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烈風隊”的四架“空隼”不再窮追不舍,而是兩架一組,按照順時針開始大半徑盤旋著降低高度,頭尾彼此掩護。


    “米南特,你現在才看出來,是不是晚了點。”


    陳非一推操縱杆,全金屬“空隼”試圖加入到“烈風隊”的盤旋軌跡中去。


    對方四位飛行員的戰力評估並不均衡,隻要保持耐心,一定能夠等到可趁之機。


    “我們人多勢眾,你不會有機會的!”


    即使雙方是朋友,但是立場不同,米南特此時此刻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話可不是那麽說的!他們不是你……”


    陳非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所謂自己的意圖是否曝露。


    全金屬“空隼”左右兩對刃翼往後一收,“重力”法術陣效果逆轉,機體直撲而下,直撲被他盯了許久的“4號機”。


    “賈德,他衝你來了!”


    “掩護賈德!”


    “隊長,他衝我來了!”


    “烈風隊”的通信頻道內一片混亂,就像是遭遇到猛禽撲擊的雞群,直接炸窩了。


    “都冷靜!賈德,俯衝!俯衝!全速俯衝!魯邁爾守住賈德的側翼!”


    米南特在通信頻道內連連大吼,試圖穩定住所有人的情緒,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帶領下的這支“烈風隊”並不是當初參加“深淵角鬥”大戰時的那支“烈風隊”,屬於翟流洲本地人的飛行員隻有米南特和當下的僚機飛行員彌頓,原來的“烈風隊”隊長漢謨卻是晨星洲的人,初始團隊在所難免的因為成員立場而不得不分裂,甚至還會站到對立麵。


    米南特的這支“烈風隊”新補充人員加入時間尚短,實力在所難免的會出現參差不齊,卻沒有想到被陳非敏銳的抓住了這一點,精心設局後發起兇猛的致命一擊。


    刃翼後掠的全金屬“空隼”拖出了兩條冷凝尾跡,牢牢鎖定了倉皇俯衝的“4號機”。


    5,4,3,2……1!


    “小心!賈德!他接近了。”


    米南特眼睜睜的看著陳非的全金屬“空隼”一度突破了音障,快若閃電般劃過衝在最下方的“4號機”。


    “隊長,我……”


    收束的刃翼猛然一張,旋即拉起再次爬升,醞釀著第二輪衝擊。


    “烈風隊”的公共通信頻道內,來自於“4號機”的通信戛然而止,變成了兩截的“空隼”墜向地麵,似乎還有攔腰而斷的人體上半身和下半身,空氣中登時多了一絲血腥味。


    高手出招,往往隻有看似輕描澹寫的一擊。


    這一擊卻相當致命。


    “賈德……”


    賈德的僚機“空隼”飛行員魯邁爾親眼目睹了戰友連人帶構裝戰鬥飛行器被一擊兩斷,整個人立刻如墜冰窖,每一根汗毛都不約而同的豎了起來。


    “魯邁爾,你小……”


    米南特的聲音突然衝進恍然失神的魯邁爾耳中,當他猛地迴過神來,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對狹長的鋒刃占滿了整個視野。


    這,這個是……


    整個世界變得天旋地轉,意識歸於沉寂。


    刃翼不具備光翼可以汲取大氣元素係能量的特性,卻成為了近距離廝殺的絕世兇器。


    “魯邁爾……”


    米南特在大聲咆孝。


    “在戰場上走神是不對的!”


    陳非的聲音似在嘲諷,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3號機”的狀態不在線,顯然受到了戰友身隕的打擊。


    這是沒有經曆過殘酷戰鬥的稚嫩表現,也是可趁之機。


    “‘菜鳥’,你出手太狠了!”


    哪怕關係再好,米南特也不會對戰友的犧牲無動於衷,他在公共通信頻道內氣急敗壞的咆孝。


    “米南特,這是戰爭,不是過家家,如果換個位置,你們會對我留手嗎?”


    陳非卻心平氣和的迴應了對方。


    戰爭沒有對錯,隻有生存和死亡。


    “我……”


    米南特陷入了沉默。


    陳非說對了,他也不會留手。


    戰場之上,生死有命,哪怕真想留手,也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們迴去吧!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全金屬“空隼”再次爬升到了距地兩萬米以上的高度,仿佛上位掠食者般驕傲的俯瞰著兩架“空隼”。


    “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要迴去,這是屬於我們翟流洲子民的戰爭,是我們泰撒人推翻斯蘭皇朝獨裁統治的正義之舉,憑什麽要我們迴去!”


    米南特憤怒地咆孝。


    陳非無所謂地說道:“你們翟流洲的泰撒人跟斯蘭皇朝的關係究竟怎麽樣,關我屁事!無論誰消滅誰都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對方的正義宣言在他這裏注定是熱臉貼冷屁股,還得挨個臭屁崩face。


    “那你還為什麽?”


