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師徒兩說話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而且緊接著就探進來一個腦袋。


    “呀,許爺爺您也在啊,我還以為隻有王默一個人在呢!”


    來人正是項南方,而且她手裏還提著一個袋子,裏麵不知道裝的是什麽。


    “哼,你這個丫頭肯定不是來找你許爺爺的,開學好幾個月了,我也沒見你來找我幾次。”許教授羊裝不高興道。


    許教授和項南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認識,對於這個情況,王默倒是絲毫不驚訝。


    以許教授的身份地位,和他這麽些年教書育人,不能說桃李滿天下,但是很多重要崗位都有他的學生。


    從這一方麵看,王默作為他的徒弟,以後從政,會碰到很多許教授的學生,也會相應的給予他一些照顧,路會比其他人走的更順一點。


    當然了有利也有弊,如果哪天許教授倒黴了,王默也絕逃不過受牽連。


    而項南方的身份也不簡單,不光她的父親,可能她的爺爺姥爺也不簡單。


    而華夏說大也挺大的,說小也挺小的。


    如果攀關係,很多上麵的人,都可能會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


    項南方跑過來,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抱著許教授的胳膊,撒嬌道:“許爺爺,看您說的,我這不是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嘛,我是來上學的,不想讓其他同學知道我家裏的事。”


    顯然許教授非常喜歡項南方,他笑著說道:“好了,我知道你這個丫頭自尊心強,不想依靠家裏,不過你也要經常來家裏坐坐啊,你許奶奶都念叨你好幾次了!”


    這時,許教授也看到了項南方袋子裏放的是什麽。


    “你這是知道許爺爺餓了,給我送飯來了?”許教授故意說道。


    看到許教授的笑容,項南方就知道他在開自己玩笑,於是說道:“哎呀,許爺爺,你就別笑話我了,太陽都快落山了,您還是快點迴家去吧!”


    “好,那我就不在這裏礙眼了!”


    許教授走後,項南方這才從包裏拿出飯盒,說道:“本來傍晚我去你班裏找你,結果他們說一下午你都沒來,我一猜你就在這裏,估計又忙的忘了吃飯吧!”


    王默看到有兩盒飯,就知道這個丫頭自己也沒吃。


    王默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笑著說道:“你別說,我還真的有些餓了。”


    於是兩人在辦公桌上,一起吃著飯,雖然是一人一個飯盒,但是碰到自己不喜歡吃的,項南方也會很自然的把東西放在王默飯盒裏,再從王默飯盒裏夾上自己喜歡吃的。


    雖然項南方喜歡王默,但是在王默麵前項南方不用注意自己的形象,因為比這個狼狽的王默都見過。


    看到項南方吃的嘴角有汙漬,王默掏出自己的手絹,小心的給她擦掉。


    王默的動作,讓項南方愣在了當場,感受到王默的溫柔,項南方的眼神裏此刻好像隻有他了。


    一個星期後,王默的文章經過幾次修改之後,終於獲得了許教授的認可,也按照許教授給他的地址,分別寄出去了。


    王默一共寄出去三家報社,他們收到王默的文章後,都在第一時間開了專題會。


    因為王默的文章既有深度又有尖銳。


    以前類似的文章不是沒有出現過,但是尖銳十足的往往缺乏深度,都是一些激進分子的老生常談,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凸顯出自己的不同。


    而有深度的文章,卻又太官方,往往是辭藻華麗,沒有一定水平的人,是從裏麵分析不出來有用的信息,他們報社刊登的文章,大部分就是這一類的。


    但是王默的文章不光有尖銳,而且還有具體的解決辦法,至於有用沒用,那得實踐才知道,最起碼人家說的頭頭是道,而且也有相應的深度。


    在這個特殊的年代,要發這種文章,報社的總編是需要一定魄力的。


    最後經過打聽,這才知道了王默背後站著的是許教授這尊大佛。


    有了他的背書,這更不簡單了,這就不能定性為一篇大學生針砭時政的文章,也許會有人覺得許教授這是借他學生之口,說出來自己想說的話。


    最後經過討論,隻有一家報社敢刊登這個文章。


    這個年代即使有電視機,節目也非常少,所以很多家庭打發時間,都會選擇報紙。


    而王默的那篇文章,也在第一時間被千家萬戶看到了。


    這裏麵有普通的工人,也有單位的小領導,同樣有上麵的領導。


    看過之後,佩服者有,不屑者也有,皺眉思考者同樣有……


    遠在金陵的項父,在單位看到這份報紙的時候,同樣也看到了署名。


    “燕大經濟學院大二學生王默?這難道是同名同姓?”項父自己滴咕道。


    項父知道王默去了燕大,但是公務繁忙的他,並不知道王默所在的學院。


    倒是一開始看不上王默的項母,因為經常和女兒聯係,知道那兩個孩子的近況。


    晚上迴家,項父拿出這份報紙,遞給項母問道:“你看看,這個王默是我認識的那個王默嗎?”


