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夜,晚風習習。


    夏蘼吃過飯在庭院裏來迴走動消食,末了她走過芍藥和玫瑰的房間,扒在門邊朝裏探頭問:“你在玩什麽?”


    屋子裏點著蠟燭,玫瑰的臉就映在昏暗的燭光中,顯得格外柔和,她放下手中的筆,朝門邊的人笑了笑,“芍藥出去了,我繡荷包呢。”


    騙鬼呢!(╯‵□′)╯︵┻━┻


    夏蘼眼巴巴的望著她,一蹦一跳的走進來,抓著她的衣袖說:“我們來玩?”


    玫瑰看著她,直勾勾的看著,忽兒笑了,伸手捏了捏夏蘼的臉頰,“那麽我們玩躲貓貓好不好?我去躲,你來找好不好?”說話間,她腦袋上那血槽值閃的很明顯,夏蘼點點頭。


    等著玫瑰拿著手裏的信匆匆出去以後,夏蘼慢悠悠的爬上她之前坐過的位置上,拿過信簽紙來對著燭光左瞧瞧右看看,可惜沒有現代那種拿筆寫過的痕跡。夏蘼晃著兩條小短腿,哼著小曲,絲毫沒去找人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後,趙嬤嬤押著玫瑰進來了,隻見她臉頰兩邊被打的通紅,嘴角流著血。夏蘼扭過頭來,晃著兩條小腿,朝她一笑,“你打算躲到翊乾宮外去麽?”


    跪在地上的玫瑰掙紮了會兒,也不求饒,連狡辯都沒有一句,硬著脖子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夏蘼朝趙嬤嬤使個眼色,趙嬤嬤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左右開弓又是扇了十幾個巴掌,打的她滿嘴是血。為了避免被吐一口,夏蘼站遠了些。


    夏蘼更加確定那血槽值就是殺人值,越想殺她的指數越高,之前那個太監就有六十五,而玫瑰有七十了。


    她看著地上的人,一句殺人的話很簡單,可是如鯁在喉,始終有些難受。夏蘼深唿吸幾口氣,握緊的拳頭又鬆了,“處理掉吧。”


    趙嬤嬤看了她一眼,應聲是,揪著人帶下去了。


    不一會兒後,白茗走過來,站到她跟前,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樣。夏蘼抬頭望著她,白茗那雙眼睛裏滿是了幹淨。


    白茗:“要吃點藕粉麽?”


    夏蘼:……果然感動什麽的超不過三秒。


    下一秒,白茗伸手輕輕地抱了抱夏蘼,“主子總有一天要長大,去看這個世界。所以,不要難過,也不要傷心,艱難的是走過去的路,甘甜的是將來。”


    “這話誰教你的?”


    “我父姨。”白茗頓了頓,“我親爹。”


    白茗鬆開了手,靜靜地站在邊上了,似乎在等夏蘼的吩咐。後者吞吐幾口大氣,轉過頭來說:“追到她去哪兒了麽?”


    “沒有,她拿著信出去以後,一直在走小路,有很多分叉口,去哪兒都有可能,所以我們先下手了。”白茗解釋道。


    一開始,她們就設計好,由趙嬤嬤叫開芍藥,剩下玫瑰。她看了看玫瑰的那份字條:有異,不傻,是否速決。“好在你們提前抓了她,不然出去萬一遇見別人就不好了。”雖說不知道所傳遞消息的對方是誰,起碼知道這麽一迴事了。


    她沒那麽多腦子宮鬥啊,隻想安安靜靜的混個太平王爺啊,好難。


    隨手將紙條扔到燭火上燒掉,夏蘼說:“我們去看看芍藥吧。”轉身就走出去了,一路走過小廚房到了後院偏角的柴房,白茗提著燈籠先進去,一照,芍藥被捆的死死地扔在地上,蓬頭垢麵。


    她看見夏蘼進來,眼睛瞪得老大,眼眸裏盡是害怕,隻是嘴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像個人形大蛹,想要朝夏蘼蠕動過去。結果還沒兩步被白茗重重地踢了一腳,頓時哀鳴聲起,縮在原地不動了。


    她比玫瑰好多了,最起碼除了綁她的時候稍微吃了點苦,沒人揍她。唔,除了剛才那腳。


    夏蘼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像是換了個人似地,神色冷漠,“玫瑰死了,你要步她後塵嗎?”


