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二,再結合上輩子從電視書本裏得來的,大概了解一點而已,她哪裏比得從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林曉妍!如果沒有孟家這件事,隻怕要倒過來,讓她跟著林曉妍學規矩了。

    父女倆正說著,外麵簾子一動,丫環進來通報,吳姨娘領著七少爺和九小姐過來了。林崇嚴發了話讓人進來,龍鳳胎先上前,給父母磕了頭,吳姨娘這才過來給三爺三太太請安。

    “剛才人多,也插不上話,九小姐和七少爺早就嚷嚷著要過來與姐姐弟弟說話,想著三爺久不見太太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飛櫻便未來打擾,這會子想必說得也差不多了,便過來給三爺和太太請安,順便道聲喜,總算是一家團圓了。”吳姨娘笑著說道。

    林曉妍則是一臉期待地看著父親,林崇嚴沒有原以為這是很容易的事,答允了她能辦到,沒想到卻出了茬子,這會兒覺得有些愧疚,不敢對上小女兒的目光。從出生以來,十年不在他們身邊,聽了吳氏的哭訴,他本就覺得委屈了吳氏母子,所以見麵後,盡可能的在物質上補償著他們,說起來這也無可厚非,隻是他忘記了一點,就是戰爭持續了十年,京城卻早在新帝登基時就安定了,大伯一家早就授了官搬迴老宅,吳氏他們跟著老太太過,又能吃得了多少苦,反倒是張氏,一直務農養活一家人,那才叫真苦。

    這裏說了一會兒話,張氏稱乏了,吳姨娘便帶著龍鳳胎退下,念宗也帶著念祖迴房了。林崇嚴跟了出去,張氏輕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

    林曉霜本來也要迴房了,走到門邊卻又倒了迴來,她靠著張氏,輕聲道:“娘,您別怕,您一點兒都不老,要是您戴上那些首飾,塗上脂粉,什麽吳姨娘有姨娘的,全都得靠邊兒站。”

    “說什麽呢!”張氏反應過來自己的心思被女兒猜中了,麵上一紅,習慣性地戳了一下林曉霜的額頭,“快去歇著吧,累了一天了,明兒你還要去孟家,得養足了精神才好和那些小姐們打交道。”

    看到她眼裏的擔憂,林曉霜安慰道:“您就放心吧,女兒既然能讓孟三小姐另眼相看,可是有著真本事的,不必我去哄那些小姐,保管讓她們自動湊上來和我結交。”

    看她得意洋洋,張氏“噗”地一聲笑了:“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說實話,是你自己不想帶曉妍去的吧,借口倒是挑得好。”

    “娘……我說的可是實話,你看她今日那個樣子,怕是寵壞了的,帶出去若是不聽話失了規矩,人家笑話的也是咱們。”

    張氏點點頭,這裏西廂傳來一陣隱隱的哭聲,夾雜著幾聲勸慰。

    張氏搖了搖頭:“還真是個任性的。”摘了頭上的釵環,催著林曉霜去休息,到了門邊就要把門關上。

    “娘,你閂了門一會兒爹進不來了。”

    “小孩子家,不用你操心,他自有去處。”張氏啐了她一口。

    正說著西廂的門開了,林崇嚴大步走了出來,說道:“霜兒快去歇著吧,別站在風口,小心著涼。”

    林曉霜朝張氏吐了吐舌頭,轉身小跑著進了自己的屋子,關門的時候湊到門縫看了看,林崇嚴握著張氏的手,一起進了屋,聽到對麵的門關上,她才迴過身,吩咐丫環夏昭打水洗漱,自上床睡了。

    閨秀聚集

    第二天一大早,大伯母李氏親自派了府裏最好的馬車送林曉霜姐妹兩人過去,秦氏領著女兒過來,喜笑顏開地叮囑林玉涵要跟好林曉霜,又請林曉霜多照看著她,聽得林曉霜直想笑,明明她才是妹妹,要照顧也該是做姐姐的林玉涵照顧她。

