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鍾後,受害人家屬出乎意料的點頭同意了,原本情緒最激動的受害人母親甚至含淚親手簽下了協議書。


    蘇青禾輕鬆的迴到了刑偵大隊辦公室,徐弘濤靠在桌邊手裏轉著筆,心情也比先前愉悅了許多。他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行啊,這麽快就搞定了!”


    “那當然,”蘇青禾嘚瑟一笑,“也不看看是誰。”


    “你夠了哈,咱們接下來還有的忙呢。”徐弘濤轉身拿起桌上的報告單遞到她麵前,挑眉說道,“法醫的屍檢報告出來了,這是本月的兩名死者的報告總結,我把它歸納到一起了,看看?”


    蘇青禾收斂了玩鬧的笑容,伸手接過仔細查看,烏黑亮麗的眼眸露出耐人尋味的神色,“第一名受害者是失血過多死亡,致命傷在頸部,被兇手一刀割破大動脈;第二名受害者為機械性窒息死亡,可奇怪的是身上卻沒有一點掙紮過後的痕跡,看來是熟人作案啊...”


    徐弘濤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兩名死者都沒有與人搏鬥或者掙紮留下的印痕,據報告來看,受害人都是淩晨三點到五點之間遇害,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很是特別,能夠這麽晚闖入或留在被害人身邊的,差不多可以排除陌生人作案了。”


    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陡然響起,徐弘濤快速接過,“這裏是龍蟠市刑偵大隊,我是徐弘濤。”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徐弘濤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好,我知道了。”他掛掉電話,麵向屋內的隊員,眼神中有種風雨欲來的趨勢,“第三起命案發生了,在林華小區旁邊的林姐旅館,我們現在就過去!”


    下午六點三十分,林姐旅館的周邊已經圍上了一圈隔離帶,兩輛警車停在賓館的門口正閃爍著警燈,穿著製服的警隊們陸陸續續地走進走出,滿臉嚴肅,引來周邊不少群眾的圍觀。


    徐弘濤和蘇青禾等人已經站在了命案現場—301房間門口。推開門走進去,一股濃鬱的劣質沐浴露味道飄散在空氣中,蘇青禾的鼻子向來比常人靈敏一些,她又仔細的吸了吸,總覺得沐浴露的味道下還混雜著淡淡的腥氣,有點惡心...


    “徐隊,被害者就是在這個浴室裏!”


    怕人太多不利於勘察現場,徐弘濤決定隻帶著蘇青禾、法醫阿胖和副隊大黑四人一起進入了浴室。


    旅館衛生間的盥洗池和洗澡的浴室是分開的,中間用簾布隔擋。此時簾布已經拉開,狹小的空間裏放著一個浴缸。男人浸泡在水裏,頭朝下如同倒栽蔥一般蜷縮著,已經了無生息。浴池的水被鮮血染紅,溢出到地上,形成淺淺的一層血水漬。最角落裏放著一瓶側倒的小瓶,瓶口是開的,周邊全是淡綠色的沐浴露。


    看來濃鬱的劣質沐浴露味道就是出在這裏了。


    徐弘濤和大黑將屍體從浴缸中抬了出來放在準備好的擔架上。


    “阿胖,”徐弘濤朝法醫說道,“交給你了!”


    阿胖麵容嚴肅,疾步走到屍體麵前。經過一番初步檢查,他給出了大致的信息。


    “死者是典型的溺水死亡,腹部有一個創口,應該是類似水果刀的小刀製造的,流血量挺多但也不致命。最重要的是,按照傷口的顏色和創口麵來看,這個傷口應該是死者死亡後才留下的,屬於死後創傷。”


    “死後創傷?!”


    蘇青禾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兇手在明知受害人已經死亡後還要再補一刀,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不光她疑惑,徐弘濤他們也同樣疑惑,兇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有什麽其他的意義?


    徐弘濤想了想猶疑的說,“會不會是那種虐待被害者屍體來滿足自己的某種心理的變態殺人狂?”


    蘇青禾搖搖頭,“應該不會,且不說前麵兩起案件死者身上都沒有被虐待的痕跡,要是兇手真的有這種*或者傾向的話,那絕對不僅僅是死後捅一刀就完事的了,你看過那個變態殺人狂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的獵物的嗎?”


    蘇青禾的目光落在那一道已經被水泡的發白的傷口上,陷入沉思。她心裏總感覺,這道傷口沒那麽簡單,這裏麵是否掩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真相...


    大廳的前台,旅館的老板娘林姐也是滿臉的鬱色和晦氣,麵對警官的提問她也是緊皺著臉滿腹疑惑,“我是真不知道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我開這林姐賓館也有七八年了,從來沒遇到過殺人的事。這次也是倒了血黴,攤上這事兒這以後生意還怎麽做喲!”


    徐弘濤不是來聽她抱怨的,命案現場已經遭到了旅館服務人員的破壞,能得到的信息就更少了。他看著滿臉焦慮的老板娘,沉聲問道,“是誰第一個發現301房間死了人的?”


