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陽光底下的陰影


    看著王玄策背後的疤痕,婉兒一陣心慌。


    她作為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而且還是以開放著稱的唐國人,自然不會顧及什麽男女大防。


    因此,在看到王玄策滿背的傷疤後,婉兒震驚地問道:“叔叔,這些是?”


    “這些東西,都是我時候自己讓人抽的。目的,就是讓我忘記當初那些發現。”王玄策說道。


    聽到這話,婉兒頓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為了讓自己忘記那些東西,讓人用鞭子抽自己,還抽得遍體鱗傷?


    到底是什麽秘密?為什麽會如此可怕?


    一時之間,婉兒隻感覺到,這背後有很大的危險。


    於是她問道:“王叔叔,我家先生如今在典客任職。他很可能也會有這種危險。還請叔叔告訴我,典客到底有什麽問題,婉兒感激不盡。”


    說著,她還朝王玄策重重地拜了一下。


    看到婉兒如此,王玄策揮揮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虛弱。仿佛過去的事情他如今依舊心有餘悸。


    不過他還是勉強說出口,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隻不過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在意。因此,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在意。隻當做是長安官場的一些怪談。甚至乎,我除了提醒從洛陽來的使臣,讓他們小心謹慎些外,也沒有正式和洛陽的人提起過。”


    說著,他一手抓住了原本落到地上的長袍,重新穿了起來。


    他一邊穿著,一邊說道:“當初我剛來長安,因為長安人保不了密(其實封建時代,也隻有秦國有那個動員程度,能夠搞出國家機密這種東西,至於其他時代,想要打探消息,無非視消息價格,花多點錢罷了)。所以我很快就弄清楚了長安三公九卿的職能,弄清楚了這個國家分成的關東派,關中派和關西派,弄清楚了這個國家與秦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弄清楚了這個國家的學術主流,是道家,而不是其他國家所信奉的儒家以及秦國所信奉的法家。”


    “隻是有一個地方,卻很麻煩。我當初派出去的探子裏,有一個人被他們殺了,聽說已經用麻包袋裝著,綁上石頭丟到渭水河裏。有兩個人重傷,救迴來後,還沒說什麽,就一命嗚唿。而剩下的幾個人,稍微好一些,卻都瘋掉。隻有一個人在瘋了好幾個月後,突然恢複正常,和我說:如果那些去的人沒瘋,那證明他們都是好漢子。那些變態,是不喜歡好漢子的。所以他們會把好漢子殺死。而剩下的,就是被他們整瘋的人。”


    “而我?雖然還能支持住,不過稍微有腦子的我還是裝瘋跑了迴來。不過啊!希望王大人以後不要去追究典客這個地方了。”


    王玄策一字不差地複述了那個探子的話,接著他又說道:“那個探子,在和我說完這些話後,就直接自刎而死。至於原因,恐怕也是因為在典客的遭遇時刻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吧!”


    說著,他的腦海裏還浮現出那個探子死前,臉上的虛弱,掙紮,扭曲,猙獰,不舍,還有其他一些複雜的情緒。


    “那這個典客,到底有什麽問題呢?”婉兒問道。


    她知道,這個王玄策雖然隻是一個使臣,但是父親告訴他,這不過因為王玄策本人出身低微。


    但是他的智慧,勇氣,實力,手段,都是一流的。如果有一個合適的機遇,那他的成就絕對不亞於自己的父親,婉兒也爺爺上官儀。


    其實真要說的話,王玄策一個滅國的使臣,又怎麽是一個宮廷詩人可以比較的呢?