    林玉涵帶了個叫玉笙的小丫環,林曉霜隻有夏昭一個丫頭,便準備帶她去,小丫頭沒見過世麵,有些膽小。

    老太太的貼身大丫環聞竹帶人捧了送給孟家人的禮盒過來,交到夏昭手裏,一樣一樣地吩咐給她聽,夏昭人本來就有些慌,聽她說得快,一時懵了,記了幾遍也沒記住藍色錦盒的是送給誰,黃緞子裝的又是給誰。

    “這麽點小事都記不住,你平日裏是怎麽侍侯小姐的?慢慢來,你再說一遍,老太太可囑咐了,不能拿錯。”

    聞竹的語氣並不含責怪,讓林曉霜對這丫頭頓時有了一絲好感,她停了與張氏的對話,走過去說道:“姐姐別難為她了,你說給我聽,我記得就是。”

    聞竹沉吟了一下,建議道:“七小姐不如另帶個丫環去吧,夏昭這樣子過去,隻怕是侍侯不好小姐。”

    “那太好了,小姐,奴婢還是在家陪太太做針線吧,讓聞竹姐姐陪你去,奴婢是個笨的,沒得丟了您的臉。”夏昭聞言欣喜道。

    “你呀!”見她一幅扶不起的阿鬥模樣,林曉霜隻好不再難為她,轉向聞竹笑道,“我看派誰也沒有你明白,不知聞竹姐姐可願意,若是願意,我這就去迴了老太太,借她老人家一員大將。”

    林曉霜不敢拿大,畢竟京城地頭她沒來過,好多規矩不懂,有個熟悉禮數的丫環在身邊隨時提點著,也是件

    好事。

    “七小姐不用麻煩了,”聞竹抿嘴一笑,“老太太吩咐過,若是小姐身邊缺丫頭,隻管使喚奴婢們便是,讓小丫頭迴去說一聲就是。”

    “那正好了,還是老太太想得周到,多謝姐姐了。”林曉霜笑道。

    李氏的麵色微微變了變,笑著上前:“是大伯母考慮不周,竟忘了給你們派幾個使喚的。”一邊說,一邊吩咐下去,很快便派了兩個丫頭去西院侍侯,還說人手緊,等過幾天再買幾個送來。

    李氏腹中那點小彎腸子,瞞不過林曉霜,先前她還道老太太不喜張氏,怠慢了也沒有什麽,多派一個人到西院,便多一份開銷,反正西院侍侯的本就有兩個丫環了,她也就樂得裝暈,卻沒想到林曉霜會剛來就接到孟家的貼子,老太太一下轉了性,對三房的熱絡起來,她什麽都還沒來得及準備。

    除了聞竹和玉笙,李氏又派了兩個婆子跟著,那兩個婆子都是府裏的老人,一路上給兩位小姐講了一遍世家大族間交往的一些規矩禮儀,等馬車停在孟府門前時,林曉霜將以前不清楚的東西了解了個大概。

    原以為會在門口看到一片車水馬龍,沒想到卻是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影。

    正疑惑間,守門的小廝驗過了貼子,便在前頭引路,將一馬車帶著往左邊拐了個彎,從敞開的側門駛了進去,一直駛了大約百米,才停了下來。

    林曉霜下了車,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怪不得門口不見車馬,原來全都停在了這個類似停車場的地方,一排排地停得整整齊齊,中間間隔著一定隔離,就算哪輛馬車要先走,也不會挪不開位置,乍一看去,足有二十餘輛馬車。在家裏修停車場,孟家這占地不是一般地寬。

    這還不算,下了馬車,便有幾個粗使婆子迎了上來,兩人抬一頂小轎,將林曉霜和林玉涵請上了轎,抬著往前走,穿過幾道垂花門,轉過兩道迴廊,最後停在一座精致寬敞的院落前麵。

    林曉霜才下轎,披著寶藍色鑲毛邊錦裘的孟言欣便迎了出來:“曉霜妹妹,你可來了,我一直盼著呢!”

