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立時得到大筆銀子。”孟盛譽說道。

    “他說了,不光是銀子的問題,而是就算你們有了配方,也做不出一樣的來。”林曉霜暗道孟盛譽想得容易,賣配方,他再出多少銀子,也不會有她拿著技術源源不斷供貨賺得多,那是她的老本,非不得已,不到絕路,她不會賣。

    “不知道林姑娘是如何與那人相識的?”孟盛譽見談不出結果,隻得不提,暫且相信有這麽一位神秘人士,好奇難忍。

    “這個……請恕小女子不便明說。”

    在一旁聽了半天的孟言軻打岔道:“大哥,別說那些了,你看這次的香皂花樣別致,價錢是不是再提高些?”

    “你和方掌櫃說一聲,這次的提五成!”

    “這麽多!”孟言軻驚道。

    孟盛譽看向麵色不變的林曉霜:“便是再提一倍的價,一樣賣得出去,你說是吧,林姑娘?”

    林曉霜笑道:“這個我不大懂,不過大公子說是,就一定是了。既然如此,我也該走了,下一次,我想那香水也該有貨了,提個建議,大公子不妨露些口風出去,就說數量有限,提前交納訂金預訂,可以打個折扣。”

    “好主意!”孟言軻讚道,手中折扇一合,俊顏帶笑,“大哥,就這麽辦。”

    孟盛譽點了點頭,將上次的貨款結付給林曉霜,送她出門。站在門口看著那日漸嫋娜的苗條身材走遠,眉心攢起,滿臉不解。

    “我總覺得奇怪……”他喃喃念道,“二弟,她一個女孩子家,帶著銀票在街上晃,沒個人陪著,隻怕遇到歹人,你既然有空,跟去看看。”

    “大哥說的是!”孟言軻起身,往林曉霜的方向大步而去。

    林曉霜懷揣著銀子,打聽了城中學館的方向,一路行去,聽說那裏的先生皆是飽學之士,她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個人講解一下念祖的課本,自己弄懂了迴去好教他。路上忽聽馬蹄聲聲,前方有人鳴鑼開道,一整嚴整的隊伍迎麵而來,她急忙隨旁人站到路邊。

    “是元大將軍和六王爺!”

    “真的是元大將軍!”

    “那就是六王爺嗎,果然是天神一般的人物!”

    議論聲中,身旁的人紛紛跪了下去,朝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拜了下去,隻剩林曉霜一人突兀地站著。

    這是個什麽狀況?她還從來沒跪過誰人呢,是不是也要跟著他們跪下去?心中正自思量

    ,卻感到一束冷冷的目光射到身上,她順著感覺看去,高頭大馬上,勒住韁繩目視著她的,正是春天在林中遇到的祁家兄弟之一,此時那人一身戎裝,俊美的容顏中多了一股威嚴,頭束金冠,英武非凡。

    在林曉霜身邊停駐片刻,隊伍又緩緩前行,一個身披盔甲的武將從馬上下來,走到林曉霜麵前,對著她微微一笑:“林姑娘,又見麵了。”

    “祁……”林曉霜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麽稱唿。

    “還是叫祁大哥吧。”祁亮趕緊地出聲,他怕這姑娘再叫他一聲大叔,讓同僚聽到,可就丟臉了。

    “祁大哥,你不是……”林曉霜才出聲,便想通了其中關節,驚訝地瞪著他,祁宣與元大將軍並轡前行,那他不就是人們口中的六王爺!

    祁亮笑著點了點頭,低聲道:“隨我來,正好有事情請教你。”

    林曉霜被祁亮帶走,人群中的孟言軻看得清清楚楚,祁亮是什麽人,他是知道的,六王爺的心腹愛將,禦前四品帶刀侍衛。

    迴到家中,孟盛譽見他表情有異,問道:“可有什麽發現?”

    孟言軻拍了拍心口:“大發現,往後大哥還是別再打配方的主意了,就這樣吧,她背後的人,是六王爺!”