    項母認真的看了文章,當然了看到了署名。


    她很肯定的說道:“沒錯,就是他,他就在經濟學院,而且還拜了許老為師,這個是不是他寫的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名字肯定是他的。”


    項父皺著眉頭,問道:“許老?你是說那個許老?”


    項母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項父才遲疑道:“這真的是許老的意思?他這麽做想幹什麽,這不是毀了這個孩子嗎?”


    項母沒好氣的說道:“這我哪知道,我看是你是想太多了,一個大學生的誇誇而談,有什麽可上綱上線的。”


    項母顯然對人心沒有充分的估計,於此同時,在燕大也在進行著一場關於王默這篇文章的討論,與會者都是燕大說的上話的人。


    “啪,現在的學生,真是亂彈琴,一天天不好好學習,亂發什麽文章,他懂什麽啊!還指名道姓的說,現在人家已經把電話打到學校裏來了,你們說讓我怎麽迴複人家?我看這個學生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用心險惡其心可誅!”一位老者生氣的說道。


    也不怪他生氣,他是副校長,電話直接打到他這裏了,而且還是一位老領導,他可是說了一大推的好話,這才暫時安撫住了對方。


    而一想到搞出這個事的就是一個大二的學生,他就是一肚子氣,自己居然為他擦屁股?


    他的話剛剛落音,就聽到許教授開口了。


    “鄭校長,現在是82年了,你不用上綱上線,我們這裏是燕大,是一個開放性的大學,學生有說話的自由,也有討論國事的自由,這在燕大成立之初就是我們的校訓,怎麽到了你鄭校長這裏,難道要變一變了?”


    會議一開始,許教授就和別人對上了,其實開這個會,明麵上說的是王默的事,但其實大家都明白,針對的就是他許教授。


    畢竟王默在他們看來不算什麽,而且很有可能王默隻是做了許教授發聲的話筒,沒準背後的人就是他呢?


    看到許教授一開口,立馬又有好幾個人開始圍攻他,當然了支持許教授的人也有很多,畢竟許教授在燕大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幾個相熟的老夥計呢!


    於是一場針對他們師徒的會議開始了,而且一開就是好幾天,一直也沒有什麽結果。


    雖然上麵沒有什麽結果,但是校園裏的年輕人們,看到那篇文章的大部分年輕人們,都是支持王默的。


    什麽叫年輕人,什麽叫學生,在他們的世界裏,是非黑即白的,沒有什麽灰色。


    所以王默的文章非常符合他們的口味,以前也許認識王默的人有一些,但是在燕大絕不會太多,因為這裏不缺天才,天才都是自視甚高的,你沒有什麽成就,人家為什麽要認識你,崇拜你?


    但是這個事過後,王默在燕大真正的出名了,即使出了經濟學院和法學院,聽說過王默這個名字的人大有人在,雖然他們都不知道王默長什麽樣,但是並不妨礙他們佩服王默,王默做了他們一直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


    當然了支持者有,攻擊他的人也有,少部分是學生,大部分都是老師和管理者們。


    因為王默的文章中,或多或少的影射了他們的某些行為,讓他們看後覺得這就是在說自己,有些惱羞成怒了。


    一方是支持者,一方是反駁者,一場轟轟烈烈的討論就這樣開始了。


    王默這幾天,簡直都不能出門了,即使去吃飯,碰到認識他支持他的人,都會過來和他說幾句話,好像這樣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很牛一樣。


    要是碰到不支持他的人,有膽子大的,就會直接過來想要和他辯論辯論。


    所以每天王默都是待著許教授的辦公室裏,至於吃飯每天都是項南方給他打迴來。


    看著王默狼吐虎咽的吃著飯,項南方都感覺到很心疼。


    “他們也真是的,有能耐也寫文章去報社和你辯論啊,堵在門上算什麽本事嘛,簡直就是一群無賴!”項南方忿忿不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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