    “欣姐姐,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林曉霜笑道,在兩人通信時起,就改了稱唿,姐妹相稱。

    不光是林玉涵,就連孟家的下人也吃了一驚,家中這位三小姐性子最是怪,便是她親表妹來了,也不曾親自出迎,平時也沒見她與哪個小姐如此親近,沒想到對林曉霜卻是另眼相看。

    林曉霜向她介紹了林玉涵,林

    玉涵正想著如何稱唿,孟言欣開口道:“五小姐可去過南臨?”

    “五姐姐一向跟著二伯在京城居住,最遠就去過河間,那是她外祖母家,我和她都是昨日才認識,她哪裏到過南臨。”林曉霜笑道。

    一聽如此,孟言欣便對林玉涵失了興趣,衝她點了點頭,拉著林曉霜的手進了屋。林玉涵咬了咬唇,跟在後麵進去。

    寬大的廳裏用屏風隔成兩室,火盆裏燃燒著精炭,每個角都放了個精美的雕花銅架,中有蓮花狀的玉缽盛著水,用透明的琉璃罩子罩著,散發著氤氳之氣,淡淡的橙香味飄散在空中。

    林曉霜眼睛一亮,看向孟言欣:“香薰燈?”

    “對啊,我二哥設計的,前些天才做出來,正好今日派上用場。”

    林曉霜不得不感歎,她不過是提了這麽一兩句,沒想到孟言軻就設計了出來,湊前看了看,原來用的是蠟燭加熱,也不知他是怎麽弄的,竟沒讓燭煙溢出,香味卻照樣飄散出來。

    屏風隔開的另一頭,有男人的笑聲。

    “你不是說今日都是女客,怎麽也有男子?”

    “還不是我二哥啦,他朋友多,本來人家請的都是女客,讓他改期卻不聽,非得跟著湊熱鬧,”孟言欣嘟起嘴來,“所以我隔了屏風,免得他們打擾了咱們。”

    兩人正說著,左邊的屏風後轉出一人來,正是孟言軻,他今日換了一身裝束,錦衣玉帶,腰間絲絛垂下,中間是一枚精瑩剔透的玉佩。

    “二公子!”林曉霜先得他招唿道。

    “七小姐來了,”孟言軻含笑道,隨即眼光瞟到了林曉霜身後的美人身上,“這位是……”

    林玉涵麵上的胭脂更濃了,睫毛輕顫著低下了頭。

    “這是我五姐姐。”林曉霜道,又轉向林玉涵,“這是孟二公子。”

    “哦!林五小姐,你好!”孟言軻笑得溫文爾雅。

    “孟二公子好!”林玉涵道了個萬福,嬌嫩的聲音婉如黃鶯出穀。

    “二哥,去招唿你的客人吧,我和曉霜先進去了。”孟言欣不耐煩了,拉了林曉霜轉進右邊的屏風後,林玉涵看了孟言軻一眼,抱歉地笑了笑,隨後跟了進去。

    孟言軻站在門邊搖了搖頭,也自迴轉。他原是聽到林曉霜的聲音才出來,還想聽聽她對自己設計的這個香薰燈有什麽看法,性急的妹妹卻不給他半分機會,也罷,總歸還有時間。

    孟言欣拉著林曉霜落了座,給她介紹了桌旁的女孩子,不是這個大人的女兒,便是那個大人的侄女,聽來聽去,竟全都是些官家女孩。若不是之前林崇嚴告訴了她孟家的事,林曉霜定會納悶,如今卻是沒有半點詫異,在她看來,孟家就是明朝時候的沈萬三,清朝年間的胡雪岩,那可是皇上罩著的啊,再加上又是皇親,縱然以前是商,以後隻怕也不是了。

    見孟言欣對林曉霜態度親熱,那些女孩都有些好奇。等孟言欣被孟夫人叫過去交待事情時,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

    “林小姐,不知令尊在何處高就?”問話的女孩兒叫嚴紫薇,林曉霜記得是個什麽嚴侍郎的千金,她對那些亂七八糟的官職也不了解,隻知道能收到孟家請貼的,官不會低就是了。

    “我父親今年開恩科才中的舉,原先是個教書先生。”林曉霜答道。

    一桌的女孩皆訝然,看孟言欣的態度,還以為她是哪個當朝大員的女兒,沒想到隻是個舉人之女。

    “那……林小姐可是與孟家有親?”