    “冷血六王爺?”孟盛譽似是不信。

    “那還有假!我親眼看見了,這會兒她就在燕王府!”

    林曉霜跟著祁亮一路前行,看方向是往街北走,那裏住的皆是南臨的達官貴人,林曉霜並未來過,那騎馬的隊伍早就到了前頭去了。她偷眼打量祁亮,除去那身灰衣,原來此人年紀也不大,大概有二十五六的樣子,他不多話,麵上卻一直帶著笑容,讓林曉霜忐忑的心安定少許。

    “祁大哥這是要帶我去哪裏?”走了一陣子,還沒到目的地,她忍不住問道。

    “燕王府,”祁亮笑道,“我家王爺要見你。”

    “我……王爺不會是要治我的罪吧?”

    “放心!”祁亮眯著眼笑,“相請不如偶遇害,隻是正好有事要請教姑娘,到了王府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林曉霜見他不說,隻有默默跟著他走。到了一處府邸,門前立著兩個大石獅,還有四個門神一樣的武士,一邊兩個,站得筆直,見到祁亮,齊刷刷向他行禮。足夠兩輛馬車馳入的大門洞開著,一眼看得到前方的台附,兩側花木扶疏,掩映著幾角玲瓏飛簷。

    祁亮做了個請

    的手勢,林曉霜提裙進了王府,先就聞到陣陣幽香,她在心裏默默辨識著,有月桂、有金菊……祁亮踏前兩步,引著她往東,轉過影壁,又是迴廊,朱紅的闌幹,沿廊掛著一排精致的宮燈。迴廊盡頭,是一個開滿了花的園子,上了石拱橋,再往前走,臨湖矗立著一幢建築,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進到屋子,便有麵龐兒俊俏,眉眼兒美秀的丫環迎了上來,一屋子的胭粉香,丫環們端水的端水,遞茶的遞茶,祁亮坐下來,神色放鬆,看樣子很是享受。

    “扶渠,王爺呢?”他問一個著紅衣的丫環。

    “王爺在後麵更衣,請祁大人與這位姑娘稍坐,片刻就來。”扶渠低眉順眼地答道,對林曉霜沒有表現出半分好奇。

    林曉霜打量四周,隻見桌椅幾案,布置得極為妥協,用的是上好的檀香木,地磚由青石鋪就,光滑潔淨,搭配出簡潔的圖案。她經過了開始的緊張,此刻已然冷靜下來,安靜地喝著茶,神色淡然。

    祁亮坐在對麵,見她端坐的神態,有些恍然。明明是個農家女,往那裏一坐,卻讓人覺得有股子說不出的氣派,隱隱有熟悉之感。

    忽聞幾聲輕言細語,軟簾一動,隻見一位身著胡服的美貌少女娉娉婷婷地踅進屋子,簾上骨節分明的手,卻是為這女子服務的,待她走前,後麵露出換了一身素色常服的六王爺,湖藍的長衫,衣袖邊角都嵌了銀絲,端的是玉樹臨風,俊逸出塵,隻可惜麵上沒有一絲表情,太過冷峻。

    “你便是林曉霜?”胡服少女卻是一臉笑容,好奇地打量林曉霜。

    “是!民女見過王爺!”林曉霜站起身,屈膝行禮。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她還沒到出名的地步吧,怎麽亂是個人都叫得出她的名字?

    “太好了,快來幫我看看吱吱怎麽了。”胡服少女拉扯著林曉霜的袖子就往外拽。

    林曉霜狐疑地抬頭,看向六王爺,後者明白她的意思,淡然解釋道:“吱吱是阿岫養的一隻小狸,不知怎麽病了,找了許多大夫都看不出病因,你不是長在山野,稍通醫理嗎,所以找你來試試。”

    林曉霜滿臉黑線,她又不是獸醫!不對,她連醫生都不是,唯一治過的人,隻有麵前這位六王爺,就因為這個他就認為她會醫動物?腦海裏將狸貓的形象與眼前的男人合二為一,林曉霜禁不住肌肉抽搐。

