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開了一整天,據說接下來還有好幾天的宴席。林雲深吃的肚子圓鼓鼓,摸著肚皮問慧端:“要不,我去你那裏睡吧。”


    不等慧端開口,慧端身邊的丫頭白蓮就急忙擺手說:“那可不行,還未成親,公子要是住到小姐那裏,傳出去可要不得。”


    林雲深無奈,隻好又迴到了正清堂。白隱還沒有迴來,他就小酌了兩杯,喝的醉醺醺的躺在榻上就睡著了,朦朧之間,感覺有人在動他。他嚇得一個機靈坐了起來,卻看見白隱的捆仙索已經捆住了自己的手腳。


    他還在酒意當中,話說酒壯惡人膽,立即破口大罵:“死白隱,你做什麽又要捆我,有完沒完了?!”


    白隱往旁邊一坐,顯然也是喝了幾杯酒,臉上還帶著酒紅,倒有幾分少年的可愛:“我不綁你,等你功力恢複了,要跑,豈不是降不住你?”


    “跑個屁啊跑,現在我可是白老爺的客人,見了主人的!你再這樣每天睡覺都捆我一晚上,我告訴白老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白隱愣了愣,好像一下子想起來了似的:“對,對,對,你見過我爹了,是客。”


    “快給我鬆開!”


    白隱念了一句口訣,捆仙索便收入掌中。林雲深摸了摸被捆疼的手腳,語氣惡劣地說:“你等著,等我靈力恢複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隱又是一愣,坐在旁邊問:“你不會又要跑吧?”


    “往哪跑?”


    白隱歎息了一聲,說:“你還是不要跑了,你跑了,我姐姐怎麽辦呢。她是真心對你的,你出事的時候,我見她經常哭,很可憐。”


    林雲深聽了沉默了一會,然後煩躁地推了推白隱:“別囉嗦了,睡覺去睡覺去!”


    白隱“哦”了一聲,就要往他身邊躺,林雲深氣的推了一把:“迴你床上睡去!”


    白隱卻已經閉上了眼睛,麵朝上,唿吸沉穩。


    他還是頭一迴見到這麽快就能睡著的人。


    但是林雲深卻有些煩躁,躺了一會,心緒漸漸平靜下來,想到白隱剛才說的話,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未來好像一片迷茫,他有些無所適從。他現在在白家,那將來呢,做個上門女婿?


    他歎了一口氣,扭頭看向旁邊的白隱。


    想到白日裏藍衣唐巾的白隱,和現在又有些不一樣。好像他見到了那樣正經的,穩重的白隱,就可以想象到他將來在朝堂上的蔚然風姿。這樣的一個兒郎,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是這天底下頂好的男子了吧。


    他閉上了眼睛,翻身麵朝上。


    白隱忽然動了動,一條腿就搭在了他的肚子上。


    林雲深一驚,心想白日裏那麽端莊的人,睡覺的時候竟然這麽不老實。不過他心情低落,懶得計較,所以伸手將白隱的腿給挪了下去。


    但是他剛挪完,白隱的一條腿就又上來了,這一迴跟八爪魚似的,直接纏住了他。


    ……


    林雲深籲了一口氣,正要再把白隱推開,白隱忽然伸手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摟。


    “……”


    白隱的嘴就親到了他的嘴上,準確地說,是蹭到了他的嘴上,並且對著他的方向,不動了。


    他的嘴唇是溫熱柔軟的,氣息是清甜的。


    林雲深呆了那麽一小會,猛地後退了一下,一骨碌爬了起來。這個白隱是要做什麽,居然占他便宜。他要伸腳踹他一下,腳都伸出來了,又停住了。


    第二天白隱起來,就看見林雲深頂著黑眼圈,坐在門檻上。


    白隱愣了一下。今天倒是起的早,要知道放在平常,哪一天不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讓這個懶蟲從床上爬起來。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習慣壞的很。


    “醒了?”


    “哦。”林雲深應了一聲,抬頭看向白隱。


    他發現他在盯著白隱的嘴唇看。他以前怎麽沒發現,白隱的嘴唇長的這麽好看,色澤這麽幹淨。


    “白隱,你還記得你昨天怎麽睡的麽?”


    白隱看向他:“模糊記得在你這裏說了幾句話,昨天喝的有點多了……怎麽了?”


    林雲深點頭:“你睡覺不老實,還睡的死沉死沉的,跟豬一樣!”


    “……”


    林雲深一抓頭發站了起來:“不說了不說了,撒尿去!”


    林雲深覺得這其實沒有什麽,大家都不是貞潔烈女,何況是無意的,算不得什麽。他隻是鬱悶,為何這件事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並記得,心煩了一晚上,可這另一位當事人卻一無所知。


    虧。


    還是有點虧。


    林雲深心想。


    正清堂生活有一點特別方便,就是院內有活水,用竹竿引進來的清泉,平日裏清水不斷,洗漱都很方便。他在那裏洗著臉,見白隱就在他身後站著,於是就問說:“你小孩子家的,怎麽喝那麽酒。”


    “也很少喝,我二叔是愛喝酒的人,昨日就破例喝了一迴。”


    “二叔不是修道麽,怎麽還喝酒?”


    “是二伯。”


    “嗯?”


    白隱糾正說:“你應該喊二伯。”


    “……我年紀比你大這麽多,為什麽你喊二叔,我卻要喊二伯?”


    “你應該隨慧端姐姐,喊二伯。二叔是我們這房喊的。”


    林雲深抹了一把臉,沒好氣地說:“二伯二伯。你既然這麽知道禮數,那我怎麽沒聽你喊我一聲大哥呢?”


    他見白隱不說話,立即皺起眉頭,頗不高興地看著對方:“你喊啊。”


    白隱動了動嘴,林雲深忽然很生氣地樣子上前揪了一把白隱的嘴唇,樣子頗為狠毒。白隱吃痛叫了一聲,嘴唇就沾上了水珠。林雲深這才解了氣,甩著手上的水走了。


    手指捏到唇瓣的觸感沾在手上,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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