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的迴答讓淩修懷疑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遍,“隻要坐著就可以?”他記得葉笙歌找他合作的是作曲方麵的,怎麽讓他像模特一樣坐著什麽也不做。


    “對!”葉笙歌斬釘截鐵,“隻要坐著就行了。”


    淩修:……


    葉笙歌看向淩修的眼神變得火熱,“看到你靈感就從心底湧了出來,一筆就能寫出一首曲子。”


    “所以隻要我在你視線裏就好了?”既然已經答應要合作了,


    葉笙歌連連點頭,看著淩修,喉嚨動了動,“如果你感覺悶,想有更親近的接觸我也不拒絕。”


    “別想了。”淩修冷冷道,果然是死性不改的變態。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十分鍾,半個小時,淩修在沙發上看了半個小時的報紙便坐不住,葉笙歌的定格在他身上的眼神像是有實體一樣將他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淩修緩緩站了起來,反正隻要不離開葉笙歌的視野就好了,他在工作時看看應該沒問題。


    葉笙歌的工作台是扇形的,葉笙歌坐在最裏麵,外麵放的是亂七八糟的書和五線譜,淩修拿了張椅子坐在工作台的最外麵。外麵有一摞零落放著的都是葉笙歌做出的曲子,在這個年代葉笙歌還保留著堅持全過程手寫作曲的習慣,五線譜雖然放置的淩亂但上麵的內容卻十分的幹淨,沒有過多的塗改痕跡。


    淩修一張張地拿起五線譜,上麵漂亮的音符讓人看著格外舒服,他不知不覺便看的入神,幾十首曲子都是沒有聽過的,但是看著上麵陳舊的痕跡不像是剛做的。


    近在眼前,淩修認真看樂譜的神情落在葉笙歌眼裏又是一番吸引,他放下手中的筆趴在工作台上看著淩修入了迷。


    “你真的是我的繆斯。”葉笙歌眼神迷離,不受控地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淩修從樂譜中迴過神,慌忙將手中的五線譜放迴工作台,“抱歉,這些簡譜是不是不能動。”


    “不不不,”葉笙歌連連擺手,“這裏的東西你想看什麽就看什麽,這些曲子都是我以前寫的,你喜歡就拿去好了。”


    “怎麽從沒聽到過這些曲子?”淩修又重新將簡譜拿起來,來之前他聽了葉笙歌能在網上搜到的所有曲子,的確不愧他在國內音樂界的名聲,風格多變,作曲大膽,每一首都能給人驚豔的感覺,但是他手上拿的和那些都不一樣。這些曲子乍看上去沒有章法,肆意,就像是隨便寫上去一樣,但是仔細看來便能看出這些遠比那些暢銷的曲子更有吸引力,他們所要表現的東西不是一個層麵的。


    “這些是我靈感來的時候突然的創作,沒想要放到市場上。”說到這些曲子葉笙歌分外自豪,“他們都是我的孩子,和放到市場上的那些不一樣,我想珍藏著他們,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手上的東西忽然有些燙手,淩修像是甩開髒東西一樣將簡譜放了迴去,“這麽珍貴的東西我還是不要了,你快放好。”


    葉笙歌急了,忽地站起來,把那摞簡譜往淩修手裏塞,“你別誤會,我說給你是真的想給你,你想要什麽隨便拿。”


    他越是熱情淩修越是不敢要,連連後退,“對你這麽重要的東西我怎麽能要,你自己留著比較好。”


    簡譜最後還是沒有塞到淩修手裏,葉笙歌神情落寞,“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對我很疏離。”


    “沒有!”淩修解釋,“我很佩服你,沒有疏離。”


    “這不一樣,”葉笙歌幹脆地離開了工作台,站在淩修對麵,“佩服是佩服,疏離是疏離,你對我不像對沐修那樣親近,除了公事你沒有和我說過其他事。”


    他們認識才不過幾天,相處幾小時,除了公事能談到什麽其他事?淩修避開葉笙歌的眼睛,進一步跟他解釋,“我和沐修認識很久了,自然就親近一些,咱們剛剛認識還不了解當然不能像和淩修那樣親近。”


    葉笙歌皺著眉,“我從小就對音樂有特殊的感覺,靈感會不期而至,你手上拿的是我這麽多年來靈感的集合。靈感對於創作極其的重要,平時也能寫出曲子來,可是那些和靈感來時那種靈光乍現一氣嗬成的創作完全不一樣!”