    “怎麽?不願意?”六王爺挑眉,周身散發出一股冷意。

    林曉霜連忙擺手:“非是不

    願,隻是民女沒有醫過野獸……”

    “吱吱不是野獸。”阿岫說道。

    “好吧,它不是野獸,不過我沒給狸貓看過病。”

    “不要緊,我也是沒辦法了,吱吱好可憐,你試一試吧。”阿岫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一絲祈求,看向林曉霜。林曉霜這才發覺阿岫年齡應該不大,估計和孟言欣差不多,隻是身量較高,讓她開始誤以為這是個成年女子。

    “我真不懂醫術……”

    “不管不管,你既然會治蛇毒,也一定能治吱吱。”阿岫扯著她就走,根本不聽林曉霜辯解,她的力氣挺大的,林曉霜沒有反抗的力量,也不敢反抗。

    “我……我隻能試試看,治不好不能怪我。”

    “不怪你,可是你要盡力,治好吱吱,我重重有賞。”

    聽到賞字,再看阿岫一身華服,滿頭珠翠,林曉霜不啃氣了。心中哀歎一聲:罷了罷了,人窮誌短,獸醫就獸醫吧,反正是兼職。

    等到了地方,她看到了趴在蠶絲錦被上的狸貓,一身雪白,隻有尾端與臉部有幾撮黑毛,漂亮極了,它無精打采的,看到人來,隻是瞟了一眼,依舊懶洋洋地趴著。

    怪癖狸貓

    林曉霜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吱吱的全身都被看過了,並沒有外傷。

    再打聽了吱吱的生活習慣,沒有覺出什麽特別的來,她不禁搖頭苦笑,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小東西得了什麽病,其症狀便是時嘔吐,整日昏睡,她又不會切脈,這內科的病症哪裏看得出來。

    阿岫滿臉期待地看著她,祁亮也連連追問:“怎麽樣,這小家夥是怎麽了?”

    “其他大夫是怎麽說的?”林曉霜問道。

    “能說什麽,一個說是天熱煩躁,一個說是飲食失調,還有一個更說得離譜,說是吱吱懷念家鄉,應該將它放歸山林,全是一派胡言,吱吱從生下來就跟著我,就算趕它,它也不願意離開的。”阿岫說道。

    “對症才能下藥,就恕民女無能,看不出吱吱得了什麽病。”林曉霜起身,宣布結果。

    阿岫看著她,眼睛瞪得老大,忽然一撇嘴,揪住了身後六王爺的衣袖:“六哥,你還說她會有辦法,她一個小丫頭哪裏有辦法了,這下好了,我的吱吱要怎麽辦?若是耽擱了病情,它有個什麽,我可不依!”

    “若是有什麽,再找一個就是。”

    “不行不行,我隻要吱吱,

    你就算再給我一個,也不是它了!”阿岫不依地跺著腳。

    這是個刁蠻的姑娘啊,不知她與六王爺是什麽關係?林曉霜暗自揣測,雖然她叫他六哥,可是親朋世交的子女也可以這麽叫,這哥哥妹妹的,關係複雜著呢,也不知他二人是哪一種。這個時代雖然說女子地位仍舊如幾千年曆史中的一樣不高,但是男女大妨也沒那麽厲害,與隋唐時期有點想像,所以林曉霜才能夠以女子之身拋頭露麵,而未受張氏管束。

    六王爺任阿岫說著,麵上並無任何不悅,卻也沒有出聲安慰,隻是神色淡然地看著那隻揪住自己衣袖的小手,還是阿岫自己反應過來,在他目光的注視下鬆開了,神色委屈地喊了一聲:“六哥……”

    嬌滴滴的聲音,聽得林曉霜差點打了個哆嗦,她調開了視線,卻與祁亮四目相對,祁亮笑眯眯地看著她,突然衝她眨了眨眼。林曉霜心道,我跟你又不熟,垂下眼簾,無動於衷,祁亮的笑容僵在嘴邊。

