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謝錦程自己的家,時陌扶他去了洗手間。


    謝錦程雙手撐在洗手池上,醉眼朦朧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指尖搖晃試圖開水龍頭,卻半天沒對準方向,隻見一隻手從旁伸來,幫他打開了水龍頭。


    清水嘩然傾瀉,濕了謝錦程來不及收迴的手,袖子濕透,這在大冬天裏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呃,我沒想到水這麽大。”時陌尷尬地撓撓臉,“我馬上幫你找衣服換。”


    “拿毛巾,幫我擦臉。”謝錦程指向身後的紫色毛巾,時陌打了個哆嗦,高喊一聲“yes,sir”立刻照做。


    隔著單薄的毛巾,時陌小心翼翼地沿著謝錦程英俊的臉部遊走,謝錦程的臉因為飲酒而發熱,灼熱的溫度順著指尖傳導過來,燙得他幾乎要鬆開手。


    “別動,繼續。”


    他的手腕驟然被謝錦程握住,然後在謝錦程控製下,繼續在其臉部遊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他總感覺謝錦程在占便宜,有時捏他掌心,有時摸他手背,有時幹脆順著他指尖插.入,跟他十指相扣,可是看謝錦程一副醉態,又不像故意的樣子。他苦惱地撓撓頭,卻沒發現謝錦程眼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謝錦程酒醒了一點,就去洗澡了,時陌在家裏翻箱倒櫃,找到一瓶蜂蜜,打杯溫水,把蜂蜜倒進去攪拌均勻,正好謝錦程洗完出來,他樂滋滋地把蜂蜜水遞過去:“給你,解酒……”


    戛然而止。


    沐浴的清香從謝錦程身上散出,此刻謝錦程隻穿了一件睡袍,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大片精壯的胸膛呈現出來,水珠順著濕發滴答滑落,沿著完美的脖線,向著胸口慢慢滾落,最後沒入性.感的腹部,修長的雙腿也暴露在空氣中,繃緊的腿部顯示出他有力的肌腱。


    酒香、沐浴露香,就像讓人沉醉的迷香,散發出誘.人的荷爾蒙,性.感得能令女人們尖叫,黃金比例的身材也好得無可挑剔,即便是包裹在衣裳下的身軀,也能讓很多同道中人為之著迷,謝錦程以此為傲,卻沒想到,他的驕傲對時陌來說,就如透明般不值一提——時陌隻是愣了一下,吹了個口哨,感歎謝錦程身材不錯,就沒有任何表示。


    “你不冷嗎?穿得那麽單薄,”時陌把他的外套遞給他,“快點穿上。”


    謝錦程不悅地眯起雙眼,就著外套一扯,摟住倒過來的時陌,用力捏著他的下巴:“你真是令人火大。”


    成熟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時陌抬起頭,正撞入一對幽深如墨的雙眸,深邃得仿佛具有無窮吸力,讓人沉入其中無法自拔。他心神一晃,差點就掉入魔障:“幹、幹嗎?”


    “你真是遲鈍。”


    “哈?”時陌莫名其妙,“你說什麽啊?”


    謝錦程直接把時陌摟進房間,扔到床上,然後他壓上去,緊緊扣住時陌的手腕——時陌的肌膚鮮有的光滑,那因驚訝而微張的唇也紅潤得極其誘.人,好像在邀請他深吻一樣。他慢慢地低下頭,迫不及待地想吻住那張氣人的唇。


    “喂喂喂,你喝醉了,我不是女人!”


    一句話打破了旖旎的氣息。


    抵在腿間的硬物,讓時陌意識到自己可怕的處境,他拍開了謝錦程的臉,猛力掙紮著下床,卻被謝錦程大手一撈,摔迴謝錦程懷裏。


    “別動,”謝錦程嗓音沙啞得可怕,他的腿不安地在時陌腿側滑動,“再動後果自負。”


    時陌頓時繃緊了身體,同為男人,他太明白情.欲暴漲時有多麽可怕,他老老實實地僵在謝錦程懷裏,任由謝錦程焦躁不安的手在他身上滑動。


    詭異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反感這種同性之間逾越的觸摸,心甚至為這種曖昧而砰砰亂跳。


    謝錦程的鼻息噴灑在脖間,時陌覺得癢癢的,竟然沒心沒肺地笑了:“哈哈哈,好癢好癢,你別靠那麽近,我怕癢啊。”


    謝錦程用力一掐他的腰,把他摟得更緊,肌膚貼得嚴絲合縫,緊密不分,甚至得寸進尺地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近得一側頭就能吻上他的耳朵。


    “癢癢,哈哈哈,不要湊過來。”時陌拍開脖間的大腦袋,別扭地動了動,“你喝醉了快點睡覺,你不睡我就睡了。”他剛才已經跟父親說今晚不迴去了,反正謝錦程家的床大,不蹭白不蹭。兩個大男人,又不能發生什麽,他不是女人,沒胸可摸,沒洞可入。


    “你睡得著?”謝錦程危險地眯起眼,該說他魅力太差,還是說時陌神經太粗。


    “累了當然睡得著啊。”時陌打個嗬欠,“今天跑了一天,困啊。”後背的身軀就是個熱量發射器,暖哄哄的,可舒服了,他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你快點睡,睡醒酒就散了。”


    謝錦程怎麽可能睡得著,今晚的酒宴是父親安排的,帶他認識了好多人,表麵看似和平,實際上卻是一場逼他退出時陌與李家糾紛的鴻門宴,他應付得身心疲憊,卻始終咬緊牙關不鬆口,甚至私下與父親鬧了矛盾。