    說著葉笙歌忽然抓住淩修,“但是隻要你在我的眼前靈感就像在手邊想取便取,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像全身充滿了能量。”說著這些話葉笙歌的表情漸漸瘋狂,表情隨之變得可怕,“你不知道這種感覺多棒。”


    淩修從小就受著優秀的音樂教育,持續了十幾年,投身音樂的人對音樂的瘋狂他能理解。為所愛之物瘋狂在世人看來像是瘋子,不得世人理解,但真的沉浸其中才能知道他們所帶來的快樂和滿足不是一般人所追求的快樂和滿足能比的,身為天才更容易體會這種快樂和滿足。就像吸w毒一樣,他們追求這種滿足,不是被人誇讚,不是被人認同,而是享受創作本身,靈感來時創作時的狀態就像吸毒,享受過一次便忘不掉,一生追求。


    天才與瘋子隻是一線之隔,中外古今無數的天才行為瘋癲,他們被送進瘋人院,他們被送上斷頭台,他們死亡的前一刻還在創作,而葉笙歌與他們類似。


    “你的曲子我不能要。”淩修將散落在地上的簡譜撿起來鄭重地放在葉笙歌手中,“太貴重了,如此貴重的東西我不敢要,你應該送給能夠彈奏他們的人。”


    “你來彈!”葉笙歌跑到樓梯口指著樓下一架鋼琴,“你可以彈。”


    鋼琴。


    葉笙歌的創作之中確實有鋼琴曲,他也是喜歡音樂的人,想要彈奏的心雀然而起,接過葉笙歌手裏的曲子下樓坐在了鋼琴前。


    白色的鋼琴像是新的,沒有絲毫的灰塵和劃痕,他打開鋼琴蓋,琴鍵也保養的非常好。十幾年的習慣,他坐在新的鋼琴前首先試了音,手指劃過琴鍵,音色純淨漂亮。


    看過一遍葉笙歌的曲子他早已記在心裏,坐在鋼琴前沒有絲毫的停頓最喜歡的那首就彈了出來。嫻熟的手法、投入的感情,葉笙歌的鋼琴曲被完美地演奏了出來。


    葉笙歌下到一樓,站在鋼琴旁邊,與淩修相距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在淩修彈奏曲子的時候他的手指夾住淩修額前的碎發,輕輕地在指尖揉撚。由淩修彈奏出來的安心寧靜的感覺是他自己彈奏的時候所沒有的,這個時候他滿腔都是靈感,心裏有一張張紙,閉上眼睛他一筆一筆地將心底的音符繪製上去。


    “怎麽樣?”完成最後一個音符,淩修征求葉笙歌的意見。葉笙歌猛然被驚醒,手上的力道變大了,淩修吃痛,痛唿一聲,“好疼。”


    “對不起。”葉笙歌快速收迴手,而後道,“你就是適合彈奏他們的人,把曲子送給你再好不過。”


    “任我處置?”就在剛才淩修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就算我送給別人也沒問題?”


    葉笙歌還在享受曲子的餘韻,好不猶疑地迴答,“沒問題,送給你就是你的了,你送給別人也沒問題。”


    “那好。”淩修露出大大的笑,“萬分感謝。”


    淩修的笑讓葉笙歌瞪大了眼,淩修第一次對他露出笑容,他像傻了一樣把手裏的簡譜往淩修手裏塞,不停地說,“給你,都給你,你要什麽都給你。”


    淩修嘴角翹起,“不需要了,這些我已經記在了腦子裏,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可是過目不忘。


    接下來的淩修都和葉笙歌在這個小別墅裏度過的,感覺煩悶了就出去在周圍走走,他走不遠,沒有遇到過別人,如此人跡罕至的地方隻有葉笙歌才會選它做工作室吧。


    每天早晚都有清潔人員過來,來的時候迴帶來足夠的日常用品,食物也是做好的成品,淩修吃不慣就列出了食材讓他們每天帶過來想吃什麽自己做,他廚藝不錯,做出的東西葉笙歌直往嘴裏塞說好吃,每次都光盤。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和葉笙歌一人一個房間,都在一樓,房間隔音效果不好,這裏不比鬧市葉笙歌有一點動靜他都聽得清清清楚楚。他睡覺淺,一點聲音就驚醒了,所以每次睡著都葉笙歌之後,雖然睡得晚但好在明天能夠自然醒,精神十足。


    十幾天,除了助理偶爾按照他要求的送些東西這裏就像與世隔絕了一樣,第十六天張慕給他打了電話。


    “《目光》的快開機了你準備下,要開始忙了。”


    目光的開機日期定在11月25,距離開機還有三天,按照約定《目光》開機之前淩修都要在葉笙歌這裏,開機地點不在a市,淩修飛過去參加開機儀式就要提前走一到兩天。


    “你隻要把自己調到最好狀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由我安排,葉笙歌那裏程咎親自和他聯係過了,明天下午3點我準時去接你。”


    “好。”這是他的第一部戲,他早就準備好了,必然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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