    “郡主,吱吱一直未進食,早上奴婢給它準備了雀肉,可它隻是聞了聞,卻不吃,這會子換了新鮮的蛙肉,不知它可會開口。”一個丫環提了食盒過來,屈身稟報。

    卻原來阿岫是個郡主,王爺的身邊的人,果然也都不是常人,那祁亮的來曆隻怕也不會簡單。

    阿岫這下也不纏六王爺了,趕緊過來,親自提出食盒中的盤子,湊到吱吱嘴邊。小狸聞了聞,張開嘴咬了一下。

    “啊!吃了吃了!”阿岫開心叫道。

    才剛說完,吱吱悲哀地叫了一聲,無力地趴下。

    “咦?怎麽又不吃了?”

    林曉霜皺眉看著吱吱,麵對美食而不動心,看來小家夥還真是傷得厲害,難道是腸胃上的毛病?也許是感應到了她的關心,吱吱抬起頭,向她看過來,那雙碧波一樣的眼眸看起來是那麽無助。

    林曉霜歎了口氣,對六王爺福了福,輕聲道:“王爺,既然幫不上忙,民女先行告退。”

    那人看也不看她,點了點頭:“你下去吧。”說完起身離去,祁亮也隨著離開。

    阿岫也顧不得她的小狸了,喊了一聲六哥,提步追了過去。

    “對不起了,小家夥,可惜無法幫到你!”林曉霜蹲下來,輕輕順了順吱吱的毛,抱歉地笑了笑,站起身來。

    她記得站在身旁的丫環叫做扶渠,沒有跟著主人離去,想來就是留來招唿她的了。

    “我不熟悉道路

    ,還要勞煩扶渠姐姐領我出去。”她衝扶渠微笑說道。

    “林姑娘請隨我來。”扶渠迴以一笑,蹲身福了福,領著林曉霜出了院子,一路上看到滿園繁花,有好些是林曉霜想要而不得的,不覺放慢了腳步。

    “這園子裏的花木很是漂亮!”林曉霜讚道。

    “這些都是原來園子的主人種的。”扶渠說道。

    “原來的主人?”林曉霜愣了一下。

    “是啊,這裏是原來的鄭王府。據說前朝的那位鄭王爺,是個花癡呢!”

    花癡?林曉霜忍不住想笑,不由自主地問道:“原來鄭王府的女眷多麽?”

    “那倒不知,”扶渠迴答道,“林姑娘問這個幹什麽?”

    “哦,沒什麽,隻是想到一個大男人愛花,不大說得過去,想必是府裏的女眷喜歡,才會種這麽多。”

    “那倒是,我家王爺就不喜歡花,若不是延平郡主喜歡,王爺說不定就鏟了種其他的了。”

    原來阿岫的封號是延平郡主啊,那她的爹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延平郡王了,林曉霜恍然記得蔡大虎提起過,那位延平郡王,並非皇親,在今上未登基前,卻與當今皇上是生死之交。

    扶渠倒是個愛說話的,林曉霜與她一問一答,說些花草趣事,倒也不覺得無聊,快要走出花園時,兩個丫環正提著花藍采摘菊花,見到扶渠,俱過來行禮問好。

    “是誰讓你們采了這些花的?”扶渠問道。

    “迴姐姐話,是王爺身邊的劉嬤嬤,她說小郡主的狸貓愛啃這些花啊葉的,與其給它糟蹋了,不如早早摘了,菊花清火,留著還有用。”

    “劉嬤嬤倒是有心,”扶渠笑了笑,“隻是吱吱病成這樣,怕是有心也無力來破壞了,這話你們可別讓小郡主知道,她可容不得人說吱吱的壞話。”

    “是,謝謝姐姐提點,我們不會亂說的。”兩個丫頭笑嘻嘻地答道。

    林曉霜忽然靈光一現,急急問道:“敢問兩位姐姐,吱吱經常啃園子裏的花木嗎?”

    “這位妹妹是……”

    “綠嫣,這是王爺請來的客人,幫小郡主的小狸看病的。”扶渠搶先說道。

    “原來是位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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