    當然,此時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王玄策在另一個世界完成過的壯舉。


    因此,對於這些話,哪怕是王玄策自己聽了,也隻會搖頭否認。


    不過這並不妨礙婉兒對王玄策能力的信任。


    畢竟在這個小女孩的眼中,自己父親的見識,可是和蕭文先生一樣厲害的。


    因此,他也相信,王玄策雖然比父親和先生差那麽一點,卻也是萬中無一的人傑。


    而聽見上官婉兒這麽問,王玄策也輕歎一口氣,說道:“這個典客,經過我一番探查,也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過秘密。然而,在我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們卻讓我服食了一種他們經常服食的……藥物。他們想要把我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那這些藥物是?”


    “他們稱之為福壽膏。而我在其他渠道得知了一些人對他有另外一種稱唿——鴉片!”


    ……


    而就在王玄策和婉兒科普了有關於鴉片的知識,告訴她這種東西原本是一種用來麻醉人體,以減輕痛苦的麻醉劑,而麻沸散沒有太大的區別,可是服食過量卻會導致成癮,很難戒除。


    告訴她這種東西是由一種罌粟花製作的東西,而這些罌粟花,如今大部分都種植於天竺國。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後能去天竺一趟,去親自摧毀這些惡魔之花。


    告訴她這些鴉片,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於宋明海商,而他們這些海商之所以擁有鴉片,也是經過與外國商人貿易得到。


    就在王玄策與上官婉兒介紹這些事情的同時。蕭文也已經帶著孫尚香,楊修以及大行令坐車前往典客館——畢竟論時間的話,其實婉兒這裏的事情要比蕭文那邊早一些。


    而當他們一路走入典客館,看到了裏麵一些奇奇怪怪的景象後,蕭文也忍不住問起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就在這時,大行令拍了拍手,一個侍從端著一個盤子從角落裏麵走了出來。而盤子上麵的東西,卻是一塊黑色的玩意。看起來就像泥炭一般。


    蕭文第一時間並沒有察覺這東西是什麽。他隻能問道:“大行令,這是什麽?”


    大行令沒有直接迴答蕭文的問題,他賣了個關子,說道:“大行丞,你可知道,我典客雖然位於九卿末流,卻依舊受到陛下信任,原因是什麽嗎?”


    “是什麽?”蕭文眉頭一皺,順著大行令的話說道。


    事實上,就在剛剛大行令拍手的瞬間,蕭文已經察覺到,大行令身上的氣質,神態,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似乎,他在這瞬間,找到了心理的依靠。原本那些自卑,膽小,扭曲的情緒瞬間消失,變得信心滿滿,仿佛一個真正的上位者一般。


    雖然他現在對蕭文依舊恭敬有加,但是蕭文覺得,他的這種恭敬,與其說是出於崇拜,倒不如說是一種麻痹,欺騙。


    他似乎是想用這種態度,來麻醉蕭文,等待著蕭文落入他的陷阱。


    而此時,大行令也開口道:“我們之所以能夠受到陛下的信任,就是因為我們始終能夠完成陛下交給我們的本職工作。”


    聽到這話,蕭文一邊警惕,一邊又問:“那你們的本職工作是什麽?”


    聽到這話,原本大行令臉上的微笑更加燦爛。


    他說道:“大行丞,你知道嗎?那些前來我國拜訪的小國封君,都恭敬有加,十分聽話。那就是我典客調教的功勞。我典客,在整治人上麵,可是很有一套的。”


    聽到這話,蕭文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對這種行為不敢苟同,於是說道:“典客,是大漢官方對國外的傳聲筒。而掌握了典客,就是掌握了一個交通要道,掌握了兵家必爭之地。你掌握著典客,卻想著如何調教小國封君,在蕭文看來,就像一個鎮守函穀關的將軍,不去想如何更好的守衛函穀關,而去想著如何在城牆上種田。等發現城牆上種不好了,就幹脆把城牆拆掉,直接在地麵種。”


    “少府,大司農,這些九卿執掌著國內。他們況且能夠成為權勢滔天,左右大漢國局勢的存在。可你這個掌握了大漢所有封國,屬國的家夥,卻隻能在這裏玩調教遊戲。我看,你在這個位置上簡直就是屍位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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