    米南特的怒火一下子沒了源頭,他參加義軍也是為了大義,仇恨如果沒有大義的支撐,反而會反而會變成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明明沒有關係,陳非卻出現在這兒,還殺了他的手下。


    “為什麽?是因為你們正在攻擊跟這場戰爭沒有任何關係的目標,南都市郊外的地麵界門管理分站是屬於藍星主權的啊,蠢貨!”


    這迴該輪到陳非生氣了,口口聲聲宣稱正義的叛軍卻在一個勁兒進攻藍星的界門管理分站,試圖挾持舉辦展銷會的藍星子民為人質。


    艸尼瑪的這是哪門子的正義啊!


    “還有,老子好不容易才抓到同時威脅到蒼穹星文明和藍星文明的可怕寄生種,你特麽沒事找事的跑過來一通喊打喊殺,是不是想把寄生種給放跑,還是殺寄生種滅口啊?白癡!寄生種會毀掉兩個文明星球,管你什麽斯蘭皇朝,還是泰撒皇朝,統統都會死,沒有人逃得掉,知道嗎?正義,去尼瑪的正義!”


    氣不打一處來的陳非直接在公共通信頻道內開罵。


    他最看不起這種據小義以為大義的蠢貨,與文明的生死存亡相比,泰撒帝國是否複國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方卻在沾沾自喜的想要實現個人自我價值,這不是昏頭了嗎?


    “寄生,寄生種?是什麽東西?”


    米南特聽出了陳非話語中不同尋常的關鍵詞。


    義軍進攻界門管理分站是為了戰略需要,是否為無辜的作戰目標,他並沒有想那麽多,也不曾參與過攻擊,但如今滿腦子的都是複興大義,自由,正義,光榮,反抗獨裁暴政。


    這次來到南都市執行作戰任務,是為了解決那台像極了金係巨龍的戰鬥機動裝甲,卻不想碰上了熟人陳非。


    如果真讓米南特攻擊參加展銷會的藍星無辜平民,估計也會猶豫再三,畢竟攻擊平民的舉動,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正義。


    “我正在拯救世界,米南特,帶著你的人躲遠一點,別不幫忙還添亂。”


    在陳非的視界中,來自於佳明鎮的車隊已經進入了界門管理分站防護力場的籠罩範圍,完成護送任務的“強者隊”並沒有休整,而是直接脫離,奔赴下一個任務。


    雖然三個團隊的任務進展預期完全脫離了最初計劃,但是就目前的結果而言,收獲還不算太糟糕。


    “拯救世界,你在開玩笑嗎?”


    特麽現在義軍和斯蘭皇朝的軍隊雙方打得鏖戰正酣,這邊冷不丁的冒出一個畫風嚴重不對勁兒的家夥,米南特感到不可思議。


    雙方幹著各自的事情,卻冷不丁的互相打起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官宣真相,你會知道的,還要繼續嗎?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陳非說不會留情,那就真的不會有半點兒手軟。


    僚機位飛行員的彌頓說道:“隊長,算了,再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他已經看出來隊長沒有多少戰意,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空氣倉儲備也所剩無幾。


    另外兩位戰友身隕,完全是技不如人。


    對方說的也沒有錯,如果是己方占據了上風,死的一定是對方。


    留手?


    在戰場上說這個根本就是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哼!算你走運!彌頓,我們走!”


    米南特的情緒仍未穩定下來,不過他當機立斷的做出了決定。


    兩架“空隼”結伴往來時的方向飛去,暫時恢複的通信頻道再次被各種幹擾波給填得滿滿當當。


    彌頓時不時迴頭去看,陳非的全金屬“空隼”又變迴了機械巨龍的形態。


    “彌頓,他不會追上來的。”


    米南特卻沒迴過一次頭,他相信陳非說到做到,不會不講道義的打自己黑槍。


    如果對方真的敢偷襲,那麽也是自己眼瞎,交友不淑,識人不明。


    “嗯,他沒追上來!”


    彌頓訕訕然地坦承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機械巨龍的身影化作了一個小黑點,地麵雷達傳過來的信息,對方正在降低高度,卻不曾做水平移動。


    “彌頓,迴頭調查一下,寄生種是怎麽一迴事?”


    米南特並沒有被失去戰友的怒火填滿整個大腦,反而在疑惑陳非似乎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對方突然出現在蒼穹星的翟流洲大陸,還站在了義軍的對立麵,這本身就充滿了古怪。


    -


    機械巨龍落入了地麵界門管理分站的防護力場內部,緩緩收攏雙翼,守備指揮官第一時間找了過來。


    “喂,‘菜鳥’!你到底弄了些什麽玩意兒迴來!”


    話音剛落下,空氣中猛然席卷過一股無形無質的波紋,守備指揮官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嘶!~什麽鬼東西?”


    陳非撫額,感到有些莫名的頭痛。


    噗!~


    機械巨龍上的“心靈烙印”法術陣毫無征兆的過載崩潰了。


    界門管理分站一片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又來了,精神力衝擊又來了!”


    “誰那麽缺德?”


    “神經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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