    對著父親的冷臉,他選擇了提前離開,仿佛被嘲諷他的孤軍奮戰,在他離去後,酒宴的歡聲喧囂更加熱鬧,明明不奪目的燈光變得非常刺眼,將他孤寂的影子拉得很長。


    然後,他撥打了時陌的電話,因為他很想說,他很想他。


    從迴憶走迴現實,他注意到時陌眼底印滿疲憊,甚至已經打了好幾個嗬欠。


    他不好再糾纏,裝模作樣地閉眼,等過了半小時,聽到時陌均勻而綿長的唿吸聲,他才慢慢地睜開。


    心上人就在懷裏,酒意帶起的欲.望不可控製地噴薄而出,他的手掌移向時陌胸口,隔著衣衫溫柔摩挲,聽到時陌舒服得低聲悶吟,酒意更是上了頭,一股腦地衝擊僅剩的理智。


    他開始得寸進尺,解開時陌上衣的紐扣,然後一路向下撫摸,直至全身摸遍,直至時陌衣衫盡褪,幹幹淨淨,□□。


    時陌身上帶著沐浴的清香,養白了的身軀活像一個去了皮的白藕,謝錦程嘴角微挑起壞意的弧度,借著酒瘋的勁,開始在時陌身上親吻。而時陌麵帶微笑,睡得相當滿足,夢裏一位大胸的性.感美女正在他身上溫柔舔.舐……


    次日,謝錦程滿足地從美夢中醒來,一看時間,竟然已經11點了。


    旁邊的位置空了,隻有淡淡的氣息還在空氣中彌漫。謝錦程扶著脹痛的頭走出房間,霎時聞到樓下傳來濃鬱的飯菜香。


    “你起來啦,頭疼不疼?”時陌腰上圍著圍裙,戴著手套端出一鍋羊排,擺在飯桌上,“正好剛煮飯,你洗漱一下就能吃了。”


    溫柔的關心,美味的飯菜,謝錦程心神一晃,差點以為迴到了幼時父慈母愛之時,那時候母親總會溫柔地摸著他的頭,叫他起床,父親會端著熱騰騰的早餐,樂嗬嗬地叫他多吃一點,快高長大,然而不到兩年,父母的關愛就換了對象。


    “你做的?”謝錦程走下樓,看到桌上的羊排看起來鮮嫩多汁,非常新鮮,也沒焦味,可見下廚人下了多大功夫。


    “當然,本來想做早餐的,但是醒來都十點了,幹脆做午飯了。”時陌得意地夾了一筷子羊排,遞到謝錦程嘴邊,“來試試味道?”


    “嗬,”謝錦程目光停留在時陌的後頸上,一顆紅色的“草莓”色澤鮮豔,那是他精心種下的標記,昭示著他赤.裸.裸的所有權。他愉悅地握住時陌的手,“等我洗漱。”


    滿足的享用一餐午飯後,吃剩的羊排謝錦程本想丟掉,但時陌舍不得浪費上好的羊肉,打包起來打算裝迴家吃——要知道為了省錢,他已經很久沒買昂貴的羊肉了,要不是在謝錦程家冰箱裏翻到羊肉,他還舍不得吃。


    時陌迴到家時,父親正在午睡,他一會要去辦事,晚上趕不迴來吃飯了,他想了想,把羊排放進冰箱,給父親留了張紙條,然後他就洗澡換了身衣服,出門去了。


    晚上他迴來,父親正喝著啤酒,愉快地享用羊排,見到他,父親一抹嘴上油漬,哈哈大笑:“這羊排真好吃,哪兒買的?”


    “爸,我自己做的。”時陌放好公文包,撿起地上的空酒瓶,數了數,共有三瓶,他頓時哭嚎,“爸,你能不能省點錢,別喝酒了,家裏都掀不開鍋了。”雖然這麽說,但他沒有阻止父親繼續啟開新酒,他知道父親的脾性,酒也是讓父親暫時遺忘痛苦的良藥,隻要父親高興,褲腰帶勒得再緊點都沒關係。


    “嗝,”父親咬完最後一塊羊排,滿足地摸摸圓鼓鼓的啤酒肚,愜意地剔牙,“喝酒消愁你懂什麽,你這不是還能買羊肉麽?”


    時陌一噎,不好意思說這是他從謝錦程冰箱裏“偷”來的:“這、這是我朋友送的。”


    父親耳朵登時豎了起來,一臉興趣:“送你羊肉的是不是開瑪莎拉蒂的那個人?”


    “是啊。”說到謝錦程,時陌自豪得眼底泛光,“他幫了我很多忙。”


    父親雙眼一亮:“讓他多送點!我很久沒吃羊肉了,嘴饞。”


    時陌哭笑不得:“爸我怎麽可能問人家要,你當我是乞丐啊?”


    父親皺皺眉頭:“你現在不是當律師,很賺錢麽?怎麽都不買羊肉,那麽吝嗇給誰看!”


    時陌笑容一僵,陷入了沉默,多少辛苦無法言明,工資每月都花得精光,原來兩碗的飯量減成半碗,就為了省出一點點錢,讓父親高興地暢飲良藥。父親從來不知道他的拮據,喝酒喝瘋了還會怪他吝嗇,不給父親吃羊肉,不給父親買最好的酒,他承受了所有的罵名與責罰,他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的無能,也不想父親再背上債務的重擔。


    時陌苦澀地扯扯嘴角:“爸,那我以後經常買羊肉給你吃。”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他剛要去買羊肉,就被公安機關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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