    芍藥微微抬起上半個身子,聽了這話,連忙搖頭。嘴裏嗚嗚的似乎想要說什麽,白茗看向夏蘼,以眼神詢問。


    “之前西格殿裏伺候的櫻桃也死了,悄無聲息沒人知道。”夏蘼木著一張娃娃臉,然而這時誰都感覺到了那種震懾,“要不,我拿混子從你喉嚨穿過一直到……”她緩緩地從芍藥的頭,看向她的下半身去。


    “到你是屁股後……怎麽樣?”夏蘼問道,順便朝她露出一個俏皮的笑,襯著昏黃的燭光,任誰看了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芍藥隻剩下拚命的搖頭了。


    夏蘼轉身出去了,白茗也提著燈出去,整個柴房又暗下來,芍藥惶恐的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看見那扇門將外麵的月光,白茗手裏的燭光,全部隔絕起來。很清脆的一道落鎖的聲音,卻擲地有聲的扣在她心頭。


    走了老遠以後,夏蘼迴頭看看,確定應該聽不見了,湊到白茗耳邊,輕輕地問:“這樣說,兇不兇?有木有效果?”


    白茗被她問的有點想笑,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嗯,挺兇的,尤其是那什麽棍子,肯定有效果。”


    夏蘼鬆一口氣,算了,那些穿越宮鬥的姑娘們都會先來這麽一招,叫下馬威,來震懾下屋子裏的人,免得被反水了。雖然不知道在她這裏管不管用,先試試嘛,反正不要錢。能這麽幹,還是因為看在芍藥沒有那殺心值的份上。


    話說,也不知道這個外掛好不好用。


    迴去以後的夏蘼,問白茗,“你剛才說的藕粉呢?”


    “你要吃?”


    “不吃問你幹嘛?”夏蘼反問。於是白茗又準備轉身出去,剛抬腳走了一步,“等嬤嬤迴來吧。”


    “為什麽?”


    白茗:……


    “我是你的陪讀,得陪著你。”白茗解釋說,最後在夏蘼那種‘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眼神下,她歎一口氣說:“我擔心你。”


    最後兩人在屋子裏玩小蜜蜂。


    又過了幾日,進入四月。


    芍藥被放了出來,一出來就跪在夏蘼跟前表忠心,哭著喊著自己生是她的人,死的她的鬼。夏蘼坐在那兒聽聽就算了,也沒真打算信,就讓她下去了。


    “主子放心,我會看著的。”趙嬤嬤在夏蘼身邊說著。


    午飯後,白茗在院子裏練劍,宮內不許帶兵器,所以她手裏拿的是棍子,還是夏蘼非得在把柄處刻上洞庭湖三個字的棍子。白茗曾問了下那是什麽湖,夏蘼說那是人的靈魂。


    白茗握著那棍子看了很久,人的靈魂麽?一點點摸過那被刻的扭七歪八的字,白茗慎重的握緊了它。自那以後,她每日都揮著這棍子練習。


    午睡醒來的夏蘼,迷迷糊糊的出來就看見白茗,她倚在門邊打了個哈欠,“白茗,你不累麽?”如果沒記錯的話,她還沒睡前,白茗就開始練習了。


    直到夏蘼喊她,這才停下來,走到夏蘼跟前的迴廊上,早就準備好了熱茶放著,等這個時候剛好是溫的,不涼也不燙。


    白茗倒了杯茶遞給她,“今兒主子怎麽自個兒醒了?熱麽?”


    “養成習慣了,到點就醒了,嬤嬤呢?”夏蘼坐在迴廊邊,喝了一口茶,四處不見趙嬤嬤,平日


    裏她總是圍在自己身邊轉,最近兩天怎麽不常見了?“昨兒午睡醒了,也沒見她,她很多活麽?”


    “不曉得。”白茗搖搖頭,“興許吧。”白茗除了陪主子以外,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衣服洗了,自己房間自己打掃。別的活,基本上不幹,而且她人也不大,幹不了什麽重活,偶爾趙嬤嬤喊她幫忙縫點什麽,或者下小灶時打個下手什麽的是有的。


    其餘的,多數是芍藥和趙嬤嬤,還有吉祥。


    這麽一算,西格殿裏人少的可憐。白茗如此想著,說:“統共這麽點人,地方雖不大,總歸還是多事的,鳳後的翊乾宮不是沒住人麽?主殿偏殿偏閣,都是地兒。”


    夏蘼想了想,一個宮殿裏一般有一個主殿東西兩個偏殿還有兩個偏閣,也是蠻大地方的,就她一個人住著。


    “你嫡父對你好麽?”夏蘼又問,平時總是很多問題,倒不是有八卦的興趣,而是覺得白茗要和自己生活那麽久,多少得知道點情況吧?萬一以後你想親近人,結果人家嫡父對她不好,你迴頭跟人家嫡父的孩子客氣上了,她心裏肯定不好受的。


    好吧,夏蘼覺得自己有點想多了。


    “一般吧。”白茗說,“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可是他的中立已經代表他站在強的那一邊了,所以在他的默認下,別人總是欺負我和我父姨。”


    夏蘼點點頭,中立確實是這個意思。


    她放下杯子看著白茗,“那以後,我也不理他們。”


    庭院裏兩株梨花樹開了,微風拂過,帶著如雪的花瓣四處飛舞,她就在那樣的背景下看見白茗笑了。在聽見她的話後,白茗眉眼一彎,笑了。


    說不出美,看的夏蘼癡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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