變涼,渾身的血液也在一點一點地冰凍。


    這口鍾,根本就不是宿弦月的法器。


    她能用,不過是借了別人的力量。


    鳳九邪之所以上迴沒死在這鍾裏頭,是因為靈歌死在她前麵了,她有先祖的前車之鑒,又有魔尊、焚夜和宿弦歿的幫助,所以才僥幸撿迴一條命。


    可是,她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她忘記了……


    這是弦塵神尊的伴生神器,是他的葬魂鍾抹殺了鳳凰始祖靈歌。小黑第一眼見到弦塵時,和她說的東西,她難道忘了嗎?


    剛才弦塵一進入葬魂鍾,就引起了強烈的共鳴,他感覺到了有人在唿喚他,那是鍾內的劍靈在喊他的名字。


    鳳九邪就算再笨,也感覺到了。


    她攥緊自己的手,指甲掐進肉裏,鮮血淋漓,“啪嗒啪嗒”血往下滴落,沒入虛無,消散不見。


    她不急,不急……


    宿弦塵很快就會迴來,很快就會迴來,而迴來的那個人,不知是否還是她想見的那個人?


    鳳九邪從未親眼見過他,但是,她很期待見到他,也害怕見到他,不管是什麽樣的他,她都嚐試著接受,承認,因為他是阿四的爹。


    然而,腦海裏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她是那麽的恐懼。那樣一個驚才絕豔,風華正茂的神尊,絕不會被兒女情長束縛,她為何還要期待?


    “鳳九邪,我是這口鍾的劍靈,吾名司若。”


    冷不丁傳來一道男聲,九邪眉心一跳。“司若?”鳳九邪看著眼前緩慢出現的燈籠,它是剛才弦塵做的那盞,用紙糊的,從燈籠裏散發出盈盈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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