    林姐伸手朝站著的女生指了指,說道,“是我們這兒的服務生小陶,她進去收拾房間才發現的。”


    徐弘濤朝一旁的女生看了過去,是個文靜普通的女生。見她麵色蒼白一副受了驚嚇還沒迴神的模樣,便走上前耐心詢問,“你是小陶?”


    女生看了看眼前穿著警官製服的男人,緩緩點了點頭。


    “你為什麽會去301房間?”


    小陶明顯害怕極了,卻還是努力鎮靜的迴答警官的問題,“因為301房的客人隻交了一晚上的住宿費用,所以早上八點的時候,是我去提醒他退房的。但是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應,我...我以為他已經離開,就刷卡進去了。但進去後發現人還沒走,又立馬退了出來。後來等我把所有空房全部收拾完後,發現301的客人還沒出來,多次出聲提醒後裏麵也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我才再次打開門進去,然後...然後就發現客人他已經...”


    “等一下,”徐弘濤打斷了她,“你是說你第一次進去的時候發現他還沒離開,所以就退出來了?”


    小陶紅著眼睛點點頭。


    徐弘濤濃眉一皺,不對!按照法醫的推斷,受害人死亡時間是在淩晨三點到五點之間,跟前兩次的受害人死亡時間一樣,那麽小陶又是怎麽看到了人的?


    “確定看到了301房間的房客,也就是受害人了?”


    “沒有,我是看到了他床上的行李和桌子上的零散物件,又聞到了一股沐浴露的味道才確定他沒有離開,立馬退了出來的。”小陶細聲答道。


    徐弘濤低頭沉思,如果小陶沒有撒謊,那麽這個時間點被害人已經遇害了,也就是說小陶第一次進入房間的時候,被害人就已經死在了浴室中。因此可以解釋為什麽他到點了卻還沒有離開,且私人物品也沒有收拾的跡象,而小陶的連續兩次唿喚自然也不會有人迴應了。


    “在你第一次進入房間和第二次進入房間之間,301房裏麵有人出來過嗎?”蘇青禾突然插過來問了一句。


    小陶搖搖頭。


    “你能確定嗎?”蘇青禾又問。


    小陶努力迴想了一下,確定的說,“沒有出來過任何人。”


    徐弘濤把所有信息記錄在本子上,然後起身告辭,“謝謝你們的配合,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刑偵大隊辦公室裏,徐弘濤將死者照片和主要信息填寫在展示板上,然後開始分析,“死者張金,男,二十八歲,是個小混混,在道上有點名氣。據旅館老板娘迴憶,案發前一晚12點過後,張金一個人來到旅館,付了五十塊錢後申明隻住一晚,然後領了房卡就進入了301房間,至今天早上八點之前,一直沒有出來過。”


    蘇青禾開口,“確定隻有一人嗎?如果至始至終隻有他一個人的話,那兇手那兒來的?”


    徐弘濤說道,“我已經派人調查過,這家旅館規模小又違章經營,根本不看人身份證,隻要給錢就讓住,到點服務生收卡趕人就行。而且這裏沒有攝像頭,老板娘的話是否屬實目前還無法進行確認。”


    蘇青禾抿唇,“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兇手是單獨進入了旅館行兇還是和受害人一起來到的旅館,然後熟人作案?”


    “也不是一點信息都提取不到,我們采訪了一些房客,12點的時候303房的客人們正在打麻將,其中一個房客出來找老板娘要一副撲克,他正好看見了張金進來給錢交房的過程,也確認是隻有張金一個人進來的。”


    “假如房客和老板娘都所言屬實的話,那兇手的確不是和張金一起來的。難道之前我們想差了,不是熟人作案?”徐弘濤看著展示板思索道。


    “不會啊,不是熟人大半夜的誰會放一個陌生人進屋啊,張金既然是道上混的警惕性應該沒那麽弱吧?”大黑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蘇青禾坐在椅子上,思略道,“我同意大黑的說法,法醫屍檢報告上也說明了,除了背部的擦傷外沒有其他掙紮的痕跡,也就是說在那段時間張金因為某些原因是沒有防範之心的。即便不是熟人也應該是和張金近期有過聯係的人,我們可以試著從這個方向查起,看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徐弘濤想到了什麽,將前兩份屍檢報告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進行比較,“三起命案中,死者身上都沒有掙紮過後留下的痕跡,命案現場也沒發現有扭打或者抵抗,隻有死者背部拖擦的死後擦痕,那麽是否可以猜測,兇手並沒有能力馱動或者背動受害人,隻能依靠拖的方式轉移屍體,按照這種情況算女人的可能性會不會大一些?”


    三人抬頭,互相望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燃燒著興奮。徐弘濤一拍桌子立即吩咐道,“事不宜遲,大黑,你趕緊帶著幾個兄弟去仔細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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