    林曉霜搖頭:“不曾,我隻是孟三小姐的朋友。”

    話剛說完,便看到幾個姑娘麵上含了一絲輕笑,轉過了臉去,桌上再次響起說話聲,姑娘們三三兩兩地閑聊著,隻冷落了林家兩姐妹。

    席間唯有一個叫丁寧怡的女孩子衝著林曉霜笑了笑,看樣子是個不多話的,側了頭聽別人說,她自己卻沒發言。

    “七妹妹,我……我想出去一下。”林玉涵坐不住了,麵色蒼白地小聲說道。

    “五姐姐是要淨手嗎?”林曉霜問道。

    “不是,隻是有些悶,我想出去透透氣。”

    “那讓聞竹陪著你吧。”林曉霜說道。聞竹生事穩妥些,有她跟著,林曉霜也好放心。

    林玉涵沒有異議,由聞竹扶著出去了。林曉霜知她是受不了這席上的冷落,她卻是無所謂,沒人找她說話,她還要自在些,自顧自抓了瓜子在嘴裏閑磕著,欣賞著歌姬的絲竹聲,她開始想著下一步的計劃。

    吳姨娘這裏,父親還態度不明,看大房那邊,聽說大伯升那個叢五品花了不少銀子,隻怕這兩年也不寬裕,不過是要麵子,死撐著場麵罷了,如今京城物價貴,比南臨的貴了一倍不止,尤其因為有科考,筆墨紙張都漲了價,光是這一筆就要開銷不少,父兄還都要應酬,生活必須項可從公中領取,額外的人家是不管的,林家三兄弟手頭都手得有莊

    子店鋪什麽的,不過林崇嚴這裏一走就是十來年,如今也沒多大進項,靠著南臨“賣房賣地”的那點兒銀子,根本不夠開支。

    林曉霜自己倒是不愁,隻是她要拿出來撐起這個家嗎?如果是,又該如何解釋銀子的來源呢?她不敢讓老太太和大房二房的人知道她的本事,如果那樣,她的自由就不能保障了,若是進門一家親還好,偏生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不論是聽張氏說的還是她感受到的,那些親戚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最好的就是分家,不過老太太活著一天,這家就不可能分了,她要顧忌著林家的名聲,在人前,她還扮演著母慈子孝的戲碼,哪怕老二老三不是她生的,她也一幅慈母的模樣。

    孟言欣迴來,向著幾位閨秀拍了拍手,笑道:“顏家姐姐來了,和楊家哥哥搶白了幾句,兩人賭上了,叫我來喚幾個有才的,咱們去和他們比一比。”

    聞聲便有幾個閨秀站了起來,躍躍欲試,她拉了林曉霜,要她一起,林曉霜說道:“我一不會作詩二不會行文,琴棋書畫更是不懂半分,去了可幫不上什麽忙,再說五姐姐出去了,我還得在這裏等她。”

    “走嘛,去湊個熱鬧,不是還有我麽,留個丫環在這裏,五小姐來了自然帶她過去。”

    林曉霜被她拉扯不過,隻好跟了去。對這些才子佳人的所謂遊戲,林曉霜真真是提不起半分興趣,還不如在地裏擺弄她的花草自在。這就好比看過了最美的花,再看其他花都失了顏色一般,她所聞所見的經典實在是太多,這些小姑娘小弟弟弄得再好,隻怕也及不上她記憶中曾有的半分。

    即景聯句

    轉到左邊屏風後麵,那裏圍著火爐早坐了一幹人,別的都是男子,隻當中一個著桃紅衣衫的女子,年約十七八歲,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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